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场电影过个节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地点的是一个三线单位,坐落秦岭山脉深处,仰视是一线蓝天,直视是绵延的群山。在那样一个 “猿鸣虎啸” 的深山之中,电影是最能使咱们那儿老少爷们激动振奋的事了。
每当月初,放映室的电影预告一发布,各家便把这人见人爱的玩意请回家,挂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自此,一家老小开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不论人们心急如焚也好,望眼欲穿也罢,日子总是不紧不慢地过,当人们总算 “掰” 来这一地利,山里欢腾了。
天刚麻麻亮,街坊老张就敲响了我家的门:“起来,占地方去!” 我闻声而起,穿衣的速度决不逊于训练有素的军人。咱们叮叮咚咚的一阵折腾,把大大小小的椅子都搬下了楼,从棚子里拉出一辆早准备好的架子车,装上一切的家什,飞也似地直奔露天电影场。虽然咱们起得如此之早,往往好地方还是叫他人占去了。遇到这种状况,老张总是诉苦我动作太慢,一副 “遗恨失吞吴” 的模样。
一到正午,整个家属区就热烈开了。家家都支个锅,把素日里舍不得吃的花生瓜子拿出来炒,顷刻之间,处处都飘着炒货的香气。嘴馋的小家伙还不时地从锅里抓出一把未炒好的花生瓜子,先尝为快。小孩闹着跳着,大人说着笑着,他们日思夜想的 “节日” 总算降临。
暮色还没有拉严,露天电影场现已是人的海洋了。数里之外兄弟单位的人赶来了,七里八乡的山里人赶来了,小小的露天电影场现已无法包容如此之多的人。围墙上爬满了人,山坡上坐满了人,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来。
在这热烈非凡的情境之中,有时还会悄悄地发作一些有惊无险但却十分风趣的事儿。有这么一家子,孩子尚小,电影是小两口轮番看。一日,轮到做丈夫的在家里值勤。那从电影里传来的隆隆的炮声,洪亮的枪声,把他的心早已牵到了电影场。看看孩子现已睡熟,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电影场,可万万没想到当饱餐了一顿电影回来,孩子不见了。小两口傻了眼,哭天抢地,忽听见厨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叫声,连忙去瞧,只见孩子站在凳子上,扒着窗台,痴迷地望着老远老远的荧幕,嘟喃着:“人! 要看人!” 本来,他们两岁的儿子也在那儿过电影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