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隐私：我不卖身，我卖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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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来自网络
全世界流通的十四亿金子每年要损耗一百万
这一百万黄金化作灰尘，飞扬飘荡
变成轻得能够吸入呼出的原子
这种吸入剂像重担一样
压在良心上，跟灵魂起了化学作用
使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
——雨果
2013年，阿秋在一家正规美发店打工，每天洗不完的头；男友是一家饭店的帮厨，随时切不完的菜。
贫穷的家境局限了他们的眼界，逼仄的环境禁锢了他们的思想，不敢结束今天的浑浑噩噩，也不敢停止明天的庸庸碌碌。
各自的疲惫、茫然、自卑、焦虑汇成了严重的负能量，感情日复一日地被消磨稀薄，但没人想过要分手。
毕竟在一起已三年，这流光溢彩的城市里，繁华不属于蝼蚁，唯有相互依赖时那一点暖意，支撑着彼此在模糊人生里匍匐前行。渐渐地，成为一种融入血液的惯性。
2014年农历新年前夕，男友的爷爷过世，她随他回家奔丧，即将面见他全部家人。
农村的婚丧嫁娶都是大事，男友让她参与其中，是对这段关系强有力的认可，她一路满怀欣慰，没料到感情竟会就此夭折。
男友妈妈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嫌弃她152的个头，嫌弃她嘴不甜不会来事儿，明明两家条件半斤八两，却执着地认为她配不上自己儿子，声称儿子与她八字不合，死活不让她以准孙媳妇的名份披麻戴孝。
灵堂里，趁家族的人聚齐，他妈妈便开始哭天抢地的嘶吼，声称儿子若是要娶这个女人，她马上就一头撞在棺材上，跟公公一道走，不然以后也会被克死……
阿秋忍无可忍，当即就收拾包袱要离开，男友刚刚追出来，他妈真就“咚”一声往棺材上碰，男友终究在亲眷们的惊呼声中停下来脚步。
回娘家后，阿秋赌气没联系男友，一星期后收到他短短三个字的信息：“对不起”。
那晚，山里下起来势汹汹的大雨，老房子滴滴答答地开始漏水，她在愁云惨雾的环境里，静静地流了会儿眼泪。
泪水浸泡出一颗誓要争气，狠狠打脸那些给予屈辱之人的野心。
年后，阿秋辞掉了市里美发店的工作，动身去了省城，决定成为一名“代母”。
这是她有限的社会知识里，所能吸取到的来钱最快捷的方式。
美发店里来过两位衣着光鲜的女顾客，其中一个八卦起自己某远房亲戚找代孕生了个儿子，一把给了30万；代母拿着钱翻修了老家房子，又开了家奶茶店，现在还谈了个有正式单位的男朋友，但那男的不知道她过去干过什么……
阿秋就跟听天方夜谭似的，“代孕”的意思她一知半解，30万这个数字，却牢牢地钉在她心中。
顾客走后，她用老旧的智能手机上网搜索“代孕”，发现这居然是一门规模庞大的生意！
甚至有专门的网站将经济优越却难续香火的富人家、身体健康却收入微薄的贫寒女性、追求更高物质回报的医护人员聚拢在一起，构建成一条以新生婴儿为交易物的完整产业链。
她尝试着加入了网站公布的一个QQ群，群名叫“天使妈妈来相聚”，群里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中介”和有意向成为代母的年轻女子。
“中介”们不停的刷屏，吹嘘自家“生物科技公司”、“生殖医学研究中心”的资质有多高，待遇有多好，“代母”们则默默潜水。
阿秋好奇地添加了一个女性头像的中介，询问了一下做代母的要求，对方自称“陆姐”，无比热情地邀请她到省城面谈，报销来回车费和住宿。
然而，当时的阿秋并没有下定决心，一是怕犯法，二是怕受骗，三是顾及男友的感受。
她再傻也知道，没有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去帮别人生孩子。
于是，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想下线，陆姐见惯不惊，留下一个手机号，说随时等候联系。
世事难料，如今情已逝心已死，孑然一身的她，只想背水一战。
陆姐在火车站出现时，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黯然，阿秋敏锐地意识到，那是失望的具象表达；陆姐显然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圆润的脸上飞快堆满臃肿的笑容，接过她手里的旅行袋，领着她上了辆老款本田车。
车子弯弯绕绕地来到一座平平无奇的写字楼下，公司就在写字楼第八层，挂牌是“基因延续研发中心”。
拢共200平左右，规划得泾渭分明。员工四五个，埋头在工作区的格子间里敲敲打打，总经理有一间磨砂玻璃隔出来的办公室。
阿秋就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优雅而精明的总经理、30多岁的美貌少妇海棠，陆姐是海棠的远房表姑。
海棠态度很亲切，说话很直接，她开门见山告诉阿秋，吃“代孕”这碗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前期要通过各项繁琐体检，然后等待客户挑选。
