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我们就各自结婚”
图 / 网络
1
刘娅仁大三下半年，我带她搬出来租房子。
我们约好只谈一年恋爱，背着我们的爸爸妈妈。
是的，我们是兄妹，重组家庭但没有血缘关系。
那年我刚毕业，像所有大学情侣一样，我尝试找工作，她偶尔找兼职。
吃喝玩乐没有太多钱，出去玩花个五十一百块，穷开心。
我们搬进了一个月600块的房子，瞒着我们保守的父母。
我们一起购置了许多东西，情侣拖鞋，两人的餐具。
看到娅仁将两幅餐具摆好，我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情绪，我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个小家伙的青睐。
有时候她整天没课，我下班回家，她还躺在床上。
“周与之，我最喜欢看你回家！”
“哦。”内心窃喜。
“那你什么时候最喜欢我？”
我没有回答。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抱在一起，在镜子前刷牙时，我告诉她：
“我们一起对着镜子刷牙时我最爱你。”
她满意的帮我抹去脸上的泡沫，吧唧亲了我一口。
2
我们的父母都是大学教师，她十二岁时，跟着她妈妈来到我们家。
刚来的几天，她不爱说话，每天回家就是写作业，抱着随身听。
她那时候小小的，眼睛水汪汪，像极了《天国的阶梯》里的幼年韩静书。
我们都处在青春期，谁都没主动走出这一步。
她从别的城市转来我们学校，太好看被学校高年级男生缠上了。
她又极内敛，没告诉家里。
有天放学，我看到高年级学生骑车摩托追她，她红着脸跑过两条街道。
我冲过去，一对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打跑了他们：不许欺负我妹妹！
回过神时，门牙掉了一颗，额头破了十厘米的口子，真疼。
从医院回来，她怯懦懦的拿着热毛巾，来到我房间，帮我捂住嘴巴。
“哥哥…疼吗？”
疼啊，他妈的我都说不出话了，不过比别人欺负你要好。
爸爸嘱咐我，要照顾好你和你妈妈的。
毕业住在一起，那段时间，生活很简单。
每天早上我们煮粥，就着油条咸鸭蛋。
我们约好谁起得早谁做。
奇怪的是，在父母家总睡懒觉的她，每天都起得比我早。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没听到闹钟响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把闹钟调成震动，放在枕头下。
“手机有辐射的，你是傻子吗？”
“那我就是想做美味的早餐给你吃嘛。”
她像极了一个等着老师发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
那一年七夕路过婚纱店，她趴在橱窗上，看着一款鱼尾婚纱。
“想不想试试？”
“想！我想当你的新娘，周与之。”
我假装老成，带着娅仁走进婚纱店，我们两人说要试试婚纱礼服，婚期已定。
我试了套藏青色西装，娅仁试了那套鱼尾婚纱。
拉开帘子的那一刻，她红着脸问我：好看吗？
我拼命的点头，像我小时候看童话时想象的美人鱼，真想让这个小家伙当我的新娘。
我们拿手机自拍了一张，不顾店员的继续推销，心虚的逃出婚纱店。
我们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床头，当成婚纱照。
某天下班我回家，娅仁没开灯，拿着照片，靠在窗边。
我放在包，从后面轻轻抱着她，她也静静靠在我的肩膀。
我又怎会不懂她在想什么，我们这层兄妹身份，父母如何能同意我们结婚。
父母养大我们已是不易，我和娅仁不知怎么开口，让父母神伤。
3
娅仁集性感可爱善良理性于一身。
她穿着真丝睡衣，在台灯下一边补作业，一边与我讨论自由主义与无政府主义。
她知道外面行乞的很多骗子，每次路过还是忍不住丢给他们硬币。
公司派我出差半个月，她说要和同学出去喝酒，庆祝我不在家，她重获自由。
她这个乖乖女，喝了两杯啤酒，一个人在家吐了一晚。
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打电话给我，哼哼唧唧说，哥哥我胃好疼。
我赶紧用外卖给她定了止疼药，懊恼不在她身边，整夜也睡不着。
这就是恋人分离的痛苦，你不知道她多需要你，她也不知道你有多焦急。
我抓紧完成工作，提前两天回家，买了她最爱吃的小龙虾。
打开门，她惊喜的像只小猴子，冲过来挂在我身上。
“周与之！我好想你啊！看到你的拖鞋臭袜子枕头，都好想你！”边撒娇边哭，我倒是真真的感到了愧疚。
在她的监督下，把小龙虾剥了壳，一口一口喂她吃。
刘娅仁，除了你，这辈子，我不知道还会爱谁。
这是我此生，过得最快的一年。
4
我们约定的恋爱时间，到了。我们要重回兄妹关系，她也要出国读研一年。
我不知道最后两天，我们如何浑浑噩噩的过的，夜里我们抱紧彼此无法呼吸，也舍不得松手。
她走的那天，我送她到机场。
我点了人生中第一根烟。
“早知道买大飞机了，大飞机好像不会延误。”我说。
“天气这么糟糕，飞机会不会很危险。”
“娅仁你别瞎说话，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危险也好，总比跟你分开好。”
我又点了一根烟，广播里播报，飞往澳洲的飞机延误到六点。
真好，我们还可以再做两个小时的恋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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