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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鬼才传》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2018-06-17 21:04:03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战国鬼才传》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战国鬼才传》是一部由真下耕一执导,大仓孝二 / 小山力也 / 江原正士主演的一部喜剧 / 历史 / 动画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观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一):业火

  看着看着,竟然不知不觉把它当成了严肃阅读

  当我看到第十集(悲哀的天主)的时候,我确定它不仅仅是冷门佳作,而是冷门神作。这部以战国为背景作品,不以武家的相互攻伐的故事主线,而是以战国时期审美价值观贯穿始终;不少人因此觉得它不如大河精彩刺激不了肾上腺素分泌而弃剧,只给了两星或者三星

  在故事上,它书写了历史的另一种可能;在文化上,它写出了寂静美学的不朽。

  天主陨落

  正是本能寺之变让我开始认真对待这部作品。

  明智秀发动本能寺之变,秀吉收到消息后停止对毛利家的攻略,开始著名中国撤退,击败明智军,为信长公报仇,这是目前大多数人熟知的历史。秀吉先怂恿光秀谋反,然后背后捅他一刀、以讨伐反贼为自己正名,这是历史的另一种可能。

  反正这段历史出自后来坐拥天下的丰臣家,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

  《战国鬼才传》选择了历史的后一种可能倒也不奇怪,但我看到它对它的艺术处理实在石破天惊

  秀吉把前线大军交给同母异父弟秀长,只身潜入京城,在光秀起兵前于本能寺腰斩信长。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二):へうげもの

  “へうげもの”

  “什么?”

  “一切,不过是多余之物罢了。”

  “‘并不是拥有爵位便可称得上是贵族的。像安井那种人,感觉不更像是是水茶屋里招揽嫖客的掌柜么?佝偻身体,揽着丧父猴泣一般的笑容,向上司乞讨着生活,真不知应该捧腹大笑还是掩面哭泣。山本虽因因铁道的营生而春风得意,前不久在龟田的婚礼上还穿着妖艳无比的晚礼服,临着川水吟歌“夏时雨纷纷,汹汹最上川”,我看他在饮茶时也必定豪爽万分吧,这种做作的高雅完全卑鄙的悲哀啊!’

  “这已然是久远之前,小哥哥在最后一次家宴上如此说道。叔父们尚有一丝自尊吧,看着哥哥酡红的脸,戛然说着:‘二郎醉了呀’。奶奶则没事似的,上身笔直,扬着头,双眼微闭,横握着勺子,在汤盘间轻轻一勾,倏地舀起,‘像悠然燕子一样’,我真想用这个词汇来形容她是如何不急不缓而轻盈优雅亲吻匙侧的。整个过程都仿佛世界已遗失在尽头,汤汁一滴也不会洒出,甚至连啜汤或匙盘轻碰也没有声响,最后汤匙在空中浅浅振翅而后静静宁落的场景宛若初春。

  “其实不仅限于喝汤,奶奶用餐的方式总与世间标榜的礼节不大相同。每次吃西餐,我都会踌躇左右手问题,在小叔父嬉笑的科普之际,奶奶早已左刀右叉,品味起来。

  “‘顺心罢了。’她如是回答我。

  “小哥哥也总会适时地插入他的理论:‘华族身份象征真是兵权与金钱么?这些英美之间的较量,都只是高级贱民的矫情罢了。身心超脱安逸,才是人生呐!’

  “另外,吃带骨头鸡肉,当我们还在为不碰响盘子而又能剔得骨肉干净绞尽脑汁时,奶奶却已毫不在乎地用手提起来。‘你知道饭团为什么好吃吗?因为那是人们用手捏出来的。’我也曾在房间里偷偷尝试过,秉鸡腿而邀明月鲜美得让人难以置信,膻味下肚,却又能锦心檀口,才是鸡的真滋味。但上述的风流终究是我百无聊赖想象。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狼狈状。骨架也依然理不干净。倘若拙劣地模仿,恐怕就会变成真正的乞丐,忘却自己好不容易学会步伐了。

  “而吃蟹时,奶奶有时又会动用一套奇妙工具。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还嚷着让妈妈代劳,蟹腿也一概不过问。奶奶却已将吃得干干净净的蟹骨摆回原来的姿态,又拿起蟹钳戳了下我的鼻子

  “这种姿态与风骨恐怕我终生也无法领悟吧。

  “或许,奶奶便是最后一位真正的华族吧。

  “唉,还是姑且来回顾一下我百无一用的人生吧。

  “或许,我永远不曾了解人类的生活,也始终无法理解他人的念头。别人喜怒哀乐性质程度,都让我完全没有头绪。为何如此喜怒无常?又为什么事情行动?我不理解。总之,我不懂。小时家人们合照时,其他人都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唯独我一定是奇妙地歪着脸微笑着,好似自己与世间的幸福观完全不一致。我的无时无刻的欢乐也似乎造成了亲人的责斥与愤怒。于是,每到我本该开心或开口的时候,又总会陷入地狱般的哑口无言的不安。这份不安总会撕裂我的美梦,令我夜夜辗转,呻吟,发狂难眠。

  “小哥曾批评我‘幼稚滑稽可悲少年不解愁滋味’。

  “氏邦叔叔则会笑道:‘江户内府总借着一根细线与丰臣联系起来,在肥胖女体上享受似地耕耘,但应该说其内心是拼死命地,汗流浃背冷汗直流地对其服务,而且是极度厌恶这一切的。’

  “这大概是我成年前最后一次倾诉。我装作幼稚,人人就传言我的无知;我故作拖延,人人就谣传我的惰落;我扮作小丑,人人都说我尚是条有用的狗;我诉说痛苦时,人人却故作高深地无病呻吟。曾几何时,我终于变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或者用家人的话,一个闷里闷气白痴

  “我不管被父母数落何事,从不顶嘴,一些小小的错误,也会令父亲犹如发狂一般。儿子只是为家庭服务的附属,这是我受到的教育,因而每次也都不致死,家仆们也照常悉心理护。草原温文尔雅的牛,会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若无其事地抽死肚子上的虻,我感到毛骨悚然,但也许便是万世一系的人类所谓的真理。父亲身体的黑影,成了每次梦中必有的余悸。

  “对于人类,我始终怀抱恐惧胆战心惊,且对于作为人类这一事实行为也毫无信心。或许,自己连践行这一资本能力也没有,如何与人类共处呢?如有锐利指甲抓掏内心的恐惧。

  “无论怎样,不让他人生气,只要能逗大家高兴就好了吧。这样也可以稍微躲避至人们所谓的人生之外,他们也不太会注意到吧。至少我从根本上不愿脱离,因为那绝对意味着彻底的黑暗与恐惧。

  “我的父亲说是个非常忙碌的人,在家时间很少,有很多事业。村里的小剧场也是父亲建的。曾经有位叫赤穗四十七郎的歌手的联演,我一场不漏。

  “我也经常去看落语。总感觉这种小水碗中搏出的漩涡方是好极。回到家,便也像模像样地模仿起来。自觉不错后便经常喊姐妹女仆们凑成一座,表演起自创的落语。

  “‘我长得如何?’我故意撇开落语的话题

  “‘大少爷之下便是小少爷您了,可爱而又俊丽。’阿菊不比我长几岁——小时因家贫被卖入家中,原是奶奶的婢女,后又服侍了姐姐一年,母亲说她心地纯良,恪尽职守,便将她予我贴身,我嫌她听着不太好,改名却被母亲制止——说话时也不如其她家仆般面无表情地谄媚,虽然这听起来并不像净是空壳子的恭维。但我还是极为中意大哥哥已在外求学了,年少却拥有着惊人美貌,但却因为身弱多病,脸上总是苍白清历,不带有半点人味,总之全然感受不到活物的充实感,虽然在共处时也曾厌恶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诞气味,那飘散在梅雨季节潮湿空气里的难以忍受的恶臭。但又不得不承认,我再也没有见过这般不可思议容颜了。

  “但至少比过了小哥,虽然家族中也只有父亲育有三子。小哥与我素来交恶,除了一个宏大触目惊心额头,一切都实在太过平凡了。为此还特地帽不离身,嚷什么‘不是帽子是夕吾’。活像一个理论家,懂不懂就会发表一些莫名其妙言辞。柜中的书也是些看不懂的文字。而且为人也极不和善,有次我碰了下他书房里的《THE GREAT GATSBY》,便被他大骂了一通。

  “虽然我不太喜欢最后那个形容。可爱如幼稚,俊丽近女妖。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回答还是增添了我一些信心。两位哥哥虽然都表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但毕竟一个是成功者,一个是落魄人。即便有几分实情,也不得不承认:‘长得不漂亮便不会太有用’。

  “然而,人生的第一个梦想终究会破灭呢。现在想来,落语什么的也只是‘为讨好他人而意外的习得’罢了,也只能戏谑一句‘从不该把喜好做事业,也不该对本不抱希望的事件寄托夕阳下奔跑的青春,一次次不断地忘记那些负心汉准备迎接新的恋情才是新时代坚强女性成长’。

  “情况是这样,不管再过多少年我都会记得。我得意地向母亲表演,但到最后抖出‘目黑的秋刀鱼虽然美味,终究是吃一次少一次啊’的包袱,母亲的脸上也未曾出现笑意。没过几天,折扇便被父亲扔进水沟,‘这些没出息东西!别再学这些叫花子玩意’。小哥也当场评论:‘扮演逗人发笑的丑角,真是一次愚蠢的对人类的求爱。’

  “其实母亲便是这样的人,唠唠叨叨,心事万重,说些泄气的话。我对母亲,也不太感亲密,有乳母喂养,在女仆的故事中长大。

  “凡是人,就必定会有梦魇的时候。然而聆听母亲的梦话,实在总是件令人伤心的事,因为母亲心中似乎总充满了无限的悲哀,断肠的苦闷和无尽的迷惘

  “有次母亲见到姐姐烧蛇蛋,竟兀自失声起来,翌日早晨在饭厅又自顾自地说着什么非人命短之类的胡话来,乃至于第三天、第四天都无法忘怀此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忽然仿佛烧蛇蛋是件非常让人恐惧的事,会带来什么无论如何再也活不下去的厄运

  “而后,学校啊!呜呼!