被选中的“代母”进入正式代孕程序，包括：再次体检，合格后启动排卵监测、定时打促排针，最后将试管里培育成功的胚胎移植。
阿秋云里雾里的听了会儿，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情况后，只弱弱地问了一句：“生一个娃，我能得30万不？”
海棠脸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亲爱的，这一环节的费用并没有固定标准，全看个人自身条件。比如学历、相貌、身高、健康状况，是不是头胎，有没有做过其他外科手术……”
“学历呢，占决定性因素，有些客户还要求对代母做智商检测，这么跟你说吧，大学本科生代孕一次的确可以拿到30万左右，研究生就更高。当然，那些相貌出众，学历稍低点的，费用也不会低多少……”
“至于你……初中学历……个头也不高，优势实在不明显……”海棠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我实话实说啊，如果你身体没问题的话，代孕一次能得10万的样子。”
阿秋闻言，浑身一僵，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30万到10万的差距，的确让她心生退意。
原以为“代母”物以稀为贵，没想到被老家人称为“文曲星”的大学生们也会涌进来抢饭碗！这社会怎么啦？惨烈的竞争当真是无处不在啊……
可是，10万也是钱啊！在美发店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2000多，连去专业学校培训的1万多都交不起，一年挣不到3万，还得补贴家里，10万得不吃不喝存3年！
她脑海里天人交战，眉头皱成一团，海棠也不劝慰，自顾自小口喝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海棠所料，阿秋最终还是在一份条款详尽的入职协议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依次填写了身高、年龄、学历，出生年月、血型、是否结婚、是否生育、生育日期、例假时间、能否接受双胞胎、能否接受剖腹产……
随着入职协议一起收走的，还有她的身份证。
海棠毫不掩饰的告诉她，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代母在怀孕期间中途逃跑，因为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必须采取措施。
10万元的费用分四次发放，入职后发5000，身体检查合格后发5000，被客户选中后发1万，胚胎移植成功发2万，其余6万均在生育后支付。
拿着装足五千块，不厚不薄的信封，阿秋有点眩晕。
改变往往伴随着疼痛，生活的颠覆叫人无所适从，而开弓永没有回头箭，只能闭着眼睛向前摸索。
阿秋住进了公司附近一处平民小区里的集体宿舍，装修和设施都很一般，四室两厅共住了12个“代母”，看起来都不到30岁，统一由2个大妈24小时看管，另请了一个做饭阿姨。
每个房间三张单人床，一个大柜子，一台挂壁式电视，手机统一上缴，每周发放一次用以和家人联络，防止她们在网上闲聊和朋友说漏嘴，引来各种麻烦。
可以看书听音乐，每天在管理员的带领下分批出去散步，每月组织两次郊游，每天额外发放30元补贴，不计入合同内费用，可以选择每天领取或是按月领取。
除此之外，不准随意外出，不准乱吃东西，不准穿高跟鞋，不准交头接耳，不准跟任何人透露住址。
唯一鼓励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等待客户挑选。
身体虽然不再劳累，还白吃白喝有钱拿，阿秋不知道别的代母怎么想，反正她觉得这是变相的软禁，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提出离开，海棠没有出面，派了个律师过来云山雾罩的说了一通，结论是——离开可以，按合同规定，她得赔付5万元违约金。
并且，律师有意无意的暗示，如果她离开后，对外透露这里的实情或是有举报行为，公司有的是手段找到她……
她彻底怂了，没钱没势的弱女子，一时冲动的惩罚只能独自承受。
再也不敢生出异心，从此像一只最听话的小绵羊，乖乖等待屠刀降临的时刻。
夜晚熄灯后，照例是摸黑八卦时间。
跟阿秋同房间的一个叫大云，一个叫小秀，三人关系马马虎虎，但总比其他人要亲近些。
大云呆了两年多，已经代产过一胎，酬金全部寄回家里盖房子，她打算养好身体，再拼第二胎。
小秀结婚了，和老公感情很好，来当代母是为了筹钱给老公换肾，每回通完电话眼睛都湿湿的。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又都闲得慌，私下传播各种小道消息便成了最大的乐趣。
许多内幕都是大云爆出来，简直让阿秋叹为观止。
大云说，胚胎移植成功的代母，会被安排到更好的住处，客户也能上门探望。有代母怀到一半，竟然和客户中的男方产生感情，跟男方一起私奔，女方找公司索赔不成，差点把公司砸掉。
有代母为了随时能玩手机，竟然去勾引以前一个管理员的老公，还勾引成了，迷得那男人魂不守舍；那男人又矮又挫，负责给这里运送生活用品，她让他去帮她偷手机，结果东窗事发，三个人都被赶走，临走前海棠找小混混暴打了那男人一顿。
