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飞机去
看 飞 机 去
安徽省安庆市第一中学 焦建生
东门外的小飞机场,离我家有二十几里路,去二姨家要经过那里。印象中,那里只是光秃秃的一大片,啥东西也没有。
只知道舅舅是在北京上的大学,是学造飞机的。放假回安庆,我总是追着他问个不停,当然都是关于飞机的事儿。我已不是简单的好奇,而是向往,甚至是崇拜。会数数了,掰着手指,算着还有多少年才上大学。数不清,也不懂,唉,算了。
天上总会过飞机的,有时挺高,拖着条白线;有时会低些,擦着楼顶,一掠而过,像只大鸟,只是震天地响,怪吓人的。我们捉着,喊着,等飞机走远了,脖颈仰酸了,也就没声了。
1961年,二年级,8岁,又是周六,下午不上学。那会儿,大人从没双休日。即使在家,也管不着我们,随我们疯玩。我又溜到长松家,商量着明天出门,要做点准备。
“是双翅膀的,又不是战斗的飞机。”长松显得劲头不足。
“双翅膀,你见过?”
长松无语。
其实没啥好准备的,把上学的书包清空,换上跑步才穿的力士鞋(黄球鞋)。长松买了两个馒头,我包了两个烧饼,他还有只军用水壶,这就齐了。
已近深秋,天空很高,很蓝,没一丝儿云,干净得像我们刚扫过的教室。阳光也不烈,空气都凉悠悠的。我们挺着胸脯,走在往东的大道上。人不多,车也看不着。我们憧憬着:飞机在我们身边停下 ,我仿佛爬上去了,起飞了……(文章吧 www.wenzhangba.com)
远远地,大路前方现出几间平房,一圈围墙。墙院里伸出一座电影上见过的雷达,还在转着。那雷达还真大,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不,还要大得多。院墙外有当兵的在站岗,我们知道那是去不得的。马路右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地,也看不出哪是跑道。也许就在这上面起降飞机。确实比大马路还平坦。
小草枯黄,没劲儿似的,软软的,趴在地上。我俩在上面打滚,奔跑,追逐, 学着电影里的解放军的样儿卧倒,冲锋,又卧倒……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倒,喘过气儿,爬起来,先喝,再吃,只一会儿,书包就空了,水壶也空了。
“飞机怎么还不来呀?”我们躺在草地上,天空依然万里无云。“咩——”右前方灰濛濛的地方传来了牛的叫声,那是江堤了。
“我妈昨晚叫我莫来,说飞机分单双周的,不是每天都有。”
“那今天是单还是双?”
“我也不晓得。”
回家了,还是中午。阳光亮了些,晒得人暖洋洋的,懒洋洋的。路上更是无人。有点沮丧,但几分钟过去后又快活起来。我们说起《儿童时代》杂志上介绍的米丘林(苏联植物学家),说起自然课上老师讲的鲫鱼身上那条线,野鸭子为什么飞得最快?还要做解剖青蛙和麻雀的准备……
信心满满的,我们又想着下部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