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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故事

2015-02-28 作者:旧眼光 来源:旧眼光原创 阅读:载入中…

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故事

   天还微微的朦胧着,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望向窗外,天空似乎还在沉睡,这样的黎明,似乎很多年都没看过了,他想不到再次相遇竟是这样的情景,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临晨五点多,已经睡了三四个小时了,设定的闹钟都还没来得及打扰他,他自己就已经惊醒,他摸着黑,起来小心翼翼的打理着,因为担心把别人的美梦打破,然后就坐在了床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准备什么,一切其实早都准备好了,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事情的真相,为何她会一个多星期失去联系。

   他知道公车还没上班,但他还是背上背包向外面走去,走到校门口,看门的阿叔问他为什么这么早,要去哪里?他站着愣了愣,小声的说:“不清楚啊阿叔,也许我是要去寻找我的幸福吧……”笑着缓缓的向门外走去了,阿叔也笑着,但不知是嘲笑还是感叹。

   清晨的街道有些荒凉,就算现在是夏天,但凉风吹在脸上还是那么让人觉得到了深秋,万物都没有了平日的生气。卷缩着身体,他安静的游走在小街道上,看见一家卖包子的店里,一家几口人在勤快的忙着,脸上挂着满足,他在心里感慨:“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至少他们学会了怎样守护自己的幸福”,然后又望见不远处的公车站牌,有一个老人站在那里,他在心里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这么早的去守护自己的幸福吧?”,他走到他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笑,他笑得很年纪,他笑得很苍老,没有说话,悄悄的,他在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能像他一样永远这个样子。而这个早晨,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等公车等得最早的一次。这个城市也是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城市。

   还没到公车上班的时间呢,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能看到阳光在很远很高的地方穿过,像是一道希望,望在眼里却抓不住,只能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路上的雾气渐渐散开,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承载着回忆慢慢的清晰起来,在他眼里匆匆驶过,望着公车要来的那个方向,他又开始幻想,公车会不会奇迹般的提早出现,让自己感激一回,让他更快的到达他想要去的城市。但他想象不到当自己之后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是惊喜的还是错愕的,他有些茫然,毕竟就算坐上最早的那辆公车,时间也还是过于免强,他害怕时间就这样把他落下,让他追不上通驶往另一座城市的火车。

   坐上经过那一站第一辆公交车,思绪跌跌撞撞,一路颠簸流离,等待晨光照亮天空,等待公车停停走走,等待火车一路狂奔,等待幸福落地生根,时光沉默的在幻想中流逝。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过早,坐公车的人都还没有吃好早餐来公车站等着上班,这么一个偌大的城市,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公车开得比想象的快太多,很多站因为没有等候的乘客就没有停下,公车就像是专程送他去火车站一样,转了一辆公车后,他及时到了火车站,可他居然不知道去哪里上车,傻傻的在火车站里徘徊,不安的踱步。直到火车快到出发的时间了,他都没看到他的那趟火车,才匆忙拿着火车票找到工作人员问,也才知道自己等错了候车厅,才急急忙忙往另一头奔去,在火车快开走的时候,在检票人员在四处查看还有没有乘客落下的时候,他赶上了那辆陌生的火车,去往他以为熟悉的城市。他有那么一点相信,这是幸运的,也许是老天的安排。

   火车开始挪动,与窗外陌生的风景擦肩而过,渐渐的离开一座城市驶向阳光照亮的远方,火车咕喽咕喽的在响,像心跳的声音,又像一个个脚步声,显得那么急促,他望向窗外,这个方向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在想火车是否也像他一样,也会执着于某个城市来回奔波呢?他不知道往后还可以这样往返多少次,可以再这样三小时安安静静的等待,或者一天又一天的,一年又一年的不断折返着这长跑。我们的人生多么像一次长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目标,每踏出一步,下一步总会有新的思绪和状况,路上停下休息的,快速奔跑的,静静一个人慢跑的,偶尔跌倒的人比比皆是,即使相遇看到了彼此,却隔有差距,那距离也许是现实中各自太多需要去完成的种种使命而形成的自私冷淡,又或许是过去走过的路不一样而存在的种种分歧,人生是有几种命运呢?停下等待的?还是狂奔追寻的?

