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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法则

2018-12-13 05:46:23 作者:6们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黑色法则

  我23岁从警校毕业加入重案中队二探组,做了五年的刑警工作。后来因为腰伤而不得不转到文职工作,现在也结婚生子享受快乐人生。但我想说的是,这五年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也颠覆了我的一些传统认识。刑警,尤其在重案组,绝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风光;沾满鲜血罪恶,也绝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们能想象得到,一个把杀人当做艺术、当做乐子对待恐怖分子竟是个斯文人么?能想象到一个逃脱法网的刽子手就活在你身边,还跟你做朋友的那种可怕么?不要问原因,或许在午夜睁眼时,就有一个人正用锤子砸向你的脑袋;不要求解释,或许转过一个胡同,就有一个黑影用钢绳死死勒住你的脖子。我说的这八桩离奇凶案(改写),不是我遇到的最血腥的,但罪犯狡猾手段残忍处理尸体怪癖以及整个案件诡异绝对能跟中国刑侦一号案相媲美,每一个案件背后牵扯出来的故事,更能震撼到你的心灵。我按照时间顺序,把这八桩凶案依次用故事的形式讲出来,或许我写的很慢,但能让大家了解到真正的重案刑警,了解那些杀人专家准则,这就够了。先从第一个重案说起吧,我把它命名为“午夜十字架”。发生时间是在我刚进警局的第二个月。正文:凌晨一点,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这个时间段正是一般人睡的最沉的时候,被硬生生的吵醒,多少都会抱怨。但我并没有,反而睁开眼后还迅速的拿起电话,看着来显。电话是刘头儿打来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接了电话,刘头儿并没多说,只强调一句,“十分钟后在你小区门口等我。”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要出门的话连洗脸刷牙都紧巴巴的,尤其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我望着窗外骂了句操蛋后,就急三火四的穿起衣服来。叠着整整齐齐的警服,就放在我的枕边,为了抢那可怜的几秒钟,我最后袜子都没穿,直接踩了一双皮鞋,拿了一把伞就急匆匆的出了门。我是租的房子,而这小区环境也不咋滴,连个路灯都没有,还是土路,被暴雨一洗刷异常泥泞。我也不知道自己踩到水沟里多少回,反正鞋里都被泥水灌汤了,那种鞋帮贴着脚皮的感觉,多少有恶心,甚至刺激的让我有些发痒。赶得很巧,在我刚奔到小区门口时,就远处出现一个车灯车速很快,灯开的远光,一束强光照过来,我忍不住抬手遮掩。但心里也明白,这大半夜的,能开这么飚的车,也只有刘头儿了。车子只稍微停顿一下,等我上车后又飞一般的向远处驶去。刘头儿全名叫刘千手,在警局还有个外号叫“邋遢探长”。如果有人问我他为什么叫千手,我回答不上来,但问我他为啥叫邋遢,我绝对会迅速说出原因。他头发乱蓬蓬跟个鸟窝似的,胡子也不刮,总爱眯个小眼跟没睡醒一样,身上不管穿衬衫还是警服,永远皱皱巴巴。上车后刘千手跟我说了事情大概,警局刚接到报案,有个民宅发生命案,其实这种事对刚参加工作的我来说不一定要去,而且我来警局时定的岗位也是文员,却不知道怎么搞的,借调到了重案组。刘头儿的意思,今晚带着我算是给我一个锻炼机会,还反复嘱托让我给他长脸,千万别在现场吐了。雨夜本来不好开车,不过这难不倒刘千手,二十分钟后我们就赶到了。看着现场停的其他车辆,我知道法医已早一步赶了过来。刘千手招呼我往楼道里走,这次命案发生在六楼,但没想到楼道里也挺热闹,一个民警和一个胖爷们堵在过道上,这胖爷们别看长得壮,哭的却跟泪人似的,鼻涕都流到下巴上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着。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楼上死的那位弄不好是他妻子。本来做笔录轮不到我和刘千手,民警就能搞定,可刘千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支个耳朵专心听着胖爷们的话。刘千手是我老大,他不走我也不能催促,只好也旁听着。胖爷们情绪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会又是鬼啊神啊的,一会又是他爱人怎么惨怎么惨的。我拧着眉头理解老半天,才算把他的意思弄明白。这爷们是个倒班工人,他下夜班回家一开门,发现妻子在家里自杀了,而且按他的意思,妻子肯定是被鬼上身了。她前阵跟一帮朋友去河南封门村游玩,回来后就变得古里古怪,要么偶尔自言自语,要么就在夜里嘻嘻傻笑。不得不说,我听完觉得瘆的慌,心里也打了一个大大问号,我本是无神论者,但被他这么一描述,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刘千手没发表任何看法,一直盯着胖爷们的眼睛,最后又带着我一声不响的上楼。我忍不住,趁着爬楼梯的时间问了句,“刘头儿,这事你怎么看的?”刘千手外表邋遢,笑声也有特点,他咯咯笑了几下,盯着我回答道,“李峰,你信这骚爷们的话么?看他穿那大花裤衩子,就知道多不正经,咱们先看看死者再说。”我们来到六楼时,有一个民宅的门前已经拉上警戒线,还有一个民警站岗。刘千手跟这民警熟,打了声招呼先一低头钻了进去。我本想跟他学,可凑近了看着屋子里的环境,一时间又停在警戒线外。真不知道怎么搞的,屋里黑咕隆咚连个光都没有,给人种异常阴森的感觉,我一直没忘胖爷们的话,被眼前这股黑一刺激,心里砰砰乱跳。不能说我软蛋,我上警校那会也看过尸体,但它就在福尔马林里静静的泡着,一点都没有现在这种恐怖的氛围。看我不进去,刘千手喂了一声,特意摆手催促。我害怕归害怕,不想被他看扁了,一咬牙迈了进去。在刚进屋的一刹那,有一个电筒对我照了照,光源来自于客厅。