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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人》读后感10篇

2017-12-30 20:5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迷失的人》读后感10篇

  《迷失的人》是一本由[法]阿明·马洛夫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35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迷失的人》读后感(一):兴之所至,依命而往

  返乡主题我们并不陌生,鲁迅先生的一系列作品就已经向我们描述了返乡-离乡的模式,随后的现代作家也一再表现类似的故事,不论是近乡情怯,还是衣锦还乡,最后只有一条路,走上离家的路,因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对于《迷失的人》的主人公亚当来说,“他只能长期处于生与死之间,直到最后向这一边或另一边倾斜。……他是在死缓期,‘像他的国家,像这颗星球。’‘在死缓期,像我们大家。’”也许亚当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他生活地方,也许亚当永远的留在了他出生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是人的悲哀,我们身处一个末世代,看不清的未来,等着死缓。这无疑比鲁迅先生的逃离,更为冷峻和残酷,给末世代的未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鲁迅先生的著名结语“希望本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好歹算是一个光明的尾巴,寄语希望以未来。《迷失的人》则一举扯出飘渺的明天,一切未知。

  作者马洛夫的语言简练平白,句子多用短句,不知是作家有意为之,还是翻译家之功,总之是很合中国阅读习惯的。有人说马洛夫有小说家的耳朵,对故事细节则有历史学家的眼睛,他在作品中把身影投向了阿拉伯历史的渊源,这些原乡的源材料就像一座富矿助他精心编写故事,用摇曳多姿的文笔,天方夜谭式的异域风光,吸引人手不能释卷。 作者马洛夫在原书封底的介绍中说:“我非常自由地从我自己青春年代汲取灵感。我的青春年代是与这些相信世界会变好的朋友一起度过的。这部书的人物虽则没有一人跟真实人物完全相,但是也没一人是凭空虚构的。”

  作家明白自己属于一个正被征服的民族与文明,历史上阿拉伯帝国的兴衰,现实中东的战火交相呼应,时刻提醒人们这片曾经辉煌土地拥有擦拭不去的伤痕,博大的襟怀随处显现,在人类的纷争中祈求宽容、良善,淡淡忧伤由此挥之不去。这一点上来说《迷失的人》与《追风筝的人》异曲同工,都处于中东地带,都属于曾经辉煌如今积弱民族的故事,《追风筝的人》是抚平曾经的伤痛,《迷失的人》则述说我们正经历迷茫不知去处的怪圈,《迷失的人》想要表达的更为宏大。作为积弱的民族在现实中受到损害,在文学世界却能人神同在,借以不朽,被人们一遍遍传诵。

  “我的名字承载了正在诞生的人类,但是我却属于濒临灭绝的一类人。……从长期来说,亚当与夏娃的子子孙孙都是迷惘孩子。”这些文字,勾起我不知落脚点的迷茫,让我想起那首《鹭港小镇》的歌词:“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无论是文明的侵蚀还是战火的侵蚀,我们都回不去了,那重拾记忆的宴会永远不能重聚,唯有兴之所至,依命而往。

  《迷失的人》读后感(二):回不去的故乡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双城记》•狄更斯

  缘起1975年持续不断的战争,战火让大学时代跨越宗教跨越信仰亲密无间少男少女远隔重洋。25年后故人辞世,昔日的伙伴终于重逢。通过他们的讲述,还原当时的场景,让我们透过硝烟看到战争的影响和遗留的创伤。

  故事主要借由旁观者(作者)和当局者(亚当)两条主线展开,理性和感性并存。故事避开激烈战事的直接描述,通过伙伴们和亚当之间千丝万缕关系矛盾、纠葛和冲突营造出了一个有着两河流域文明沉淀的辉煌历史、兼容并包的国度,在经历持续战乱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但已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窘境。在亚当推动大家“相聚”的过程中,人物和人物之间的关联成为故事的主要情节。人物之间的联系也随着聚会存在而变得密切。来自故土的召唤能够让远方的游子激动、感慨,同时,相聚也受到了身份角色地位的束缚。

  其中,涉及国家、公民与移民,旁观者、参与者和见证者这些看似对立但又难以分离的关系让人反思。

  故事中,亚当面对“摆脱”不了的过去和无法“融入”的未来的双重道德束缚。回不去的故乡让他在留守的故人眼中背负着“流亡”的字眼。亚当遭受的指责也引出作者关于“国家与公民相互的义务责任”的命题。是他离开了祖国还是祖国离开了他?

  作为一个历史学教授,亚当是这个国家(黎巴嫩)历史的参与者,他见证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并需要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向曾经的殖民者解释、分析这段历史。也许是这三个看似分裂却又集中表现的角色,让他(亚当和作者)对于战争和杀戮一直秉持“错误大家有份”的观点。正如楔子所述“凡是逼迫去接触暴利的一切,都是堕落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接触。打或挨打都是同一个污点”。

  最后的结局,是意外之“喜”。他们虽然重回故土,但却因突发事故戛然结束。也许这恰恰透露了作者对于这个国家(黎巴嫩)正如译者马振骋先生在译序中所讲,“其消失令我悲伤念念不忘的,不是我青年时代认识的那个国家,而是存在于我梦中,却没有能够见天日的那个国家。”

  失去过去会引起惆怅,看不到未来则陷入绝望

  所以,绝望中的青年离去,但又盼着国家强盛有生之年可落叶归根。但经济命脉元气大伤,军事实力难以对抗强邻的境况下,怕也只能依仗巴勒贝克神庙和中东“瑞士”的称号带动旅游产业“自强不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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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故事略显沉重,但不失为一本好书,值得温故知新。马振骋先生的译文优美,整个故事行文流畅,相信也在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著的特色了~~

  不得不再次感慨历史功底对于文字创作者的重要性…..