   窗外的风景如回忆般倒退,火车带他去看的是不是新的风景呢,他想着很多很多为什么,在支离破碎的过往中迷离,或许前方的路依然迷茫,如今拥有的也只是那些改变不了的回忆,他觉得他走了很长的路,故事也已熙熙攘攘了吧,自己也慢慢长大然后逐渐老去,可想想眼前也没能安定下来,他才十八岁,心却已飘泊枯竭,他时常想这样的执著于一是否就能换来他想要的归宿,这里会是他追寻的城市,他的终点站吗?

   火车停了,但这里却不是它的终点站,他还是问着自己,这是自己的终点站吗?可依旧没人给他答案。他走出站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寻找着他想要的答案。其实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只是这城市有一个他熟悉的人,于是,执著于她的同时,他还要学着熟悉、执着于这样一座熙熙攘攘的城市。也许想要牵手到最后,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的考验,但有些事情直到生命的尽头才能算是结果或者说是答案。或许感人的故事,不是谁追到了谁,而是谁等到了谁一起天荒地老吧。

   穿过人群,穿过嘈杂和喧嚣,他手里握着的,是怎样不能回头的执著,这一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样奔波与周折又是怎样无法言语,只有时间才能去说明的结局呢。

   一个轮回,一个念头,一场执着,春夏秋冬原来这么短暂,原来一个转身就可以离开一个人一辈子,如今他走在他熙熙攘攘的城市里,曾经的那趟火车就是一年前的今天,他已不记得那时回程的路是平坦还是曲折,但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居然不知道面对这模糊不清的情节是该选择开心还是难过,也许那个城市容不下他,也许这城市注定不是他的终点站,从她的城市回到自己的城市的那个晚霞,他记得,因为他看到了落日的孤单,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小王子》里的小男孩,那个每天看四十三遍落日的孤单的孩子,那个守着自己唯一一朵玫瑰的孩子。当整个花园开满了玫瑰的时候,小男孩却找不到他的那朵花的时候,小男孩蹲下来难过得哭了,他觉得委屈,曾经的执着就像撒出去的水一样,灌溉了别人,却要不回任何小小的满足,找不到自己一直执着灌溉的那颗花种子,找不到曾以为属于自己的期待。会不会即使是最单纯的爱,也希望得到永远属于自己的回报呢? (好文章 www.wenzhangba.com)

   也许他那时候是幸运的,公车没有怠慢,也没有错过火车,下了火车那个D摩的阿叔没有走错也把他送到了他想要去的那个地方,没有出入牌的他也神奇的、径直的走进了那个大门,如他所愿走到了这个城市的角落,那属于她的老地方,老天成全了他那么多了,他应该懂得知足了吧。就算最后的结果没有像之前那么幸运,但这次旅途也没有那么悲惨糟糕了吧。自己一个人游走在陌生的世界里,看不到熟悉的人,那种不安全感遍布周围,直到他通过朋友向她传达他来到她身旁的消息,在人潮散乱的人影里,他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走过来,在别人陌生的眼光里,他至少能锁定一个熟悉的身影了。她显得那样措手不及,不及准备她的答案,随后的时间,他走过的是她匆忙收拾的世界,就像是你去她家,门已经打开了才知道是你,又不得不让你进去然后开始收拾那些凌乱的屋子,假装欢迎的为你腾出一丝空间。