我顺着光看清了拿电筒是小莺。小莺是警局内的一号法医,别看是姑娘,但在法医方面特别精通,有个外号叫眼镜莺。这外号跟她的打扮有关,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她整个就一可爱萝莉,还戴着一个大眼镜,文文静静的感觉,要不说出她法医的身份陌生人保准以为这是个在校大学生。小莺故意拿电筒晃我,说了一句,“这里停电,李峰,一会别被吓到,上次大玲子姐看尸体,当场吐了不说,还差点昏在尸体旁呢。”我知道她开我玩笑,心说自己有那么废物么?我没跟她说啥,继续随上刘千手来到卧室。刘千手是个老探长,他倒真习惯这种场合,可我刚来,立刻被里面飘出的腥气恶心住了。这腥味跟水产市场的还不太一样,稍微有点甜甜的感觉,不用猜都能知道,这味道来自于刚流出来的鲜血。此刻我突然觉得小莺的话有点道理,也多少理解大玲子了,她能晕倒绝对有充分理由。我不隐藏自己的感觉,趁着这环境紧闭一下双眼,呲牙咧嘴的想发泄一番。我自认这举动不会被人看到,甚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等我睁开眼时,刘千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脸凑了过来,用他那绿豆眼盯着我问,“干嘛呢?”我被他吓到了,还好忍住没叫,我也会找理由,急忙顺势使劲搓了搓脸说,“这不刚醒睡么,脸皮子紧。”刘千手当然不信我的话,他还坏笑起来拉着我强行进屋。这屋子也有个打电筒的民警,他把电筒要过来,对着床上的那个女尸照上了。他按从头到脚的顺序照了个遍,我顺着光源瞧个仔细。说心里话,这女尸有点怪,她脑门上被划了个十字架,脖子上有个小孩嘴那么大的伤口,流出的血把半张床都沁红了。我看的腿肚子有点抖,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纯属某种条件反射,刘千手又把电筒对准女尸的裤裆,指着问,“这里你懂吧?”我脑袋有点空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心里还合计呢,这女尸死就死呗,怎么死前还尿一通呢?但我缓神也快,一下记起那个说法来,死后尿失禁。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人死后肌肉都会松弛,尤其女性,死后肌肉很快松弛而尸僵却来得很慢,导致女性死后小便失禁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刘千手又把电筒上移,对着女尸的脖颈照起来。这期间小莺从客厅走进来,站在我们旁边。刘千手让我凑过来看,指着女尸脖颈说,“脖子上刀口角度略微向下,很明显刀是从下斜向上切入的,切口处很整齐,跟死者右手握的刀具很吻合。”我特别用心的听着,还赞同的点点头。刘千手又说,“咱们再细看整个伤口,左面的刀伤深,到右边后刀伤反倒要浅一些,这说明死者是自杀,因为自刎时会有一种剧痛感,让她在条件反射下会收手。另外,小莺你也说说看法。”小莺应了一声,“这里就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从血迹凝固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脖颈下方全是被动血迹,在床单上还有一些中速撞击血迹,这该来自于死者的颈动脉喷射,按血滴的长宽比及尾巴大小判断出,血滴喷溅方向出自于颈动脉。我还在整个屋子瞧了瞧,并没打斗痕迹,也没有可疑足迹的出现。按上面这些推断,死者自杀无疑。”我觉得有刘千手和小莺的双重推断,这起命案已经板上钉钉了。可刘千手却出乎意料的摇起头来,还向死者脑门凑了凑,指着十字架问,“如果是自杀,那这个伤口怎么解释?”小莺咬着嘴唇,很明显也被难住了,但想了想她又有了一个看法,“会不会是死者的一种信仰呢?希望死后能超渡亡魂极乐升天?”刘千手仍摇头,“如果真是跟十字架有关的信仰,那她双手或是整个身子也该配合一下,要么双手做十字,要么身子摆成十字架样才对吧?”这么一来,气氛沉默下来,我是一直没接话,心里却有一个观念,心说如果真是恶鬼上身?这一切是不是就都能解释通了?刘千手带着我又在命案现场转了转,不过并没其他发现,也真跟小莺说的一样,这现场实在太“干净”了。刘千手打个哈欠,显得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招呼我提前离开这里。我看看表,快凌晨三点了。下楼时,那个胖爷们和民警还在,看我们要走,民警打了个招呼,还跟刘千手交流意见,我本不想说话,想先到车上等刘头儿,可那胖爷们也不知道发什么骚,趁我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哭着抱住我,还说让我一定要好好查,把他媳妇的死给调查明白。我被一个爷们这么抱着浑身自在,打心里还合计,我们三个警察,他怎么就突然的选中我了?看我新来的好欺负是不?看在他是受害者家属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一边安慰一边挣扎出来。刘千手对这骚老爷印象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弄,他不再多聊,打了声招呼带我立刻离开。上车后他问我是不是回去再睡一会,我一合计,还能补个回笼觉,就点头同意了,但在回去的路上我没怎么说话。这是头次来到命案现场,我心里受到的冲击着实不小,那女尸脑门的十字架像个烙印一样深深印到我的脑海中,还有那满屋子发腥的血气,让我到现在都觉得肺部麻酥酥的。刘千手专心开车,我趁空把手机拿出来,想借着看新闻缓缓心情。我有个习惯,qq全天挂着,在我解锁后发现有人给我留言。我记得很清楚,之前并没人跟我说话,我心里好奇,不知道哪个夜猫子晚上睡不着,找我聊天解闷来着。我打开消息,这不是我好友,而是群里一个成员发来的临时会话,我工作之余有个兴趣,喜欢旅游,也加了这个当地的驴友群。陌生人留言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就三个字,嘿嘿嘿。但他头像把我吓住了,是一个滴血的十字架。我特别敏感,看着十字架头像,嘿嘿嘿三个字就跟电流似的深深钻到我心窝里去。我条件反射般的要站起来,只是忘了自己坐在车里,刚起身就咚的一声磕到了头。