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绿洲

　　晚风轻轻吹，湛河静静流，只在河畔生长出绿洲，南岸较窄，北岸较宽。一时间，蛙鸣打破宁静，心随之而动。加上读了一天《楚辞》头脑发热，便有意借助河风醒目醒脑而来。北岸有柳树成行，风摆杨柳，和畅顺意，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兴奋不已，因为发现蜗牛，她喋喋不休地嚷嚷，“妈妈，为什么不下雨也有蜗牛？”屈原在《天问》中一口气问了170多个问题，看来小姑娘的问话可能刚刚开始。燕子在绿洲是盘旋，马蜂在柳枝间寻觅，就不兴蜗牛爬到湛河北岸。我走走停停，看到游人遗弃在岸边的广告单，趁腿搓绳，就坐在这里。吹吹风，发发呆。孔子问子弟，什么最得劲？弟子说中我喜欢约几个人，游游泳，吹吹风，不是很得劲吗？惜乎湛河不接纳，白龟湖不待见，只能跑到游泳馆狗刨几下，要不学学青蛙，比划几下。童趣中游泳是为一乐，有时候不惜生命危险，从高高的河崖跳水，如那灰太狼领教平底锅一样，曾有一次身体没展开，肚子砸在水面上，疼痛难忍，要死不得活的。现如今，连下水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又怎能重拾旧趣呢？不比那屈原，一心一意要忠君，把个苦闷无处派遣，最后选择一个投水自尽的偶像，而步人后尘。汨罗江从此名声鹊起。只可惜年年岁岁端午节，纪念屈原，无形之中又阉割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独立性格。没有抗争的勇气，即使有勇气，而没有独立的性格，自由自在的思想家就难以产生。观物自思，格物致知，开宗明义，独树一帜，历代思想家局限于一个天地人的格局里，没有突破。假以时日，如果还没有独立人格的知识分子，则纪念屈原，粽子依旧，只是会重复历史，甚至，历史的悲剧还会上演。尼采的戏剧，博得了中土的土壤，把自我困拟于一个自我封闭，即便开放，也不能突破的一个局面里。追溯轴心时代，那么多的思想家，差一点儿就树立了独立自主的人格，惜乎所谓伊人，在河之洲。诗经的追求，自由自在。所谓君子，江水东流。楚辞的追溯，自思自觉。俱往矣！还看今朝，只剩下湛河流水滔滔。(好文章阅读 www.wenzhang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