   直到临别的那个吻,站在路人弥漫的大门外,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说:“不亲一个我就不走了~”,她突然表情尴尬的犹豫着,他也假装捉弄的试探,因为去车站的公车快走了,她望了望四周,才害羞的亲得那么匆忙,那一刻,他再一次发觉到了什么,他发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都是在乞求,而她只是为了不显刻薄而给予施舍。想到这里,他心里流淌着心酸,可他觉得已经无能为力,他发现自己心力已经枯竭,他又一次问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就这样走了吗?他走向站台,从前美好的时光跟随他的脚在一步一步的零碎,他不敢转身,他害怕那些记忆的碎片会当着她的面从眼里刺到心里,让她伺机狠下心抬手结束这一场闹剧,他还是径直的踏上了公车的台阶,假装掏钱而没有回头,直到公车开了一段距离,才侧脸模糊的转头远远望去,她已经转身往回走了,没有多余不舍的送别,那三三两两的脚步像是卸下了负担。他觉得丢失了一样东西,内心空虚得只剩一个躯壳,那种一直恐惧的不安又席卷而来,害怕一切憧憬都成了泡影,那是还不了的馈赠,献给了青春年华永远也不能要回的东西。人群中,再没有那个熟悉的人,这个城市也不再熟悉。猜想着他那天的日记会有多痛楚,会不会酸酸的为自己写好了结局,是不是会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口憋在自己心里的失望?不敢面对的事实?或者他只是拿着笔写下日期,却混乱得写不出一个字呢?

   让时间再往前倒转回到半年前吧,曾经也是这样的场景,同样的人,有过同样的乞求,但被她拖延婉拒了,也许吧,也许对于那时来说还太早,留下过这么一个小遗憾,这次也算是弥补了,如果每一个遗憾都能这样弥补,那该有多好。而一年后,他却不想再弥补有她存在的任何一个遗憾,因为他已经明白,当自己弥补了一个遗憾就会出现另一个更大的遗憾,总有一个遗憾,是自己弥补不不了的,就像最后的结局一样,他知道了,这已经是命运,是注定。

   他回想着那时的画面,他想象自己就站在那个亲吻的地方,看着自己和她那时的一幕幕,当那时的他指着脸颊说:“不亲一个我就不走了~”的时候,他多想多说一句“亲完我就走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或者“不亲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们下一次相见,就是道别的时候……”,或许放开她就是放开他自己,放开所有不情不愿。他还是不懂保留,而她总有保留,感情是要平衡的,他总是用力抓住感情的这一头,不让它倾倒,可是最后还是累了,他从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怜惜和被动,“也许她想要飞翔,也许她有她想要去的地方”他这样想开了,他放开了手,沉默的,安静的坠入谷底,回到一个人的世界。

   有时候很多事情都发生在第二次,可能他第二次自己一个人坐火车是因为要去她的城市,他第二次去那个城市是和她一起坐的客运车,他第二次拿起笔写那些潦草字体的日记是因为她,太多的第二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第二次永远都比第一次缺乏重量吧。

   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后,面对这子虚乌有的那一层关系他偶尔还会心有余温的给她问候,而她也心软拌着和谐的陪着闲聊,再后来,终于两个人都不愿再假装,再演戏着对彼此再去关心问候,一句之后再联系吧,一声嗯,就给这场戏画上了一个真实的句号。虽然没有直接了当的说白,但是彼此都能明白已经到了尽头,于是在后一年的暑假,他把所有纪念都留给了她,只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的日记,而她给他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答案。

   这场旅途已经结束,也许他们都有了各自的觉悟,所有的故事也终将成为阅历。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从始至终他只是做了感动自己的事情罢了,关于她给他给的谜语,也已经不需要去猜了,就算她再消失一个星期或者甚至一个月、一年、一辈子他都不会再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这是在她做出选择之后,他的决定。10月24日,这是我所知道的,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执着。

   很多年以后,他们也许还会在某一个城市相遇,但那又怎样,这已不是他的城市,也不会是她的城市,这是属于别人的城市,他们在演绎的只不过是城市里的路人甲乙,而不是故事的男女主角,他们的城堡,只出现在某本书的几十页里,却也随岁月消失。人群中,不再有那个熟悉的人,那个城市也会随时间流逝而陌生。

   也许青春,注定会有遗憾,也许只有用遗憾才能证明时间走过的痕迹,因为努力过,感受过,遗憾过,所以,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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