刘千手没想到我有这个变化,猛地急刹车冷冷的看着我问一句,“咋了你?”我思绪很乱,想了一小会,觉得还是先不把qq这事告诉他,或者只是一个巧合呢。我摇摇头说自己还没从命案现场适应回来。刘头儿笑了,这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嘲笑,他并没多说,又一踩油门继续往回赶。我觉得自己被这神秘留言一闹反倒精神了,回去不一定能睡着,跟刘千手说,“头儿,不用送我回家,我想直接去警局等着上班。”他点头说好,而且回到警局后他也没走,找了一些资料熬夜看起来。我没他那么大精力,找了间会议室,拼两把椅子躺下来。我拿着手机盯着十字架头像看,还主动回复一句,“你好。”可半天过去,那十字架也没反应,估计下线了。现在技术中队还没上班,就算陌生人现在回复我了,也不能调查qq来源,我一合计还是等明天白天继续试探妥当些,真有疑点,还能通过qq把凶手逮出来。我把对话框关了,又随意看了看别的qq空间。当我看到何雪的qq时,心里没来由的震了一下。何雪是我前女友,也是我第一任女朋友说实话,到现在我仍对她念念不忘。我俩是上大学认识的,我在警校,她在一个师范外语。那会儿我俩感情特别的好,按她的话讲,我俩在一起天天蜜月。但再好的感情也架不住现实。来重案组工作后,她毅然跟我分手,说自己不想嫁给一个重案刑警,更不想天天担心跟我说再见时会是最后一面。我本来不理解这话,觉得刑警有什么?难道真就那么危险?但今晚一看,我有些释然,天天跟尸体甚至还会跟凶手打交道,确实随时都有危险,也真说不准哪天就真是最后一面。我偶尔叹着气,把她空间里的新消息全看了一遍,尤其看到她和她新男友的合影时,还苦笑着念叨一句祝他们幸福。渐渐的我来了倦意,也慢慢合上了眼睛。我在警局睡过不止一次,更不是睡硬板凳的雏儿,可今晚邪门。在我半睡不醒时,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有股要凝固起来的意思,还一点点往下落,让我心口有极大地压抑感,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东西跳到我身上压我一样。我也不知道身子怎么了,想动不能动,还感觉好像有一个人站在我旁边,他不说话就是偶尔走一走,伴随着出现一种古里古怪的哒哒响,这让我想起鸡爪子在水泥地上走路的场景。我拼命抓紧拳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身子不听指令能有什么办法?我一直挣扎着,直到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我急忙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四下打量着,可哪有人,整个会议室空荡荡的。我摸摸脑门发现自己有些低烧,又看看表,早上七点多了,会议室外面也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急忙爬起来找到牙缸牙刷去洗手间洗漱。这是重案刑警的一大特点,洗簌用品和衣物都在警局备一套,真遇到大案子,很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我和刘千手都属于重案中队二探组。二探组一共四人,刘千手是探长,另外两人是王根生和大玲子,大玲子就是那个头次看到尸体就吐了的女警。我们三人在一起办公,刘千手有他专门的办公室,我吃完早餐回来后发现王根生和大玲子也都来了。刘千手在八点准时来到我们这里,喊了一声,“全体去会议室开会!”我能猜出来开会的目的,一定跟昨晚的命案有关,王根生和大玲子不知道这事,显得一头雾水。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我们四个人显得有些空旷,但也有好处,就是不拥挤,我们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刘千手先跟我们仨说了昨晚的大概情况,尤其说到我也去了现场时,王根生和大玲子都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接下来他把投影机打开,播了一个画面,“这是昨晚死的那具女尸,大家看一看。”我正喝着咖啡,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当我看清画面时,噗的一声把正喝的咖啡全都喷了出来。王根生和大玲子全古怪的盯着我看,我没管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其实不怪我有这反应,画面上的女尸微微咧嘴诡笑着,尤其她那稍有浑浊的眼神也正死死盯着我们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去现场那女尸压根就没笑。我一边抹着嘴角的咖啡一边指着画面问,“头儿,你是不是拿错片子了?这是昨晚那个死人么?”刘千手也盯着画面,“我倒希望我拿错片子了,但一点没错,这就是昨晚咱们看的那个女尸,很古怪是不?在咱俩离开现场不久,她嘴巴就咧开了,法医那边连夜验尸查找原因,到最后的结论却是,这只能算是一种死后的神经反射。”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这方面知识也懂一些,我打心里不信这个结论,人死后还能笑?邪门了。我瞧了瞧王根生和大玲子,想知道他俩啥看法。这两人都眉头紧锁,谁也没说话。刘千手又播了下一个画面,这是女尸后脖颈的一个特写,昨晚女尸倒在血水里,为了不破坏现场,我和刘千手也没查看那地方。片子中的后脖颈,竟有一个指甲盖大的区域结痂了。刘千手抱着胳膊,拿出一副琢磨的样子,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跟我们反问的说,“这个结痂的地方挺特殊,我觉得有疑点,但又想不明白疑点是什么。”大玲子忍不住问一句,“头儿,法医那边报告怎么说?”刘千手拿起一个本夹子,翻开上面的笔记读起来,“法医报告称,从命案现场来看,并没任何疑点,女尸脑门的十字架,只能算是她本人的一个怪癖,死前自己割的,至于结痂和诡笑嘛,也都有‘合理’的解释。”