  “‘一次考试前进一名也是好的。’送别时大哥如是说。

  “‘学校本应是青春呐。’氏邦小叔仿佛是吼出来的语音

  “‘终其一生还在追求永不流逝的青春,也会觉得可憎厌恶。’小哥的眼神也没有看着我。

  “最爱我的,唯一一个爱我的最大的姐姐却在我第一次回来之前几天死了。当时她的学校在很偏僻的市镇,每次带给我们的礼物比较寒碜。一次,这个姐姐一边说着‘什么也没有呢……’一边红着脸从包中拿出五六束线香郑重地交给我。我却连送她一次礼物的机会都没有。我抱着仔细包好的礼盒去她那孤独的坟前,痛哭流涕。这个姐姐总被家里人说长得丑。

  “谎报家世便能赢得女子的欢心,但成绩好这件事却更能让人受到尊敬。不过我认为这又是极不必要的事。登上高峰看似荣耀寒风彻骨的孤独我却极不喜欢,但正常人们总热衷于如此的挑战。不管怎样都要出类拔萃。白天拉着同学出去玩耍,第二天早上必带着黑眼圈。一旦老师将成绩贴于墙上,便一拥而上,看自己,找他人,却又大呼:‘唉,考得相当不好呢’,装得相当差劲;‘你真厉害呀’,一副由衷羡慕的表情;‘都是侥幸啦’,挠下头不好意思般。人情散去,又低下头来,或窃笑,或作呕。

  “这应该是我学到的又一个真理,互相欺骗,却又不可思议的毫发不伤,甚至双方仿佛都没发现一样。三五成群兴奋地往来,伦理道德教科书上所谓的礼节,生活的真谛,他们始终不会透露给我。但对于这种巧妙清爽明朗舒畅痛快不信任,我也并不太感兴趣。因为我又发现了第二缕阳光

  “我跟班上的任何一人都没有亲密的关系。应该是觉得我无聊可笑吧,根本没有一丝和我交朋友意愿,难得一起走时也会彼此聊天,慢慢将我抛弃。我也只是暗自读书,没有热衷的运动,不聚会,也不逃课,放学后没有耽搁,马上独自回到空空的宿舍,也算没有什么过错

  “那次父亲忽然来学校突击检查,看见了我书包里的上课时无聊的绘画,便把我拖回家中。一个月后,大病初愈,我赶到学校参加期中考试,却意想不到地比班上其他人还要优。于是,下午第一次被踢出前三的班长,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递给我一本紫式部,第一次和我说话:‘嗯,很好的书,好好享受时光。’

  “这时,小哥哥也大学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如小时那么尴尬,有时难得也会小小闲谈。见我开始看书,竟意想不到地严肃起来。

  “‘堕落本身并不是件好事。’

  “果然没有听懂,走过的氏邦小叔说得倒分外浅显易懂

  “‘人生得意须尽欢。’

  “但小叔终究不是对我说的。出去打完醋却又带回一个我不认识姑娘。两人似乎是老交情了,聊戏剧,谈出游,吟一句‘野渡无人舟自横’,对一联‘两个蜜蜂嗡嗡嗡’。结束后小叔又总会娴熟地为女子整好衣领,打上系结,相伴出去。

  “一切皆是稀松平常。我挨打四次小叔便能领回五名女子。只是之前故作高深的附庸风雅的打趣,让我无法理解。明明拥有令家族里多位姐姐都赞不绝口实力,为何要依赖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小叶还没有追寻的东西吧。’小叔总是这么笑容满面坦然,‘美女什么啊,不过是一堆白骨而已。其实叔叔我最讨厌了。’

  “姑娘们在场的话,一定会嚷着‘绝交’吧。明明之前还在恭维‘您的肌肤真是美妙啊,轻轻触碰也能得百岁长命吧。’

  “‘这便是我的喜好。’小叔的脸皮厚得真心匀称,‘交心与性交截然不同,日本的男人们哪,也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呢。一堆堆腐肉如同那些愚氓的圣人一样,终究躲不过梦遗和性欲。’

  “小哥的鼻子哼了一气:‘小心哦,别把名字记错了。’

  “小叔依然保持着得意:‘对每一位挚爱,我都称您呐。’

  “追寻,这个词汇并未引起我过多的注意。二叔以前曾做过饭店经理,总说他还是想开一家大饭店,却断断续续,屡战屡败。但一直呆在家里不算太好,犯愁的时候,附近一家小关东煮店正在出售,父亲便帮忙买了下来。虽不太乐意那过小的店面,二叔对于此事终究相当自信。初时暑气还未散尽,他索性买来一桶生啤酒,销量竟意外的好。雇了两个女店员,但到了夜晚仍会忙不过来。本来大家还提心吊胆,怕二叔会乱用店里的资金,可终归是件事业,二叔也有分寸,显得相当殷勤,早起摸黑。有时上菜,他也会向门口喊一声:‘欢迎光临。’声音高亢,完全不似以前的气质。

  “可事情还是在不久后发生了。二叔仍然没有改掉喝完酒后便喜欢找女人的毛病,一个怀了孩子的店员竟还到家里争起名分来。这才知道二叔用来鬼混的钱数触目惊心,店里也欠了酒行很多钱。二叔有次醉酒后逛完妓院,光着身子回到家,连他自己都吓得脸色发白。可四五天一过,又开始了日常。他明显是又对做买卖厌烦了,店面什么都不管了,偷喝店里的酒,闲空下来便不由自主地朝妓院走去。街上的乞丐总唠叨着:鞋匠没有鞋子穿,或许开店反而助长了叔父的玩性。父亲也开始后悔:‘看来还是关掉吧。’二叔当场就同意了。

  “我无法理解二叔的心。无法理解小叔那种对女子执着的追寻,那种厚皮赖脸,嚷着‘权利,财富,名誉,我最想要的还是……每天中午的牛奶啊’的情景。对我而言,女子的复杂难懂,总数倍于男人。家族中也是阴盛阳衰,几位叔舅生的皆是女儿,在三叔的坚持下,家仆也净多是年轻貌好的女子。就算说我们兄弟三个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也不为过。然而我与每个女人相处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每每又总捉摸不透她们的心思,有时铸成大错,心中伤痕累累,数十天得不到直视,那种凝聚的不快比父亲的鞭打还要难以治愈。

  “大哥说我只要好好学习,刻苦便好。小哥则认为巫女即是用身体供奉神灵。

  “小叔则再一次一针见血:世界观不一样,怎么交谈。

  “耶,当她们闲聊时大抵是某处的胭脂衣裙不错,肌肤供养的秘诀,小叔比三叔功底深厚,可惜大哥是个病秧子什么的,反正都是我无法理喻的莫名其妙的集合。

  “表妹小惠常常带着朋友到家里玩。三五成群的嬉闹少女最是让我胆战心惊。等她们回去后,小惠有一定会提醒我‘这个穿紫衣的是不良少女,你要小心啊’之类。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特意带回家嘛。

  “一天早上,我刚醒来,便发现通子姐姐全裸地紧搂着我,微笑地睡着。我立即大跳出来。‘昨天好苦恼,便找你了。哦,对了小叶,有什么好看的书么?’我便从柜子里翻出藏着的《山海经》。‘谢谢你的款待。’表姐有些害羞地笑着,冷不丁的说道:‘小叶也晨勃了呢。’

  “有一次,在宅邸的后院,那本是初秋一个月色很美的夜晚,表姐雪子拉我到亭中赏月。表姐自顾自地说着狐狸和老鼠出嫁时嫁妆有何不同,我这在一旁

  她冷不丁起身,蹁跹走入亭子旁一片浓密的胡枝子丛里,从白花丛间伸出白净艳丽的脸庞,气若幽兰:

  “‘小叶,你猜姐姐在干什么?’

  “‘在折花。’我揣度道。

  “是小解呐。’

  “我吃惊的是,她竟然站在那儿没有蹲下身子,只像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不久前我看了一本书,说路易王朝时期的贵妇人们都会满不在乎地在宫殿的庭院以及走廊的角落里小便,但我却着实无法接受。

  “‘小叶脸红了呢。现在可不是这样的年龄呢。’她又缓缓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鼻子,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眼眸慧黠地转动,身子则完全倚在我身上,‘还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练就了一手功夫呢?’

  “仿佛很悲伤般。

  “‘想不想看姐姐的下面?’莞尔而端庄。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否可以呈入博物馆贴上‘朱红’的标签,但至少可以教学柿子成熟的演变。

  “在姐姐的笑声中我想屋子奔去,虽然想显现出些男子气概,仍然是摔了一跤。

  “‘阿叶,你把这根树枝当做拐杖看看。’

  “某晚,妹妹小宛与堂姐洁子一起来我房里玩,让我演了一系列狼狈的玩闹后突然如是说。

  “‘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啦,反正拿下就好。’把不知哪里来的粗枝推给我,粗鲁而命令般,‘是拐杖喔,不是勇士的宝剑啦。’

  “洁子也忽然扑来,用油笔在我薇薇的上唇画了些什么。

  “‘动起来嘛。’嗲嗲的撒娇,如糖精的甜度,不容回绝。

  “随意摆了个姿势,她们先小鹿般后退几步,便立即倒在地上捧腹大笑。

  “‘真像!好像卓别林。’

  “‘更像只猴子。’

  “我不喜欢。

  “或许,因此我对书爱得更多些。

  “‘想要!’

  “是中国出版的毛边本《八家评石头记》。

  “无论如何,想要。我双手环绕在其周围,却又不敢触碰。盈盈轻粉,如有新雪浅浅散落。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可齐落日而逍遥耶?水明而缥碧,千丈见底,可从流光而飘荡耶?久久直视若有细石于底,游鱼往来,泠泠一帘温润,不描而黛。兀然一枝梅香,如猿鸣百转,清俊嶙峋,尺寸应比32开稍大一些,却又恰到好处,在掌中压出美好的弧度。轻拂,如四月清风的温度。并不是日本常见的油纸,滑腻不堪,而略有一些粗糙,不禁地摩挲,波光粼粼,波澜不惊。世界上所有的细雨,散落在世上所有的草丛。小心翻开,是人物与场景的工笔:似蹙非蹙含露目,任是无情也动人,共看西厢鸟啁啭,夜深石凉花睡去。小哥也曾借给我《绣本水浒传》,那一百单八将虽形态各异,生烟有色,一一看去,终也失之窠臼,苦燥繁心,远不及此可爱。毛边的野趣也幽雅欣目,粗朴动人。生怕稍不小心,便会簌簌散下,飘染成全世界的刹那雪华。凝神,背上已经激起了一层白色的花瓣,樱花林的中央,四面花海,目及之处并无他物,一股不断充斥膨胀的温热感,一点点分明。平日那种恐惧与不安顿然消失,再也感觉不到尽头远处袭来的阵阵寒冷,只有花瓣肚子轻轻零落。想这样永远地伫立下去,不归去。

  “或许,我找到了小叔所谓的追寻,安土城的万家灯火,也终于明白了重然先生拼死获得平蜘蛛残片时的颜艺。世间竟有如此寂寥的美物。

  “然而,我只是想让生活更美好一些。

  “‘买东西时,请你要三思。花钱买一堆无用的书,运回来,还占用我的地方,你是一种什么想法?不多久你高中也要毕业了,请你以成人的观念考虑。一个无用的人是不会被他人承认的,家里也不需要一个百无一用的狗。数已经全部卖掉,如果你真的认为那些垃圾有价值,请等你自己工作后再说,只要赚到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你那些鬼画符的稿子,也已全数烧掉。你能保证你的学习、考试好么?你现阶段的主要工作还是要好些学习,我多次说过,紧张的要放在前面,任何事都不能拖。你所写之物是为了向世界传达什么,你所行笔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知道所为所之,连门都没入。中国文学也大多是些毫无营养的书目,一群支那猪的淫乱,有什么好学习的?而且别人写小说都能赚钱,你这样的文章又有什么价值?最后请你再次三思,好自为之。’

  “当年回到家,母亲一如既往先翻了一下我的包裹,只是这次是当着父亲的面。那晚父亲把我喊入房间,他穿着绣有家徽的和服,母亲当场掀开我的包袱,当我最后的部分手稿被发现时,母亲哭了,如同世界失去支柱般。

  “‘跪下!’父亲抢过稿纸,撕成两半,母亲开始一遍遍地踢我的身子,踹倒,我又爬起来跪好,没哭,毕竟力道不如以往重了。‘去死!去死!’母亲如同丧心病狂的疯子。父亲则阴沉着脸:‘长大之后我们也不愿过多地打你了。但你一定要记住,艺术也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不需要废人。如果你固执地想当个乞丐,我也不会拦你。这五日元,便是你那些破家当的价值。我还要睡觉。’父亲将钱砸在我身上,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不错的结业成绩,不错的大学,身上还算少了一些多余的伤疤。

  “大学肮脏粗暴的宿舍生活令我无法适应。我始终无法进入所谓的集体生活。每次听老师谈起青春之类的字眼,我都会不寒而粟。‘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我实在无法苟同。

  “将女生裹进被子里带回宿舍,又有某情侣在夜里翻校门什么的。教室都仿佛处于被扭曲的性欲一样的垃圾堆里。

  “酒,烟,妓女,左翼思想,这些货色虽是不可思议的组合,却是事实。而且要缓解内心的恐惧,这些都是极有效的方法。

  “宿舍长请了我一次,我却提不起欲念。也正是在‘呵呵’中,我知道了手淫。

  “有句话叫‘见不得的人’,好像是人世间那些悲惨的失败者的代名词。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打出生便是个见不得人的人。但那种无所依托的空虚却冷冷清清。

  “每晚都会,明知道这不对这是错的这真的不可以,却依旧仍然将它维持于今。虽然很想戒掉,也打了许多次计划与信心。总无法坚持,夜夜辗转反侧,犹如置身千变万化的地狱,只得脱光内衣,压抑住罪恶。不知不觉,竟渐渐地比自己的亲人还要亲切,如同温暖的呢喃,虽然这并不是太难的程度。

  “这时,战局似乎也僵持了下来。日本国的梦想也不是这么好实现的吧。父亲便让小哥参军,报效国家。

  “‘为什么要去?’

