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一年，他的初恋情人来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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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司徒雪有早跑的习惯，每天清晨天微凉，她会穿上宽松的运动服出门。
跑步的地点大都在小区楼下。这是一个绿植覆盖十分密集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新鲜的负氧离子，闻起来让人身心愉悦。
司徒雪跑完几圈后，通常不着急回家，而是会坐在一个有花岗石垒砌而成的漂亮的欧式花坛上，从这里只要轻轻地抬头，目光所及，就是家。
她的家在7楼，坐北朝南，有个100平米，三室两厅，装修风格都是司徒雪爱的欧洲田园清新风，光这些，就已经让司徒雪满心欢喜，时常惦念。
这天跑步后，司徒雪又坐到花坛上，一边用手擦去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一边捋着前额的发，然后像往常一样抬头看家的方向，想象着屋子里面的那个爱睡会懒觉的男人，是不是起床了？有没有穿上她给他准备的拖鞋走进洗漱间？有没有一个转身要熊抱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她不见了？
司徒雪，越想越甜蜜，脸蛋羞红成一片彩霞。就在她低头好奇为何结婚一年了还对年华如此黏糊的时候，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02
段小美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的发型衣服首饰鞋子包包都配得很完美。
她站在一颗柳树下，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牛皮纸质的档案袋，眸光所望的也正是司徒雪家的方向。
司徒雪看见风把段小美的长发吹乱，她用手轻轻拂过，微微仰头，露出半张精致的脸。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司徒雪顿时心里一惊：她来做什么？但很快从女人的嗅觉来闻，再看她如此费心打扮的样子，瞬间意识到她肯定是为年华而来的。
就在司徒雪踌躇要不要前去打招呼时，老公年华穿着睡衣从楼道口出来，段小美像见到曙光那样，跑过去死死抱住他。
这一抱令司徒雪再次慌张，她想：这是我老公呀，怎么随随便便的女人都可以来抱？还是年华乐意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拉开那个过去只是在照片上见过的段小美，来宣布自己对年华的主权，但司徒雪没有那样做，而是把自己全部塞进了茂密的绿丛，偷偷摸摸来窃听段小美和年华的谈话。
她想知道，年华和段小美现在的关系。
03
段小美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抱着年华，把双手挂在年华的脖子上，年华有些不适应，试图极力地推开。
嘴里慌乱地蹦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段小美说：年华，我终于找到你的住处了，你还好吗？
年华说：我还好？你快松手。
不，我想你，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了，真有点跋山涉水的艰辛，不过我知道那是对我过去抛弃你的惩罚，我甘愿。对了年华，你看，我还带了什么？
什么？
傻瓜，你曾经写给我的信和你为我折的365只纸鹤啊，还有你送我的一眼万年项链。我统统都带来了，那是我们最美的曾经。你还记得你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我带着这些出现在你身边，你都不会把我丢掉的话吗？
小美，这些你都还收着啊？我是说过，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过你过得好吗？
我不好，我想你，我还爱你，年华，你离婚，我们复合好不好？当初是我不对，我虚荣我无知我傻缺，年华，你离开我以后，我才知道谁最爱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刻司徒雪心里算是明白了，原来段小美，是来表白年华的。可气的是在他已经娶了妻子后还这么肆无忌惮。
司徒雪按耐住喷涌而出的愤怒，屏住呼吸等待年华对段小美的回复，她是真的不确定年华会如何选择？
04