我们都琢磨这话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又说,“今早我和一探组的余探长一起聊过这事,他的看法,这就是一起自杀案,我们可以结案。”我们三个听完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大玲子继续当发言人,“头儿,那咱们就结案呗?”砰的一声,刘千手把本夹子狠狠摔在桌子上,能看的出来,他脸上有些怒气。“不行。”他提高嗓门吼道,“这案子要是结了,我憋屈。”“头儿,结案率。”大玲子再次提醒一句。要是一般人听大玲子这么说,肯定不懂这话意思,但我明白。上头一直有个指示,要求各地破案率要高,像一般案子,破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命案侦破率要求要百分百。这起命案,如果再拖延下去调查,很可能被上头怪罪,刘千手也会被挨骂,大玲子建议这一嘴倒不是没道理。可刘千手听完整个人火更大了,也亏得在会议室,都我们二探组的人,他指着窗外骂起来,“那个余兆轩(余探长)什么个东西,他一探组破案率是高,但破案水平高么?要我说很多都他妈是冤案。他们是挺风光,嘉奖也不少。可咱们二探组我宁可不要嘉奖,不要破案率,只求没有冤案就行。”大玲子被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和王根生一看气氛不对,也都低下头。我打心里支持刘千手,虽说这么一来,我每月拿的绩效会少很多,但引用一句话,只求问心无愧吧。刘千手也明白大玲子是好心,并没怪罪什么,他消消气以后跟我们说起后续计划来。“这个案件先放着,大家有时间多去调查,记住我的话,不管疑点多怪多矛盾,真相总是只有一个,我们要做的,就是务必还这女尸一个清白。好了,散会。”算起来,这会开的前后不到一刻钟,可一大早上被探长耍了一通脾气,我们仨出来后,心里都有些堵得慌。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压着几个案子,回到办公室并不是继续讨论这个自杀女尸案,反倒先着手把一些急活处理完。可没多久,怪事来了。我手头压着两个案子,一个是赌博争斗杀人的,一个是入室抢劫行凶的,这两起案件证据确凿,只等我写份报告就能移交法院。我打算先着手这两份报告,就刷刷的写起来,这期间大玲子频繁出去三次,尤其最后一次,快半个小时了人都没回来。我知道她干嘛去了,一定又跟男友吵架了。大玲子那点事,全警局都知道,她以前不是重案中队,是从扫黄组调过来的,出了名的警花,但性格却极其爷们儿。上次为了破一桩大案,她还下了血本卧底当陪客小姐,还跟黑道大哥睡过,最后多亏她收集到的证据才将这些臭鱼一网搂,可她男友却嫌她身子脏,天天嚷着要分手。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过,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的说法,大玲子为组织为社会安定失身,跟那些不正经的妞不一样,应该给予理解,可他男友怪大玲子的身子被别人碰,这同样说不出什么来。我想着想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还顺手向兜里摸了一把,我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兜里本来什么都没放,但这一摸之下竟拎了一小段绳子出来。我看这绳子都愣了,它就是很一般的麻绳,但黑黝黝的,感觉上面粘着不少污泥,凑过去一闻,还有一种恶臭味。我琢磨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哪来的,但想了半天只觉得胖爷们的嫌疑最大,他昨天晚上抱了我一下,一定是趁那时候把这脏绳子放进来的。我挺干净一个人,被这脏绳子一弄直恶心,正巧王根生要出去,我撕了一张纸把绳子包好,让他替我丢掉。王根生前脚刚走,大玲子后脚就回来了,我看她眼皮子有点肿,心说一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刚哭完。大玲子倔脾气不小,盯着我说了一句没事,又默默坐在座位上发呆。可她哪能没事,突然间这臭娘们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真够响的,好像有个孩子在屋里放个鞭炮一样。我没料到会有这个情况发生,整个心吓得一揪。看大玲子也不解释,我琢磨她还得拍桌子。我也不是她男朋友,更没啥借口去安慰她。都说识时务为俊杰,我喊了一句哎呦肚子疼,借机开溜。去厕所时一个人都没有,我点了根烟,寻思给大玲子缓个十分八分的自己再回去。这期间我又琢磨起女尸案来,尤其那三个疑点,十字架、诡笑和结痂,我觉得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个疑点能想明白,那整个案件就能告破。人琢磨事时总爱忘我,我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想继续吸第二根烟,但就当我要打火时,厕所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笑声。嘻嘻嘻……凭声音断定,这该是个孩童的,我心说这是警局又不是幼儿园,怎么能有孩子声呢,尤其这厕所里也没人。我拿出一副怀疑的样子回头看,小便池首先被排除,至于那四个封闭的蹲位,一时间看不到什么状况。我一边摸向后腰摁着胶皮棍,一边从外到里挨个蹲位检查,说实话,每当我推开小门时,心里都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会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鬼孩子。可直到我推开最后一个蹲位的小门,也没发现什么。我一时间挺诧异,合计着难不成自己刚才产生幻听了?这听着可吓人,我没遗传病史,以前更没精神病的经历,这么年纪轻轻的要是得上这种病,未来必定一片黑暗和渺茫。我被自己吓住了,还闭个眼睛嘀咕起来,说自己一定是发低烧弄得,不是精神病。我反复念叨好几遍,突然间有一股小凉风吹到我后脖颈上。整个厕所窗户都没开,不可能有风。直觉告诉自己,我身后站个人。