  “直到最后,小哥也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道:

  “‘放心,我不会被车轧死,或走路时突然脑溢血而死,也绝不会在战场上故去,因战败剖腹而亡。梦想被家庭抛弃绝不是件快乐的事,我是个不愿被家庭束缚的人,但终究在被束缚。’

  “‘请你有时也为自己考虑。’

  “‘听说最早樱花是不祥之物呢。’他整了整帽子,遥望着远处的樱林,‘真希望有一些舍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小哥的话我终究无法理解。两年之后,家里便收到了小哥的遗物,上战场时遗落军营的水壶。其余的,粉身碎骨。

  “因拾帽子而死去么——支那的世界观果然没有什么好笑话。

  “莫名的,想起了小哥生前最喜欢的歌:

  孩子们朝著天空

  张开双臂

  飞鸟 白云 梦想

  都想全部紧抓著

  直到昨天

  仍然一无所知的我

  相信著会有指尖

  把这份感情转达给我

  天空和大地

  互相紧挨的远方

  从很久以前就在

  呼唤著旅人的道路

  对一切来说

  我只是过路人

  一个独自尝试著回头张望

  的异乡人而已

  市场上来往的人群

  排挤着身体

  石板路的街角

  摇晃彷徨

  祈祷凌乱着足音

  凄切如秋虫低语

  逝去的明亮清晨

  把我遗弃

  追寻时间的内心伤痕

  为何掩埋起来

  不可思议的道路

  道别的信

  继续迷惘地写著

  那个过後的悲伤难以应付

  的异邦人而已

  “歌调激昂,却又莫名其妙的悲哀,一如夏日哀婉的乡愁。他说这是净琉璃《烟蓟》中的选段,但我到最后终究没有找到这个曲目。或许这也大抵是小哥的杜撰吧。但哥哥却又顶喜欢以单字为题,若唤作《殇》,我倒极情愿是篇仿作。但或许这个名字终究不是太好吧。

  “战争到底有什么用呢?

  “政治家们大都是只会管理和统治,但少数天才的观点仍具有独创性。虽然有时我并不希望这些意志变形为奇妙的历史形态。有人说,世上本无人,在意识到与动物的不同后才自称为人;古时的对立来自于藩与藩之间,因而在明治之前,民众心里尚未有‘日本人’这一观念。现在世上之所以有这么多纷争,便是因国与国间的执念。就像明治时的非藩人一样,有必要成为非国人,打破民族意识成为国际人。将日本人、中国人和美国人区分开来完全是受原始思想残害毒瘤的蛊惑。成为世界人,消除国际差别才是正确的选择。则日本为之努力的第一步,就是发挥国人所擅,先初步建立东亚的共荣,再去引导俄奥美英等等。

  “‘为太阳旗而感动’、‘ 感激士兵们’,如此的泛滥,我不懂。那些白纸一般空洞无聊的宣传电影,我也不懂。

  “父亲的事业也因战争而极受影响,议员的任期也快结束。原本给我安排好的工作也改为警察的职位。我当即闷不作声,不在提出建议,茫然听从着安排。家里的女仆也开始缩减。就连阿菊也开始抱怨好久没发的胭脂钱。春天,积雪尚深的时候,父亲在东京的医院里吐血亡故,尸体被装在一口很大的寝棺里用雪橇运回了故乡。那天,家里的所有人和镇上的居民一起来到路口迎接父亲的灵柩。看着他们干干的哭泣,我不知所以。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滋味,或许没有父亲的孩子反而会去想父爱究竟是怎样,父爱对我而言既滑稽又无缘。但那天,是我们家最后的大张旗鼓的光景。

  “没过几天,二叔父便提议把村里的剧场卖掉:‘最近的经济实在是不景气啊。传说,敌军就要在伊豆半岛登陆了,若是挥师东进,可不一定只会到首都。闹得人心惶惶。而且东京那边也不能不管,我们几个也分身乏术啊。’母亲的一只胳膊塌倒在桌子上,还算微笑地点了点头。叔父离去的背影在等下曳得很长,母亲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难得地再次一笑,美得憔悴,只是有些从未有过的凄凉。

  “七七那天,母亲让小哥和我烧掉遗物,四周是最静的中午,火光冷清明澈,孤寂的烟缕直直地向上。母亲也走出房间,站在屋檐下缄默无语地注视着火堆。祖宅高高的屋沿下,新生的蛛丝经纬交织。晴光流涌,如同幸福的余烬,把浑浊的阴翳摇晃在母亲瘦削的臂上。一阵寒凉的西风刮来,烟烬贴着地面掠过,我不经意地抬头望了望母亲,她的脸色从来没有如此苍白,我不禁吃惊地叫起来:‘母亲,您的脸色很不好哇!’她小小一惊,恍如隔世。‘天凉了啊。’心不在焉的苍老。

  “此后足足一年,我们家就像起了火似的忙得不可开交,叔父们嚷着要分灶火。奶奶也跟着母亲在冬天的凌晨悄然离去,但再也没有了过去的声势。亲姐妹们大的被草草纳为妾氏,小的则也早早许了人家。看着一切,大哥并没有说什么话,独自退出了祖房。小叔和我也不得不开始在人生中四处流浪,但是对美的追求仍保持在最后这一渺小的地方。

  “离开那天,我半夜醒来,收拾行李,飞鸟拔起茫茫的白昼。雪华苦涩,如同远处高楼上的坠落,喧嚷的寂寞,那风干了的大海中沾湿的被冻死了的月球断片。焦红的太阳裂开忧郁,年岁迟缓,停滞,仿佛一次令天地苍凉的初生。

  “然而,日本终是战败了,同胞们如同泥人一般垮塌,水泥土和旧砖瓦的粉尘中飘舞着无数的断臂残肢。听同乡说我老家,犹豫着是否要使用这个字眼,被士兵们占领做了临时基地。门前那株银杏也被砍去。美国以巨大的摧毁力和扭曲的公平来裁断着一切——民族,变成了没有一棵树木,没有一幢建筑的平坦墓场,无处藏身。日本,被毁灭之神漫不经心地掂量,仿佛明天就要变成废墟。

  “我忽然发现,贫穷竟是如此可怕、凄惨,如坠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狱。第一次思虑半年或一年后的命运,我开始思考这个名称对于生活的意义。虽然不知道这是否会到来。每月警署发的二百日元完全不够,但这工资又能领到何时?明天会不会解雇而流落街头?害怕领工资时就是宣告被解雇的时候,难道这微薄的血汗就可以多或一个月,由此体会到一种心痛难受的卑微幸福感。二百块不值一提。我梦想着梦想,追寻着追寻,在二百元面前却又不敢一提。二百元,遮蔽了眼前的一切,成了动摇生存的根基。生存的希望被连根拔除,甚至做过被二百日元勒紧脖子的噩梦。不仅仅是生活本身,精神灵魂都受这二百元的束缚,却也只得平淡冷静。青春,梦想,所有曾经有过的热情终于被漂白得苍白无力,和路边的马粪一样被踩贱,漫无边际地在黑暗中徘徊。

  “陋习戒了多时,梦想不再提及。无聊时也会到小店里饮些清酒。也认识了那个一直赊账的金艮君。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一鞭残血,砸在他残破的衣服上。店主也啐了一口,为那曾经的庄主脏口破例:‘真像一条狗。’

  “忽然发现,对我一生来说,都是幼稚得青春。我的一生都在黑夜中行进。没有幸福和不幸,一切都簌簌地离去。我不得不承认,没有信念的人生毫无意义,即便是那些盲目的梦想,那些浑浊不清郁郁不快的——我必须坦白我终生的不自信,那无尽的自卑感。如果墓碑上刻着‘失格的沦落’,我也无力反对。

  “想起了最后分别时小叔的话。‘女子的肌肤,白茫茫得真干净。’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三):和国的茶器,贵在那个洗练上

  人的物欲是有多强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那份执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看《战国鬼才传》的第一话,那个屡屡起阳甲之兵,攻灭公方,焚灭大佛殿的松永弹正忠,那份贪婪,让怀吞天下欲念的右府也无法得偿所愿。

  古天明平蜘蛛貌似是铁质的茶釜吧,被无情的业火熔化真的是令人扼腕。

  不过想到右府丧命的天正十年六月初二日,还是有更多的名物损毁,不急慢慢看鬼才传的故事好了,话说能够如古田织部一样沉溺在什么之间,也倒是很有趣味的样子。

  那个九十九发茄子在日本国王源道义手下流转在弹正和上总介手里,躲过了惟任日向的谋逆,即便随着丰家一起燃烧在难波,还是被大御所所修复了。

  看过它的录像,釉色上的白丝很纤细的样子,更接近于陶而不是瓷器吧,如此看来当时的高丽青瓷和明国的窑造又是不同的味道。那个得名“九十九”,是因为珠光用九十九贯购入的茶入呢,还是“白”是“百”字减一呢,不得而知。不过还是用了业平的物语:百とせに一とせ足らぬ九十九髪我を恋ふらし面影に见ゆ。

  摘抄一段弹正最后的物语吧,聊记一下——

  されば、形勢は一挙に逆転し、城兵は浮き足立った。

  「味方に謀反人が出たぞ!そびらより討たるるぞ!」

  恐怖した松永勢は四分五裂となった。

  久秀は退いて本丸に入る。

  「いよいよ最期のときが参ったか。この世に生まれきて、よき夢を見させて貰いしものよ。また変わった夢を見させてもらおうかえ。死んでのちの行き先は三千大千世界や、この世は一時の夢よ。人は裸で生まれ、裸で死ぬ。さて、わしが珍重いたせし諸道具を焼き棄てるべし。」

  彼は和漢の七珍万宝をすべて火中に投じた。玉澗、顔輝、舜挙、趙昌、馬遠、雪舟の絵。羲之、子昂、道風、行成、貫之、公任、俊成、定家の墨跡。名香、茶入れ、茶碗、釜、水指などの逸品も数知れず焼く。

  「これはかねて信長に再三所望されしものなれば、あやつには渡さぬ。」久秀は平蜘蛛という天下に名高い茶釜を床に投げつけ、粉々に打ち砕く。

  彼は火炎のなかで右衛門佐久通以下一族十一人、郎党二百三十余人とともに切腹し、六十八歳の生涯を閉じた。

  梟雄といわれた久秀の最期は、五畿内に名を馳せた戦国武将にふさわしい、潔いものであった。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四):你怎样,你的世界就怎样

