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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屋

2014-12-19 作者:刘丽娟 来源:刘丽娟原创 阅读:载入中…

我家的老屋

  我家的老屋

  刘丽娟

   走过沧桑,历经繁华。我家的老屋早已被宽敞明亮的封闭式平房所代替,屋内卫生间、客厅、餐厅、卧室、储藏室都是按城里的样式设计的,可谓乡村居首。村里40多户家家都是平房,过去的土胚房早已销声匿迹。可每次回家我总是默默想着居住在老屋时的情景,一幕幕漫溯心房,禁不住潸然泪下……窗前像看到娘的背影在老屋里弥漫,回忆父母的模样,就像又和他们一起在老屋里走进走出,亲情无限。老屋虽然在流经的岁月中消失,而烙印在脑海里的老屋却从未褪去,至今犹新,历历在目,无法搁浅我对老屋的怀旧和追念,老屋就像一首歌曲总是强烈氤氲在我的心里宛转悠扬。

   我的老屋是山里人家最普通的式样,老屋的结构与北京四合院颇为相似却韵味不同。它没有城市高楼的雄伟和高大,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庄严,古朴的风韵里酝酿着岁月里的浓浓苦涩,四季的风雨里展现着一种厚重的熟知,山乡的生活中涌动着摩挲的依依柔情。老屋坐北面南,中间是三间,两边各两间厢房,就像一个母亲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儿女们。大路门正好对着堂屋的正门,很紧凑、美观。堂屋三间,正中间一间是客厅,放着一个老式的条机柜,条机柜正中是一个四方桌,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正中一间的两旁各是一间住房。客厅两边墙各有个门框,没有安门,只是各挂着一个布帘。一进堂屋门,门后面有两个大缸,一个是到冬天盛酸菜用的,一个是盛粮食的。

   岁月流逝渐远,光阴匆匆似水。老屋最早是在1959年盖的。当时农村穷,人们建房子都是就地取材,挖点土,掺些秸杆,浇点水,和和砌砌,就成了农村人的安乐窝。父亲弟兄四人排行老三,成家后,母亲与刻薄的大娘总是不和,老屋住房又窄。于是,父亲决定独自出来。当时盖房哪有什么瓦、砖,无非是他们先砍够三间房子要用的木料,请人做好房梁和门窗,割够三间房子要用的茅草,再请乡邻门打好土墙,四个屋角是用砖头包的。娘总是对我们说为盖堂屋父亲至少要少活几年,足见他们盖房的不易和艰辛

   1967年又盖起了东边的两件厢房,一间做厨房,一间是猪圈。到了1975年,又在王店请来一个亲戚盖起了西厢房,那时,屋墙是父亲拖的土胚垒的,屋顶不再是茅草而是自家请窑匠烧的砖瓦。1972年,父亲和娘又把堂屋房顶的茅草换成了自家烧的青瓦。实行责任到人后,我家分了两头牛,又把猪圈变成了牛铺,中间是用一人高的土胚墙隔开。

   牛通人性。我清楚地记得,每到做饭时,牛总是扭头深情地望着我们,看着我们烧火、做饭。盛饭时我总是舀一碗放进水瓢兑点水让它们喝。人牛同屋,四季气味弥漫,特别是到了夏季,尽管父亲会及时铲去牛粪上地,把牛拉到院门外的牛棚里,但屋内还是苍蝇乱飞。可那时我从不感到脏巴和难闻,反而觉得“亲切”,放学回来,给牛割草、扫身、饮水,完全把牛当成家庭中的一员。

   院子的西厢房窗子下面挖有一个长方形土坑,是冬天专门埋萝卜用的。每到深秋,娘把切了秧子的萝卜一个个头朝上码好,再用沙土盖严,上面均匀地泼上水,一个萝卜窖就建好了。再把萝卜秧在锅里一锅锅蒸熟放在缸里,菜酸了,娘怕盛不下,就晒成干酸菜。一个冬天和来年的春天,萝卜、酸菜就成了我们农家的主菜,娘还不时地送给菜少的乡邻们。

   我和姐姐先是在堂屋的西间同榻住,后来西厢房盖好后,我们一人一间住到西厢房。爱干净的娘不知求谁找来了报纸,把靠床、靠桌子的墙都糊上报纸。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爱上了阅读。放学一有空,就会脱鞋站在床上读报纸,把不会的字记下来问姐姐和同学,后来,姐姐和我墙上报纸里的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来。在学校我经常找条件好的同学借书看,摘录好词佳句,课余给同学们讲书里的故事,被大家称为“文豪”。每间房里一张柴床,床头放着一张柴桌,一个板凳。大字不识的娘说让我们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假期里学习互相不受干扰。

   老屋如同一个时光的宝盒,里面装满我儿时的活泼、调皮、快乐忧伤、懵懂,装满我成长路上的欢颜笑语,青春里的磕磕碰碰,跌倒过爬起来的印迹。老屋是岁月苍老的一本史书,记录了我历经的脆弱坚强

   在老屋里,我教娘认识字,教娘认识钱的面值;好强的娘在晚上,把村里会打算盘的王国祥大叔请来教我们学算盘;冬天的晚上,我们坐在火池旁听娘讲她的苦难童年,默默记下娘勉励我们努力学习,走出大山的话语…… www.WENZHANGba.com