  《迷失的人》读后感(三):都是迷惘的孩子!

  1975年的那场让人超级混乱的“战争”,让正处于激情洋溢、青春勃发的一群人改变人生方向。亚当由此开始了“流亡”生涯,他一直住在巴黎,是一个公认的历史学家。整整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亚当无时无时无刻都没法释怀:到底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出生地国家——那个地中国东岸的国家;他从未忘怀过那群年轻时代常聚集一起,讨论理想、分享政治价值观乃至人生意义好朋友

  二十五年后的一个晚上,亚当接到了青少年时代最亲密的朋友穆拉德病危的消息,原来是他童年时代朋友之一穆拉德,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争吵不休 , 然而在穆拉德临终之际,他想再见亚当最后一面。

  郁结于心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心结,终于可以找到能够说服自己、说服外界的“正当”理由,亚当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毫不犹豫地乘上了当天的第一班飞机。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的祖国,一个白雪皑皑群山环绕的地中海东岸国家。这位曾经选择流亡的知识分子突然回到了当年他一去不复返的旧地,再次见到了那些曾经被他“抛弃”的故人。物是人非事事休,渐渐地,往事一一浮现。亚当回忆起了他的挚友纳伊姆、比拉尔、阿尔贝,还有拉梅兹,回忆起了那些个充满激情辩论的夜晚,回忆起了当年将他们分开的战争……在穆拉德妻子塔尼娅,也是亚当初恋女友的推动下,亚当终于鼓起勇气,他要趁此回国的机会,再将每一位青年时代的好朋友聚集起来,再想年轻时代那样,每个夜晚聚集在阳台上,畅谈市局的变化,畅谈国家政治格局,畅谈对过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里面这个国家所发生的一切,1975年的“革命”或者“战争”,改变了他们每一个人命运,每个人被迫进行人生最痛苦的“抉择”,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都跟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紧密相连:穆拉德留下来参加了“革命”,战争后成为了革命的领导者,成为革命后的既得利益者;阿尔贝的人生就像一场精彩设计的戏剧,他带着对现实的绝望一度想去自杀,反而被在战争中被一对失去儿子的夫妇当成敌人而遭绑架,幸亏这对夫妇良心未泯没有撕票,反而放了他,并将他送到美国。在以后的岁月中,拉尔贝成为了这对夫妇的“儿子”;还有亚当他自己的选择,作为知识分子,他毅然选择“双手干净”地远离政治黑暗、远离血污、远离欲望和阴谋……所有这些选择都是“对”的吗?到底怎样的选择才是能够使得一个人“安心”,而不至于“背叛”祖国、愧对朋友?四分之一世纪过去了,他们不能再逃避,他们需要一次“总清算”,需要清理历史遗留的问题。可是有该以什么方式、从何谈起呢?到底是历史错了呢,还是“我们”错了?

  小说的结尾非常有意思,这里就不剧透了。

  《迷失的人》读后感(四):《迷失的人》译序

  阿明•马洛夫,1949年出生于黎巴嫩贝鲁特一个教师家庭,信奉基督教,属默基特派,这是东方基督教会中一个少数派社团。少年时母亲送他进入耶稣会办的法语中学学习。大学时期在贝鲁特圣约瑟大学攻读社会学和法律。毕业后在一家有“贝鲁特纽约时报”之称的《日报》当记者。报道过埃塞俄比亚王朝的崩溃(1974)、西贡最后一战(1975)。

  1975年黎巴嫩国内爆发战争,马洛夫携全家躲入深山,第二年移居巴黎,主编《年轻的非洲》杂志。

  1983年,他发表他的第一部文集《阿拉伯人眼中的十字军东征》。历来世人对于十字军这段历史都是通过西方学者的论述而获知的,阿拉伯人当然也有自己的记载与记忆,其中的差异自不待言。这部书也帮助大家窥探到今日西方世界与阿拉伯世界的冲突的最初原因

  1986年,马洛夫发表小说《非洲人莱昂》,得到广泛好评,决定辞去记者一职,当职业作家。1993年,《塔尼奥斯的岩石》问世。塔尼奥斯是一个山里的孩子,母亲美丽动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命运的烙印自幼铭刻在他的心间。这是一部写19世纪黎巴嫩的历史小说,揉合寓言与童话,探索神秘、热情与忠心,绚丽多彩,使马洛夫获得法国最权威的龚古尔文学奖。