  本能寺事变后,织田信忠自知无法对抗明智光秀,在二条御所挥刀自宫,呃,不对,是剖腹。

  他的监护-----叔父织田长益本也准备剖腹,刀子抵住肚子,深沉的吟起辞世诗---------“权利,荣耀,财富,我最想要的。。。果然还是舒化奶啊”,说完,挥拳打翻身旁的介错,逃之夭夭。

  这个段子,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太阳下,无新事。不管时代多狗血-------无论是打打杀杀的乱世,还是歌舞升平的盛世,都有,或者说肯定有那么一群人在自己的世界嗨嗨的穷得瑟。为信仰为荣誉抛头颅洒热血的殉道者,为金钱为藏品锱铢必较穷心竭力的守财奴,为真理为科学斗前辈战老师灭权威敌世俗的哲学家。。。地球人真的阻止不了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翻江倒海毁天灭地,二次元什么的,没法融合掉绝对领域啊。

  打了几十年太阁立志传,确实没记住有个叫古田左介的酱油男,茶道什么的,跟着千宗易做做小游戏,找名人喝喝茶,最后做点小玩意,轻松“茶圣”有木有,而且可以拿自己做的茶壶去换城池。。。哎,寂寥啊~~~所以看到古田那么悲催的流着口水,感慨世间竟有如此美物,真是觉得很开心。

  “痴迷”如同毒瘾,遇到自己所心仪的事物,就和瘾君子发作时的感觉一样,浑身抽搐,涕泪直流,摩挲抚摸什么的,都无法弥补心中的狂喜,真恨不能一口吞下,融为一体。所以佛家才把“嗔痴贪”定为三毒,时时警戒。

  毫无疑问,古田和信长一样,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不被理解也懒得解释的疯子。不同的是,信长拥有更宏大的美感,比如那安土城的万家灯火,非心中有大沟壑之人不能体会。古田虽说没那么大的气派,但也从点滴中获得了一个世界的快乐和满足。

  相反的,是活在公众世界的猴子和千宗易,猴子在本能寺事变后哀叹,从此我心中只剩一个空虚而无法满足的黑洞。千宗易丧尽一切也想在世界推行自己的“审美”,殊不知,有些人,虽然世上也有个形体,但精神根本不在同一次元,怎可能被改变呢。

  有时,我觉得还是自己有一个世界更安全,不但快活些,也容易爆人品。。。人生五十载,如梦又如幻,岂有不灭者,何妨穷开心。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五):此谓所求——《战国鬼才传》观感

  1. 羽柴问宗易为何爱好黑色,南蛮、明国、朝鲜都不一黑色为贵(当时日本自认为落后)、

  宗易答,那就是我的业。对我而言,世间万事循环往复看到的更多是冗余,去除繁杂为留黑而已。让世人以黑为美,以黑为度量美的准则是我的理想,这就是我的业。

  这次对话里里面的两个主人公,羽柴即使日后侵略朝鲜的丰臣秀吉,宗易即被尊为茶圣的千利休。丰臣秀吉出身农民家庭,凭借自己的狡猾与努力,从一个普通士兵成长成为关白,一统日本。千利休原是卖鱼的小贩,凭借自己对美的天赋已经极强的交际能力,从一名不闻成长为名彻日本,备受贵族尊敬的茶头。

  利休那句“这就是我的业”着实震撼到了我,将自己对美的理解根植到所有人的心中,而不是随波逐流,追随所谓的潮流与权威,是一种怎样的气魄与志向?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每个人自己的路可称为“道”,将自己的道传播天下即为“业”。多数人执迷于“道”,迷茫于“道”,最后也沉沦于“道”;也有人专注于“业”,拖累于“业”,最终“业”与“道”兼不得。但无道无业,有道不图业也终也自娱自乐而已。诚心求道,野心求业,仅以共勉。

  2. 本能寺事变后,织田信忠自知无法对抗明智光秀,在二条御所挥刀剖腹。他的监护织田长益,也就是建议信忠切腹的人也准本一起切腹,吟唱起辞世词——“权力,荣耀,财富,我想要的......”把已经抵在腹部的刀又抽了回去,一拳打翻身旁的介错,逃之夭夭。 (介错是切腹时负责在旁砍下头颅的人)

  织田长益出身名门,是织田信长的亲兄弟,历史上他两度在最关键的时刻抛弃亲人,只为保全性命,饱受非议。

  对于织田长益而言,权力、荣耀、财富远比作为一个武士的义务重要,虽然全集的最后他貌似看破权力斗争的残酷,希望通过出家脱身,但权力的漩涡又岂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呢?只能委身做丰臣经师。

  权力、财富、荣耀每个词都那么有诱惑力,我想绝大多数人内心里是非常渴望这些东西的,因为权力财富荣耀略等于人上人的生活,意味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当今所备标榜的“成功人士”无不具备三个词语中的至少一个,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是否忘却了这些只是一个结果,而非目的?权力的漩涡、财富的陷阱、荣耀的虚无都是求道索业的魔障,仅以共戒。

  3. 接着开头的故事,鬼才传的结局或许让人感到凄凉。就是大多数时候沉浸于美,痴心于业的千利休是在丰臣的命令下剖腹。利休希望借助丰臣的力量将寂静之美散播到全国的各个角落,因此合谋杀了信长和明智光秀,他以为传递“业”就不能害怕手上沾满鲜血,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传递自己的“业”。而最后利休也从明智光秀的辞世词“ 月之寂静啊,犹如明智对妻的,丝丝细语啊!”(辞世词是工整的对账,明智光秀少了第四句)里明白了自己的自相矛盾,为了一个天下大同的寂静,而虐杀真正懂得寂静的萌芽,多么愚蠢。执着于业亦会进入业的魔障,利休和丰臣都是,天下之大,人个不同,岂能每个人都秉持一样的“业”的信念呢?利休的人人寂静美给了他凄凉的结局,丰臣的侵略中国和朝鲜的野心葬送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之贯很早就预言了利休的结局,对于之贯来说利休的业火太盛,迟早会烧到自己。他们二人的区别在于对道的理解。一般而言,人们会对道的水平高低做出评价,比如武士看不起农民的道,茶人有鄙夷武士的道。而利休虽然心中鄙夷,不露于脸色却有极大的耐心引导武人走向他期待的方向,而之贯则是最高的级别,万物平等,所有的地位财富对于他而言都没有作用,人不过都是一副臭皮囊而已。我们可以执着于业,但必须尊重每个人的道的不同。

  4. 古田重然,也许在《信长野望》《太阁立志传》一系列游戏里从来没有存在感的屌丝男,但在《鬼才传》里他确实主角,所有日本战国的风云人物在这部片子里都是他的配角而已。其实他就是利休死后的日本第一茶头,只不过《鬼才传》还没讲到那就终结了,这是后话。古田对于物的追求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他没有信长的宏大理想,也没有秀吉的奸诈,更没有利休的境界,更比不上之贯的淡然。

  他是一个看到任何宝物都会高潮的男人,或是瞪大眼睛,目眦尽裂;说是流着口水,心怀摩挲;或是浑身颤抖,欲望迭起。他竭尽一切手段,其实都是小聪明来或多尽可能多的宝物,追赶他每个偶像的脚步,或是织田信长,或是千利休。

  然而,正如千利休借用的孔子名言“过犹不及”,古田只是一个流溢形式的初学者而已,故意为之的东西多缺乏最清新淡然的寂静之美,只为美名而矫揉造作的茶会也只是一个闹剧而已,但利休说“古田是天下唯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看中的正是这种狂热,当然最后古田也做到了,虽然在最后他依然达不到师傅利休的境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道的方向。

  热爱并为之努力才会真正的欢乐,这才是真正寂静美需要带来的东西,没有负重的享受。

  每个时代都不缺乏任何一种人,或是像织田信长一样雄才伟略却残暴不堪暴君,或是像丰臣秀吉一样奸诈却假仁慈枭雄,或是像千利休一样有理想抱负的艺术家,或是像之贯一样看淡人世的隐士,或是像或是想古田一样普通却总有乐点的小人物。或许时代的不同只不过给他们换了一种称呼,一种生存的方式,但不变的是他们的角色。

  人生五十载,如梦又如幻,岂有不灭者?最后也只是一笑一笑的皮囊罢了,此谓所求。

  驾驭好自己的道,然后逐渐通过业来实现它,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意义。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六):这才是你,请不要忘记

  (这篇东西的初次动笔是17年2月25日,我居然真的把自己欠了快八个月的坑给填掉了,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背影都伟岸起来了,どや~| ू•ૅω•́)ᵎᵎᵎ,开个玩笑)

  (一如既往很随性xjb涂出来的东西,毫无逻辑,恐怕都经不起我自己再读一遍,算了,也无所谓了)

  (以下历史人物均指该作品中出现的虚构人物,其所作所为、性格人品也仅仅指该作品中的角色,而非史实人物)

  战国鬼才传,如果要直译“へうげもの”的话,大概是“滑稽的人”,差不多这个意思。只要配合主角古田织部的表情,很容易可以理解。

  本作极其生动地刻画了众多个性十足与特色鲜明的人物,清浊皆可,善恶并存,可谓有血有肉。古田织部、千利休、织田信长、丰臣秀吉、明智光秀、德川家康、之贯、山上宗二、松永久秀、荒木道粪、织田有乐斋等,虽然未必正面,但就算是恶,也恶得‘正在’,魄力与觉悟让人佩服且敬畏,在我心中都是极具人格魅力的人物。

  看着这部动漫,着实让我想起鲁迅先生对芥川龙之介的一句评价“取古代的事实,注进新的生命去,便与现代人生出干系来”,以及“他想从含在这些材料里的古人的生活当中,寻出与自己的心情能够贴切的触著的或物。”

  随便谈谈,比如第一话《君可为物亡乎!?/君は物のために死ねるか!?》

  在战国乱世随心所欲而活的松永久秀,手刃将军,火烧佛殿,却不得不屈服于和自己同样活法但更加强大的织田信长,对左介留下那句“在拥有压倒性力量的人出现之时,你也必须要选择,是放弃,还是像我一样。”,毅然与名物平蜘蛛一同引爆,和自己不可救药的物欲一起共赴黄泉。

  作为武人而生但一心痴迷茶道风雅的古田左介,拼尽全力救回了平蜘蛛盖子的碎片,那表情中难以掩藏的惋惜,不舍,表现了纯粹的对茶器的欲望,这略带滑稽又毫无修饰的纯粹让织田信长不忍大笑。

  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城府极深,心思缜密的羽柴秀吉,他深知松永久秀数次背叛都未丢性命的原因,织田信长索要平蜘蛛,更多的是想要松永久秀的臣服之心,想要与自己极为相似之人,一同走下霸王之路的同伴的证明。他便要挟松永久秀写下“惜天下之小,让我二人兵刃相见”的别歌,以讨信长的欢心。

  贯彻自身霸道,乱世绝对的王者织田信长,不光是名器逸品,更是有着夺取天下的野心与气魄,其贪念与欲望更是无与伦比,永无止境。身着华丽鲜艳的南蛮服饰,修建巨型安宅船以彰显自己的实力与地位。

  虽说这部作品有些慢热,但我认为这第一集短短的二十分钟已经为这故事揭开了足够的序幕,特别是一集退场的松永久秀的魄力与贪欲,古田左介、羽柴秀吉与织田信长的人物形象有了初步轮廓,渐渐鲜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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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信长

