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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褚时 ??跋炱笠导业钠笠导摇

2015-06-04 作者:书村野丐 来源:书村野丐原创 阅读:载入中…

读《褚时 ??跋炱笠导业钠笠导摇

   褚时健,好多年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把玉溪卷烟厂从一个小厂带领成驰名全国的红塔集团,到了晚年因贪腐而被判刑入狱,保外就医出来后开始种橙子,如今又是声名大振。一个把一个小厂带成一个集团的人,一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人,一个七十六岁再创业并取得成功的人,很值得了解。

   四月十号到新华书店买了三本书,其中一本就是《褚时健——影响企业家的企业家》。曾看过王石写的关于褚时健的文章,但还想更多了解一些。前段时间,身体尚未彻底康复,在家疗养。如果够幸运的话,我想在垂朽之年到来之前这样的时光不会太多,充裕的时间可以读读平日里没时间看的书,和自己呆在一起,多一些思考

   花白的头发,斯文的眼镜,面带微笑,不算沧桑的容颜,典型的老干部形象。这就是封面上八十多岁的褚时健。作者先燕云、张赋宇,看到“张赋宇”三个字的时候,感觉似曾相识。翻看了书壳上的照片,果然印证了前面的感觉,勾起一段略带苦涩的往事,不过时间早已躺平了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后面的封面是一些人对他的评语,没有什么特别。打开扉页,最先看到的是他的履历。一九二八年生(比我爷爷小一岁),一九四三年父亲去世(这和我爷爷很像),一九五五年结婚,一九九九年入狱,二零零四年获假释,七十六岁再创业。

   褚时健的出场和我还是挺像,吊高了我读这本书的兴趣。生日是同一天——大年三十和正初一之交,不过我出生的时间比他早,他是年三十半夜,我是年三十年饭前。他大概肚子不饿,可以等到半夜出生。我妈常说我要么是肚子饿,要么是太馋,总之,还在肚子里就惦记上了年夜饭。

   他和我的属相也一样——介于兔尾巴和龙头之间。如果按打春算,已打春,我应该属龙,可是年份上还在兔年的最后一天。他已经过半夜,年份上应该已是龙年,但不知道有没有打春。似兔非兔似龙非龙的混乱属相,很像一种动物——蝙蝠,似鼠非鼠,似鸟非鸟。还有一点,出生时我们都是黑乎乎、胖嘟嘟的,不过他黑可能是有彝族血统,我是纯正的水又族。

   行文至此,没有任何攀附的意思,这也不是本文的基调,只因巧合而觉得有趣,于是略费笔墨。与读者有切合点的东西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兴趣和注意,仅此而已。用他来像我,对他的年纪似乎有些不敬,不过这是我的读书笔记,生杀大权在我手中,任凭刀下处置还是说得过去的。假若若干年以后,有后生说我像他,我觉得挺好,会积极配合,以他为傲。

   褚时健祖上家境在当时的云南算是蛮好的,少年时代受过良好教育,直到十五岁父亲去世。储父过世后的系列磨练锻炼了少年褚时健,家庭生计交给他另一条路,而不是破落户少爷。在家烤酒、到昆明求学,烤酒的成本利、伙食委员的精打细算,为他以后强调效益成本埋下伏笔。在堂哥的影响下,褚时健参加了青年团,走上了革命道路。

   在征粮工作协调中,让他学会了均衡各方利益,实质上也就是通常所谓的互惠共赢或双赢,这对于任何工作、任何商业行为都是适用的。这一条后来成为了他一生所秉承的信念,无论是在红塔集团还是在哀牢山种橙子。均衡利益的前提条件是要搞清楚各方利益在哪里,总体利益有多大,该如何去均衡,采取什么样的分配方式。

   哀牢山里的二十年是何其的漫长?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这不得不让我想起前南非总统曼德拉,他在监狱里度过了二十七年(1962-1990),这和我年龄相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监狱里,明年才出狱。在这些漫长的、艰难的时日里,首先要战胜的恐怕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意志坚强的活下去。

   红光农场给褚时健的见面礼是一场差点送命的疟疾。妻女的投奔,加上大跃进造成的饥荒,褚时健得考虑如何让全家人不饿死。正如书里褚时健所说:“我这一生,好几次遇着要死的坎儿,最后关头,还是对家人的牵挂让我选择了生。”初中时就加入青年团,闹了好几年革命的褚时健,面临死坎,想的不是党国人民,而是妻女。