   老屋四周绿荫浓郁。和村里的户家一样,老屋门前栽着一棵桃树。全村被核桃树、枣树、桃树、杨树笼罩,村前是近二十亩的茂密竹林,远远望去,村庄就依偎在绿树的怀抱之中。如今,每逢酷暑,村里人都会念叨:“现在虽然是水泥路干净,屋里是水泥地平好看,可哪有老屋时凉快、舒服。”一到夏天,太阳刚刚落山,家家户户都会把竹床、躺椅洗刷得干干净净,搬到村前竹林边或村后的的小溪旁。溪水清清,凉风徐徐。大人们或躺或坐,手摇蒲扇,你言我语,笑声不断。我们小孩子们则在做捉迷藏、拍水、抬飞机游戏。玩累了,躺到父母怀里,不知不觉进入了甜甜的梦乡,醒来却不知何时已在家中的柴床之上。

   小学五年里,我和姐姐学习都好,我的成绩特别优秀。堂屋中间的两堵墙上贴满了我的奖状。只要乡邻到我家或春节来亲戚时,娘总会指着奖状夸我。听得我心里美滋滋地,感觉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对未来充满全心的希望;背着娘缝制的书包蹦蹦跳跳走在上学路上,沐浴着阳光、花香,深深感到生活是那样美好

   老屋的严冬里是暖暖的。每到冬天,父亲早早砍来柴禾疙瘩码在房檐下,在堂屋东门的墙根围一个小小的火池,晚上放学回来,娘总是把我们在积雪中踏湿的靴子烤干,免得第二天早起时冰凉冻脚,临起床时娘总会把我们的袄子在火池上烤烤,穿时暖烘烘的。

   老屋是土地面,每次扫地,娘都会教我们在地面上均匀地洒上水,待水珠吸干后再开始扫。每到暑假拆洗被子时,娘总是早早起来把堂屋打扫干净,待我们吃过早饭后就开始铺席拆被。我最喜欢拆被褥了。把被褥摊在当堂的两张席上,我们姐妹就开始在上面嬉戏玩耍,疯一阵拆一床,开心极了。

   土面的老屋虽然冬暖夏凉,可不仅有虫乱跑,常常还会有老鼠蹿动。夜里老鼠在房里乱蹿乱叫,明知是老鼠,往往吓得不敢睁眼。为了防止老鼠盗粮,父亲总是在干活之余把老鼠洞用和好的黄土泥死死塞住。可老鼠像人一样饥饿,往往是没隔几天就会在旁边又打出一个洞穴来。四年级暑假的一个下午,娘嘱咐我看好刚孵化出不久的鸡仔,待黑时把鸡仔放到笼子里。摸着一个个绒团团的小鸡仔,我欢喜的不得了。可等我上趟厕所回来,二十二个小鸡仔无影无踪,全被老鼠拉到鼠洞里了。我惊得目瞪口呆,恨得咬牙切齿,哭得满脸泪水。娘回来看着哭得伤心的我一句也没有责怪。可我知道那鸡蛋是娘攒了多长时间啊。那此刻,一种强烈的愿望在我内心深处萌发,何时才能住上有水泥地面的房子啊!

   1987年前后,我和姐姐相继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后又先后成家。1995年,招上门女婿的妹妹准备扒掉老屋盖平房。当时村里已有几家早就住上了平房。扒房子容易,墙倒屋塌,只剩下一根根椽子、条把。父亲佝偻着瘦弱的身躯,一根根把它们捡出来放好,那样凝重,那样仔细。

   “爹,要那干啥,现在又不缺柴禾烧……”妹妹不屑一顾。

   “为割条子编房席,你妈脚都摔伤两次”父亲泪眼婆娑,哽咽难语。

   是啊,老屋是父母用心血铸成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注入了父母的汗水和博爱。那黄土打起来的厚墙,更是父亲在人生中竖起的一面韧壁,凝着父亲的憨厚和耿直,映着娘的勤劳与善良。老屋是岁月的见证,更是父母的形象。它和父母连成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情丝,不管我走多远它都会牢牢牵住我的心。

   老屋吱嘎作响的木门,虚掩着一段坑坑洼洼农民脚踩的足迹,袅袅而起的炊烟,在村里婶娘的头帕上徘徊落定,凝成粉末。在浩浩荡荡的时代桎梏里,奉献一生的老屋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时代的终结。

   老屋是一种精神信仰,是岁月变迁的记载。老屋早已刻进了我的脑海,嵌入了我的心中,沁入了我的骨髓。因为那是一片溢满温馨的家园,是一块镶满爱的乐土,是一幢装满幸福的城堡。

   真情挚意心头刻,思乡泪水遮双眼。飘泊在外,让我魂牵梦绕的是我的村庄,我的老屋,我的父母,他们是我的根,我的魂。因为老屋是风雨中的不倒翁,教会我坚强,教会我做人;老屋是一部厚重的史书,记载着祖祖辈辈的忠诚与善良,镶刻录着父母养育子女生的大爱与无私,见证着时代的步伐,浓缩着我们挚诚的情感,验证着我们曾播下的追求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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