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出现后,我的夜行不再孤单,而是星星闪烁满空
和她初次见面的那天,我们之间隔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有着胖挺挺的大肚子, 我和她各自把头探出来,对彼此浅言微笑。她说:“嗨。“我说:“嗨,你是哪个班的?”说出来以后觉得不对劲,我们坐在一个教室里,当然是一个班。她笑得大声,然后认真回答:“我和你一个班。”
缘分是奇妙至极的东西,我们因为这样简单的言语,竟然就在一起超过了十年的时间。相识不是复杂的事情,往往只需要一个词,以此连接多年情分。有的时候我问老妈:“你说她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啊,我觉得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她对我就像你们对我一样好,就是我的家人一样。”
原来听别人说,朋友之间啊,就是要在有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难关,这样才算是“好朋友”。可是我没有那么多苦难怎么办?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度过苦难,怎么办?
这样的说法总是经不起推敲。我们的日子一定是平平淡淡的。我不想有那么多苦难,她也不需要每次都花时间来陪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怎么能这样自私的说“好朋友如果不在你伤心的时候陪你,就不是你的好朋友”?深切的情谊,唯有心底感受。
上大学的那段日子,她去了一个离家更远的城市。我去她在的城市看她,她在刮大风的天气里带我去学校门口的小店里吃东西,一个不算讲究的小店铺,有她很喜欢吃的食物。她拉着我走在路上告诉我要带我去吃超级美味的时候,表情像是幼年的孩童拿出心爱的零食与好朋友分享一般。
我们在晴天的时候坐很远的公交车去雕塑公园里看雕塑,她讲家里的事情给我,讲到心烦的时候就停下来说:“算了,一切都会变好的。”在阳光底下走路,有时候说话,有时候沉默。我们在买奶茶的时候她靠近我耳边偷偷的讲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故事给我听,我捧着暖呼呼的奶茶听她讲她生活中的故事,这样的分享,是彼此的经历交付。
夜晚我们在操场上散步,我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觉得日子过的还不错,只是有时候很想你,和这里的朋友也有不错的关系,但是总还是比不上我们之间。”
“你不要强求什么关系,而且我也希望你有更多的可以讲话朋友,这样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是一直快乐的。”
她拉紧了我的手:“我知道,你放心。”
法国电影《触不可及Intouchables》里,菲利普是一位因意外事故脊柱受伤只有头部保留了知觉的白人富翁,德瑞克是一个曾经靠救济金才得以生活的年轻黑人小伙,德瑞克因为机缘巧合应聘成为菲利普的日常生活护理工。他们却一见如故,似乎等待的,就是对方。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便知道,哦对,就是他。
德瑞克在影片最后像从天而降般再一次出现在菲利普面前时,高位截瘫的菲利普眼神里不敢相信,却又惊喜和兴奋。几秒钟前还在发病的他,看到站在窗外的德瑞克,操控着轮椅冲到窗前,他看着他笑,他看着他站在那里,好像自己快要在黑暗中坠入深渊,却突然间被一双手捧起,不会再有坠落和恐惧般的心安。原来,他在啊。
德瑞克似乎永远都知道如何在菲利普身体发病的时候治愈他,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陪伴,知道他的内心的渴望……德瑞克没有一句解释的在深夜带着发病的菲利普开车远走,直到他们来到海边,菲利普看到大海的瞬间,泪光闪动,他们彼此对视,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彼此心中最深切的渴望,不再需要解释。
去年有一段时间因为压力大事情多,和她发消息。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选择,我觉得很累。”挫败感,焦虑感,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她说:“你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想要的想得很清楚,它随着你的生活发生变化,没有人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要走的路。但是你不能举棋不定……”
她的话,让我持续将近一个多月的所有烦躁与困扰,开始释然与平复。
我失恋的时候,她生活在另一个城市;我开心的时候,她可能在忙碌的工作;我伤心的时候,她可能正和别人在外面旅游……有那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陪伴在彼此身边,但真正重要的,是真正知晓那条直达彼此心底的路,且永远都不会迷路。
所谓“情谊”,可能并不是任何时候她都在身边,而是不论任何时候,你都确定的知道,你在她心里。没有一种感情,是不需要回应的。彼此之间的情分,需要被表达出来,以彼此之间最自然的状态和最熟悉的方式。
即便是长时间的没有联系,她也始终是手机上的置顶联系人;即便可能会错过给彼此当伴娘的机会,却依旧会在接到消息时喜极而泣又深陷忧伤;即便是无法生活在一个城市,但你知道,有她在的城市,你就是有家的。我们始终会遇到这样的“自己”,不需要言语,却明晰直通各自心底的道路;不用整日纠缠,却也知道她一直都在。
当那个人或者那几个人出现的时候,我们就会知道,自此夜行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