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5~6906章
第6905章 不知死活
摇摇头，刘明山正欲让人把赵高抬下去，却见赵高居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嘴里吐出两个字，“再来！”
说完，赵高再次扑向刘明山。
膝盖抬起，随之又是一声惨叫，赵高嘴角一丝鲜血溢出，蜷倒在擂台上。
刘明山再次离开原地，与赵高保持三步的距离，冷眼看着，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这次，擂台下寂静一片。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刘明山自十二岁夺果战以来，每次比试无一败绩。五年后的今天，刘明山的战力由于高出同龄人太多，已经不怎么出手了。
刚才那一下，刘明山毫无保留，别说赵高，就是他们自己，毫无防备地受下那一膝盖，能站起来的怕是也没几个。
可是，一向懦弱，战力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赵高居然站起来了，而且还敢‘再来’，哪怕是再次被刘明山打倒，也没人会在这时嘲讽赵高。
“再来……”
抹掉嘴角的血迹，赵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挥拳向刘明山奔去。
膝盖抬起，并着惨叫声，赵高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擂台上。刘明山战在赵高三步外，锁着眉，看着依然尝试着爬起来，却总是失败的赵高，幽幽道：“认输吧，我保证，就算你现在认输，以后村里也没人会……”
“再来……”赵高瞳孔血丝遍布，下巴血淋淋一片。低吼一声打断了刘明山的话，赵高终于弓着身子站了起来，踉跄着脚步，向刘明山撞去。
第一次，刘明山犹豫了。
正当刘明山犹豫是否全力出手时，擂台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恳求地叫道：“哥，算了吧……”
刘明山蓦地惊醒，旋即一股暴戾气息从身上冲出。刘明山大为火光地朝那个声音的主人望去，暴怒喝道：“说什么？”
于此同时，赵高也跌跌撞撞地冲到刘明山身旁。刘明山看都没看，右手成刀，一抹血光缭绕刀刃，急速砍向赵高脖颈。
“天，是进阶武技手刃……”擂台下一个孩童震惊地喊了起来。话刚出口，引得其他孩童一片惊叹。而不远处的叶谦，更是眯起眼睛开始重新打量下这个前世只有零星记忆的同村人。
与江湖不同，军中武技只分基础，进阶，高级三种。进阶武技，非立功者不能得。
进阶武技对于人肉体的要求非常高，一般军士就算得到进阶武技，也不一定能练成。
十岁就能使出进阶武技，叶谦心中暗自点头，除了高人一等的天赋，没有刻苦修炼基础武技，亦不可能修炼成手刃。
毫无悬念，赵高这次再也没有站起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刘明山则跃下擂台，径直冲到刚才为赵高求情，八岁大小的孩童身边，一手掐住孩童的脖子，将他按在黄泥擂台上，低吼道：“有我无敌——爹的话，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么？”
“可是，可是……”孩童骇地小脸惨白，嘴里却还诺诺地想辩解着什么。
“啪……”一记耳光响亮地重重地扇在孩童的脸上，刘明山凶狠道：“没什么可是，给我记住，凡是敢对你出手的，都是敌人。唯一的分别是，有些可以杀，有些不能杀。你如果做不到，以后就甭想出这个村子。一辈子就窝在这里，总比你被人裹着马皮送回来好。”
松开掐着孩童脖子的手，刘明山跃回擂台，面对一众面色变得怪异的同村孩童，刘明山扫视一遍后，道：“我知道，有人觉得我下手太狠。或许我该提醒某些人一声，我现在站的地方是夺果战的擂台，是朝廷的军队建造的擂台。在这个擂台上，没有同村人，没有玩伴，没有朋友，凡是站在你对面的人，都是你的敌人。
有我无敌——你们以为这是儿戏话么。我问你们，军中大校的时候，为了提升地位，与你同擂台的军士会手下留情么？你确定在战场上，蛮族的狼崽子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刘明山冷眼扫了下极个别一副不以为然的人，冷笑道：“我还知道，有人觉得我小题大做，这里不是校场，也不是战场。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个擂台，就是校场，就是战场。如果现在你做不到，以后入伍你需要多久才能做到？你确定，在你做到之前，你还活着？”