  阿明•马洛夫精通阿拉伯语、法语、英语,他进行文学创作使用的则是法语,这也使这位阿拉伯裔作家扩大了在国际上的影响。他历年佳作有《撒马尔罕》(1988)、《光明花园》(1991)、《地中海东岸诸港》(1996)、《巴达萨的旅程》(2002),都被译成多种语言,流传于各国。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王子奖是一项国际性多领域奖。2010年中国西安秦兵马俑考古队获该奖的社会科学奖,而文学奖则授给了阿明•马洛夫。往昔此奖的得主有略萨、君特•格拉斯、阿摩司•奥兹、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等。2011年,法兰西文学院投票接纳阿明•马洛夫为院士,顶替哲学家克洛德•莱奥•斯特劳斯逝世留下的位子,他也是法兰西文学院三百多年历史上第一位黎巴嫩裔院士。

  有人说马洛夫对语言有小说家的耳朵,对故事细节则有历史学家的眼睛。他无论写小说与散文都从丰富的阿拉伯历史去寻找渊源,精心编写故事,文笔摇曳多姿,引人入胜内容不乏天方夜谭式的异域风光。他自认属于一个正在被征服的民族与文明;他怀着博大的情怀在人类的纷争中要求宽容、怜悯与友善。并把历史上阿拉伯帝国的兴衰完全与当前的中东现实密切结合去观察。例如在《致命的身份》(1998)中,他提出人们已经忘记活着为什么,而让不由自己决定的身份去决定别人与自己的命运。马洛夫要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尤以身份的名义对“异类”进行心安理得的杀戮。

  《世界的翻天覆地》(2009)更是在美国“九•一一”事件后,对世界现状进行一次深刻的探讨。他否认世局纷乱是什么文明冲突、宗教战争,几乎不可避免似的。在他看来是“两个文明的相互消耗”,人类已经到了“道德无能”阶段。他迫切呼吁明智、宽容,对于人类的遗产和信仰、星球的未来必须提出一种成熟的看法。

  进入21世纪,阿明•马洛夫已是具有国际声誉的阿拉伯裔法语作家,对历史素有研究的学者。由于他的民族与宗教背景,他对阿拉伯人与犹太人问题的看法受到极大重视。但是作为小说家,他已有十二年没有作品问世,到了2012年,在读者的期盼中,他推出了迄今为止他最厚实的小说:《迷失的人》。

  背景显然是指黎巴嫩,但是作者有意避开不提这个名词,而用地中海东岸国家(Levant),这样包括了这个地区的政治、历史、地理宗教的缩影。那里有一群大学生,如同哪个国家的大学生一样,意气风发,抱有各种理想,立志要创造新人生,改变旧世界。

  然而1975年这个地区爆发了战争,绵延多年。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呢,连当地人也闹不清楚。有时是外国人与本国人打仗,有时是政府与反政府武装开战,有时是部族与部族交火,有时是同一部族内两派冲突,有时还是外国人与外国人打到了这个地方。经常抛头露面的也不是同一伙人、同一些联盟、同一些领袖。有时几场战斗先后打,有时几场战斗同时打。

  黎巴嫩素有“中东的瑞士”之称,住在这里的主要是有过高度文明的腓尼基人的后裔。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几种语言通用,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三教教民和睦相处。战争一起长年不断,搅得百姓不得安生,纷纷外逃。那些欣赏尼采、超现实主义、奥威尔、海明威、加缪的莘莘学子,也一下子被打回到各自的教派族群中,去延续自古以来的仇恨与纠纷。

  《迷失的人》故事开始,距离主人翁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世纪。由于一位老同学的逝世,这群当年的好友准备回到物改人非的旧地重聚一堂。马洛夫在原书封底的介绍中说:“我非常自由地从我自己的青春年代汲取灵感。我的青春年代是与这些相信世界会变好的朋友一起度过的。这部书的人物虽则没有一人跟真实人物完全相符,但是也没一人是凭空虚构的。”

  这些人中有基督徒、伊斯兰教徒、犹太人。经过这番世事沧桑、生活砥砺又怎么样了呢?这显然不是一次简单的缅怀叙旧。作者借书中人物从三个宗教与历史的角度来剖析当前世界的冲突,显然是书中最精彩的篇章。主人翁亚当当年一走了之,表面上保持了两手清白,但是心中从来没有真正安宁:是他离开了祖国,还是祖国离开了他?“其消失令我悲伤和念念不忘的,不是我青年时代认识的那个国家,而是存在于我梦中、却没有能够见天日的那个国家。”

  失去过去会引起惆怅,看不到未来则陷入绝望。他难以振作,有人劝慰他说,我们的国家向来如此:宗派斗争、贪腐贿赂、裙带关系……他不愿认输,但也不得不感慨:“我的名字承载了正在诞生的人类,但是我却属于濒临灭绝的一类人。……从长期来说,亚当与夏娃的子子孙孙都是迷惘的孩子。”

