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信箱133 | 知道他人亦苦，自苦时会好受一点吗？
1
正午启，
正午是我一个“阳春白雪”的朋友推荐的，恰好当天便从正午信箱里看到一个令我释怀的回复，于是对正午有莫名好感。
最近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以跟谁探讨，就说给正午吧。一直在想：“一个人要多优秀才能‘孤独’过一生？”我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可以坦然接受分离，却不是很习惯亲密。我能够与自己的无趣和解，能够独自完成许多事情，一个人吃饭、看病，未感受孤独和艰难，只觉得自在。一个人的自由多么难得啊，可是“孤独”的门槛又是多么高啊，不论是物质还是自身能力都远远不及。深知自己的眼界与格局甚小，在很多时刻觉得就算努力挣扎一生也只是在谋求基本生存，但更多的时刻还是满怀希望的。在大家贩卖诗和远方、焦虑与丧时，我只想勤勤恳恳，好好生活。
去年冬天很冷，冷到我以为春天永远都不会来，可转眼就入夏了，夏天是个明亮的季节，是吃块冰西瓜都能产生很大幸福感的季节。埋藏在夏天里的小确幸可以代替很多坏情绪，这个夏天我在一半丧气，一半壮志的备考，愿所有辛苦都有些许收获。
祝正午们吃冰西瓜吃得开心。
下里
NOON回复：
下里，你好。
谢谢你对我们有好感。联系上下文，我觉得你的问题更像是“一个人要多优秀才能（优雅地）单身过一生？” 孤独这件事，无论有没有伴侣都要面对。“优雅地单身”和“优雅地处理亲密关系”的难度不相上下。后者我觉得是门玄学。无论如何，都得先学会跟自己相处。光看你写的，眼下你不就跟自己相处得挺好的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一天的难处一天担就够了。
诗和远方和焦虑和丧这些东西能有市场，就是因为现实太骨感了。要是大家都生活在天堂，这东西哪能卖得出去。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我经常忽然想念家里的海风，海鲜，大片的胡椒田和小叶桉，永远喝不腻的早茶，还有我以前爬过的山。我的家乡对许多人来说就代表着远方。而家里的海滩上堆着好多海浪打来的塑料垃圾。向往远方的朋友们啊，少定些外卖，少喝瓶装水，少用吸管啊，远方快被塑料占领啦。
这个夏天我没太吃冰西瓜，主要是怕胖，但是喝了好多冷泡的红茶和绿茶。做多了也给室友喝。室友表示，跟我做的比起来，某康牌的冰红茶冰绿茶简直就是东施效颦。我快得意上天了。趁着天气还不太凉，我每天都得意地喝。再喝一阵就可以欢快地吃火锅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火锅。anyway，祝你在夏天的尾巴多吃些冰西瓜，然后享受下一个季节，以及考试顺利。
正午 巴人
2
正午你好呀，
我是第一次给正午写信，关注的时间也并没有很长，可这一点也不耽误我对你们的喜欢很多。我想说一下近一年来的烦恼，期待给我的长长的回信。
2018年我已经周岁25了，对于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都已经谈过几次恋爱，而我还是一个母胎solo。很奇怪吗？你也在笑吗？在25岁之前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话语，我很享受单身的自在生活。
可生活总是不断挑逗着你的耐心，理想的丰满pk现实的骨感，显然是现实的苦痛更难咀嚼。我深知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要做的事情，要完成的使命，人总是很自然地把人生安在一个精确的年轮上：7岁读小学，19岁读大学，23岁大学毕业，25岁谈恋爱，28岁结婚，30岁前生孩子。有人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生时间表，但我觉得可悲可叹。
尤其是aiqing的时间表，没有人可以规定你必须什么时间谈恋爱、谈几年、什么时间结婚、生孩子、是否相伴一生。俗话说“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没有该结婚的年纪”。我时常羡慕那种从学生时代相识而延续到结婚的爱情故事、也羡慕两个人经历风风雨雨最后走在一起的刻骨铭心。
爱情的方式有很多种，我都没有经历过。也许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可是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这一件事。我没有爱情的这25年过得就不开心吗？显然不是的。爱情不应该是必需品，婚姻更不是。有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我是个内心坚定的人倒也还好，可偏偏，我容易举棋不定，反复无常，也常常后悔。我是个复杂的矛盾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我怕我现在不谈恋爱，真的自己过一辈子，将来有一天会后悔。所以和同龄人一样从25岁的这一年起陆续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在内心对爱情却并没有期待和憧憬。
我对自己的总结：我是那种对爱情没什么信心，觉得自己找不到和我意气相投的人，所以才不期待爱情。正午期待着的回信，能帮我分析一下我的心理状态就更好了。
V
NOON回复：
V，你好，