顿了顿，看到擂台下，所有人露出认同的神色，刘明山大声道：“入伍这条路，面对的就是杀与被杀。告诉我，杀人立功与被杀战死，你们选择什么？”
“杀……”刘明山话音刚落，就有几人高声附和。
“我听不见，你们都是娘们吗？”刘明山吼道。
“杀，杀，杀……”所有人面赤耳红地高呼。
不远处，叶谦淡笑着低声对伶仃道：“姐，这个刘明山不错。”
伶仃白了叶谦一眼，道：“小冷血鬼，你哥可还在上面躺着，死活不知呢？”
叶谦道：“放心，就算刘明山全力而为，也不会往要害施展。否者，赵高哪可能一而再地爬起来？再说，把赵高伤成这样，你以为刘明山不会做点什么？”
伶仃嘴角含笑，问道：“你以为他会怎么做，我的灵童小弟？”
叶谦歪歪脑袋，看着擂台上的刘明山道:“他会怎么做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他怎么做会影响我对他的态度。”
这边叶谦伶仃说着，擂台上刘明山手掌扬起，然后压下，顿时擂台上孩童的声音哑了下去。刘明山眼中现出许些寒光，冷冷地看着刚才那个出言求情的孩童身上，“你虽然是我弟弟，但居然犯下这么蠢的错误，刚才比试赢的强身果收回，有意见吗？”
“弟知错了，认罚。”孩童摇摇头，心甘情愿道。
“很好，”刘明山目光转向其他人，道：“以前的赵高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知道。用一个字来说，就是‘孬’——怕被人揍，怕被人骂，怕被人笑，半年前干脆连擂台都不敢上了。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你们也看不起，没人会看的起。告诉我，你们中谁没被人揍过，谁没被人笑过？”
刘明山扫视其他人，“没有，没有人。就算是我，在家里，也没少被父亲揍，被父亲骂。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并因此更加努力。但赵高不是，他完全相反。
有时我会庆幸，我们村只有一个赵高。但更多的时候，我会厌恶，因为我们村还有一个赵高，其他村子是没有这样的人的。
但今天，我很高兴。是的，赵高输了，但他终于还是重新站上这个擂台，更让我高兴的是，他表现的并不比你们差，我相信你们明白，我说的不是武力。
陈荣的强身果，将作为奖励奖给赵高。从今以后，赵高以后就是我刘明山的兄弟，谁以后敢在说赵高一个孬字，我刘明山第一个不放过他。”
话说的斩钉截铁，刘明山顿了顿，吼道：“告诉我，都听明白没？”
“明白！”所有人高呼。
刘明山点头，随手指了两个人，道：“你们两个一会儿随我送赵高去孙大夫那里，然后再去赵家，告诉赵家赵高的医治费由我家来付。”
被点到的两人立即点头。
说着，刘明山看向弟弟陈荣，道：“你回家与父亲通报一声，再把家里的那支百年老山参送到孙大夫哪里。”
陈荣可劲地点点头。
“现在，”刘明山满意地看着擂台下一众孩童信服的表情，对他们挥挥手，“除了开始赢的强身果的九个人，其他人各自回家吧！”
孩童们离开，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叶谦对伶仃笑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刘明山不错了。”
见刘明山居然向这边走来，伶仃拉着叶谦转身离开，道：“那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谦扭头冲身后一脸苦笑，停下脚步的刘明山点点头，微笑道：“当然有关系。没听人说，高僧都有护法么？”
伶仃闻言噗嗤一笑，眼眸弯成月牙儿，“那我就看着，你这个转世灵童怎么收他做护法。”
叶谦轻声一笑，眼睛眨了眨，道：“那姐我们打个赌吧，赌刘明山十十二岁的时候，会让村长会动用他从军半生得来的一次免征特权，心甘情愿地留在东河村跟随我。”
叶谦笑笑，“赌姐答应我一件事。”
伶仃问：“如果你输了呢？”
叶谦抬头望着伞外牛毛细雨，悠悠道：“相信我，姐，从你答应赌开始，就已经输了。”
对叶谦来说，想留一个人在身边，可以给出诱惑不要太多。
刘明山从军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实力。
叶谦他一个窥道境八重老祖级强者，哪怕此方世界的大道法则有点特别，但入道修行，殊途同归。
伶仃嘴角含笑，没再追问，带着些许无奈，淡淡说了两个字：“你啊……”