   近些年看过一些“大逆不道”的书,发现如果不是特定条件下,那些大共产党也会为家小、利益、声名投降、叛变,也会反革命、也在争权夺势,促使他活下来的动机不纯粹是党国伟业、万民福祉,这恐怕才是最真实人性。如果不是像法西斯、邪教那样被信仰熏陶得走火入魔,恐怕关键时刻党性还是会让步于人性。

   曼蚌、戛洒糖厂的成功运营,让褚时健的企业管理能力得以小试牛刀。如果说他是一块企业家璞玉,那么糖厂无疑是最早的磨刀石,在那里光芒初放。糖厂常年亏损,亏损的糖厂拿不出钱更新设备。褚时健从改灶、改燃料、低温蒸煮提升糖的品质入手。这既不需要太大成本,又能在有限的资源范围内发挥最大效益。

   改革如果方向正确、方法得当,不但可以让一个国家走出泥淖,也可以让一个长期亏损、即将倒闭小厂起死回生。我们经常抱怨没机会、没条件,一部分的确是外界客观因素所限。条件是一样的,不同的人会采取不同的应对方法,有能力和智慧的人更容易凸现出来。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即便是僵局还是可以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糖厂两三百号人,每年不但不能盈余,反而亏损二十余万,需要政府财政补贴,这就是国企,这样的企业切断政府财政输血,投放到市场经济中,立马就会消失,一天也撑不下去。褚时健改革时,有同事提醒他,那是国家财产,搞好没功,搞坏了可能会有杀身之祸。这种提醒对于很多人来讲是对的,躲避风险、规避责任,图个安稳。

   哪怕是到了今天,也还有很多人抱有这样的心态,从公务员、事业单位考试就可见一斑。这种心态给整个社会造成了严重阻碍,不求有功,但求不过,守住现有,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天班,一辈子的办公室。我总觉得如今的“老虎苍蝇一起打”远远做得不够,反腐只是一面,应该增加官员无作为的惩罚力度。

   在饱受大小官员贪赃枉法、欺凌、压榨之苦若干年之后,反腐当然得到老百姓极度赞扬。如果让老百姓在贪腐有作为和清廉无作为之间做出选择,恐怕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前者,这也是近年一些特大贪腐案中仍有不少老百姓拥护贪腐官员的原因。虽然贪腐,但改善了民生,提高了老百姓生活水平。

   只求安稳,对于那些有闯劲、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来说是不成立的,褚时健就是这样的人,不求功、不怕祸。在这期间,他的企业运营、管理能力得到锻炼和培养,并取得了一定成就。改善了大家的生活现状,赢得了口碑,提高了身价,奠定了此后人生、事业的起跳高度。

   褚时健对这一段时期的总结有几句话说得非常好。“我觉得,经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财富。任何时候,我都想干事情,成绩算谁的我不在乎。我觉得,人在任何时候精神都不能垮,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有所作为,这是对自己负责任。人不光要承受苦难,还要有战胜苦难的能力。”

   一九七八年是中国共产党执政里程中具有里程碑性质的一年,中国从此进入到崭新的局面。这一年,褚时健五十岁,人生再次面临选择,要么做政府官员,要么接手新的企业。褚时健是领教过共产党的政治的,得到的二十余年的哀牢山岁月,叫他对官场彻底死心。加之前些年的经验积累,他选择了继续搞企业。

   五十岁的褚时健不是退休,不是日泊西山,安享天伦,而是再出发。从他的一生事业来看,这应该是青春期阶段。他本来是打算去搞煤矿,但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二十年的哀牢山岁月让家人记忆犹新、刻骨不忘。最后,他去了玉溪卷烟厂,在那里缔造了烟草帝国,书写了他的“烟王”传奇。 (人生励志文章 www.wenzhangba.com)

   褚时健未到玉溪卷烟厂,就获悉烟厂文化大革命的余孽依旧存在——炮派和八派依争斗不止。无论是炮派还是八派,充其量都只是些小妖孽,降服这些妖孽必须获得后台大神(玉溪地委领导班子)的许可。大神那里打了招呼,这些小妖也就无法兴风作浪了。褚时健版《西游记》开演了,他的角色是唐僧,同时客串孙悟空。

