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浪人爱听风中诗
文/于归
2013年，王菲唱《致青春》。有小朋友看完电影出来，惊呼：好好听！
粉了二十几年的老菲迷淡淡地说：这是王菲呀。
是啊，这是王菲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慵懒，更多变，更空灵。能一曲歌尽悲欢离合，叫人愣一下午的神。
01
1983年，14岁的王菲还是个小女孩，长一只圆滚滚的脸。打小长在北京城，是个混不吝的北京大妞儿。
一亮相，所有人都乐了：嘿，这个姑娘长得真像家里碟带上的邓丽君，一开口，连腔调也十足十地像。
1985年，彼时的邓丽君在日本连夺荣誉，北京的小姑娘王菲也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像模像样地模仿邓丽君的歌——《风从哪里来》。
那一年王菲16岁，她唱《四个心愿》：
我有四个希望第一个送我一朵玫瑰花香第二个摘下一颗星星闪亮第三个陪我上山看月亮第四个陪我海边手拉手到沙滩
等过完18岁生日，带着一腔孤勇和热情，这个“小邓丽君”就去了香港。
她单枪匹马去见了香港音乐教父戴思聪。彼时的戴思聪名气很大，带出来的学生，比如梅艳芳、黎明等，个顶个的红透半边天。
王菲站在戴思聪面前，170的身高，又高又瘦，一开口，嗓子条件也好。
说着王菲像模像样地走了两步，还拿出一些录音带给戴思聪听。
戴思聪看着王菲这张酷似邓丽君的脸，点点头，讲：还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做音乐。
1989年，王菲正式踏入香港歌坛。她如愿签约公司“新艺宝”。
02
“内心深处我仍是混乱一片。北京和香港两地的文化撞击，在我内心深处激起了波澜。 进入娱乐圈之后，它的快速变幻令撞击尖锐化。我面对审美标准和生活习惯都不同的环境，无疑更惶恐。 碍于陌生，不敢喧之于口，于是人家说一句，我就信一句，没有主见。
这令我感觉很混乱。”
当时“新艺宝”还在扶持另一个男歌手，作为新人的王菲难免受到冷遇。辛辛苦苦来到香港，是第一步赌；王菲决定再去赌一步，去美国进修。
1992年，春，王菲给戴思聪打电话。
站在美国街头，电话这头的王菲声音有些哽。
她匆匆地讲：自己到了美国，本来想进修舞蹈和钢琴，却错过了开学日期，已经进不了学校了。
她又讲：公司灌的唱片，反响平平。我已经照他们的意思，换名字，着新衣，摆pose，可还是土……
戴思聪听了王菲的话，灭掉手中的烟，只说：你应该回来的。
其一，你只要离开香港。半年时间，观众就会忘掉你是谁？新鲜面孔哪里还缺你一个？
其二，梅艳芳1990年便宣布退出竞夺音乐奖项。日后还怕没有新人出头的机会？
王菲听了戴思聪的话，当即搭机赶往香港。一鼓作气录下《容易受伤的女人》。效果是如何？
留着你隔夜的吻
感觉不到你有多真
想你天色已黄昏
脸上还有泪痕
如果从此不过问
不想对你难舍难分
是否夜就不会冷
心就不会疼
那是1992年，戴思聪一语即中，王菲果然大红。
那一年，这首歌被用《大时代》里，蓝洁瑛眉眼如画。结局里，她颤巍巍地带上戒指，死在刘青云的怀里。背景音乐是《容易受伤的女人》。
那一年，王菲还叫王靖雯。
03
比如窦唯，比如谢霆锋。
窦唯
这怎么说呢？
在港台音乐占主流的时代，好不容易在KTV能点自己的歌儿，是多么让人兴奋。
而每一个在KTV点上《无地自容》的人，开口的第一句，就会发现自己是自不量力了。
音太高！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你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谋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此时，王菲回京探亲，偶然在party中认识了窦唯。当时窦唯有女朋友。
他叫她：小王。她为他从香港寄过来整箱的原装CD。
女朋友质问他：
他继续给它回信，每张信的开头还是那两个字：小王。
这个长发男孩爱穿"老摇滚"皮夹克，走路的时候步子极快，头发总被风带着飘起来。
她甘愿从香港回来，停留在那个有窦唯的四合院里。那个上厕所得排队，洗澡得到公共浴池里的平房。
到了1996年，他们如愿结婚了。
她这个人又一向潇洒，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
就连后来的婚变也不多说一句。
有时被媒体问的急了，就反问：管你什么事？
谢霆锋
再后来，王菲遇到了谢霆锋。
谢霆锋说：想牵，那就牵咯。
两人十指紧扣。爱是真的，小动作做不得假。镁光灯闪成一片，次日“锋菲恋”就此曝光。可那又如何？
王菲曾说：事业和爱情，这两样我不喜欢去强求，但是来的时候我不想去拒绝。
他们分分合合，到2014年，又被媒体踢爆：锋菲复合。
无论是走路，
还是地铁，
还是聚会，两个人好似连体婴。
谢霆锋都只会回答：去你的。
你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清晨起来为爱人煮早餐。谈爱时，眼睛依然是亮晶晶的光。 在各种公众场合，维护她。
还在追求爱情吗？——“恩。”
还在渴望爱情吗？——“恩。”
不管你信不信，他们的甜总是写在脸上，眼睛里。
港囧有句台词：
无论我们曾爱过多少人，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那个让你习以为常的人；像大地，像空气，让你踏实地活着。
04
王菲一向率真。
她自己也讲：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做作。
在台视采访里，她手腕往上，拐出一只清瘦的弧度，拨弄着斜刘海。
这样讲：现在我最大的烦恼就是……恩……太红了。说完大笑。
2004年，王菲获得第十五届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演唱人。她上台，一开口就是：我会唱歌，我是知道的，对于金曲奖给我的肯定，我也充分肯定。
台下一阵呼声。
有一次，李亚鹏拉来王菲为商业活动站台。其中有个环节是放生蝴蝶。
看到那箱子蝴蝶被打开的瞬间，蝴蝶坠地。王菲心疼地弯腰去捡起来。那么多蝴蝶落在脚边，而每一个又美丽又脆弱。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心疼。
什么是她真正的样子呢？
大概就是在电影《重庆森林》，像一个高中女生不顾一切的，去暗恋。
她是一副安静的迷妹托腮模样，看小警察663靠在玻璃柜台上喝一杯咖啡。
或者偷溜进小警察663（梁朝伟饰）的家，把影碟机开到最大，手舞足蹈地听《california dream》。
小眼睛的男人真是深情。难怪刘嘉玲说：“有的人天生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他就是坐在那儿发呆，大家都会觉得他眼睛有戏。”
此时，音乐响起。梦中人走下T台，走到身边，与你同呼吸、共方寸。
梦中人
一分钟抱紧
接十分钟的吻
怎么走进内心
制造这次兴奋
我仿似跟你热恋过
和你未似现在这样近
思想开始过份
来进入我闷透梦窝
激起一股震撼
04
2018年，49岁的王菲依然唱这一首梦中人。
她身着套头毛衫，白色羽毛裙，蹦蹦跳跳登场，一路走一路唱。这3分钟的开场，精彩过整个节目。
留言刷屏：这么多年，王菲还是这么美啊。
是啊，这么多年了。
当魔岩三杰94香港红磡演唱会后不再开口唱歌，当星爷不再演电影，还好，还能听到王菲的歌声。真好。就算她十年不唱歌，我的耳朵也不允许我忘记她。
放一首她喜欢的歌，作为结尾：Kissed in the wind。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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