你还没谈过几次恋爱，怎么对爱情没有信心了呢，虽然找到意气相投的人不是轻易的事儿。世事错综复杂，男女之事更是如此，以后你会发现，生活中并不缺乏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只是你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人你却不为所动，所以自古两情相悦，男才女貌，是值得庆幸，值得抒怀的事。要写成诗，来吟咏的。
我相信爱情，满怀憧憬。但是，我认为爱情只存在一瞬间，稍纵即逝，可能是一个眼神、一个怀抱或者一个吻，灼热而眩晕，神灵也为之倾倒。爱情这样难得，就只能是一场体验，凭什么指望它源远流长呢？
你说得对，人总是很自然地把人生安在一个精确的年轮上。我对这样的生活并不抗拒，我把它看做生活的可能性之一，也就是说，还有第二种，第三种，第一百种可能性，取决于你对自己和对外界的认识，你和外界的相处方式，哪一种可能性令你更舒服。
正午 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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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信箱的小编，你好呀。
写这样的内容会被骂吧，但我猜正午或许会有人会明白。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乐清顺风车事件，已经演化成朋友圈频频转载的微博截图，加上各种悲天悯人的扼腕哀悼。我面无表情地刷过这些声音，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些公号打着理性的幌子反思人性反思社会反思商业保障消费降级，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仿佛我们有能力规避一切问题，仿佛我们正在走向一条主宰生命的康庄大道，仿佛这次事故能够一语惊醒梦中人，然后大家潜心改过奋起直追，走向人人长命百岁、家家和乐安康的幸福天堂。
快别闹了。什么时候起，我们人类这么伟大了。想着这些，我都忍不住想要留一句“家祭无忘告乃翁”贴坟头上了。
真的，别扯了。死神无时无刻不潜伏在周围，随时摄取猎物且防不胜防，人命的确珍贵，但却是因为会随时消亡而珍贵，绝非因为珍贵就五毒不侵、水火不害。我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人们总忘记这个事实，忘记其实我们很有可能在下一秒，下一分钟，或者下一个晚上死去。
我是一个求生欲很低的人，我就时时刻刻抱着“看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的心态，流连在这个世间。我有很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很多朋友，但在心底仍然会有一种无比坚硬的冷漠，深信自己随时可以被死神拖拽出他人的世界，然后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乐清女孩在微博里很活跃，她晒着涂了唇釉的自拍，很少女的保温杯，诸如此类的细节，然后呢，所以呢。
人们以为自己能挽回点什么，但其实什么都做不到。人是健忘的，因为生死之间横跨奈何桥。我厌恶谈论此事的人们一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的模样。理性是人类的自我欺骗，实则充满了狂妄和悲凉。
我也会死。我早就接受了这个命题，并且在充满热忱的生活中，始终为其留有余地。我贪婪地吮吸花香和树荫，痴痴地望着天空呆看一整个下午，躺在草坪上数星星，细心照料阳台的绿植……我爱身边所有的朋友，并不遗余力尽我所能照顾和安慰失落的人们，我享受美食享受阳光，可我没办法拒绝死亡。我甚至对死神有一种斯德哥尔摩式的特殊情结，我迷恋它的专断，它不容置疑的权威。
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们可以左右死亡的归宿呢？
我没有一丝一毫对那个女孩的不敬，我自己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而已。我知道不该这样想，并且时常努力谴责自己。我不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最浅显的换位思考也能感受到痛失亲人的悲恸，可对于逝者，除了忘记，还能做什么呢？
我想不到有其他人可以分享这种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想法，只好发来正午。
谢谢您。
此刻蝉鸣正盛，阳光正好。我在喝一杯很香的茉莉茶，在读一本很厚很难懂的书。您呢？读这样枯燥生涩的文字会使您觉得索然无味吧，请原谅我，如果有什么能让您觉得解脱或者安慰，一杯香浓的咖啡，窗外的晴空，一首音乐，诸如此类，请您尽快去拥抱和享受那些吧，忘掉我的存在。诚心诚意，且惶恐不安。
再一次谢谢。
文卿
NOON回复：
人最终都会死，这是个常识。但死跟死还是不一样的，有些死亡是不应该发生的。我反正不想因为莽莽撞撞瞎闯马路被车撞死，相信你也是。
死亡是深重、严肃的命题。在我看来，只认死亡的终极性，拒绝和回避这个命题里的复杂内涵，同样是对死亡缺乏敬畏。文艺青年特别喜欢想终极问题，也喜欢抒情。文艺青年我本人，常常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对认知不够的宏大命题抒情，容易显得傻乎乎的。
乐清顺风车事件引发这么大关注和讨论，难道不是因为大家又被敲了一次警钟——不应该发生的死亡过于容易发生了，人实在太危险脆弱了？这是心惊和又一次痛定思痛吧，我怎么没看出你形容的自以为能主宰一切的自大呢？