从接触女尸案开始,我心里无神论的观点一次次受到冲击,虽然难以想象身后到底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刚才嘻嘻笑的鬼孩子,但自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我豁出去了,吆喝一声,转身就要抽出警棍。可映入我眼中的却是一个鸟窝脑袋,这不是刘千手还会是谁?他一点没被吓到,瞪个眼珠子盯着我脖子看着。我大松了一口气,还问了一句,“我说刘头儿,你走路咋不弄个声出来?”刘千手回我一句,“我进来时就喊你了,你一动不动的。喂……你现在别动啊,让我看看你后脖颈。”他一说后脖颈我就想到了结痂,我知道他一定想借这机会研究些东西,可问题是他拿我研究,我一点都不习惯这种感觉。但刘千手就是坚持,我不得不转过去让他看了一会,直到啧啧几声后,他又跟我强调,“放下手头工作,跟我出去一趟。”我猜他一定有想法了,这学习的机会不能错过,我急忙一口应下来。我俩开一辆警车又去了现场,现在这里很冷清,别说人了,老鼠都没一只,尤其刚进屋,别看大白天的阳光挺足,但还让我有种压抑感。刘千手轻轻把门关上,原地蹲了下去,眯着他那小眼睛,四处划拉起来。我侧个脑袋瞧着他,真不知道这爷们在看啥。我好奇问了一句,“刘头儿你干嘛呢?”刘千手被这么打断很不耐烦,挥了挥手说,“一边玩去,别打扰我思考。”我算碰了冷板凳,不过有他这话我也真不客气,随便找个角落搬了把椅子坐着。当然了,我也不是闲着没事,依然远距离观察他。我发现刘千手好怪,一会咧嘴乐上一乐,一会又愁眉苦脸撅鼻子,甚至偶尔脸上还露出一丝凶光来,这也就是了解他的为人吧,不然我早就凑过去打他一棒子,再带他迅速去精神病医院。他一直反复做这些表情,最终把我弄烦了。我发了个哈欠,窝在椅子上准备睡会。就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声音,跟我昨晚睡觉后听到的那个一样,像鸡爪子在水泥地上走。我这次睁眼快,还立刻四下看着。刘头儿不再原来位置上,这一下我慌了,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去哪了。这里是凶案现场,尤其那女尸死时还很诡异,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邪门、灵异的状况。我急了,使劲喊了一嗓子,“刘头儿。”本来我就是担心刘千手的安危,没想到刚喊完,刘千手就气冲冲的从卧室走出来,指着我说,“李峰,我警告你,你不能消停点么?”我可不理他的什么警告,又问,“刚才你听到哒哒哒的怪声了么?”刘千手皱着眉看我,“什么哒哒哒?就听你在这鬼哭神号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能看出来刘千手不像在开玩笑,难不成我精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刘千手一转身又回了卧室,我是真怕自己在大厅呆着了,一起跟了过去。刘千手正蹲在床边,那一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枯,但仍能让我感觉得到昨晚那一幕。刘千手连比划带嘀咕老半天,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还对我摆手要烟。我点了两根,递给他一根,自己抽了一根,借这机会,我俩还聊了起来。刘千手问我,“李峰,你知道什么是聪明的凶犯么?”我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我随便想了一个答案,可没敢说出来,心说看一个聪明不聪明,找套题测测IQ不就结了?刘千手看我没回话又往下说,他指着现场,“聪明的凶犯,在他每次作案前,都会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好几遍,包括作案方法,行走路线,允许的最长时间,以及在作案中遇到哪些意外,怎么处理等等。这样的凶犯很可怕,他们的反侦破能力特别强。”我琢磨他这话,一下懂了他之前怪异的目的。“刘头儿,你刚才是把自己当成罪犯了?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琢磨下昨晚的经过?”“没错,要想了解这种人,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把自己当成他们。”随后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愁苦的表情,“我前前后后想了好多种可能,但又依次被排除掉了,到现在也没搞懂,凶手是怎么进来杀人的。”我看他那纠结样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糟糕。刘千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了声对了,又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一张照片给我看。我彻底服了他,一般人手机里都存点美女、风景图片啥的,甚至再狠点,存点小电影也行,可他这照片,竟然是女尸的脑门,就是划有十字架的地方。这下好,被照片一显,整个一特写,尤其十字架附近往外翻的肉皮,让我瞧得那股反胃劲又来了。看我有种要捂鼻子的冲动,刘千手提醒一句,“李峰,严肃点,快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我心说我现在还不严肃,再绷脸的话脸皮都快绷裂了,我压着性子凑近瞧瞧,可这就是一个十字架,再没其他什么了。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刘千手用手点了一处地方,再次问我,“这里,没有异常么?”我顺着刘千手指的地方看了看,也怪我为了表现自己,没看明白呢就装做瞧出什么的样子恩了一声。刘千手面露喜色,催促着问,“说说,这里怎么了?”我压根没看出异常,哪能有什么说法,最后纯属应付的回答道,“这里啊,很古怪,是个十字花的伤口。”刘千手本来挺欣慰的表情为之一顿,要不是我抽身的快,他那巴掌就扇过来了。不过被我这么一闹,他也发现我是真看不出什么,索性直说。“你看看十字架,它竖着那一刀向左偏了一些,角度大约在十度左右。”