  因为本能寺退场的缘故,他基本的戏份处于本作的前三分之一,但魔王这个人物重要性不言而喻,注定不会一笔带过。

  信长酷爱敦盛中的那句“人間五十年,下天のうちをくらぶれば夢幻の如くなり,ひとたび生を享け,滅せぬもののあるべきか/人生五十年,与天界之住人相比不过如梦似水的一瞬,既一度享有此生,又岂有不灭之理”,这也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这个人的人生追求与风格。志在“天下布武”的霸者,不光是日本这样一个岛国,就连朝鲜与大明都被他永无止境的欲望与野心视为目标,扶植又铲除反对自己的将军,将天皇朝廷作为傀儡,屠戮僧人的佛敌,得到一样东西后,依然想要更多,永不停息地攀登着人生的高峰,如此一位随心而舞的“傻瓜”,确实可谓乱世一位霸者,一位英雄。

  在这绝对的野心与贪欲背后,这也是一位不善于表达的复杂的人。松永久秀数次背叛都未能取他性命,希望能够得到相似同伴的臣服之心,这点也被秀吉看得很透,被道破之后又故作逞强地驳斥,真心已是昭然若揭。喜欢着古田左介毫无掩饰的纯粹之心,认为他滑稽的表情很是有趣。十分喜爱,甚至溺爱着自己的儿子而冷落了家臣,等等。

  在本能寺被秀吉暗杀是他的退场,就算身体被砍成两段,依然能够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怒斥猴子用的刀是便宜货,更加彰显了自身的王者霸气。

  “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我早有预感。我对儿子们太过溺爱了,然而,唯独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克制自己。至今为止,我与众多人有过因果,我毫无保留地掠夺也好,亦或是毫不吝啬地给予也好。但是,唯独对你,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称之为有来有往的。我本想和所有人都构建起这种关系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信长用自己的血为秀吉点了最后一碗茶,留下了一个“爱”字,结束了自己宏伟壮大的一生。不得不说,信长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得很开,会有这样的结局早已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很坦然地接受了一切,特别是对秀吉,他用自己的血刷出的茶,表达了希望由秀吉接过自己的野心,完成自己的霸业,传承自己的,王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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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臣秀吉

  从一个为信长提鞋的下人一步一步,最后成为了统一日本的天下人,确实让人不由得叹服。他和古田左介一样深深敬仰着织田信长,仰视并憧憬其生存姿态与远大志向,越是崇敬信长,越是想成为和信长一样的人,就注定要亲手除掉自己所崇敬的人。

  在本能寺的那一个晚上,他强忍着泪水听完了信长的肺腑之言,喝下了那碗象征着传承的血茶,“不能哭啊,如果此刻能够流泪的话,多少会觉得好受些吧,但是如果流泪的话,心中就会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得知真相的古田左介这么说“对于羽柴大人,在乱世之中所能做到的无情,深感佩服”,秀吉回答“无情?至少说是‘努力’吧。”,独自留在房中的古田自言道“多么孤独的一个人啊,只能用这种方法,把朋友留在身边了吗。”这一段话很值得品味。

  夺取天下的秀吉也如同活在信长的阴影里一般,因为憧憬信长,憧憬信长所向往的天下,于是自己也想要得到,得到日本之后就将视线放到了朝鲜与大明之上,就像一边表演着敦盛的秀吉自己所说的:就算只是模仿主公,我也必须完成这件事情,人间五十年,没有不灭之人。

  在所谓的风雅品位上,秀吉也处于比较尴尬的位置。信长推崇南蛮的华丽之美,与千利休所崇尚的寂禅相悖斥,所以为了将自己所信奉的价值观推广于世,与秀吉联手除掉了信长。而秀吉在风雅这件事情上真正的喜好与观点,和千利休理想的境况也是存在差距的。他穿衣的奇怪品位完全给我一种,刻意想要模仿信长的独特风格,但显得格格不入的窘境。就像是一个踢翻垃圾桶的人是朋克,学着他去踢翻垃圾桶的人是流行一个道理。因为不愿违心而直言这一点的山下宗二也被处以了割耳剜鼻后斩首的酷刑。

  总的来说,和我印象中的丰臣秀吉多少还是有些相似,心机叵测,阴险狡猾,有着霸王的才能与暴虐,无愧乱世枭雄。同时也有人性中软弱的一面,对信长的仰慕而不得不亲手杀死信长,无泪饮下那碗血茶是多么痛苦与无奈,但又是自己无法逃避的命运。被这件事深深折磨着内心而不忍杀死和自己同样背负罪孽的千利休,被逼无奈赐其切腹之后,又命古田织部为其师千利休介错,

  执掌日本的关白,没有那副往日的神气与高傲,他就这么低着头,轻声地这么说:“为了欲望杀死自己的老师,然后,成为我唯一的朋友吧。”此刻的脆弱与无助,同样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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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川家康

  我总觉得本作过于美化了德川家康,日本战国三位天下人魔猴龟,前两位基本与我想象中的多少有些相似,唯独狡猾的老狸这一副俨然正义伙伴的姿态让我很不适应,同样是十分正派的作风,明智光秀我看的很顺眼,而德川家康的看着就显得虚伪做作,只能说我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

  初登场的德川就脚着破烂的袜子,声称武人就是应该朴素度日,对于织田宴席上的奢华菜食很反感,忍到最后终于在古田左介的‘创意’之下爆发,对其奇妙又滑稽的风格大加驳斥,认为这是对武人的侮辱,家臣甚至要其切腹谢罪。对同样向往泰平之世,心系人民国家的明智光秀很是崇敬。对茶道风雅则几乎一窍不通,但对于可口又便宜,既不奢华又实惠的美酒,认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寂禅’。

  虽说正义感十足,略显刻板严肃,德川家康也算是一位成长型的角色,从一开始在安土城的酒席上暴怒,到渐渐学会隐忍,卧薪尝胆地依附丰臣,到最后为了‘正义’甚至对秀吉派出杀手这种不耻的手段,深明了为了达成理想就不得不弄脏自己的手的现实。但就我个人而言,德川家康在剧中并不算很有趣,至少和其他几个角色相比。

  最有趣的瞬间大概是某个寡妇来喊冤求助,老乌龟直接来了句“知道了,铺床吧。”,这才是正义的伙伴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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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智光秀

  如果说德川家康成了正义的伙伴,那明智光秀简直可以说是正义的化身了。坚信自己是为了家臣,为了日本的未来,为了泰平之世,不得不谋反除掉织田信长。但就像秀吉所说:“光秀啊,你确实很了不起,你下定决心讨伐信长,是真心为家臣和百姓的未来着想吧,但是正因为伟大,别人才不愿意相信你。人的动机,若是没有掺杂私欲私利反而难以被人接受,所以,你只会受到怀疑而没人投靠你,到是我这种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一眼就能看穿的,才会有人来依附。”

  在已知兵败之后,由于逃兵带走的兵粮,只能用少许味增煮芋头梗搓成的绳子,何等的粗陋,然而光秀在每碗粗食中放上一朵桔梗,用洗净的小鹅软石当作箸枕,简直就是奢侈佳肴的风情。越是接近死亡,越是能够理解何为寂禅,明智光秀此时已臻化境,这便是千利休真正期盼的‘寂禅之芽’。

  即使是最后,也能守护民众而真心感到欣慰,“如果可以的话,多希望能够更多地醉心于风雅”,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讲解‘寂禅’之道的千利休,更多的是表情滑稽,但是纯粹无垢的古田左介,“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在即将死去的一刻,明智光秀这个为天下苍生背负大义之人,羡慕的正是,真正满足于自身欲望,轻松快乐而活的,古田左介。

  “寂静之月啊,犹如明智对妻的,丝丝细语啊。”,“下句乃是,画蛇添足。”,不得不说,在临死之前,明智光秀达到了此作暂时的最高境界,领略到了真正的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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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长益,织田有乐斋

  深谙风雅之道,品位具有与其兄长信长同样的对华丽南蛮服饰的偏好,最初的印象不过是一个仰仗织田之名的,只知享乐挥霍,无能的纨绔子弟。

  在本能寺事变后,由于寡不敌众的必败事实,作为织田信忠的监护人,毅然建议信长长子—织田家继承人切腹自尽,不能死在敌人手里,自己表示随后一起同往。然而信忠死后,准备切腹的他这么说着,“义理,名誉,自我,置于天平之上,果然,更重的还是…”,拼命向自己捅出的刀尖,不过在肚子上划出一点点血迹,发出没有骨气没有出息的可笑可耻的呻吟,滑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然后毅然挥拳打昏给自己介错的武士,喊着“还是俺自己啊!”,抛下了一切逃跑了。

  不得不说这一段让我印象深刻,照理来说这种行为将这个人的懦弱无耻,没有担当展现的淋漓尽致,应该使人更加厌恶这种小人,但我反而开始喜欢上了。。。因为这句话真的很现实,义理怎么样?名誉怎么样?我把侄子忽悠地自杀然后贪生怕死地逃了又怎么样?因为不想死啊,因为自己更重要啊,这软弱,这无耻,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体现而已。

  “大名物‘初花’,对我长益来说太过沉重了。”说明这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并非贪得无厌,他只贪自己可以贪的东西,也是深谙乱世的生存之道。

  而在决定出家时,他说也许正是因为寂禅使得他感到狭小受到束缚,他才会更倾向于南蛮之美,然而实际上他最喜欢的正是自由不受拘束,不是独尊寂禅,也不是南蛮至上,悟出的那一句“恒贯一型,于人于己,皆为苦痛”,实为得道者。

  总的来说,我还是认为这是一个有个性的人,虽然无耻,不过无耻的洒脱,完全可以承认自己没有一个武人所具有荣耀与名誉,只是为了享乐所以必须活着,哪怕恬不知耻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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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木村重,荒木道粪

  在秀吉基本夺得天下后,向其献上名物希望得以保全时这么自称,就像是在路旁的粪便一样无足轻重,甚至下贱。

  当初因背叛信长而逃亡,与左介初次相遇时这么说过:“人类是无法抗拒与生俱来的欲望的,即使牺牲亲人,但是只要欲望能够满足就能活下去,就能变得顽强。松永弹正作为武士死得很伟大,但是,老夫的贪欲却更胜一筹啊。”

  在第二次与左介相见这么说:“我已不是向信长公谋反的荒木村重了,就请把我当做是暴露在风雨之中,落在路旁的一坨粪吧。”,“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就算是自贬,就算是在自己曾经的城中低头求人,我却在暗中更胜一筹,因为只要活着,就能享受美好的东西,然而信长如今却已是无福消受了。”

  最后一次与左介对话,也可算是死前的遗言:“我身染重病,已知自己时日不多了,我早已做好死后下地狱的觉悟了,只是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我似乎还有一个嫡子活着。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只有拜托同为风雅之士的你,如果你能与犬子相见,请将我的故事告诉他,如实的告诉他,我是如何处心积虑、以什么姿态生存在这乱世之中。不会让你白做的,这里的东西挑一个你喜欢的走吧。”结果在左介选完之后又开始反悔,说什么这个绝对不能给,一定要带到坟墓里去,两人便开始了争抢,随后用力不当掰坏了器物的把柄。

  两人沉默片刻,荒木戏谑地笑了笑,将东西递给了左介,“你就如实地传达给他吧,告诉他,我这个人在人生的最后依然如此贪婪。”

  不得不说,这是我提出来的所有人物里戏份最少,最无足轻重的角色,仅仅的三次出场,却没有一次不让我对这个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一个对自己,对自身欲望非常诚实的,非常洒脱的人,干脆地承认自己的无耻,不为其余所累,哪怕下贱,哪怕低劣,只要能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才能有明天,才能享受自己所贪恋的东西。

  至少这个人非常明确自己要什么,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顾一些的去争取,也愿意放弃之外的任何东西,人生没有一丝犹豫,完全是为了自己,这份觉悟,哪怕是无耻的觉悟,也是一事无成的迷途之人所不具有的勇气与魄力,我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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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宗二