个别代母拿到头两次钱后就偷偷报警，甚至有几个代母移植成功后会故意摔倒，或者偷偷做剧烈运动，爬楼梯、蹦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只为折腾流产。
流产过的代母公司通常不会强留，也不会额外给予补偿，她们拿到那笔移植费后，休息一阵就会换家公司重复以上流程。
当然，也有代母怀孕过程中，对肚里孩子产生了血脉相连的感情，孩子被抱走后，罹患抑郁症的。
如今代孕这行竞争激烈，光省城里就有二三十家，有些心术不正的老板会玩“无间道”抢资源，派一个厉害的“卧底”冒充代母去别家公司，混熟后给那里的代母们洗脑，然后全部挖走。
身份证被扣着就扣着呗，人先过去，剩下的问题交给两家老板谈判解决，都是一条道上的人，谁也不会闹到官方层面。
……
末了，大云总会自嘲自励的总结一句：“唉，我是没胆量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也懒得闹那些幺蛾子，还是踏踏实实的卖个肚皮吧！”
也不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阿秋和小秀：“你们啊，也既来之则安之吧，好歹打这份工，也就生的时候疼一下，往前十个月不都舒舒服服！”
人啊，谁不是承受着命运的摆弄，无力抗拒，便只好任其折磨，在疼痛中给自己打下一针针镇定剂，连同心智一起麻木。
运气还算不错，阿秋三个月后就被选中，胜在年轻、头胎，且价钱便宜。
她听说即将要服务的这对客户，不育是女人的原因，女人数次求离婚，男人不离不弃，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不领养，倾家荡产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签订合同的时候，阿秋见到了这对奔四的夫妻。朴素的衣着，拘谨的神色，女的病态浮肿男的身材单薄。
但感情想来是极其深厚的，男人的手掌始终覆盖着女人放在沙发上的手背，似乎在传递无声的力量，告诉她“不要紧张”。
合同签订好后，女人泪水涔涔地望着阿秋，不住念叨着：“观音，观音妹子，难为你了……”
代母们的真实资料一律对客户保密，公司将她们统一取名为“观音”，按编号划分，取“送子观音”之意。
阿秋很受触动，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真如海棠所言，她们是在做一件伟大的、正确的、渡人的善事。
也许是和这对夫妻有缘，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那女人的取卵过程倒是比阿秋更为艰难。
胚胎的培植和移植也很成功，移植是在一家规模不大的私立医院，和公司是固定合作方。
医院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最核心的机密都隐藏在地下实验室里。
昂贵的设备、违规操作手术的医生、客户的胚胎均聚集于此，若是被曝光查封，公司必定面临一场浩劫。
确定胚胎着床后，阿秋便被安排到另一处环境幽雅的小区，和另一个预产期接近的代母共享一套精装两居室和一个专属保姆，每天同时注射黄体酮，要连续注射75天。
黄体酮是油剂属性，注射次数越多，皮肤吸收越慢，阿秋的臀部渐渐隆起了硬块，时常红肿疼痛，睡觉时很难平躺，苦不堪言。
同住的代母有大专学历，自视甚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保姆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她连个相互安慰的人都没有，心情越发抑郁。
客户两口子倒真是善良人，每月两次的探望日都来送汤，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补品，就是普通的鸡汤鱼汤，但满满的爱心味道。
而另一个代母的客户，只来过寥寥几回，夫妻俩衣着光鲜，带来各种维生素和进口的孕妇奶粉，用命令式口吻让她每天定时喝，还额外给保姆红包，让保姆负责监督。孕妇奶粉腥味很重，那代母喝得叫苦连天。
见此情形，阿秋深感欣慰和幸运。
但很快，身体就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没怀过孕，也见过村里怀孕的女人，很多肚子隆起来后，依然健步如飞，照常干活直到临盆。
而她不足5个月，怎么身子就笨重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吐倒是不吐，但时常晕眩，天天犯困，从早到晚睡不醒。
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脚开始浮肿，连筷子都握不住……
趁客户来探望时，她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夫妻俩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安慰了几句便急匆匆告辞，她疑心更甚，强烈要求去正规医院检查。
这要求自然不可能办到，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海棠亲自上门，和颜悦色地作出解释。
真相不啻于晴天霹雳！