   一九八一年八月,在卷烟厂稍有起色之后,正赶上复烤期,锅炉坏了。以前修好锅炉要四十八天,这次修理组很给“面子”,让褚时健八天。如果长达四十多天,将会有无数烟叶霉烂、变质。褚时健披挂上阵,亲临一线,二十四小时轮班修理,结果三天就修好了。实质上这是烟厂职工、干部对这这位新厂长的考验。

   褚时健在糖厂的时候就改造过锅炉,对于锅炉还是懂一点,加之他亲自分工、督导,三天就搞定。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让褚时健通过了考核,奠定了他的厂长地位。诚如他前面所说,经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财富,以往的经历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帮上大忙。作为领导,对具体业务还是得有所了解,至少下属员工不能蒙混过关。

   管理是人与人的事,纪律、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一碗米线、一顿饭、几瓶水、几句鼓励、些许嘉奖、偶尔探望、关注家属,这些琐碎的关怀最能感怀下属的心,往往事半功倍。领导和老板有着本质性的区别,领导是凝聚、是引导、是指引,老板是让别人为自己获取利润。领导不是技术,而是做人的艺术,无需施发号令、无需责备,员工就自发自为。

   一九八零年左右,褚时健意识到烟厂要发展必须引进竞争机制,有竞争才有效益。而当时的国企还盛行“吃大锅饭”,员工想的都是铁饭碗,国企改革是十余年后的事情。褚时健在建国前领略过西方管理模式,几个人就可以把一个火车站管理得有条不紊。而年纪轻的中层领导及其广大员工们自出生接触的就是国企现有模式,从来不会考虑还会有其他。

   作为一个领导者,需要具备一种普通员工无需具备的战略眼光,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危险及其机遇。如果领导的眼界和思想也只和普通员工相仿,这样的企业、或集体是不会有出路的。作为领导者不但要对自身企业有看法,还要对整个行业的现行状况有准确判断,对行业今后的发展趋势有正确预见。有时甚至需要敏锐的洞察到行业以外的机遇与挑战。

   竞争是效益的手段现在恐怕已成为企业界乃至整个社会的共识。领导这必须让员工对企业产生归属感,人力资源流动过大,企业留不住人才是当今企业的一大难题。用马云的话说,员工跳槽无非两个原因,薪水给不到位或者心里委屈了。这确实是关键点,但最为本质的还是员工对企业没有归属感,有归属感上述问题可以不是问题。

   员工对企业有归属感,同时有竞争意识,企业的氛围基本上就被盘活了。竞争可分为外部竞争和内部竞争,在健康的体制下两种机制应该是并存的。外部竞争是市场竞争,和其他同行的品质、品牌效益、市场占有率的竞争。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自然属性,通过内部竞争实现员工个人利益最大化,员工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扩大了企业利益。

   内部竞争最困难的地方在于机制的设计,现在的很多企业也搞内部竞争,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尤其是中小型企业尤为明显,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体制上。体制设计要制定出合乎企业实际的标准,做到所有的绩效都可以进行量化。可量化,考核才有标准,才不会被各层领导主观臆断或暗箱操作,竞争的前提是公平,也必须遵循企业框架里的利益均衡。

   褚时健和很多知名企业家一样,具备一种东西叫做商业天分。他们对数据比较敏感,但是又和通常的数学计算有所不同,他们往往通过一些数据直觉性的把握事物的本质和要害。股神巴菲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传记里说他在九岁的时候,收集汽水瓶盖,通过不同颜色的瓶盖的多少推断不同汽水的畅销与滞销,然后买进畅销汽水销售。

   说商业天分有些玄,这是一种商业直觉,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效益——投入产出比,静止的看似乎很简单,每个人都会算。但现实中所有的商业活动都是动态的,收益和成本也是动态的,而且往往涉及到若干方面同步、交叉进行。对于一个企业家而言,不能停留在简单的运算,而是必须把这一切培养成一种直觉。

   褚时健有种特殊的思维方式——应然性思维模式,而别人往往是约束性思维模式,这也是一个领导者或变革者所必须具备的。一般人在做事前首先考虑的是约束条件,分析各种要素,包括有利和不利,然后根据现有条件制作出可行方案。而褚时健是应然性思维模式,他首先考虑的是应该是这样,执行中碰到问题再想办法解决,受到约束再回过头来补台。

