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这儿的故事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原创文章 >

这儿的故事

2018-10-23 20:23:09 作者:467894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这儿的故事

  从西藏回来后,心情一直有些低落,或许是因为太忙了,又或许是因为还有另一个分裂出去的自己,她并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1.

  两天两夜的火车颠簸。

  第一晚直接睡过去,次日整个白天看完了一本小说,夜里九点在西宁换有氧车,据说凌晨会翻越海拔5000+的唐古拉山,很可能高反,又据说越紧张容易高反,于是我在狂喝热水同时,不断深呼吸以使自己平复心情,另外也不忘在微信群里给爸妈报平安。

  来自我爸,谢谢爸妈的信任放手

  我的睡眠极浅,凌晨三点到了格尔木,上铺和下铺窸窸窣窣起身,他俩是一对情侣性情温和热络,此前一直给我这样那样的零食,拿少了还不行。俩人老家便是格尔木的,大部分时间在江浙工作,这次是趁国庆回家休息几天,“我们在平原地方待久了,偶尔回来一次也会高反的,你也要注意”,他俩善良叮嘱过我便下车了。

  这下我更无法入睡了,其实高反本身也不可怕,只是毕竟孤身一人,若果真头痛呕吐,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我又素来不爱给人添麻烦。越躺越清醒,索性下床又去倒了一杯热水,这下倒好,穿过车厢去接水的过程中,陡然头重脚轻得不行,内心涌过一阵恐慌,最后简直是脚不点地地飘回了床位。不过万分庆幸,待平稳躺过几分钟后,不适感很快消失。

  最后一个白天最缺乏现实感。无边无垠的可可西里无人区美得如诗如画三三两两的藏羚羊、成群成堆的牦牛,火车经过,也兀自安然进食,丝毫不受其扰,而车里的老年团则发出了一阵紧接一阵的惊叹声,“哇,那个那个,哇,你看你看!”车内车外的热闹恬静形成鲜明对比,并抵达了一种前所未有和谐

  我则望着远方出神小学时我最爱的一个电脑游戏是“暴力摩托”,每当我在游戏里横冲直撞地把车驶出城区视野里便会出现笔直宽阔公路干净澄澈的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若隐若现雪山……无论何时心情不好,只要玩一次这个游戏,就会立马恢复元气,对生活拥有无限期待

  我想,我一直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2.

  抵达客栈当晚,义工小帅及时地递给我一杯温热葡萄糖水,咕咚一杯灌下去,几乎没怎么洗漱便立马躺下睡了,长途跋涉疲惫以及轻微头痛,竟一夜好眠。

  值得一提的是,出发前一天,客栈老板雷哥给我发来地址电话,并贴心叮嘱“如果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哦”,我也不知哪来的愚勇,脱口而出道“没事儿,我肯定找得到!”于是,这天夜里我在没有路灯的小胡同里,拖着行李箱,带着轻微高反。

  次日清晨醒来,反复睁眼闭眼以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头痛及其他不适了,便心情愉悦地起床拾掇。其中也遇到一些问题,比如当我打开防晒霜时,因气压差的原因,霜体汩汩奔流不止,原本为了省行李就只带了这一小瓶,急得我手忙脚乱外套裤子上都沾染了不少,而为着省行李这同样的原因,外套裤子也并没有带来多余换洗的。

  同在客栈住下的瘦姐已经高反三四天了,之前甚至严重到去医院吊水吸氧,这天早上见我要出门闲逛,却兴致很好地表示可以结伴,我欣然同意。十月的拉萨清晨还真是冷,我穿着一件单薄卫衣瑟瑟发抖,瘦姐也表示冷,不过更令她难受的是喘,高原稀薄氧气无法供足。

  正午,气温回升,与我同一车厢过来的安徽女孩洪敏也约了过来,仨人在老光明喝了二傍甜茶,从妆容开始聊,聊高反聊天气八卦,甜茶喝完,仿佛故友重逢。

  拉萨设防很严,在八廓街行走,每隔一段就得出示身份证检查一次,也正因为总这样拿进拿出的,洪敏把身份证给弄丢了,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面色急得绯红。当她终于确定这身份证是找不回了以后,居然没事儿人似的开始乐呵呵地与我们逛街,还满心欢喜地买了披肩和耳环。

  有意思的是,当天晚上,瘦姐接到一个自称是拉萨警察的电话,说她身份证和银行卡都丢了,她乍以为是骗子,直到翻包确认以后才知道人家并未欺骗。也不知道他俩后来是咋聊的,总之警察叔叔哥哥)亲自把身份证送到客栈,又顺便送她去了医院,而今又谈起了恋爱,不时约着在城里晒晒太阳聊聊天。啧啧。

  3.

  听从瘦姐的建议,我没有报旅行团去纳木错,而是与客栈另外两个女孩,以及另一对情侣包了一辆越野车走野路(比较危险,但风景无与伦比),司机是老司机,技术很稳,前两天都过得顺遂如意,第三天却遭遇史无前例的暴风雪,老司机也不管用了。

  第三天一早,我们从海拔4700m的班戈县城出发,当时城里已经开始有了零星的雪花,我还非常兴奋,特意拍照发给爸妈,“下雪啦,出发咯~”类似这样的心情。

  几天前,纳木错就因为大雪封山,旅行团都不敢去了,“我看能不能赶上那片云,只要把那片云穿过我们应该就不会遇上大雪了”老司机语调轻松。我则暗暗祈祷:要不让我们遇上一场大雪吧,真的好喜欢大雪呀!