人们表示愤怒或哀悼，要求严惩凶手，要求相关企业承担责任，反思互联网平台的安全机制，探讨新经济形态存在的固有问题。这些声音不是想挽回什么，也不是妄图战胜死亡，是为那个不该这么离开的女孩不平，是让制造死亡的坏人受到制裁，是呼吁有问题的机制被改变，是不希望这样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再三出现。我想这些声音是有价值的，不是问一句“那又怎样”就可以消解所有意义的。
抱歉是我回了这封信，我实在不认同你的想法。我只是不认同，“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倒也真不至于，“解脱”和“安慰”也并不需要。你用词真是太大啦……最后，请惜命，祝生活平安。
正午 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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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君，
展信佳。
这是我第二次给你写信，之前写过一封没有收到回信，刚才又去查你们的邮箱地址，生怕自己写错了没发到，没找到，算了，这次就当你是树洞吧。
今天参加了个学校办的小型学术会议，碰到了一个我的合作者，会议结束后不少人围着他，等了一会儿想跟他讨论接下来的实验，后来也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要去吃饭了，还好，明天他也在，可是骑车回家的路上就喉咙堵得慌，很想哭。我说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绪，这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想哭了。
我是个在读留学博士，博士第一年，导师由于跟组里关系不合观念不一致最终抑郁了，后来又赶上怀孕，在我博士第二年刚开始的时候她正式离校了。那段时间我就一直联系各个可能的学校和组，想着大不了转校重新来过……只是还没有确定去向的那段时间，不但没有正式课题，还要跟着项目参加日常的会议，汇报进度，一边跟系领导扯皮，一边被羞耻心折磨。那三个月北方的这个国家白天越来越短，夜晚越来越长，终于一天晚上从超市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直到回到家躺床上也没有停。
圣诞节前，事情终于有了转机，联系了同一个组的其他导师，她同意了，虽然换了研究方向，全部重新来过，但好歹没有换学校，省了很多麻烦。只不过第二年，感觉自己明显话少了，虽然一直以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感觉现在我又回到了当初那种绝望的境地。按理说明年年初该毕业了，可是跟第二导师意见不一致，论文拖着不让发，其他实验进展也不顺利，最近两个月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愈发消极工作，进展甚是缓慢。又开始动不动就掉眼泪，情绪非常不稳定。
我怕是抑郁了，可是在这边看心理医生太贵，又担心自己本来沟通能力就一般再加上英语也一般，觉得看心理医生也不能说清楚自己的感受，更别说治病了。刷微博听到柏邦妮聊她自己抑郁就医的音频，说要寻求帮助，这不流着泪给你写信，算是一种求助吧。
一边写也一边分析自己，想来独自在外本来就加重了自己潜意识里的孤独和无助感，遇到问题，家人朋友都帮不上忙，更何况是在开支又大的国外，一旦奖学金断了，事情根本不在我的解决能力之内。这种恐惧，重重地压着我，所以决定换组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不确定性就越大，越晚解决事情就越糟，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最终让我崩溃了。现在也是这样，老板不让我毕业，这事在国内能有多糟呢？跟爸妈摊牌，休学，肄业，请病假，总会解决的吧？同学的科研成果被老师给了师妹，每天跟我们吐槽，后来还是顺利毕业了，我也可以吧？大不了不要这个学位了。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能按时毕业，老板不发工资，那每多呆一个月就多一个月的支出，毕不了业的话，还要退还这些年的奖学金，完全没有退路。
写到这里，眼泪已经干了。既然说到底是钱的问题，那就总会有解决之法的。它不应该成为压垮我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二导师打压我导致的挫败感和自我怀疑需要继续消化，应该从别的事情上慢慢找回自信。
谢谢正午！明天还要跟二导开会，希望我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晚安，祝好！
小强
NOON回复：
小强，你好。
读你的信，像看一个小短剧，情节是熟悉的，情绪也是熟悉的，是以看到最低沉的时候，心里也跟着想“那怎么办呢”，然而总怀着希望，相信不会落到毫无办法的境地。果然，到最后，你还是努力地自行疗愈自己——哪怕是因为看心理医生太贵呢。
我总觉得，钱上的拘束，某些时候不算坏事，它没有阻碍你读书，却给了你自行疗愈的压力与动力，这两年过去了，倒似又长了些本领，去应对一个人在外的孤独，应对某些难以细说其所起的哀愁。旁人给不出更好的办法，我所知道的，也是你所知道的——知道他人亦苦会在自苦时好受一点吗？