第6906章 请指教
人屠霍天章的居处中，一炷养神香正烧到半截处，叶谦捧着一本游记类的见闻医书，目光却落在窗外，出神地望着一朵盛开的紫色彤花。
鬼屠万山鸣已经走了十二年，至今音讯全无。
这十二年，叶谦脑海中的神荒鼎虽然还在，但神荒鼎鼎灵没有半分反应。
叶谦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起初还有些担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一如储物戒指中，沉睡至今，依然没有醒来的某只。
危险倒是没有，但在这个世界越久，叶谦越有一种莫名的不适应感。
仙魔大陆和离火界又或者其他世界，无论叶谦去哪里，并没有很不适应的怪异感。
但仙秦大陆不同，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与仙魔大陆不太一样。
他来此处，是寻找附和自己的法则大道。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受困于身体和仙秦制度的问题，他根本不得寸进。
这个世界，压根就没灵力灵石这种东西。
修炼体系完全不一样。
若是鬼屠万山鸣还在，他倒是能咨询下万山鸣的法则是怎么获得的。
叶谦曾经旁敲侧击问过霍天章，武道怎么样才能达到鬼屠万山鸣的程度。
再多就没有了。
叶谦听得一脸懵逼。
再继续问，人屠霍天章每次就顾左右而言他。
叶谦也不知道，是其中有什么隐秘，还是人屠霍天章自己也不知道。
主要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叶谦也只能安稳修炼肉身的家传功法。
仙秦十二岁之后，才能修炼武道，叶谦现在的肉身，总归还是来到了这个年纪。
但，人屠霍天章不许。
只是让叶谦等。
至于等什么，霍天章也没说。
甚至霍天章还警告叶谦，肉身家传的伏龙功修炼者玩玩就算了，那毕竟是精神类功法，但涉及到内力真气的功法，一律不得修炼。
进入朝廷或者宗门的机会。
毕竟，按霍天章的说法，只有朝廷和宗门的认可，才能让一个人成为鬼屠万山鸣那种身负大道法则的顶尖强者。
叶谦自己不能修炼，但不代表他不能在别人身上试验这个世界的武道。
人屠霍天章非常肯定地告诉他，赵高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根本不适合练武。
这是叶谦第一次听说赵高是早产儿，他被托养在赵家十二年，也从未也根本没听人提起过这个。以人屠霍天章的眼力，当不至于看错，但抱着一丝希望，叶谦仍旁敲侧击地向养父母询问，终于证实赵高确实因为意外，不到九个月就提前出世。
以人屠霍天章的医术，能够作下定论，叶谦随也息了短时间内帮助赵高改善体质的念头，但这不意味这叶谦没办法帮赵高。不能改善体质，意味这不论修炼什么内功都是一个结果，但还有武技技巧可以提高的。
叶谦可是问道境八重的大能修炼者，这个世界的武道修炼他确实还没深入了解，但一些武道技巧，尤其是凡人的战斗技巧，不过是随手拈来。
不要太容易！
有他的指点武技技巧，以赵高的底子，只要肯努力，短时间内，虽然比不上刘明山出类拔萃的，但赢下那些寻常的东河村少年，还是可以的。
好在，因为那晚‘赵高’的表现，在赵高养病期间，全村人上下对于赵高的态度发生本质性的改变，不仅没有了各种讽刺与侮辱，反而时不时地夸上几句。
根本用不着叶谦再去用手段影响赵高的性格，养了七八天病，还没痊愈赵高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在修炼军体拳。
初时，赵高修炼军体拳，叶谦会在一旁时不时地说上几句。
当然，叶谦不可能说是自己想到的——在伶仃与人屠霍天章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修炼伏龙功，但不代表，他愿意向赵家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丝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每当看到赵高武技有不对的地方时，叶谦都会假托刘明山之名指点赵高，如‘刘明山大哥当时是这样练的……”之类的话已经完全达到脱口而出的程度。
赵高也从来没怀疑过，因为自那晚之后，叶谦确实时不时地去刘明山家串门，经常看到刘明山练功非常正常。
有刘明山榜样在前，对于叶谦所说的，赵高自然一丝不苟地全部照做。