  在他的这种思维模式指导下,他常常剑走偏锋,看得旁人触目惊心。正因为这样,他往往占领先机,当别人还在思索、还在观望、还在探路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在企业界,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稍微晚一点就会错失先机。当今资讯高度发达,要比别人快整整一拍是非常困难的,只能采用“浮船法”,水涨船高,永远保持比别人快半拍,而不至淹没。

   作为开拓者还必须具备另一种品质,就是敢于在反对声中前行。如果你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就不应该被别人看不见的意见所限行,除非你承认自己和平庸得大众一样。机遇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反对声也有价值,帮助自己思路更清晰、更冷静、更坚定。认定一件事就义无反顾的做,无论是人生还是做企业都需要冒险精神。

   褚时健主政红塔的十七年,将一个默默无闻的卷烟厂带成亚洲第一大烟草集团,为国家实现税利九百九十一亿。凭借红塔集团的一举成名,褚时健也走到了人生的巅峰。既然到了巅峰,其后肯定就是滑落,这种自然规律不会因他是褚时健而有所不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高度,滑落的方式、速度也不一样。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褚时健贪污案在云南省省高院开庭,起诉书上载明褚时健贪污一千一百五十六万美元,法院以证据不充分、不予确认。对于公诉方提出的四百零三万人民币六十二万港元的不明来源财产,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一九九九年一月九日,云南省高院判决褚时健贪污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褚时健的辩护律师在辩护词有这么一句话:“玉溪卷烟厂17年税利总额800亿,17年全体干部职工分配为5亿,分配比率为0。625%,褚时健个人17年的全部合法收入总和为80多万,个人收入比例是十万分之一。他17年的全部合法收入,甚至赶不上一个影星一次广告的收入,赶不上一个歌星两次出场费。”判决后,褚时健关押在云南省第二监狱服刑。

   二零零一年,根据褚时健服刑期的表现,省高院裁定,减无期徒刑为有期徒刑十七年。同年五月十五日,因病获保外就医。二零零三年再次获得减刑,二零零四年五月获得假释,褚时健七十六岁。七十六岁的他还是不甘心、不服气,改革开放以来,那些曾经给自己干的人都挣了很多钱,论能力、心血、精力他们都不如自己,自己为何不能?

   就为这份不甘心,不甘心生活窘迫,不甘心晚年无事可做,他再进哀牢山种冰糖橙。实质上,卸下“烟王”宝座后的褚时健还是可以有很多选择,他一百多万的合法收入,安度晚年是没有问题的,也可以接受其他企业的聘请。我想他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更多的可能是出于不甘心,他想真正自己干,做自己的企业。

   褚时健管理企业的经验及其视角所在的高度决定了他无法和兄弟合作,必须是自己单干。两千多亩的土地租赁让他实现了橙子种植的规模化,难成规模是现在中国农业发展中的一大限制。充足的水源是农业发展的一大条件,褚时健必须做到旱涝保收,修起了水利。土壤结构、施肥、病虫害、口感,等等无数的问题都在不断克服。

   种橙子对于褚时健来讲是个全新领域,经验里没有过,这时他时候已经七十多了。学习、实践、探讨、摸索,一个个的克服问题,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会干的事情。在不断克服技术问题的同时,他移植了先前的管理模式,先关人,健全机制。二零一二年公司固定资产上亿,二零一三年年产量一万一千吨,二零一四年果园面积达到五千亩。

   “我八十多岁了,还在爬滚打,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本事要一点一点地学,才能一步一步把成功的本领学到手。”“任何情况下,我都要有所作为。只要活着,就要干事,只要有事可做,生命就有价值。”“我的一生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我不谈什么后悔、无悔,也没必要向谁去证明自己的生命价值。人要对自己负责,只要自己不想趴下,别人是无法让你趴下的。”

   这是褚时健说的几句话,经常缭绕在耳畔,经得起反复咀嚼,有时候我们所缺失也许正是这么一种心态。王石在 《哀牢山上冰糖橙》 里引用了巴顿将军的这么一句话“衡量一个人成功的标准,不是看这个人站在顶峰的时候,而是看这个人从顶峰上跌落低谷之后的反弹力”。

   乙未年四月十七

   写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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