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徘徊（23）

　　司马红娜喉咙里轻轻咕噜了一声，不知所以的说了些什么，不过从口型张钰看出那是骂人的粗话。她的脸盘憋得通红，脸色阴沉得可怕。“真不要脸，我还当你是个正派人，大概是这儿独一无二的正派人呢。难道你不知道，他们说是采风，其实是跑出去追风逐蝶去了，尤其是枫丹的大哥小组里，老李跟很多人都有过私情，甚至同老祖陪东也勾勾搭搭——所以他才特别为她费神嘛——现在可又轮到你和星宇两个了，这真叫我恶心！”

　　“哟，你胡扯些什么呀。她可是个很好的老师，再说，一起出门，大家差不多都互相当做亲亲的兄弟姊妹。干嘛要说德这么难听”

　　“哟，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话说回来，这又管你什么事？“张钰诘问道。“我愿上哪儿消夏，完全是我自个儿的事嘛。”

　　“我一直痴痴地盼望着这样一个机会，“司马红娜喘着粗气，非常愤怒地说“我还以为你没钱出去呢。到时候，这儿再没旁人，咱们俩就可以一块儿作画一块儿自在地切磋，共同提高，一块儿出去走走看看呢。”说到这儿，她又猛地想起了李老师。“那个臭婊子，“她嚷了起来，“连跟我说话都不配。她不过是想要带你们这些小男生出去放纵一下而已。”

　　张钰望着她，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以为世上的姑娘都会爱上自己；相反，他在女人面前总感到狼狈，显得笨嘴拙舌。此刻，他不知道她这顿发作，除了一泄心头之火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她站在他跟前，身上套着那件邋遢的棕色衣裙，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腮帮子上还挂着两串愤怒的泪水，真叫人受不了。张钰朝门口瞟了一眼，本能地巴望此刻有人走进屋来，好马上结束这个尴尬的场面。

　　“我实在很抱歉。不管怎么说，我是决定了要去枫丹那个小组的。”他说。

　　“你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能捞到手的，全捞走了，到头来连谢一声都不说。你现在学到的东西，还不都是我把着手教给你的？除我以外，还有谁肯为你操这份心。祖陪东关心过你吗？老实对你说了吧，你哪怕在那里学上一千年，也决不会有什么出息。你这个人没有天分，没一点匠心。不光是我一个人——他们全都是这么说的。你一辈子也当不了画家。”

　　“那也不管你的事，对吗？”张钰也愤怒了，红着脸说。

　　“哟，你以为我不过是在发脾气，讲气话？不信你去问问王鹏，去问问星宇，去问问老李！你永远当不成画家。永远！永远！永远当不成！你根本不是这块料子！”

　　张钰径自走了出去。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永远！永远！永远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