  最后谈谈这部作品里最具有寂禅雅士之风的四位,第一位便是千利休居士的大弟子,山上宗二。他是与千利休相处最久的同乡弟子,在茶道风雅与名物鉴赏上也有着非比寻常的能力,但是作为堺商人的身份,以及自身风雅之士所具有的清高,他厌恶粗鲁的武者明明不知何为风雅,不识名物名器却一味强取豪夺的无耻行径。对于秀吉的黄金茶室与聚乐第的低俗趣味感到不屑,不能忍受一味附和着恶趣味而出走,隐居山林将平生所见名物评列成书,让世人明白何为好,何为坏。

  在此期间,前往北条之处,由于北条方武人好学地向其请教风雅茶道而深感欣慰,即使苛刻地指出不足批评错误也被他人虚心接受所感动,被他人追求寂禅之道的热诚眼神所吸引,并开始反思自身,“一心觉得自己与武人无法真心沟通的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就算是没有名物,新的价值—追求寂禅的一体感与充实感,仿佛已尽握于我手。”

  再次与千利休见面时,感叹道“在下曾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人的爱好指手画脚,其实只是对自己毫无自信,所以我一直无法跨越名物那浑然天成的美感,认为只有这才是至上的。但是我遇到了一群就算没有名物,也很乐意接受在下的人,开始有了自信,并且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茶席,爱好与爱好相互碰撞交汇,由此诞生新的价值,回想起来,黄金茶室也好,聚乐第也好,都是这种交汇的成果。”至此,抛下廉价自傲的山上宗二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真正体会到了何为寂禅。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投靠北条,千利休为其求情,秀吉便给其认错的机会,不想山上宗二倾生平之识全力所著之书落入了石田三成之手,由于书中对于名物的评价直言不讳,将信长与秀吉所有的名物称为‘次品’,石田三成斥其为“身为一介平民,居然对名物评头论足真是荒谬至极!”由于自己的毕生力作被蔑称为‘涂鸦’而感到愤怒,秀吉最后给了一次机会,让山上宗二对自己喜爱的衣着进行评价,这很明显就是给了暗示,就算你心里不这么觉得,只要你嘴上还愿意说奉承我的假话,我就放过你。但是山上宗二拼命咬着牙,他看着秀吉身上滑稽低俗的衣着,知道现在必须选择,就像曾经的松永久秀一样,要么献出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苟活下去,要么怀揣着高洁地死去,“乃是不合当世之宜的穿着。”,他确实做出了选择。

  不讳直言,铮铮铁骨,即使是面对绝对的强者,他也没有屈服,即使是遭到了剜鼻割耳的酷刑,他也没有招出余下书本的篇数与流向,确实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作为一位风雅之士,就算是死亡的威胁也没能撼动他对自己所信奉的准则的坚定,死的清高,死的风骨犹存,死的不违己愿,可歌可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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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贯

  曾经千利休的同门,被千利休称之为世上头号寂禅雅士。

  所谓之贯即有“贯彻不如常人之事”的意思。

  远离市嚣,隐居世下之人,用着自身独特的质朴风味招待客人,住所、饮食、摆设全部具有奇妙的特色,以自成一派的作风展示脱俗的风雅之道,清贫但是自得其乐。

  和古田织部的第一次见面时说过,茶道是一种主人彰显自我,而客人解读的游戏一般。如果一味充斥精心准备的物品,别说享受乐趣,只会徒增疲惫,过于执拗而变得繁琐,就会像蜗牛一样寸步难行。

  在北野茶会时,以独具创意的野外点茶赢得了秀吉的认可,在提醒秀吉适可而止的时候,还不忘打趣地来一句“早点回家躺下,趁着现在轻松的心情摸摸身边女人的咪咪,不是很惬意吗?”

  在自己将死之际,一边用炭火处理掉自己的书本用具,和千利休的最后一次对话劝告当年的同门师兄“你也将风雅与你的臭皮囊一起做个了结吧,罪业如此深重啊,比关白还要更加深重啊。”,“过犹不及,人总是很难看清自己的。人能达成的欲望是有限的,不知天高地厚,必定招致灾祸,现在的你早已被业火吞噬了。”

  不得不说之贯把一切都看的很透,古田织部为了生计,为了武士的尊严;千利休为了自己的夙愿,自己的理想;山上宗二为了证明自己的学识,自己的价值;同为有着极高建树的寂禅雅士,每个人都被各自不可割舍的东西所束缚了,而唯独之贯放下了一切,抛下了一切,一个人隐居世下,真正地享受着质朴的快乐,拒绝秀吉给予天下第一的称号,丰厚的俸禄,因为他深知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累赘,是障碍,是阻挡自己通往快乐的碍事者。

  之贯可谓是本作中最超脱最豁达的一个人,若是论境界,恐怕当世第一乃当仁不让了,不过这个称号对此人来说也是名副其实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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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左介,古田织部

  颜艺王,本作的主角,虽然是主角但我并没有给他压轴的位子,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重要性。

  每一集的片尾都有一句疑问,或是说选择“武道还是茶道,此乃问题是也?”,这句疑问正是提给主角古田织部的,特别是前半段其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可见一斑,这个问题在某些情况下可以类比为“义务还是享乐”,有时可以类比为“墨守成规还是勇于创新”。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还是奋进搏击”。

  作为武人而生,是否只能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武人,即使自己心中是如此深爱茶道风雅,是否应该放弃那份乐趣恪守作为一个武人的底线,不然就是忘本就是不务正业吗,然而日后的古田织部仍然凭借自身在风雅上的造诣为自己赢得了声誉与地位,不也很像勇于创业的许多年轻人在思维守旧的长辈眼中一样吗。人还是应该选择那条自己真正喜欢真正想走的路,不论结果如何,不应该让自己后悔。

  作为一个武人,于乱世之中立下赫赫战功,博得声名获封领土实乃本愿,古田心中作为武人的那个自己也是如此,可是作为武人他却没有高强的武艺,也没有作为统帅运筹帷幄的谋略,偏偏有了一个茶人雅士的兴趣,多少还有些不务正业,而这份兴趣的欲望日渐庞大,达到有时能让自己忘记武人的本分,本末倒置起来闹得笑话无数。

  古田织部对茶道有着最纯粹的爱和欲望,就像是第一集中收集了平蜘蛛破碎残缺的盖子,然后看着那些碎片自然而然流露出那副愁眉苦脸的滑稽表情毫无做作,引得织田信长大笑,甚至说了句“看来左介你的欲望比我还强。”,此处的欲望应指对茶道的爱更为贴切。

  在评价大安宅船时,织田信长砍死了一个商人,原因是商人调侃了“只要有钱谁都想要这样的船”后,出于恐惧搪塞“不过是一句戏言”,信长非常认真地对他说“如果是真心的,那就不要撤回”,然后问左介“平蜘蛛那种东西,想必是比不过这样的安宅船吧”并且用非常慑人的眼神注视着他,在刚才商人的惨剧后,古田左介仍然没有背叛自己的心“臣以为,东西的大小与好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平蜘蛛也好,安宅船也好,都是精妙绝伦的东西。”

  作为一个寂禅雅士,古田织部也可谓独具一格,天马行空的想象与倾奇古怪的创意总能出人意料,他还特别能从“滑稽”中得出乐趣,在德川的宴席上被怒火逼至极限的他,却在酒井忠次低俗又愚蠢的捞虾舞中渐渐地平缓了情绪,在求和的宴席上,德川方故作强势地端出巨量饭食,调侃军粮多的吃不完,而小丑一般的捞虾舞时,人脸上刻意强调的奇怪表情,古田织部称之为“拼命感”使其深受其乐,甚至如同接受挑战一般吃完了本来觉得具有羞辱意味的宴食,在安土城对其大发雷霆的德川家康也不得不承认“输了”,此人日后必有作为。

  能逗得正常人发笑的鸟兽戏画他不屑一顾,往往却能从常人不会多看一眼的一石一木中发现乐趣自顾自地大笑,特别是面目狰狞的明王像,本应给人庄严敬畏感的东西,他却认为肢体动作,面部表情的刻意,做出了正常人做不出的“拼命感”,无论是这尊像,还是工匠与僧人,哪怕是抱有敬畏之心前来参拜的每一个人,参与进这个流程中每一个人都成了可以品位“滑稽”的对象。

  在风雅上的境界,古田织部也是一个成长型的角色,从一味模仿千利休“待庵”的“涩痷”,从刻意夸大质朴感造出废墟一般的自宅,以及模仿原始人的野外茶席,在被千利休教导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以及坦诚向自己道歉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之后觉醒。

  虽然千利休认为有瑕疵的盖子充满趣味,却还是看不起它而将这面朝向自己,古织却刻意将瑕疵面露出给客人看,这份对自身不足的坦荡与大气着实让人佩服。

  他“如果说就连师父这样的完人都如同这盖子一般不完美的话,世人也皆有瑕疵了,不如说这倒是一种趣味。”的宣言,

  与千利休“虽说过犹不及,但世人无论是‘过’亦或是‘不及’都能够从中品出趣味,这种趣味若能产生‘和’的话,这也是寂禅雅士所追求的境界。”的解释,

  在他盲目创作时,千利休也曾教导他:你想在这世间播撒何物,通过创出的作品,究竟欲行何事,如果连这都不曾想过,创作也显得徒劳、苍白,更不可能直击人心。请重新审视自己,审视…削除…最后所剩之物,才是真正的,你想要的东西。

  这些很好地道出了古田织部独特又别致的审美观,无论美丑,无关好坏,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从一切事物中品出趣味,此乃一大境界。

  古田织部是贯穿整部作品最重要的角色,也是最配得上“滑稽”这两个字的,他对于武道茶道的挣扎,他对于风雅的纯粹痴爱,他古怪倾奇的行事作风,他精妙独到的审视眼光,他处于乱世的生存之道,有过坑蒙拐骗,有过誓死捍忠,有过妥协,有过坚持,有过同流合污,有过自省其身,是这部作品最生动,人物形象最饱满的角色,是该作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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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宗易,千利休

  田中与四郎,苦逼王,我将其放在了压轴的位子,因为我认为虽然他不是主角,却是这部作品中最具魅力,形象最为鲜活深刻的角色,是这部作品真正的灵魂。

  “利休”是指在严苛的锻炼之后才能到达的禅之境界。

  初登场,在织田信长刚斩杀了一个商人后,他问三位茶头,这大安宅船如何,所有人都是赞不绝口,唯独有人来了一句“我觉得仍有些美中不足,不如干脆把整艘船涂黑好了。”,在常人眼里这就是典型的活腻味了,然而织田信长反而非常乐意地接受了建议,此人便是千宗易。

  出场便已是满级的感觉,在风雅界享有极大声誉,并总能以高人一等的美感与悟性看待问题,建造茶室与布置茶席都是当世难逢对手的高人,然而和豁达的之贯不同,千利休有着极大的欲望,甚至可以说是野心,他自己的话称之为“业”。

  当被问及为何喜欢黑色时他这么回答“世界万物,只要一直存在,就会觉得冗余碍眼,将那冗余去除,去除,再去除后,最后就会变成这种颜色,这才是我理想中的颜色,我理想中的生存方式。世间所谓名物,皆为舶来之品,就算是将它们的价值全都破坏,我也想证明黑色才是至高无上的,这就是,我欲罢不能的业。”

  一个鱼贩子出生的市侩,爬上了织田家茶头笔头的高位,开创了崇尚质朴,黑色至上的寂禅风雅,然而这样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要上所有人接受,要让所有人认可这种价值观,要改变当世的盛行潮流,在某种意义上,这和武人要统一天下异曲同工,甚至更加可怕,关白和将军从政治与军事上统治国家,而千利休,则从心中让每个人臣服。