她肚子里有三胞胎！而她的体质最多承受双胞胎的孕育。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成功率，移植胚胎时都会一次性移植四五个，这个她是知情并同意的。
关键是，签合同时白纸黑字的写着，此次只生育1胎，如果胚胎存活超过1个，三个月内实施减胎手术。
如今都快5个月了，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每月产检时医生都告诉她一切正常，报告单有专人拿给客户过目，然后收入公司存档，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在意过。
眼下，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人，连日抑郁加上愤慨，令她控制不住的爆发。
她平和地朝海棠露出奇怪的微笑：“多生也不是不行，但只能多生一个，价钱给我加十万，马上叫律师来签合同，不然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大家都别想好！”
海棠漫不经心地修剪着指甲：“你想跳就跳呗，那两口子知道存活了三个，发了疯一样想全部留下，又付不起加价，在我办公室跪了大半天。唉……我一时心软，只象征性收了点钱，本来这笔生意就亏本了，无所谓再亏点咯！”
阿秋愣在当场，不说别的，单论心机手段，她连海棠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了，此刻真是骑虎难下……
海棠走过来拍拍她的肩，看似宽慰，实则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啦，你是我的人，我肯定护着你，不让你吃亏！这样吧，我去跟客户说，减一胎，另补偿你5万元损失，否则交易中止。放心，他们不敢去举报的，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阿秋除了木然的点头，多的字一个都说不出。
一年来，见惯了人间百态，已明了人性善恶无间，冷暖无常。在波谲云诡之中，只能含泪往前，再不奢求救赎。
减胎过程很痛苦，比引产更为复杂凶险，阿秋不想赘述。
那对和善的夫妻，只在补签合同时露了一面，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仇恨与怨怼，此后的爱心汤水，更是不复再来。
阿秋也懒得计较，安安心心的养身体养胎，最后一男一女龙凤胎平安出生，那夫妻俩喜极而泣，却没有对她说一声“谢谢”。
收齐尾款后，阿秋坚决离开了公司，临走前签订了厚厚的保密协议。
其实，即使不签，这段往事她此生也不会对外提及，家人以为她在省城美发店打工，朋友只当她工作忙碌疏于联络。
这样最好，最深的伤痕和耻辱终究会被时间深深掩埋。
休息了一阵，阿秋动身去上海专业的美发培训学校花了2万块进修，又回老家盘下一处小门面，开了家小型美发店。
兢兢业业的经营，一个人忙里忙外，渐渐有了固定客户群，又招了个勤快小妹，收入与日俱增，2015年按揭了自己的房子。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个单纯努力的小女子，脸上有笑容，眼底无风霜。
谁能窥见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那滔天的悔恨呢？
2016年，新闻里播报本省多家非法代孕机构被查封。
同年，她谈成了一个有正式单位的男朋友，是典型的凤凰男，男方全家把这个能干的准儿媳当宝贝。
她对爱情原本就不再抱什么美好浪漫的期待，很快和这个不讨厌，也适合的男人谈婚论嫁。
婚后生活和谐而平淡，唯一缺憾是没有孩子，两人从第一次到现在都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可阿秋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看着老公和老公父母失望又不敢表达的可怜状，阿秋于心不忍，借口进货偷偷去上海权威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是双侧输卵管堵塞伴子宫萎缩、卵巢衰退，手术疏通治疗结果不敢保证，怀孕几率近似于无……
专家同情地看着她，耐心地跟她解释，滥用药物和不当流产手术都很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走出医院，阿秋心如死灰，这世上最绝望的事不是明知没有希望，而是以为有希望，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绝望。
老公很爱她，对她很好，她也越发依赖老公，两人感情浓度很高，相处很舒服，她无数次感慨，没有嫁错人。
难道要一直欺骗老公，假装自己身体没问题？那样太自私，她做不到。
即使不提过去，如实将隐疾告知，老公会不会又误会自己婚前滥情，从此心存芥蒂？
只能离婚吗？她舍不得，不愿意。
她真的没想到，一时的好高骛远，妄想不劳而获，竟要用如此严峻的代价来偿还。
如今，她每日强颜欢笑的面对老公关怀，心里随时如刀剐火燎，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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