  2014年3月10日

  马振骋

  《迷失的人》读后感(五):迷失的异乡人

  迷失的异乡人

  说起黎巴嫩文学,首先呈现在脑子里的是纪伯伦,昔年读《先知》,甚是懵懂,但是却也在朦胧中记得一些诗句:“ 在我们的朦胧里,你是正午的潮者,你青春的气度,给我们以梦想。你在我们中间不是一个异乡人,也不是一个客人,乃是我们的儿子和亲挚的爱者。不要使我们的眼睛因渴望你的脸面而酸痛。”之所以会想起《船的到来》里面的这几句诗,全然是因为读《迷失的人》的缘故。

  亚当和他离开故国的朋友们,在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后再回故土,不得不面对身份尴尬的境地。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逃离者,是抛弃故乡的人。虽然是在面对“战争”这样残酷的字眼的时候,但在留在故土的友人眼里,尤其是促使他多年以后再踏上故土的“从前的朋友”穆拉德的眼里,亚当该是一个“背叛者”。所以多年以来亚当跟其他的朋友联系,但是却从未与穆拉德和解,这其中当然与两人世界观差异有关,但更多的,我认为是亚当怯弱的情绪在作怪。身为历史学家的亚当,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故国黎巴嫩的异乡人,甚至一再认为那是回不去的故乡。

  然而穆拉德的死促使了他去正视自己对于那个国家的感情。再回故国,那曾经以为再也无法触摸的土地和人,让亚当开始回忆去过去的美好。那个时候青年们都怀抱理想,有聊不尽的话题,对未来充满无尽的想象,但是一场灾难使得曾经要好的伙伴们各奔天涯散落东西,感情一度被中断。二十五年以后,亚当再回首,突然萌发出了要将好友们从新聚集起来的想法,于是他开始给好友们发邮件,述说他在故国所想所思,并且告知他们他想要大家再聚集起来的想法。有的朋友欣然向往,也有的颇费周折,但最终都如约而至,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美妙的约会,大家将在感叹时光流逝物是人非之际来一场穿越时空的游戏,回归到最意气风发的年纪里。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亚当在接一个朋友赶来聚会的路上途遇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像是大家都在期待一场盛大的狂欢,烟花点燃了,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盯着天空等待一场绚烂的绽放,却突然一场瓢泼大雨将即将冲向天际的烟花扑灭,还浇得大家一个灰头土脸。

  但亚当还是在有生之年回到过故乡,也终于能够正视那些不愿被提及的记忆以及过往,甚至对自己也有了一番意义深重的自省,这点意义上来说他算是得到了心灵上的些微放松。最终毫无知觉的亚当被女友带回了法国,是否会醒来还是一场迷。但是对于那些被他召集回来的朋友们来说,这无疑又是一场巨大的悲伤。

  但他们心里应该是感谢亚当的,因为他让这些异乡人,有了一个踏足故地的理由,他们在与朋友的谈话间或是自我独处的时刻一再回到过去,回到那一去不复返的最好的时代。

  《迷失的人》不是一本轻松的书,虽然避重就轻看似并未过多谈论沉重的“战争”,但是全书的基调就在这两个字眼里,带着一种决然低沉的气息。作者谈及很多在我看来无法避免去谈却又重量十足的话题:“自由”、“生死”、“青春”、“梦想”、“回归”、“逃离”等等。

  很多词句触动我的心弦:“难道我们的一生,无论如何我们的青春,就这样虚度,找不到机会不顾生死投身到一个值得的战斗中去?”一想到我的青春将逝,而我还空无一物,就徒然生出一种恐慌来。而我们其实依旧是“迷惘的一代”,是“迷失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岛屿里的人”。

  亚当在去拜访已经成为修士的朋友时记录下来的一段话:“有些时刻人需要完全孤独,进行自己内心的挣扎,任何一点外来的干涉都被认为是冒犯。”正因为我们无法做到内心的清省,所以很多时候需要静下心来去感受孤独,感受迷失在异乡的灵魂是如何在挣扎与自我捆绑。因为总是找不到一个安放自我的地方,所以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很多人都是“迷失的异乡人。”

  但如纪伯伦在《船的到来》里所写:“不要让海波在这时把我们分开,使你在我们中间度过的岁月,仅仅成为一种回忆。你曾是一个在我们中间行走的神灵,你的影儿曾明光似地照亮我们的脸。”终有一日,我们将都能捡拾起记忆,亲吻来时的土地。

  2014年7月20日夜

  《迷失的人》读后感(六):爱,身份,迷失

  当你用16天的时间去回顾四分之一个世纪前的生活,你能记得多少?你会想些什么?又记录些什么?

  我承认,最初这本书吸引我的原因很简单,封面上赫然醒目的几个关键词“龚古尔文学奖得主”、“法兰西学院院士”,相反,对于作者阿明·马洛夫却是第一次听说,直到读完译序后才略知一二。1949年出生于黎巴嫩一个教师家庭,信奉基督教,少年时被送入耶稣会办的法语中学学习。1975年黎巴嫩国内爆发战争,马洛夫携全家躲入深山,第二年移居巴黎。