  由于织田信长嗜好华丽的南蛮风和千宗易的审美大相径庭,他便教唆怂恿了羽柴秀吉造反,把秀吉推上天下人的位子以此来向世人推行自身的价值观。为此使得真正心系天下的明智光秀成为了阴谋的牺牲品。

  在秀吉说想要观赏庭院中的牵牛花后,他却剪去了所有的牵牛花,把仅仅一朵装饰在了茶室中,以这份执着和魄力甚至鼓动秀吉毒杀天皇,气得秀吉直接拿刀子捅了他“老子可不是你的杀人工具啊!”,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皱过眉头“能够对我捅出这一刀的话,想必世上也没什么能难得倒关白大人的了。”,就这么轻描淡写翻了过去。

  即使明知秀吉的品位肤浅低俗,却也不得不为了向世人推行寂禅而为其打造黄金茶室和聚乐第,为此和清高的大弟子山上宗二一度反目。此后与山上宗二再次会面时,宗二已经能够接受原本极为排斥的武人,并且反省自身一味地强调风雅的规矩门槛,因为廉价的自傲而排斥那些虚心求教、真正喜爱风雅的人,千利休非常欣慰,认为此时的宗二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寂禅之芽,不料因为宗二无法违心地奉承贬低自己学识与信仰的秀吉而惨遭剜鼻割耳的酷刑,此番对于寂禅之芽的抹杀,使得曾经合作的千利休与秀吉之间的矛盾开始彻底爆发。

  不管是有意无意,千利休的个人魅力与风雅上的造诣使其深受世人敬仰,其中自然包括丰臣家大大小小的武将,更是激化了两人的关系。而他甚至想要如法炮制当初和秀吉一起杀害信长公的旧路,试图利用德川家康除掉已经成为障碍的秀吉。但从德川家康处得知明智光秀辞世吟无需画足添蛇的下句时才意识到,自己恰恰是扼杀了已臻化境的寂禅之芽,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厌恶的秀吉害死了山上宗二根本没有区别。

  千利休对之贯说过“如果我这身罪恶,能让世间为寂禅之色所染,并且所有人都发现寂禅之美的话,纷争诸事便会消散,亦能静心生存了吧,达成此夙愿便是我的命运,也是生存的价值。”

  而正如之贯死前对千利休所说的,“过犹不及,人总是很难看清自己的。人能达成的欲望是有限的,不知天高地厚,必定招致灾祸,现在的你早已被业火吞噬了。”

  此刻千利休才意识到,为了要将自身所信奉的价值观推广于世,已经犯下了不可换回的罪孽,已经化身厉鬼。

  终于大彻大悟的千利休不断激怒秀吉,甚至当其面打碎了天下三肩冲之一的楢柴,原本秀吉不愿曾经犯下如此罪行的同伴离去而只身一人承担所有的痛苦与不安,最后实在无奈命其切腹,并且安排古田织部为其介错。

  在前往切腹房间的路上,赤裸上身的千利休虽然苍老的身躯却仍显得英勇魁梧,他以一己之力横扫过道中的杂兵,大义凛然地走向死地。想要以死偿还所有罪孽的千利休在最后也不断地用肢体和语言激怒着行刑人,嘲讽古织为名利亲手手刃老师的无耻,都是希望能够缓解他们心中的负罪感。

  在切腹前又以刻意的姿态和语言逗笑了古田织部,在如此严肃的气氛下再一次想起了那极其滑稽放肆的大笑,然后作为老师,为他的学生,为他的朋友,为他志同道合的理解者上了最后一课,最重要的一课,

  “这才是你,请千万不要忘记。”

  强健的肉体,坚韧的精神,伟岸的背影,他用肋差划开自己的腹部,不忍戏谑一句“果然,好疼啊。”

  不得不说,千利休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一个市井小贩为了自身的理想,在乱世中打拼攀爬,只为了将自身所追求的艺术,所认可的审美,所推崇的价值观能够推广于天下,他不惜犯下罪孽,不惜化身厉鬼,然而在渐渐意识到自己只是揠苗助长式地助产了一批虚有其表的寂禅雅士,知晓了自己亲手扼杀了真正的寂禅之芽后才明白,原本美好的理想和初衷,在欲望与执念不知不觉的牵引下走向了歧途,自己想要为人们创立的是天堂,却只是被无尽的地狱业火所吞噬。在彻悟一切之后,他也大义凛然地作为一个殉道者为自己不平凡的一生画上了句号,真正的寂禅,真正的雅士,或许并不复杂,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像那个滑稽大小的晚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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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胡思乱想,随便扯扯淡

  无尽的物欲和力比多

  其实我不得不我并不真正理解“力比多”这个词,不过还是用了,无知当无畏吧。

  力比多(libido)即性力。由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提出,这里的性不是指生殖意义上的性,它被称为:“力比多”(libido),泛指一切身体器官的快感,包括性倒错者和儿童的性生活。弗洛依德认为,力比多是一种本能,是一种力量,是人的心理现象发生的驱动力。

  弗洛伊德将力比多定义为包含所谓的本我—精神内部主要的无意识结构—中的本能能量或动力。他指出这些力比多驱力可能与现有的文明行为规范相抵触,这些规范在精神结构当中表现为超我。而在荣格作品中所表述的是指个体指向自身发展或个性化过程中的自由创造力,或称之为心灵能量。

  就在最开始几集,古田左介一边观赏着自己复原的平蜘蛛的盖子一边用手抚摸自己的裆部,并没有激烈到手淫的地步,但比起挠痒这种动作却有了明显的给予快感的持续性。

  还有古田左介一边观赏把玩妻子的身体,并把乳房和刚刚到手的今烧白茶碗相比较,煞有介事地评判着两者的差别和优劣,并且从妻子乳头(红)对于乳房(白)的画龙点睛感改进了纯白的今烧白茶碗。

  由此得出的结论,名物和女人,几乎能对等地对其产生快感,一种包含性欲又不完全是性欲的,全身器官都能参与的泛指的官能享受,大概这就是力比多了吧。

  就如第一集的标题:君可为物死乎?此作中大大小小的人物,就如同现在的社会一样,仿佛飘荡在汹涌澎湃的物欲潮流之中,渴望天下各式各样的名物,渴望无上的权力地位,渴望数之不尽的金钱女人,甚至是渴望君临天下。其中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满足欲望的,恐怕已经写满了人类的历史,人类的历史或许都可以说是,欲望的殉道者的人们的历史。

  人在永无止境的欲望面前,始终奔波在追求享受与快感的无尽之路上,也许每个时代都是如此,这份本质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现代人在日渐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又会何去何从。

  而现代,现代经济更是在操控人“欲望的欲望”,力图让人去欢庆每个新商品和憧憬新商品所给予的各种欢乐感欲望的欲望。消费主义的熏陶与宣传使得生活中的诱惑数不胜数,仿佛不仅仅是人们的欲望在永无止境地增长,而是欲望自身在无时不刻被外界各种因素刺激放大。

  很多时候甚至觉得,无论我们行为有多么激情万丈,我们的欲望永远是其他人的欲望,由他们定义,并受制于他们。我们的人生根本不是我们自己的人生,我们不过扮演着他人为我们预设的角色,我们演绎的是别人为我们写好的脚本。

  就拿我自己而言,惭愧的说,我确实可以称之为欲望的集合体,无时无刻不产生着对物,对性,对快感愈发膨胀的渴求,很多时候我面对自己的贪婪与丑恶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只能是这样的人吗,不管如何学习,不论如何思考,却永远也无法否认自身的劣根性,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副臭皮囊中脱身而出,充满欲望时无法从对物欲的束缚中挣脱,失去欲望时无法甩开紧紧追在身后的痛苦与空虚,出路又在哪里呢,如同螺旋般循环往复的一切真的有所谓的意义吗?

  虽然也能一些看似深沉的话来搪塞自己,安慰自己,

  如叔本华的钟摆,人生不过是在痛苦和无聊中的不断切换,想要的得不到便会痛苦,而欲望一旦得到满足便会消失。这是欲望最可怕的地方,欲望的消失会给人带来抑郁。

  又如齐泽克,在历史上幸福从来都不重要。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想要什么。让我们感到幸福的并不是得到我们真的想要的,而是去梦想它。在欲望产生的时候,我们试图做的是消除它,而非完成它,因为人只会在欲望无法实现的失落中获得彻底的满足感。

  每每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也只能似懂非懂地yy这些名人名言一样的句子,在脑子里不断地回放,当然,从来得不到什么实质答案,无非是自媚罢了。

  “渴望吧,人不渴望,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拥有了钱财名利,那就享受不了真正的寂禅了。”

  也许,至少要明白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是什么,才不会在这时代的洪流中迷失方向吧。

  然而说得出这话的世界上又有几个呢。

  何为寂禅,请不要忘记真正的你

  本作中一直有出现名为“寂禅”的风雅茶道,那么“寂禅”到底是什么呢,我随便扯扯。

  侘び,汉化组译成了“寂禅”,我也就一直沿用了。在该部作品中,侘び是一种思想,一种境界,一种美学,一种艺术,一种追求,一种价值观,一种世界观,可以是一切。

  (以下出自百度百科)

  侘び茶,是把精神与茶追求的美融合在了一起,亦是所谓的麁相,日语原文意思是上をそそうに、下を律仪に(外表粗糙,内在完美)。

  侘び是日本美学意识的一个组成部分,一般指的是朴素又安静的事物。它源自小乘佛法总的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尤其是无常。

  “侘び”在日本是常用于表现茶道之美,人们称自村田珠光兴起的草庵茶开始,到千利休达到最高点为止的利休茶道全系统为“侘び茶”。“侘”成为茶道的一个理论,也就是“侘び茶”这个词出现的时期是江戸时代。茶道当中“侘”所包含的意思不仅是粗糙,也包含虽然外表一般但追求质感,追求美感的意愿的这层意思。“侘び”的意思通过“侘び数寄”这样的熟语来表达,指的就是指清淡但高质的茶,以及喜欢喝这种茶的人。而侘茶人,如同《山上宗二记》所写,也就是那些“不持一物,唯觉悟、工夫、技术三者齐备者也”的人,也被称作“贫乏茶人”。到了千宗旦的时候,单独一个“侘”字指的是“无一物”的茶人。

  由此可以看出“侘び”是在否定了世俗普遍意义的美之后产生的“无一物”的美。“侘び”的核心是禅,是禅的主体否定精神在美学领域里的体现。禅的“本来无一物”的思想使“侘び”否定了一切现有美的形式。与此同时,禅的“无一物中无尽藏”的思想又使“侘び”获得创造无权自由自在的艺术形式的可能性。简言之,“侘び”在否定的同时获得了新的肯定。

  然后我根据记忆总结一下在本作中,千利休对茶道与风雅的喜好和崇尚:

  (1)黑色至上。

  世界万物,只要一直存在,就会觉得冗余碍眼,将那冗余去除,去除,再去除后,最后就会变成这种颜色,这才是我理想中的颜色,我理想中的生存方式。

  今烧黑茶碗,去除碗的外表之美,更加突出茶的好处。

  (2)小,待庵。

  狭窄的几乎让人难以呼吸,为了去除一切杂念,仅仅增强紧张感。昏暗;却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设窗,只使得点茶的动作变得异常鲜明。简陋,唯有聚精会神才能领会。