我看出来了,确实有些偏,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理由,死者生前是躺在床上自杀,她不可能照镜子,根本看不到自己脑门,拿刀割十字伤口时,就算角度上有一些偏差,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我没好意思往深说,更不想那么直接的打消刘头儿积极性,只在旁边陪笑的呵呵几声。刘千手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等收起手机后又讲了另外一件事,“今儿早晨区派出所抓了一个强奸犯,那小子手臂上刻着一个十字架,同样竖着那根棍向左偏了一些,你觉得这会是巧合么?”说实话,我心里被小小震惊了一下,我见过不少纹身的人,但都是龙虎或者字花这类的,还没见过谁纹十字架呢,而且还把十字架纹偏了。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这不好说。我立刻提议,“刘头儿,既然在现场发现不了线索,咱们去区派出所看看,或许能有些发现。”刘千手也这个意思,还当先下楼。我跟在他后面时,偷偷把手机拿出来,看看那陌生人的头像。他的十字架很正,并没任何偏斜的架势,这让我心里有些失落。这回由我来开车,刘千手忙了一个通宵,身子有些累,靠在副驾驶上呼呼睡起来。可他并没睡那么死性,在途中他还突然醒来叫我停车,从一个超市里买了一包小孩子才吃的动物饼干(外形都做成卡通动物模样)。我不理解他怎么这么做,他解释一句说他没吃早饭,饿了,随后就在车里吃起来。我才不信这话呢,心说街边有卖煎饼果子的,超市也有面包牛奶,这些东西他不买非得买个饼干噎着吃?但我没多问,也就当个怪事记在心里了。用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赶到地方,正巧有两个民警在外面抽烟,看车牌子把我们认出来,有个民警特别会来事,大步走过来打招呼,“刘探长?你怎么来了?”刘千手没急着回话,下车后一直用手指扣着牙,还不时吮几下,合着他吃饼干吃的牙床子上全是。我发现这年头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尤其刘千手这举动让我都觉得丢人,我心说咱俩好歹是市局的,下区后也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才行吧?那俩民警都了解刘千手的性格与邋遢,陪着笑在一旁等待。刘千手抠完嘴,直奔话题的问了句,“听说你们这抓了个强奸犯,我有事问他。”俩民警听完脸立刻沉下来,我看的心里拧了一下,心说不会是犯人逃了吧?“怎么?”刘千手也察觉到不对劲,追问起来。有个民警故意往刘千手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探长,这事你不知道,那嫌疑犯老爹是开公司的,家里有点钱,这不现在跟女方谈着呢么,要是女方能同意撤销控诉,就构不成强奸了。”他说完还特意对刘千手使个眼色。我算搞明白了,合着强奸犯是个小富二代,犯事了就把老爹搬出来,试图花钱消灾,而且往深了说,不仅这俩民警,估计派出所的人都拿到好处了吧?刘千手沉默一会突然咯咯笑了,要说我,刘头儿这幅笑很猥琐,但那俩民警不仅没见怪,反倒也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刘千手说,“这事我懂了,放心吧,我不为强奸的事来的,就问点别的。”民警急忙应着,带路往所里走。我事先能猜到,这强奸犯在这里肯定吃不了苦,毕竟钱使到位了,可没想到他在审讯室里还挺休闲,跟个大爷似的,甚至整个审讯室的监控也都停了。这是个黄毛小青年,留了个当下很流行的鸡冠头,穿着小马甲,赤裸着胳膊,露出很明显的十字架纹身。在我们进来时,他正把腿搭在桌子上,喝着茶水抽着烟。我看的来气,心说这就是强奸后的待遇?妈了蛋的,别的不敢说,有这种“教训”他下次还得犯事。小黄毛看我和刘千手出现后一脸惊讶,也有些收敛,把腿拿下来,嚷嚷一句,“你们谁呀?”俩民警就在我们身后,这时都挤到前面来,其中一个说,“这是市局重案组的刘探长,他有点事想问你。”其实民警说话时,一点严肃的表情都没有,反倒像叔叔对侄子说话的语气。小黄毛被这么一点拨一下懂了。我发现这小子绝对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说话不走大脑,啥话都敢搬到台面上,他点点头,“原来是刘探长,放心吧,我记着这事呢,等以后我跟老爹说一声,肯定不忘你那份好处就是了。”刘千手笑嘻嘻的应了下来,又跟民警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出去一下。”民警看刘千手都这态度了也挺放心,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可我明白刘头儿的想法,在民警出去后,我急忙凑到门口,咔的一声把门反锁上了。小黄毛还傻了吧唧跟我们没事人一样瞎聊呢,他自己点了一根烟,还把烟盒抛到桌子上跟我们说,“来尝尝这个,‘冬虫夏草’,吸起来有点怪,但市面上买不到真货。”我和刘千手都没碰这烟盒,反倒一同向小黄毛凑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刘千手盯着他慢慢俯下身子。小黄毛还没领悟,反倒张罗着,“来来来,怎么不吸啊?甭跟兄弟客气。”刘千手微微摇头,“这里不让吸烟你不知道么?”我发现刘头儿就是狠,他伸出两根指头,一下捏在小黄毛那支烟上,嗤的一声把烟捏灭了。小黄毛愣住了,拿出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千手。刘千手也没了那嘻嘻哈哈的表情,突然吼了一句,“妈的,你小子行啊,仗着你爹有俩骚钱,就敢为所欲为?还在警局里这么嚣张?李峰,把他铐起来。”我就等他这句话呢,还觉得这话说的真帅,我一把将手铐子拽出来,一闪身来到小黄毛身后。我想把他铐在椅子上,但小黄毛耍滑,使劲扭着身子,还把双手故意往前探。我拷了几下都被他挣脱了。这下我来气了,对着他脑袋使劲推了一把,喝道,“老实点,不然给你上警棍!”小黄毛蔫了,我也真没给他留面,铐的死死的。我站在后面,刘千手一屁股坐在小黄毛对面的桌子上,还一抬脚踩在他双腿之间。小黄毛叉开腿坐着,刘千手这一脚的尺度把握的极好,要稍微在往下一点点,就能踩到他裤裆里那玩意儿。