  因此,《迷失的人》这本书,不禁带了些许自传的色彩。马洛夫本人也说:“这部书的人物虽则没有一人跟真实人物完全相符,但是也没一人是凭空虚构的”。故事开始采用倒叙的手法,讲述了主人公亚当在多年后的一天,被电话惊醒,得知自己青年时代一位亲密的朋友,却由于种种原因不再往来成为如今他口中的“以前的朋友”——穆拉德已生命垂危,想在生前见亚当最后一面。犹豫再三,亚当决定重返故乡,这也是他自从当年离开祖国后第一次鼓起勇气回去。在穆拉德遗孀塔尼娅的建议下,他借葬礼为由,召集起青年时代的那些挚友,希望共同来直面和反思那段让每个人都迷惘的历史。经过几天的筹备,当朋友纷纷来到这片故土时,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结局,“组织者”亚当出了车祸,昏迷在医院。留下的是他这16天写在记事本上的手稿,不断地诉说着什么……

  如果有一些小说,即使当我们合上书后,依然能听到回响,产生共鸣,那么《迷失的人》就是其中之一。再次重读,发现亚当的死并不是偶然,作者早在开篇就给出了暗示。“出事前两天,亚当在他的笔记本里写道”,一页上唯一一句第三人称叙述的句子,早早就在开头埋下了伏笔。类似于这样的手法别处还有。如回国的第一天,亚当就在笔记本里写到:“我是来跟一个朋友的幽灵碰头的,我自己先成了幽灵。”这些看似不经意间写出的句子,其实都与后文,尤其是结尾遥相呼应。

  既然如此,想必题目《迷失的人》也别有一番含义。究竟是谁迷失了?又是如何迷失的呢?

  首先,主人公亚当在战争爆发后,经过思考,认为“这些东岸国家不停地陷入黑暗,我在其中不再有自己的位子”,他决定去巴黎。但他还要给自己编出个理由来自我安慰这个举动是合理的,不应该被指责。他劝慰自己:“我是生在一颗星球上,不是一个国家里。……诞生,就是来到世界,不是在这个或那个国家,不是这个家庭或那个家庭。”然而,此类话语并没有让他这些年变得安心,年复一年在外国隐姓埋名过日子,这让他觉得“抛弃了祖国,是对祖先的侮辱,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灵魂的摧残”。所以,当亚当婉言拒绝塔尼娅的提议,希望他可以在穆拉德的葬礼上发言时,遭到塔尼娅的咄咄逼人“回到你巴黎的家去吧”。亚当感到很受伤,难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已不再是“家”了吗?他感到自己“已失去了自己的坐标”,对身份辨识不清。因此,这些年来,每当亚当谈起自己的国家、朋友、战争就会觉得不舒服,经常性的,他在梦幻、回忆和内疚中迷失了……

  当战争来临时,一些人选择离开,如亚当,也有一些人出于对国家的眷恋,在冲突初起时拒绝离开,如穆拉德。他认为国家面临危难,总要有人留下来处理解决。然而,随着时间发展,事态越来越难以控制,为了生存,留下的人不得不接受某些妥协。穆拉德,为了守住祖先的房产,一幢标志他的身份、威望、荣誉、对家族的忠诚的古宅,不惜求助村外的武器力量,不曾料到酿出人命。自此之后,穆拉德在保全性命方面时时求助他们,逐渐成了他们的心腹,甚至是效忠的藩臣。他一路高升,变得有权有势,参加了五花八门的非法活动,花了数亿美元买下一家银行。年复一年,穆拉德在追求金钱、权势的路上迷失了自己,而他的这些恶行让亚当觉得弄脏了自己,受到了侮辱,决定不再与其来往。

  书中的两位主人公虽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但都因为没有找准自己的坐标而迷失了自我,与此同时,想必书外的读者在合上书页的时候也会感到一阵“眩晕”,被作者马洛夫精妙的写作技巧深深折服。

  《迷失的人》在以第三人称叙事的过程中,插入了大量的,甚至占据了主导篇幅的日记、书信。开篇作者就向我们介绍了主人公亚当“手指尖上有神经元”,“他必须提笔写东西,思想才会有条理”,这也是为什么这短短的16天里,我们仿佛跟随着亚当游走在故乡的土地上,和他一同追忆、思索。这种多视角的写作手法在法国文学作品中并不少见,如20世纪纪德的《伪币制造者》就将这种方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它的好处就是可以做到主、客观的自然转换,让我们时不时可以走进亚当的灵魂,跟他一同迷失……如此“盗梦空间”式的叙事手法,交织着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口吻,不断往返在亚当的现实经历和日记、书信的回忆追述中,怎能不让人身陷在迷惘的大网中!

  在写作此书之前,马洛夫已经12年没有过小说问世。厚积薄发,可以想象这本书中饱含了作者多少心血。如译序所言,故事背景很显然是发生在黎巴嫩,但是作者有意避开不提这个名词,而用地中海东岸国家。尽管马洛夫没有直接描绘黎巴嫩在这四分之一个世纪以来发生的变化,却细致地刻画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他们构成了“迷惘的一代”的群像:亚当、穆拉德、塞弥、纳伊姆、比拉尔、阿尔贝、拉梅兹……就好像他把黎巴嫩这条地毯铺在我们面前,通过展示其中一个个结点来引领我们走近那段历史,通过拼接其中一个个碎片来揭开这个国家的伤痕。