司徒雪清楚，在认识年华前，他心里爱的女人是段小美。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也是不可逆转的先来后到。
司徒雪也见过，在认识年华后，他为段小美流过的泪水，甚至陪伴过年华对于伤害的整个疗愈。
年华曾经和她说起，他和段小美的那段爱情。
他和段小美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乡，当年又在同一个社团主持工作。
段小美是那种很漂亮的女人，性格活泼，品味时尚，懂得打扮，加上撩人的身姿，和天生优越的气质，浑身都散发着诱惑。
那种诱惑是系里系外的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当年追她的男人毫不夸张的说排成了长队
当时的年华也在倾慕者队列里，费尽心思讨着段小美的欢喜，只是他总以为自己太过平凡的长相而有些畏惧。
暗恋是最煎熬，也最令人难以忘记的，它深刻到年华的心里脑海里全部都是段小美的身影。
那些青春岁月，年华借着多重角色做着她身边的护花使者，为她挡去所有她厌烦的人和事，为她促成所有的欢喜。
具体到买早饭，打水，帮约会，陪疯陪哭的地步，看起来像个备胎，又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最佳男闺蜜。
05
那次段小美约他去福建武夷山爬山，途经一处山崖时，段小美一个重心不稳，扭伤了脚，直接跌倒年华的怀里。
段小美的唇不经意碰到了年华的唇，两个人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力量贴在一起，忽然发生了电光火石般的情絮，暗恋被解锁了。
年华在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后，忽然有了勇气，他抱着段小美表白：小美，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了。他以为段小美会拒绝，但结果出乎意料，她再次娇羞地吻上了年华，算是默认了这段关系。
段小美成了年华的女友一度引起了校园内的骚动，令那些追求者闷闷不乐，其中就有一个富二代叫岳明的一直从中作梗想破坏他们。
只是当时的段小美大概也很喜欢年华，而没有给其他男人任何想入非非的机会。
对于年华而言，这一点何其珍贵。
他是爱段小美的，倾尽了所有去疼她。
毕业后，他在外租了一套离市区很近的房子，知道小美怕黑，就在家里所有的角落安装上暖色的灯，想让她回来时轻轻一碰，全是温暖。
他知道小美喜欢过小资的生活，她有对所有美的追求，为了呵护她的这份喜欢，他瞒着段小美一个人做了二份工作，再累再辛苦还回家来给段小美做一顿可口的晚餐。
他知道段小美喜欢浪漫，他每日都会折一只纸鹤藏起来，等折够365只的时候送给她，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靠的那么近，每天还会写一封信给她。
那时的年华一心想要娶的女人是段小美。
06
可就在年华满心欢喜等待求婚的时候，发现段小美移情别恋了。
那个男人正是当初在学校百般阻扰段小美和年华相爱的富二代岳明。
当年华看到段小美从对方的豪车里下来，一脸缠绵悱恻贴到岳明身上，还不忘对他深深吻别时，他那颗装满爱的心破碎了，碎得四分五裂，碎的悲痛欲绝。
他前去拉段小美的手，被岳明一拳打在脸上，他不顾一切和岳明撕打在一起，但段小美非旦没有帮他，而是向着岳明，推开了年华。
这一推，年华才知道，段小美是不爱他的。
他流着泪问段小美：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段小美只是牵上岳明的手，慢慢离开，那离开对于年华来说像一个漫长的世纪。两个人分开有10米远的地方，段小美回头对年华说：因为我爱的是岳明能给我的生活。你看我穿的，背的，带的，都是你不能给我的名贵。
或许是分手那天，段小美的脖子上还挂的是年华送给她的那条叫做一眼万年的项链吧。
07
年华是在和段小美分手后，认识司徒雪的。
认识的地点在酒吧，当时的年华在那里买醉，而司徒雪是陪着一个失恋的小姐妹来听乐队的歌的。
驻唱常的是罗大佑作词的《光阴的故事》，当唱到春天的花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这么无知地想这句歌词的时候，司徒雪刚好瞥见在角落里独坐的年华的犹豫的脸。
而年华似乎也同时撞见了这抹陌生的光芒。轻轻举起酒杯说：干杯。
司徒雪也举杯对年华说：干杯。
而后司徒雪和年华之间的来往从这首《光阴的故事》里拉开了帷幕。
在相识的过程中，年华毫不避讳地讲述了那段关于和段小美之间的感情，他是坦诚的，是真的爱过那个女孩，也给司徒雪看过她的照片。
但凡一个女孩听过见过一个男人如此念及前任的，都很难和他成为朋友或者恋人。而司徒雪恰恰鬼迷心窍迷恋的就是年华的深情和重义。