刘千手问了句,“把你强奸的经过说一说,还有你胳膊上的纹身有什么说法?”我听出来了,刘头儿是想两个案子一起来了,要把小黄毛的强奸罪也问出来。但小黄毛没笨到那份上,一听刘头儿的话,他支支吾吾起来。一定有人教过他什么,他最后突然倔强起来,哼了一声说,“我拒绝回答,等我律师来了再说。”刘千手脸色一下阴沉好多,盯着小黄毛又重复问一遍。这可是一个警告,如果小黄毛还拒绝回答,刘千手绝不会惯着他。可小黄毛就是不说,甚至还轻蔑的笑了一声,那意思在说,你们两个小警察能把我怎么滴?我最烦这种人,而且想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肯定不行。我四下打量起来,想找书本这类的东西,只要把书本放在小黄毛身上,再用警棍打一通,肯定看不出伤。刘千手看出我的意图,使个眼色摇摇头,随后一掏兜,拿出一个手帕。这手帕脏兮兮的,我怀疑是不是刘头用来擦鼻涕的。他也不解释,把手帕完完全全的捂在小黄毛的脸上。这么一弄小黄毛难受的直哼哼,而我却迷糊起来,不知道刘千手玩的哪一出。刘千手对我说,“往上面弄茶水。”正巧还剩半杯茶,我拎起来对着手帕噗的全泼上去。小黄毛被水一沁,吓得一激灵。我还问刘头儿,“然后怎么办?”我看刘头的眼神特别怪,甚至有种牙痒痒的架势,他说,“让你慢慢倒,不是让你泼。”我心说这能怪我么?你刚才没说明白好不好?但手上我不耽误,拎着茶壶一点点浇着。邪门的事来了,那小黄毛被这么一弄,发出噗噗的闷响,大有溺水的架势,而且他还使劲蹬腿,没多久竟尿了。他穿个白裤子,一尿之下裤裆全染黄了。我心里埋汰他一通,心说这兔崽子啥都不会?刘千手一直叮嘱我不要停,不要同情这黄毛小子什么反应。我也没停手的架势,可还没等我把茶水倒完,来事了。整个屋子的灯全一闪一闪起来。审讯室是个封闭的环境,没有通向户外的窗户,冷不丁灯闪,整个屋子也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之中。这感觉不怎么好,尤其灯管还嗤嗤乱响,这让我想起电视中介绍的灵异事件。我没时间找原因,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安全。也别说继续折磨小黄毛的话了,刘千手带头喊一句往墙角躲之后,我俩立刻行动起来。靠上墙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还摸出警棍,冷冷观察着四周。刘千手胆子比我大,但这次同样被吓住了,他是探长,平时配着枪,也把枪拿出来拉开保险。那小黄毛孤零零坐在屋子正中间,在电灯开始闪时,他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椅子上,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吓死,应该是晕了。我和刘千手硬挺着,这样持续十几秒钟,电灯又恢复正常,整个屋子完全亮起来。我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刘千手还对我使眼色,“李峰,过去看看黄毛。”我真想骂刘千手一句,心说这老东西太滑头了,合着他自己怕有危险,就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我。看我一时间犹豫,刘千手还特意拍了拍枪说,“放心,有我呢。”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笨寻思我过去后真冒出什么脏东西来,刘千手肯定开枪,我保准也得挨枪子。我暗中苦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又无奈的壮着胆子往上凑。那手帕上的茶水都饱和了,正一滴滴往下淌,再加上小黄毛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我把手缓缓向手帕伸过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突然间小黄毛动了一下,这把我吓一跳。但我就有这种倔脾气,人都来了哪能就此缩回去,我吆喝一声起,一伸手把那手帕一把掀开。小黄毛睁着眼睛,不过眼中一点人类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兽的感觉。他无神的望着我,咧嘴嘿嘿直笑。我被弄愣了,这幅笑太熟悉了,就跟那女尸的笑法一模一样,而且小黄毛还晃起椅子,喉咙里古怪的呃呃直响。刘千手举着枪往前靠,等凑到小黄毛身边后,他小心的伸手扒着小黄毛的眼皮瞧瞧。刘千手挺博学,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小子疯了。”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当然较真的说,刚才灯管来回闪算是一种征兆,可我才不相信这跟一个人疯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和刘千手站在小黄毛旁边品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那干笑撒疯,并没什么攻击性。刘千手不死心,又问几个问题,小黄毛根本听不明白,更别说能理智的回答了。最后刘千手放弃了,气得砸了下桌子。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刘千手寻思一会说,“回市局吧。”这小黄毛跟区派出所的关系不简单,我俩弄这么一出,尤其还在审案期间让他疯了,这多少会惹上麻烦,不过我不担心,出了事让刘千手顶着就是。我俩从审讯室走出去时,那俩民警就在外面等着,刘千手招手让他俩过来,又对我使个眼色,我会意,先出去在警车里等着。这么折腾了一上午,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更加扑朔迷离,我们回到市局后,副局长就把刘千手叫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问小黄毛的事还是问女尸案。我回到办公室发现大玲子走了,王根生说她心情实在太差,请个假回家歇息几天。