  作者借亚当之口在文中说道:“最恶毒的敌人是我们微妙的身份”。这也是我看完本书后,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一个词——身份。历史上有一个人,叫汉娜·阿伦特,犹太裔美国政治理论家,1906年出身于德国汉诺威一个犹太人家庭,1933年先是流亡巴黎,1941年到了美国,1951年成为美国公民。她曾经在给友人的信里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集体——不爱德意志,不爱法兰西,不爱美利坚,不爱工人阶级,不爱这一切。我‘只’爱我的朋友,我所知道、所信仰的惟一一种爱,就是爱人。” 所以,我们不管谈民族也好,谈种族也好,谈国家也好,最后都希望能落实到具体的人,去爱你身边的人,因为去爱一个人比任何概念都更加可行,更加值得。

  这就是为什么当亚当踏上故土的第一天,便开始回忆他和穆拉德初次相识的场景。两人不是童年朋友,只是到了大学才互相认识。那时,他们组成的“拜占庭”团体经常会聚在穆拉德家的阳台上。那个晚上,当穆拉德大声说道“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家从今以后也是你们的家。一生一世!”时,亚当眼泪汪汪。那个称兄道弟的时刻是他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那是一个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宗教、无关乎社会背景的时刻,维系在他们之间的是爱,是友谊,是亲人般的兄弟之情。

  也许故事结尾,亚当可以不死,时隔四分之一个世纪后,当他召集起学生时代的挚友,或许他们可以像多年前一样,畅所欲言、无所不谈,在朋友的温暖与爱之下,也许亚当会不再迷失……然而,马洛夫还是决意让他面临一场车祸,让他处于昏迷状态,未来生或死,仍是个谜团。如亚当的女友多洛莱斯所言,亚当的死缓期,一定意义上也是他的国家、他的星球以及全人类的死缓期。在这段期间,迷失太久的亚当终于可以让灵魂稍作休息。

  二战期间,从俄罗斯逃亡到法国的犹太裔作家伊莱娜·内米洛夫斯基不幸被捕,别人曾给过她逃跑的机会,但她回答说:不要二度逃亡,法国就是她的祖国。可见,在当时那个年代,法国以宽容的姿态给与了她多么强烈的身份归属感,多希望亚当以及他的子子孙孙也可以拥有同样的感受,找到自己的坐标。不管如何,只希望最最简单、最最质朴的爱能够亘古不变,未来,不再迷惘……

  《迷失的人》读后感(七):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过去消失了,大家很容易劝导,未来消失了,大家就很难释怀了。其消失令我悲伤和念念不忘的,不是我年轻时代认识的那个国家,而是存在于我梦中、却没有能够见天日的那个国家。”

  一个四分之一世纪的流浪

  故事发生在这样一个国度,这是一个饱受战争摧残、没有希望的国家,这里遍是饿殍残垣,人们在战争的缝隙中喘息,若没有战事,便是天堂,可惜,这里是地狱。这个国度也有着特殊的文化,你能看到穆斯林们讲着犹太语,你同情穆斯林的国土被外人占领;你也能看到犹太人操持着阿拉伯语,你也怜悯这个古老的民族如今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国家。于是,为了领土与文化,狼烟四起。人们在漫天的狼烟中残喘,没有希望。

  亚当与他的朋友们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直到有一天他们难以忍受战争的折磨,在对家乡的未来倍感绝望中,有的选择了移民,有的选择了自杀,有的以“爱她就不能离开她”的信条,留了下来。

  可是,他们都像流浪,像一个无家的孤儿,因为这个所谓的国家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一个四分之一世纪的恐惧

  如果说离开源于失望,那么再没回来便是源于恐惧。

  对于亚当来说,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便再没有回来过,也再没想回来过,哪怕只是回来探望一次,尽管他一直称自己是移民者,仿佛世界确有这样一个民族。我左思右想,是什么让他把自己的国家从自己的世界里割舍得这样干净:听到老友的死讯后也不愿回国,回国后又想马上离开,最后在朋友的劝说下才肯留了下来,组织一场聚会,和探望了那位特殊的“情人”。

  其实,所有的决绝源于恐惧,所有的恐惧源于思念。之所以他太怀念儿时的国家,太怀念年轻时的玩伴,也太怀念古宅里的那位年轻女人和那枚古币,才使他更加恐惧,更加惧怕怀念过去。

  与其怀念,不如不去想念。

  一个四分之一世纪的决裂

  如果一个国家战事连连,如果一座城市到处残垣,帮匪横行,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些违心的事,更恰巧的是你生存在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座城市。那么,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你也会认为自己无可指摘。穆拉德无疑便是这样一个战争悲剧的产物。

  这位曾经的老大哥,出于对家乡的热爱,无论怎样,也要跟自己的国家共存亡,也经常劝说指责大家不该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国家。然而,战争的洪流使他由一颗爱国的心沦为祈求在战争中苟延的心。为了夺回自己的住宅他开始和帮匪勾结,起初他会恐惧,会自责,久而久之,他在名与利的角逐中变得游刃有余的同时,也使得自己与海外漂泊的好友关系决裂。至死,也没有得到好友们的谅解。

