初春
清晨,读一首王宜振的《初春》,充满童心童趣的语言,把心中的春天抖落得一地芬芳,我那摇摇晃晃的童年在吹响的叶笛下闪闪亮亮。
我在春天里降临,似煦暖的阳光下冒出的一抹新绿,给这个大家庭带来了勃勃生机与无尽的欢笑。爷爷奶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姑姑和叔叔们更是格外喜欢我,干完农活回家,都争抢着来抱我,哄着我玩。那么小的我,当然不知道这些,是后来妈妈告诉我的。美美讲到那时候,她的脸上都泛着光,仿佛做了一件无尽光荣的事,满脸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恬美。虽然那时候生活并不是特别富裕,但我吃得白白胖胖的。
记得小时候,特别爱吃糖。每次爸爸从城里工作回来,都给我带水果、小饼干还有一袋各种各样的糖果。我最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纸,从来都不舍得扔掉,妈妈用水清洗干净后,晒干。然后用彩色的小丝线把它们扎成漂亮的蝴蝶结,给我别在胸前或戴在头上。有时还剪成圆心、小伞、小兔、花边等等,装饰我家的墙面和窗户。到了晚上,月亮悄悄爬上树梢的时候,就会听到窗明几净的小院里传来一阵阵“咯咯咯”地笑声,我威武地骑在爸爸的背上,小手一扬鞭子,大声地吆喝着“驾驾驾”,爸爸则哈哈大笑着在大炕上爬啊爬,妈妈则在一旁着急地唤着:“快下来吧,爸爸累了!”我不依不饶,继续跑,妈妈抢着抱我下来,三个人最后笑闹成一团。忘记了大概是几岁,但童年生活中最温馨快乐的一副画面却永远定格在心间。
记得小时候,大概一二年级的样子,姑姑20多岁,正年轻漂亮,在一家毛衣厂上班,她爱美,除了打扮自己,还经常给我买漂亮衣服,惹来身边的小伙伴一阵唏嘘羡慕。奶奶经常在背后偷偷骂她:“这个傻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存钱,过两年还不出嫁。”我则是小传话筒,悄悄告诉姑姑去,她一乐,也不生气。骑着自行车,把我放在座子前的大梁上,载着我,一路唱着歌,去县城的一家店里买东西去。到了那家店,总是有一个个子不是特别高,却长得白白净净、十分斯文的年轻男子招呼我们进门,还买甜甘蔗给我吃,然后两个人倚靠在柜台前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我一个人舒服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小段甘蔗,等到吃完,咂摸着嘴巴上的甜,哧溜从椅子上溜下来,走到姑姑跟前,拽着姑姑的衣角说:“姑姑,咱回家吧,我想走了。”
“一会儿咱就回去。”姑姑答话的时候,那个男子已又从柜台里掏出一小段甘蔗,哄着我去吃,把我抱回到大木椅子上,我则又安安静静地继续啃甘蔗。然后天快黑的时候,姑姑则带着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天边挂着一大片一大片七彩的晚霞,我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耳边听傍晚的风清凉凉地吹过,扬起她的碎花衬衫温柔地拂过我的脸。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来:“甘蔗甜不甜?”“甜。”“那你喜欢那个叔叔吗?他好不好啊?”“喜欢!”我在她身后脆生生地回答,逗来她的一声笑,“小丫头,嘴真甜。”
然后车子轻飞似燕,你会听到她清亮而恬美的歌声,在幽蓝的夜幕下久久回荡。
回家时,免不了向妈妈得意得炫耀一番吃了甜甘蔗。“谁给你买的?”“叔叔。”当叔叔两个字不经意间说出,赶紧用小手捂住嘴,“我忘了,姑姑不让我说呢!”妈妈扑哧一声就乐了:“你啊,是个小电灯泡。”见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你姑姑把你当成甜蜜的借口。”她撂下这句话,一个人笑咪咪地起身,到院子里收拾去了。
“甜蜜的借口”当时我也不懂,只是每次姑姑出去的时候,唤上我,我就美滋滋地屁颠屁颠的跟上,坐在她的自行车上,听她欢快的歌唱。叔叔还是会给我买甜甘蔗。那时候的甘蔗,总觉得很甜很甜,是我迄今为止吃过的世界上最甜的甘蔗。丰腴的汁水,甜津津的味道,总也散不尽。
五六年级,曾经小不点的我猛然间蹿高了不少,像一支小荷婷婷而立田田荷叶间。这时的我才懵懵懂懂地知晓一点好似那个叫喜欢的“爱情。”
晚上,星星亮了的瞬间,我会做一个美丽旖旎的梦,梦到两朵飘啊飘的红云,梦到池塘边俏丽的一支小荷,随着风摇曳,含苞待放。还会梦到男孩女孩们像一只只可爱的小鸟,张开薄明的羽翼,向我飞来。我长发披肩,盈盈微笑着坐在枝叶繁茂的大榕树下给她们读书、画画、织钱包、做小飞机。凉风习习,我站在那吟诵着孩子们稚嫩的诗行。
“童年是初生的绿叶,童年是含苞的花蕾,童年是一片蓝蓝的天,童年是五彩缤纷的梦幻。”每个人的童年都五彩斑斓,都是一幅画,一首诗,一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