我心说这可是好事,不然大玲子在单位撒起泼来,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下午我就忙活着手头其他的案子,时间过得也快,给我感觉也没多久就下班了。我们二探组在整个警局挺奇葩,一般下班后,没啥事的同事都聚餐喝点小酒,可不管他们怎么热闹,根本不跟二探组的人打招呼,也不邀请我们。其实这事谁都明白,我们之所以被冷落全是沾了刘千手的光儿,依我看除非调离二探组,不然我们想跟其他市局的同事交朋友,那是太难了。但我也有找乐子的办法,我和王根生年纪差不多,下班后我俩总会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的聚一聚。按现在的话说,我俩都是屌丝,每个月就那点工资,穷的叮当响,我俩一起吃饭也甭摆排场,地摊、小餐馆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今天我俩一合计,随便找了一个火锅店对付一口。点完下锅菜我们就开喝,别看没谁特意劝酒,没一会就都喝的一脸通红。这时候是下班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有一个瘦爷们引起了我的注意,倒不是说他长得一脸凶相像嫌疑犯,而是他手背上好多地方都结痂了。我想起女尸后脖颈的怪异,联系着瘦爷们的特征上来好奇心。王根生这时候都喝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总想睡觉,我扒拉他问了一句,“根子,你看看那瘦爷们,能想出来他手背上结痂咋回事么?”王根生半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瘦爷们看了好半天,最近竟来了一句,“撸的吧?”我问他算白问,尤其这小子喝多了脑袋里怎么都这种想法呢?我没理他,又给法医小莺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我说了这情况,小莺回我说,“有可能是扁平疣造成的,这男子去做过冷冻手术。”我本来还想问问,但不知道小莺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很吵,她说了句明天上班再说后就把电话挂了。我又闷闷寻思一会,我倒是往深琢磨猜到一个可能,那女尸的结痂难不成跟某种病毒有关呢?可这一切都是猜测,只能等明天上班再做进一步调查。我拉着王根生出了火锅店,叫了一个出租车把他送回去。别人喝多了都爱睡觉,我喝多了反倒有些精神,回家后我倒在床上,翻开手机玩。那个驴友群挺热闹,尤其十字架也在跟大家聊天,我翻开聊天记录想知道他们都聊些啥。不得不说,这帮驴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正商量周末去哪探险呢,尤其这次主题还是找一些灵异的地方。十字架就跟大家建议了一处,是郊区的普陀山,说山顶的鬼庙挺邪乎,大家组团去看看挺好。那间鬼庙我也知道,听说是清朝年间留下来的,原来是一个和尚庙,后来和尚跑了,里面也开始闹鬼。十字架的建议被很多人认同,甚至当即有人拍板定了时间与行程。我看他们情绪这么高涨,留言发出一个笑脸应和一声。十字架看我上线了,很奇怪的不再群里聊天,反倒跟我私聊问,“你也想去么?”我回他说不去。这倒不是敷衍,最近案子不少,尤其女尸案还没结,我估计刘千手周末肯定让我们加班。十字架说我不去真挺遗憾,它又特意发来一张照片。这是个用铅笔画的图片,我发现十字架的画工不错,画面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庙,周围孤坟野草,看着说不出的凄凉。它告诉我这就是那间鬼庙,去看看特别刺激。我知道它还想劝我,但我心说刺激个屁,再灵异的地方能有案发现场恐怖?我被它这么一劝有些不耐烦了,连续回了好几个不去。十字架沉默好一会,又发来一张图片,这图片挺古怪,是一个人拿着十字架在空中飞,脸上还有一种诡异的笑。本来我都排除它是杀人凶手的嫌疑了,被这图片一弄,我又敏感起来。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他第二张图片怎么解释。十字架真是畜生,嘿嘿几声后竟下线了,把这个疑团抛给了我。我恨得牙痒痒,但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动脑筋琢磨起来。我刚喝完酒,脑筋不灵活,想来想去的后果竟是自己模模糊糊睡着了。这次我又做了昨晚一样的梦,有人在我旁边走动,而且梦中人比昨晚还要大胆,他突然伸出手掐在我脖子上,想把我捏死。这梦很真实,我迷迷糊糊的直蹬腿,还咳咳咳嗽试图反抗。也怪自己是个单身,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然有个女友在旁边及时推一把让我醒了,不就少遭不少罪了么?我算被折磨的不行了,等醒来时,浑身湿透了,不知道出了几波汗。尤其脑门还疼的难受。我心说这怎么了?自打接触女尸案,自己就跟被冤魂缠住似的。我揉着脑袋试图舒服一些,还掐了几下。可当我掐着时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吓得我叫唤一声急忙往厕所跑。我家唯一的镜子就放在厕所里,开灯后我站在镜子前。不得不说我被自己的样子吓住了。刚才掐那么几下,竟让我脑门上出现一个血阴的十字架,虽然不是刀划出来的,但它给我的冲击力一点也不小。我使劲搓着脑袋,想能把那十字架搓掉了。我说不好现在心里什么状态,反正在搓着的同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盯着平时用来刮胡子的剃须刀,有种伸手抓起它抹脖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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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发表的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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