  其实,穆拉德的生活也是一种流浪,一种背离了初心的流浪。

  一个四分之一世纪的相逢

  穆拉德的死最终唤醒了在海外漂泊的故友们的一丝同情和对那个国家的怀念,于是身在海外漂泊的亚当联系到昔日的好友计划回到自己的家乡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

  于是,我看到因为爱情孤独一生的塞弥拉弥斯,看到因为父亲的睿智移民的纳伊姆,看到绝望中自杀未遂后移居美国的阿贝尔,看到因文学而“殉情”的比拉尔和极端的大胡子尼达尔,以及成功商人拉姆兹和大智者巴西勒修士拉姆拉姆齐。

  然而,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先给了你一个莫大的希望,在你沉浸在自己的美梦的时候,老天忽然把你所有的希意统统卷走,好不保留,从此跌进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于是,你会懂得,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迷失的人》读后感(八):迷来迷往

  “从长期来说,亚当与夏娃的子子孙孙都是迷惘的孩子。”

  这句话以黑体加粗的形式静静地躺在书的封面上,低调却充满力量地抓住了我本在继续流转的目光。感觉像触摸到了某个真理的尾巴一样,令我雀跃不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封面的背后是些怎样的文字,是会使人看后愈加迷惘?还是会让正处在迷惘中的可怜人儿得到洗礼?

  目录简单到不行,整齐的顺排下 “第一天”到“第十六天”的日期记录,惊讶于这是一本日记之外根本猜不透期间的只言片语。随之递增的还有那愈加浓郁的好奇,没错,这种感觉就像是马上就能窥探到一个人的心灵独白一样,而且没有道德的制约,这日记是作者敞开胸怀让我进入的。

  早前听说过作者阿明•马洛夫凭借《塔尼奥斯的岩石》获得过龚古尔文学奖,一直想拜读他的作品,苦寻而不得,与这本书的相遇不论是注定亦或是上帝的怜悯,终于能真切体会到这位大家文笔的风采和思想的深沉,真令人兴奋不已。马洛夫的作品流传很广,被译为20余种语言,这与他对地中海文化的深入研究是分不开的。通过马洛夫的文字,人们关注黎巴嫩,关注那里的社会环境和人民,与此同时该地区也在他的笔下成为了共存与宽容的象征空间。

  书中的背景是一个令人无法忘怀的时代,1975年的黎巴嫩,爆炸声和射击声震动着贝鲁特的街道,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两派的矛盾激化,内战在这一刻爆发,混沌的拼杀,乱飞的残垣断瓦,堆砌的尸体,迷失的灵魂。这场内战持续了16年之久,在这期间很多人背井离乡逃离到外地以期躲避这混乱的国家,可是依旧躲不过自己内心的迷失。

  审视那段惨痛的历史,马洛夫是痛心的,他害怕在这迷茫的时代中道德也随之沦丧,他怀着上帝般博大的情怀试图用文字帮人民寻得友善、宽容与和平。作者借用日记的形式细腻地刻画出那“迷惘的一代”,把现实的历史和民间故事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少了份历史的艰涩,多了份人性的渗透。

  当时处于迷失状态的人笔下极具迷惘内心世界描述的日记,主人翁亚当的迷失,他曾经挚友的迷失,面对爱情与友情的迷失、理想与现实的迷失、权力与欲望的迷失等等都充斥在这十六天的日记以及日记中的来往信件中,字字句句无不考验着读者的大脑和一颗或迷或明的心。

  “其消失令我悲伤和念念不忘的,不是我青年时代认识的那个国家,而是存在于我梦中、却没有能够见天日的那个国家”,这是作者借亚当之手写于日记中的,毫无疑问透露出他对祖国深深的爱。书中的亚当的原型是不是就是马洛夫呢?书中的故事是不是就是发生在马洛夫身上的真实故事呢?这个嘛,只有继续品读边看书边研究。

  《迷失的人》读后感(九):黎巴嫩的迷惘属于全人类

  文/严杰夫

  除去纪伯伦以外,提到黎巴嫩文学,唯一能让我记起的,是几年前看过的一本小书《妮娜·西蒙娜停止歌唱的那一天》。书里讲述了一个黎巴嫩姑娘,是如何被内战的暴力所击溃,而陷入到滥交、吸毒的黑暗生活中,直到她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修道院的治疗,让她得以治愈,却也让她下定决心抛弃自己的国家。1975年爆发的黎巴嫩内战,以一种残酷却又混乱的模样蔓延了15年之久。这场战争,让西蒙娜这样的黎巴嫩人,“每每不到一个星期,就得去一次太平间认领尸体”。这种残酷,当然给予他们一个“非走不可”的理由。

  但并不是所有黎巴嫩移民,都有不被质疑的权力。另一位法裔作家阿明·马洛夫在《迷失的人》里,就对这种“逃离”提出了拷问。

  《迷失的人》的主人公亚当在内战爆发时,跑到法国成为一名历史学家。他的这种“逃跑”许多年来都一直在遭受朋友的责难,特别是留在国内的穆拉德给以了最严厉的批评。25年后,穆拉德走到生命的尽头,亚当为了吊唁老友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所以,如果说,《妮娜·西蒙娜停止歌唱的那一天》是以“离开”作为母题,那么马洛夫的《迷失的人》显然就是以“回归”作为母题。