其战力也自然一日千里，病愈后的前两个月，赵高在同龄人的比试中依然没赢过，比他小的倒是赢过几次，而这已经足以支撑赵高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与自尊。
等到第三个月，赵高第一次与同龄人打成平手，第七个月，赵高通过胜利赢得他的第一枚强身果，之后每个月的强身果总会有赵高的一枚。
也是在这段时间，叶谦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第二个身负大道法则的人。
东河村村长，刘明山的父亲刘浩天。
这是叶谦之前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因为频繁去刘家串门，叶谦看到了刘浩天教导刘明山练武的情形。
也见到刘浩天出手演武时，真气带有的一股强烈的杀戮大道法则气息。
叶谦的化生刀就是杀戮道兵，对于杀戮大道法则再熟悉不过。
绝对不会认错。
叶谦与刘家热络之后，问起过这件事。
当然，叶谦依旧是旁敲侧击。
最终，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方世界，并没有什么大道法则的说法。
律令！
这方世界的大道法则，名为律令！
刘浩天成为军长，统帅两百手下时，曾经被仙秦帝国军部，赐予破军律令。
之后刘浩天修炼的真气，便有了破军之能。
战场所向披靡！
再多的细节，刘浩天也不方便与叶谦说。
叶谦也没多问。
真正核心的东西，叶谦已经管中窥豹，猜到一二。
这方世界的大道法则，压根不需要领悟。
是由仙秦帝国或者各大宗门，直接赐予的。
至少，在低级别的时候，应该是这样。
这也完美解释了，为何离火界星海宗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寄托在这里的原因。
这方世界，确实是最容易得到大道法则的。
在了解这种情况后，叶谦前往刘家就更频繁了。
若真是叶谦猜想的这样，那么加入仙秦帝国，有或者拜入某个宗门势在必行。
若是加入仙秦帝国，那么军部，是最简单容易上手的。
刘家是军功之家，对仙秦军制当然一清二楚。
去的多了，叶谦多少对仙秦军制有了几分了解。
大秦军中，伍长领兵五人，什长领兵三十五，再上，就是领兵二百一十五的军长。
只有到了军长这一级别，才会被授予律令。
刘浩天用了大半辈子才从一个小兵爬到军长的位置，叶谦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
在叶谦看来，尽快把律令弄到手，而后赶紧回去。
要知道叶谦的肉身还在离火界那边。
鬼知道这边呆久了，那边的肉身会不会有问题。
或许是去刘家过于频繁，人屠霍天章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一天傍晚，霍天章叫住准备回去的叶谦。
“你可想拜刘浩天为师？”霍天章神色淡淡，很随意的问道。
“师父怎么会这么想？”叶谦闻言呆了呆，惊讶地反问。
他一只跟着伶仃寒霍天章师父，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拜霍天章为师。
至于霍天章说的事，他还真没想到。
倒不是觉着他自己窥道境八重老祖拜一个凡人为师有点难为情。
他如今不过是魂穿，在这方世界的真是身份不过是农户赵家的次子。
明面上，他的身份甚至比不上刘浩天。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东河村村长，仙秦军部前军长。
“你不是想成为大师父万山鸣那样的绝顶高手吗，拜刘浩天为师，也能有条正统的入道途径！”
霍天章沉吟了一声，然后解释道：
“原本是想等你大师傅万山鸣回来，由他定夺，但眼看你就要到十三岁，也确实等不得了，有些事也该和你说说了！”
“请师父指教！”叶谦端坐，很本分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知道，他此行来到这方世界的目的，终于有了眉目。
“武道一途，正统的路子只有两条，一是加入仙秦帝国朝廷，二是加入仙武宗门，外界虽也有一些功法流落，但有两大妨碍……
一是，无论什么功法，无朝廷和宗门认可，最多达到先天境界，再高就没有可能；
二是，武道律令只有从朝廷和宗门处获得，只有得到律令，才能有登天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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