白天正在越来越短，黑夜正在越来越长，最近我强迫自己多晒晒太阳，多离开桌椅电脑，到地面上溜达。有个晚上，我看到一个女人从楼道里出来，拎着不锈钢盘子，她一出现，小区里存在着然而许久没露面的猫忽而涌了出来。在通向地下车库的混黑过道口，她看着猫狼吞虎咽。我们聊了几句，共同关切了几只流浪猫的命运。然后我往回走，缺了一块的月亮在银色的云里漂浮。
相信你会度过此刻的难关，然后面对接下来的难关，不过那也没什么。
祝身心健康！
正午 张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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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正午：
想提笔写信好几次，最后都放弃了，一半是因为懒，另外一半是觉得别人没有分担我烦恼的必要。
我22岁了，不想爱，也不想被爱。爱的时候总要小心翼翼，被爱的时候怕受到束缚，也怕成为负担。
刚刚实习回来，还有几篇稿子没写。每天都在赶DDL。回家之后又再一次陷入了崩溃。我感觉在家人面前的每一天我都无所适从。沉默成为了唯一的盾牌。
每一次回家都令我挺窒息的，我讨厌家里的状态，乱七八糟的，一眼就可以看到时间的无望。父亲的作息大概是中午起来，下午出去打牌，晚上回来看一会儿电视睡觉。奶奶也是，她有点老了，总是躺在床上，要不就坐在阳台上，无所事事，看外面人来人往。妈妈基本上承包了所有的事情，买菜，做饭，上班，照顾他们。
我对父母的感情其实不深。上学的大部分时间寄宿在亲戚家，有一段时间住在家里，见面机会也少。早上离开的时候父亲未醒，晚上的时候他会打牌到深夜，在家里除了把每一个人的称呼都叫一遍基本无话。父亲算是家里的宠儿吧，家里所有人都让着他，宠着他，奶奶每一次吃饭都要将自己的饭分到父亲碗里，借口说吃不完。每一次干个什么活，奶奶总是抢着父亲的前面。他没有去开过我的一次家长会，没有询问过我学习的一星半点。没有去车站接过我一次。每一次我拖着很重的箱子回家，都是我自己硬拽着爬上六楼。
我和家里交集很少，以前别人都说我很乖，学习很自觉，成绩也还行，也不用别人监督，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样才会获得一些表扬和爱吧。现在想来，连希望被爱也是这么累，这么小心翼翼。大概是我一直嫉妒父亲可以无条件地享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
回来以后父亲总提到“感恩”两个字，“人这么大了，要学会感恩。”总是逼着我跟他聊天，其实我们俩本来就没什么话说。很多时候我都吃完饭就回房间了。大概原生家庭留下的烙印，从小敏感，沉默，自卑，无法自我肯定，缺乏自我，爱无能。家里其实不知道这么多年对我的这些烙印或者影响，总觉得我太不孝顺，太自私了吧。
立冬
NOON回复：
立冬你好：
我比你痴长几岁，最近又被家里催问，何时能成家生子？这个瞬间是最糟糕的时刻。很多次，我用一句工作忙就能糊弄过去。但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忙。于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这次决定坦诚布公。
我说，有两方面决定了，我不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而第二方面的根本原因，还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就是，基于现在大城市的育儿成本，我的物质基础，以及时不时被当韭菜割一茬的概率，我真养不起孩子。我得把自己过得极为艰苦，才能勉强使他活得有尊严。于是这就涉及到了第一方面，我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我很早就认清了自己。因为幼年时被管得太死，我太想拥有独立自由的生活。成年之后，我就尽可能远离父辈庇荫。而后，我越来越发现，能做自己真的是太好了。当然，这也导致了我没什么责任感。我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事，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有段时间，我也过崇高的追求，但那一切的前提，是我愿意这么做。有一天我不愿意了，我就不做了。（我父母对我的评价和你对自己的评价是一样的。在传统观念和集体主义的双重教育下，我的观点非常政治不正确，所以我理解。）
我如果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很大概率，我可能会对他不好，只管自己，爱理不理。他会被我父母收养，他对他们的感情远多于对我的。一些时候，他甚至会恨自己的父亲。
你看，这样子的父亲，是不是很眼熟。当然，也有一定概率，我会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一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可这是豪赌啊，赌注是一个新生命的一生。这个赌注不属于我，所以我不玩了。（这也算第三方面的原因。）
很多事我们都得认命。比如我，注定不可能有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比如你，注定改变不了父辈。在我看来，你能做的，就是尽快独立，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正午 刘子珩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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