  在《迷失的人》中,马洛夫借着亚当的回国旅行,通过作者、亚当和好友们三种叙事视角,重现了这群亲密好友在内战爆发时各自的经历:穆拉德和塔妮娅夫妇成为政治投机者;阿尔贝想要自杀却被人绑架,被解救后前往美国;塞弥拉弥斯失去了男友比拉尔,直到战争爆发才从感情的困境中走出,坚强撑过内战后,依靠遗产开了一家家庭旅馆;比拉尔的弟弟尼达尔在失去哥哥后,急变为一个伊斯兰极端保守分子;工程师拉姆兹和拉姆齐则联手成为富翁,但拉姆齐却出人意料地隐居山中当起了修士……

  可以说,故事里的每个人,在面对战争爆发时所作的选择,都有充分的理由,即使如穆拉特这样功利主义地向现实低头,也并非就无法原谅。而亚当选择逃离黎巴嫩,则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为了回答多年来遭受的指责,亚当思考了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黎巴嫩人的逃跑行为,在这过程中他提出了一个极具现代性意义的问题——在现代国家中,公民是否应对国家担负责任,又应当担负什么样的责任?对此,亚当这样回答:“我是生在一个星球上,不是一个国家里……诞生,就是来到世界,不是在这个或哪个国家……”也就是说,一个公民并不必然需要对自己的国家承担责任。

  但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亚当明白无法摆脱的是,自己的过去已经与这个国家的历史交织在一起的现实。因此,他必须“不停注视国内发生的一切”,并且承担起解释历史的责任。他在写给朋友的信中提到:“鼓吹移民作为解决我们道德困境的唯一办法,这是悖论。必须有朝一日在当地解决办法。”这样来看,这或许才是亚当此次“回归”的深层原因。

  我们没有办法肯定,作者在故事中对于黎巴嫩的未来,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我们能够肯定,他起码提出了一种希望。正如阿尔贝在回答亚当女友多洛莱斯的提问时提及,“我眼里首先看到的是朋友。他们是我的眼罩,或者你愿意,说他们是树木,给我遮住了森林”。阿尔贝的这个回答,或许就是作者的回答:黎巴嫩遭遇悲剧的历史原因就在于,众多政治、宗教团体间无休止的斗争,让这个国家陷入到长年的内乱中。要解决这种历史困境,或许只有抛弃各自的政治、宗教身份的偏见,才能在现实中达成共识和一致,并换来一个正常的国家。更进一步,作者还将黎巴嫩一个国家的迷惘,看作是全人类的迷惘。他把黎巴嫩一个国家的悲剧,放到了全世界发展的大背景中。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对石油资源的争夺,才是地中海东岸乃至整个中东地区战乱频仍的根本原因。所以,作者才借助亚当之口说:“要打倒的是金钱至上主义,是它对民主、对人类的一切价值构成了最大的威胁。”

  黎巴嫩的前途,也因此不仅取决于自身的改革,还取决于能否建立起拥有良好价值观的国际秩序。这样巨大的挑战或许意味着,这个备受屈辱的国家要摆脱困境,依旧有很长的路要走。故事的最后,亚当因为车祸陷入深度昏迷,作者或许就是想通过这个突兀的情节喻示,这个东岸国家连同它的人民,至今仍未摆脱迷惘,而是艰难地行走在寻找的道路上。就像多洛莱斯说的那样,“他是在死缓期,像他的国家,像这颗星球”。

  《迷失的人》读后感(十):迷惘的年代造就了迷惘的孩子

  《迷失的人》(Les desorientes)是黎巴嫩裔法语作家、法兰西学院院士阿明•马洛夫(Amin Maalouf)的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1993年,马洛夫便以小说《塔尼奥斯的岩石》(Le Rocherde Tanios)获得了龚古尔奖,这本书将真实的历史事件结合于民间故事的形式,追述了19世纪黎巴嫩的宗派仇杀和政治动乱。将近十年之后,马洛夫的新书《迷失的人》再次将小说镜头对准了“黎巴嫩”——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国家。

  作为阿拉伯世界里的基督徒,以及西方世界里的阿拉伯人,马洛夫在《迷失的人》中以字句为手术刀,对“祖国”这个严肃的概念进行了文学性的解剖,给读者呈现出长达十五年之久的黎巴嫩内战对这个国家以及生活在其中和选择出逃的人造成的影响。正如这本书的译者——著名翻译家马振骋先生所言,“它探讨的是1975年开始的黎巴嫩内战对年轻人的影响”:正当这群大学生意气风发地憧憬着创造新人生、改造旧世界的理想时,纷杂的战争把这些自由的学子“统统打回到各自的教派族群中,自觉不自觉地延续自古以来的仇恨与纠纷”。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又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这是人生的一种戏剧性反转,也是历史创造的一个契机,马洛夫让这些年轻人在二十五年后重新开始思考“我是谁?”“我来自哪儿?”“我要到哪儿去?”这些关于存在感的问题,真可谓“迷惘的年代造就了迷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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