  (3)至简

  争相盛开的牵牛花剪去只剩下唯一的一朵,装饰在房间内,将众多花朵的“模糊”之美过滤,更能强调出形与色,突显个体的美感。

  否认刻意拘泥于形式的台子点茶。

  (4)质朴

  朴素又安静,保持清洁的住宅,即使是突然到访的客人也能用不奢华的,普通但精致的招待方式,无拘泥于形式器具,可以从身边细小的事物中发现风雅。

  又如明智光秀在食物极其苛刻的条件下,以洗净的鹅卵石和桔梗作为装饰,以及在死前吟出辞世句却不用下句,认为是画蛇添足,可谓已臻化境。

  还有我自己解读的另一种,以古喻今的,由主角古田织部传达的“寂禅”。

  ——不加修饰、无垢纯粹的自己

  记得古田左介对于名物那份自然流露的喜爱,不止一次逗得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大笑,就连志在天下的魔王都不禁感叹:看来左介的欲望比我还要强啊。

  记得明智光秀在临死之际,曾经感叹“如果有机会的话,更多一些醉心于风雅该多好”,此时脑中浮现出的就是那个随心展露出滑稽笑容的古田左介,“想那个男人一样。”

  记得最后千利休切腹前再一次逗乐了古田织部,希望他永远记住这一刻滑稽大笑的自己,记住那个可以从生活中各种细小琐碎中发现美的自己,记住那个纯粹爱着风雅茶道的自己,

  “这才是你,请不要忘记。”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七):你又何以对抗寂静

  利休说:那才是你啊。

  那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时间定格在织部惊惧交加涕泪横流的脸,和利休微笑的脸上。然后寂静抹灭一切。

  利休给织部种下了风雅,却没有渡给他寂静。七大高足,从利休这里学会了风雅,学会了狂狷骨气、天真本心,唯独没有分走寂静。独属于利休的寂静。

  天下人的野心在于天下,利休的野心在于美学。猴子是个混球,而直到更混球的石田治部少辅出场之前,利休简直是混球中的混球。时代更迭源自他对黑色的偏执,因为天守阁被漆成雪白,他用一句话烧毁了安土,在黑色的泥泞中铺陈着他的五畿七道,于是寂静,高大孤峭如漆黑山脉一般的寂静,沿着他的谋划徐徐推行。

  最终碾倒了他。

  你看这年代多么拥挤,多少人熙熙攘攘走过,狂歌霸唱俨然倾奇者的信长,热血单纯爱恨皆明的忠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的长益,人之将死其心也贪的道粪,殚精竭虑的秀长和机关算尽的如水,刚正朴实俗不可耐的乡巴佬家康,不那么刚正朴实也不是完全俗不可耐的乡巴佬政宗,还有那形貌如猿的天下人,染黑牙齿粘起胡须,从阴影里向上攀登,无穷无尽地向上攀登。

  还有古田织部,大俗大雅的小人物,在物欲中沦陷的小人物,一辈子猥琐地豪迈着,贪婪地专情着,忘乎所以地爱着。

  他们都不是寂静的造物。

  如果要说有徒弟能承袭利休的衣钵,当属山上宗二。可惜在天下人的赫赫权柄面前,寂静终于抵挡不住兵刃呼啸之声。是利休把他推上死路,利休教给他的孤峭成了埋葬他的断崖,而同样是这道断崖拦在利休自己脚下。多年前的草蛇灰线一朝抬头,当他自觉已深陷业力泥潭,却再也迈不出去。

  他还能用自己的生命冷静地算计秀吉,还能用自己的生命为织部一锤定音,还能用自己的生命完成最后的“雅”,却再也迈不出去。

  他所主宰、所推动、所播散的,最后也将他吞噬的黑暗。

  吾这宝剑,祖佛共杀。

  这把剑杀了信长,杀了光秀,杀了宗二,又对秀吉斩下致命的一击,然后掉转过来,杀死了自己。

  你以什么来对抗浊世,对抗没顶而来的汹汹乱流,对抗巨大城池深黯的阴影,对抗天下人的生杀予夺之手,对抗那步步逼近你的命运的岔口,对抗人心。

  唯有寂静。

  但你又何以对抗寂静。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八):算是入門知識兼心理建設,不透露劇情

  1.本作的主題其實比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我相信每個動漫愛好者,

  或者乾脆說各類專精的阿宅也很有可能會遇到類似主角的掙扎

  2.數奇者台版翻譯成"雅士",算是不過不失,總比翻成狂熱者、愛好者之類的來得好多了,這是怎樣一個概念呢?

  我們可以舉明清時期的文人們作對照:經濟高度發展,導致對身邊各式各樣的"物"都開始講究起來了,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收集玩賞各式各樣美的、有價值的東西

  (其實宋代就很講究了,李清照夫婦算是一個好例子)

  文震亨的長物志,或者袁枚的隨園食單都是這樣情境下的產物,張岱的"人不可以無癖" 算是一種比較貼近的註腳吧

  3.所以當左介看著那些看起來不甚高明的"名物"瞪大眼睛,流口水時,大概也等於我們看著高價手辦、珍稀同人誌流口水的意思 lol

  4.承上面的話題延伸的更遠,決定什麼是美的,什麼是有價值的

  這就是個大問題

  端莊中正大氣的才是美的? 內斂低調的才是美的?小的才是好的?

  大的才是好的?人民的才是有價值的?精英的才是有價值的?

  大名物 村上隆 miss ko2, 50萬美元

  我想這還是會一直吵下去吧

  5.本故事純屬虛構,這句話是真的

  .s. 其實我不太清楚為什麼有些字幕組要堅持用文言文翻譯,是有點可惜......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九):战国鬼才传

  “君可为物亡乎”,开篇即以为物而亡的松永久秀怀抱“平蜘蛛”开篇。此“物”也可以“贪欲”来替代,战国武士的生,甚至于我们现代人的生,可以说无一不是为了此“贪欲”而生。鬼才传中贪欲最为深重者以织田信长为首,以富士山为自己所珍藏的“名器”,意图征服明,天竺,成为将天下握于掌心的“天主”,受此欲念耳濡目染,身为信长信使的古田也在内心萌发出对“名器”的欲念。其“哔——”会因对“名器”的欲念,昂然挺立也是“贪欲”的具象化表现。与之相似的,在最为追求贪欲的织田下聚集了一大批为之奋斗坚持的家臣,织田家也成为战国时代最有战斗力的军团。但是在这支集欲望为一体的队伍中,却有一只纯洁无私的“桔梗花”明智光秀,为了谋求织田家家臣利益,恢复君臣共治的太平盛世,在本能寺讨伐织田信长。为天王山合战前羽柴秀吉所言中:“但是只是因为伟大,才使得无人愿信你。人的动机,若是没有掺杂私欲,反而令人难以接受。”而战后与家臣共饮的那碗味噌汤极尽侘寂之妙,虽是置身人马嘶鸣的战场,一只桔梗花,一块石筷托,营造出不逊于千宗易“待庵”奇妙美感。与千宗易一味追求寂静的黝黑不同,推崇洁白的明智光秀不为千宗易理解,最终假借秀吉之手除掉真正有望发扬光大“寂静禅”的种子。

  为贪欲所折磨的不仅是松永久秀,还有苟且偷生的“荒木道粪”,荒木村重与松永久秀同为武士,最后却选择了苟且,其实是源于更强烈的物欲。对生的渴求是源于对拥有的茶器的绝对占有欲。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对古田的嘱托“你就如实地传达吧,我这个人在人生的最后依然如此贪婪。”这份无耻的自白,却近似于禅宗般的顿悟,使人不禁触动感慨。坦白的承认自己的欲望,不为外物所拘束,不为武士的荣誉所折磨。投入茶道,栖身于卑微的尘土,逍遥自在。

  就像《绝命毒师》里真正的主角是大毒枭古斯。鬼才传中也有这么一位饰演导师的角色 千宗易。被誉为日本茶道鼻祖的“茶头笔头”,以绝对的魅力吸引着战国雅士的目光。甚至远在奥羽的“独眼龙”伊达政宗也慕名而来渴望一睹其真面目。鬼才传虽是以古田织部追求“茶道”线索贯通全剧,但是其灵魂人物却是被弹幕戏称苦逼脸的千宗易。与一味推崇古意的雅士不同,千利休反对那种近似于奢靡的一味崇古。寂静禅追求的本是简朴、脱俗、静寂和孤高。但千利休的欲望却最深邃执着,即使在与丰臣秀吉分道扬镳也不肯舍弃自己的“业”,最终在石田三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下被逼自尽。但是在其死前掀起反丰臣的浪潮,最终给德川创造了机会,为茶道留下了生存空间。

  《战国鬼才传》观后感(十):一笑 一笑 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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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活在世上,有意也好无意也好,都遵行着自己的道。这个道,说白了,也许就是待事处物的方法和态度,也就是如何在世上,做自己这一个人。

  人之道有没有高下,这个很难讲。一般的雅士看到乡下武人,总是难免鄙视两眼,到了千利休这样的等级,心中或有,但颜面话语上绝不会显,而到了之贯那样的寂禅道上,或许他眼里,自己 千利休 关白 雅士 乡下武人 一般人,统统不过是一身脱不去的臭皮囊罢了。

  如果就此来看的话,主观一点的讲,之贯的寂禅要高于千利休。而千利休又要比古田这样的雅士强出太多境界。至于古田,整部片看下来,除了一些小聪明和有时灵光一线带来的"新意" "有趣"之外,实在只能是个专家等级。千利休说的正好 "你连门都没入" 古田多是匠心,却少有禅意,于是多过犹不及。这或许也正是明智光秀没有下半阙的俳句被千利休誉为寂禅之芽的原因吧。

  这种境界上的差距,千利休在被之贯提醒之后也发现了。业障。太过执着的业障,千利休自省己身,走的是不惜下地狱也要普渡世间的艰难的路,却被一句"人能实现的愿望是有限的" 和 这个个人无法掌握的世事所打败。 自以为一手建立世间寂禅之审美,最后却发现毁掉这萌芽的也是自己,这是何等的可悲啊。之外,不露喜悲如此修行的千利休在看到宗二的头颅和关白问他要女儿的时候,大惊失色。最后的谋划和暴走,更是让人有种行事过激已入魔障的感觉。

  千利休这个人,最终被自己的业,所毁掉了。

  而二十年后,古田一族被德川赐死,或许死在的也是同样的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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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来很喜欢日本,动漫也罢,日剧也罢,历史也罢,设计也罢,景色也罢,为人处世的态度也罢。但说不太出为什么喜欢,实在要说的话,日本在我看来是樱花色和原木的色,比之有土色之感的中国和在国旗上放一堆星星的艳俗的美国来讲,实在是风雅地多。

  而我看完这部剧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喜欢有了答案。我喜欢这个国家,或许是因为那颗风雅寂禅的芽如今化成了樱瓣,化在了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

  就如同井上雄彦说的,这个国家,有一种底气。

  而这种底气,何尝不是千利休的业火烧出来的呢。人真的不能改变世界么,撒,谁知道呢。没有多高禅意的古田,如果真的把风雅从茶具上转移到日常之物上由此传播,或许对风雅寂禅的萌芽的促进功劳,可是比谁都高呢。此后天底下多出的之贯这样的人物,是不是古田种下的寂禅 萌芽的果么,撒,谁知道呢。

  千利休曾对古田说,"你所做之物是为了向世界传达什么" "你所行寂禅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所为何物,如何前进。或许到头来如利休这般发现什么都传达不了,自己毁掉了自己的目的,被之贯嘲笑业火太旺,又如何呢。人行一生,是非对错,孰知。

  千利休死前笑笑说 "好痛"。

  古田据说在被德川赐死的时候 一句辩解的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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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 世事如棋 乾坤莫测 笑尽英雄

  所以到头来还真是

  quot;一笑 一笑 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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