  心意灵验了,纳木错果真银装素裹,与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交相辉映,美到极致不过如此了吧,我热泪盈眶,内心充满感激。这时,雪花开始呼啦啦地下了,司机赶紧让我们上车,十分焦急

  因为是走的野路,平素里至少是有车辙印的,而大雪一下,车辙印很快消失至无,我们又需要不断翻越高山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跌落悬崖。这下谁也不敢说话了。

  可怕的是这雪越下越大,生平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远远见着一个小货车歪歪扭扭地沿山坡开上来,我们想着待会再由它上来的路开下去就好了,几分钟过去,新压的车辙却又被另一层新雪覆盖。四下白茫茫一片,宇宙洪荒一般。

  我坐在司机旁边,一直在仔细地为他辨路,眼睛被雪刺得生疼,只得在近视眼镜上又叠戴一副墨镜,司机便踩着刹车左一下右一下地缓缓移动着,“照这耗油速度,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一个县城”,司机这样坏心态地补刀,吓得大家一声不吭

  之后,我们总算到了有人烟村子,据说是方圆百公里最大的一个村,虽然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户人家。

  这个村子

  我们决定在这里稍作停留,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有个老人戴着毡帽裹着棉服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院子里一直朝这边张望,张望得久了,又踱步回屋去,不一会儿又走出来,仿佛是为了确认我们还在不在。见我们一直停在这里不动,他开始往我们朝这走,走到院墙边又停住,继续望着,墙上倒放着两只旧鞋,被雪盖得斑驳,像是遗忘已久。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我疑惑地把车窗打开,眼前好一个俊俏清秀小伙子啊,穿着斜开对襟的藏式棉服,头顶却戴了一顶大红色毛线帽,上面有粗糙的仿NIKE标志,“可以帮我充下话费吗?”这里的网络非常虚弱,问他“充多少?”他递来一张崭新的百元钞,“三十吧……还是五十吧,充五十”,充值的那一会儿工夫,他身上便落满了白雪

  从这里到县城不通汽车,即算是开车去县城,也得五六个小时,更不用说藏民家庭只有摩托车,甚至连摩托车也无。而这样的小伙子,总觉得他的存在于这儿是突兀的,这儿过于寂静了。

  而我竟分外不舍,好像我才是该属于这儿的人。

  4.

  在拉萨的最后一晚,去大冰的蜉蝣吧之前,我与杰胖、小何、小祎几个人大街上辗转四顾,先是步行去了酒吧风情街,说是酒吧街,其实也就寥寥三四家,街道宽阔,人烟稀少,里头的音乐声却震天响地,对于寻求清净的我们来说避之不及。

  十月的拉萨夜里已经非常冷了,杰胖与小何肩搭肩地走在前头引路,俩人都穿得单薄,却又把外套敞开,一副要风度要命样子,我和小祎则挽臂跟在后头,彼此恨不能靠得更紧些。

  大冰有两个蜉蝣吧,小的那个在一条窄巷里,黑咕隆咚地安静着,里头光线暗哑,三两桌男人坐在那儿耳语似地聊天、喝茶,领头的男人长辫、大花臂、马丁靴,沉默地为我们拿来菜单,随即又半倚在另一张木桌上,面目平和

  杰胖与小何虽也是人民警察,白天走在拉萨的阳光里像是有备无患地带了两个保镖,此时在这深夜诡异气氛里,却觉得这俩人也成了单纯无害的小白兔。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菜单,另一边七七八八地胡思乱想着。

  空气寂静得要凝滞,“这儿怎么没人唱歌呀?”

  “今晚没人唱歌,要听歌得去新的那家。”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四个人利利落落地起身,“那我们走吧,去那家?”毫无掩饰地迫不及待。

  新的蜉蝣吧迥异于刚才那家,灯光闪烁,音乐活泼,聚堆的年轻人不少。我原想在这听上几曲清净的民谣便足够的,所以,当大家开始点酒时,我只要了一杯滚热的碧螺春,碧螺春也不是我要的碧螺春,里头有五颜六色的糖粒,酸酸甜甜中带点苦的况味,十分不得劲儿干脆也与大家一并喝起黑啤来,可是黑啤过于苦了,苦得难以下咽,便趁大家聊天时,把茶杯里的糖粒一点点嚼了吃了。

  歌手刚开口就走音,观众用力喝着倒彩,他嘿嘿一笑,原本疏离的神色活络了不少,抬手又狠吸了一口烟,以为他就此要好好弹唱,却见他继续将拿烟的手靠在琴弦上,不紧不慢地吐着烟圈,观众开始更用力地起哄表示不满,他笑言“这个烟很贵的嘛”。

  午夜刚过,雷哥、佳姐、小帅也一并过来了,携着满身寒气,“好冷好冷”,尽管如此,气氛还是一下热烈了许多。

  喝了很多酒,听了很多故事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读者发表的读后感】

查看这儿的故事的全部评论>>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