或者说是在酒吧那晚的不经意一瞥和举杯。爱情有时候来时，总是说也说不清楚，总是糊里糊涂，好似每一个人生命中每一段路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被提早安排了那样，让人意想不到。
司徒雪对年华是一见钟情的，她没有奢望过年华任何的承诺，只是默默陪着他走出那段泥泞不堪的日子，慢慢拔掉了他埋在心里的痛，慢慢地让那张忧郁的脸一天天恢复到阳光明媚。
08
这样的日子持续二年，司徒雪终于听到了年华对自己的表白。
年华说：雪，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不能说我爱你超过生命，也不能说我爱你比过我以往的感情，但我能知道，我喜欢你，想要来爱你，想要不同于过去那样唯一的爱你。
司徒雪想都没想就应允了。
因为司徒雪知道，年华的表白并非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过两年了，若只是寂寞只是游戏和找一个替代段小美的人，他早就可以说他喜欢她或者别的女人，毕竟不想负责的爱，才会张口就是情，只有真诚的心，才会经历无数个日夜来郑重其事地说出那份想要。
司徒雪和年华在一起后，年华已经不在她面前说起段小美了，他所做的事情现在都是因为司徒雪。
他在自己升职做经理的那天买了999朵玫瑰跑到司徒雪公司里求婚，当着所有同事的面。
年华为司徒雪买了一套在市区的房子，就因为小区里有司徒雪爱的绿植。房子是按照妻子喜欢的装修风格来设计的，买的家具也是司徒雪心心念念的。
结婚那天，他说：雪只要你喜欢的，就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
司徒雪以为她和年华的婚姻会这样幸福甜蜜的进行每一天。没想到段小美回来了，带着年华当年爱过的物品和心意，带着她依然撩人的身姿和娇美的容颜，以及火辣辣的表白。
司徒雪第一次感到危机，感到对年华的不确定，从刚刚年华对段小美的问候里，他分明是记得过去那段感情的，也分明没有放下段小美，虽然那句“你好吗”看似云淡风轻，但在司徒雪听来，心脏都快崩裂了。
09
年华终是重重推开了段小美，把她挂在他脖颈上的手也一并推开了。
他拉平自己的衣服，认真地对段小美说：小美，我和你之间都过去了，我不会回避曾经和你有过的感情，但在你说出结束的时候，我们的爱就结束了。
段小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年华说：不会结束，你说过你永远爱我的，你说过你是我一生的护花使者，我知道我背弃你有错，但我现在回来了啊。
段小美，我结婚了，婚姻生活很甜美，我现在爱的人是我的妻子司徒雪。我想你应该打听了解过她的存在。
那又怎样？你那么爱我，她算什么？充其量只是填空你缺爱年华时光里的一个我的影子对不对？
司徒雪的心揪成一团，她闭上眼睛，差点要从花坛摔落下来。
但年华说：你错了，我的妻子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她司徒雪是我往后余生的唯一。我下楼来就是找她的。
年华，你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喜欢上她？你看你送我的东西都历历在目啊。
段小美，你再好也是过去了，我们再爱过，也是曾经，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怪你，但对你的所有执着和经历也随着我的青春岁月的流逝一并消失了。
年华说着，大步流星朝着司徒雪的方向走来，留下段小美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手里的东西一样样散落，散落的还有她的头发，她的眼眸，她破碎后的心。
而司徒雪还是躲在绿丛里，这一次她是稳稳地站住了，她知道，他爱的年华没爱错。
PS:我们总是会不经意间聊初恋，这毋庸置疑是段最深刻的记忆，但很多时候，我们真的是忘不掉那段感情那个人吗？
不是的！我们忘不掉的是那段岁月，那份单纯，那颗全力以赴爱过的心。
当回头放下执念，才会发现，生活似流水一直在前进，它途经的地方留下的记忆，早已不拘泥于那年那月那些美好和伤别，而是在流水的光阴里学会了什么叫珍惜当下和珍惜眼前的人。
——端木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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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婉清，专栏作者，自由撰稿人，已出版新书《懂，是尘世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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