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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好看吗?经典影评10篇

2017-11-01 21:04: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怪谈》好看吗?经典影评10篇

  《怪谈》是一部由小林正树执导,仲代达矢 / 丹波哲郎 / 渡边美佐子主演的一部奇幻 / 恐怖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怪谈》影评(一):《怪谈•黑发》里的虚与实

常言道,人病则生鬼。出现了反逻辑的事物,必是人在理解上出了问题。电影的表现手法一般有实写虚写之分,本文意在找出怪谈第一节中的虚与实。
        武士不堪忍受贫困,抛弃妻子另娶富家女,婚后生活却不如意,想到原配妻子的好,渐生悔意。这是旁白告诉我们的,是实写。电影在描写富家女买布匹的时候,有个镜头,武士回到家中,看到妻子在织布机前,一如既往地工作,这是虚写。通过看到富家女选布,武士想到了自己还有心爱的妻子在家中织布,这是电影中第一次出现虚写。
        由于受不了富家女的颐指气使,武士决定和原配妻子重修就旧好。赶了一天的路,武士在半夜回到了荒芜破败的家。进家的时候,地板朽烂,被绊了两次。到这里,电影都是在实写。可能是路途疲惫,也可能是武士在富家女那里整日睡得不好,也可能是武士对原配妻子思念过度,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武士在到家时出现了幻觉,他觉得自己的妻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在织布机下等着他回来。这个幻觉在富家女买布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催眠,此时的武士觉得自己真的见到了妻子,连家里的气味也和记忆一模一样的。
        这说是幻觉,也可以说是错觉,以致他忽视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武士太累了,他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甚至还与妻子缠绵了一番。这些都是电影里的虚写。武士醒来后,发现妻子早已成为枯骨,大骇之下产生幻觉,以至于被风吹动的头发都认为是鬼魂的索命。从武士醒来到第一节结束,电影从来没有明确告诉观众妻子变成的鬼魂这样的谎话,电影只是极力表现了武士的惊恐,让我们以为他遇见了鬼魂。这些表现武士惊恐疯癫的镜头是实写,但对于武士来说他同时也是见到了鬼这一幻觉的虚写。
        当然故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武士在回家后根本没产生幻觉,与妻子的缠绵等都是疲惫的武士在自家床上的一个梦。但不管如何,电影中的虚写部分与实写部分是不变的。就理智上说,真实的情况就是武士黑夜回家疲惫睡去梦到妻子,如此简单而已。

  《怪谈》影评(二):诡谲恐怖,怪力乱神

小林正树的《怪谈》面世之后,曾经先后提名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戛纳金棕榈奖,但是我很怀疑,西方人是否能够真正了解这种极致的东方韵味,是否多是抱着对东方文化的神秘感和新奇感去赏析这部电影的。
当然,时至今日,我肯定无法得知当初那批处在文化隔阂那一端的观影者们的想法。所以,我只能以眺望隔壁的姿态,来谈对这一出“神鬼怪谈”的感受。
看《怪谈》时的第一感觉,仿佛是在看《聊斋》,这种诡谲魅幻的故事,对中国的观者而言,可谓是知根知底,再熟悉不过了。也正因为如此,我能够很快地给这部电影作出一个私人化的定位,它就是一部极端纯粹的东方式作品——纯东方的美,纯东方的恐怖,纯东方的意境丰沛。
《怪谈》是具有恐怖片属性的,然而,放到大众视野中去,未必会有很多人将这部电影当作是一部恐怖片。创作者苦心营造的丝丝入扣的氛围,似乎在观影过程中就悄然流逝到不知何处去了,更遑论能在事后回想时产生战栗感。这就是不恐怖的结论,你无法驳斥它,因为纯粹的个人体验,只要是真实的,那就是绝对的。
但是,从更为私人化的角度出发,我还是愿意在这一类型片的定义之下去看这部电影。倒不是因为片子吓到了我,细思未必及恐,但细思之下,你会发现,诡谲的体验,是很能激发想象的,触角蔓延,扒开的,当然也包括阴暗的恐怖角落。
《怪谈》是章节体结构,先后讲述了《黑发》、《雪女》、《无耳芳一》和《茶碗中》四个故事,一分为四,并无关联。
其中《黑发》和《茶碗中》,起调很高,结尾留白重,尤其是《茶碗中》,戛然而止,遗留了很重的余味;《雪女》和《无耳芳一》相对而言故事完整性高了不少,一个是类狐幻的故事,一个是鬼神怪谈,都各自带有一股阴森的鬼气。
就像老生常谈的那样,敢于挑战多段故事的片子,尤其是既成佳作的片子,故事虽然割裂,但是内核上必然是有一以贯之的东西的,换到这里,用比较中国化的说法来概括的话,那就是“聊斋气”。
这样的生造词很粗糙,但也很直观。之所以在“聊斋”后面又加了个气字,是因为故事性和戏剧性都不是本片的重点,那种西方人称作的超现实主义,我们说的神怪玄乎感,才是最不可抑制地从作品中喷薄出来的东西。
而以上的这一切,落实在了作品的每一个角落,色调浓郁的布景、大音希声的配乐、以静制动的镜头,各种元素编排布阵,无论是你这个文化域界之内还是之外的人,但凡看到几眼,你就能叫喊出来,这是一种文化的呈现,音乐、文学、戏剧、怪奇物语以及施展到极致的意境之美。
至于同样为我们所熟悉的故事类型,则又恰好是这份意境的完美载体,邪魅颠覆,怪力乱神,与其说它单方面地被文化环境催生出来,倒不如说这其中是个相辅相成的关系,生于文化环境,又反哺于文化环境。

  《怪谈》影评(三):诗意的鬼故事

文_发不沾霓

“怪谈文学”起源于日本的江户时代,与中国古代的志怪小说颇为相似,上田秋成的《雨月物语》被视作此类文学的一大巅峰,它们大多带着浓厚的历史印记,反映出当时的社会风气和文化习俗。日本明治时期的作家小泉八云糅杂了日本民族文化与神鬼传说的故事集《怪谈》被称为“日本的《聊斋志异》”,小林正树运用独到的镜头语言和气氛营造选取了其中的四个故事拍成了电影[怪谈],并以此树立起“怪谈电影”的一个丰碑。 “怪谈”往事 在当时,[怪谈]不仅提名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第18届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还拿下了那届戛纳的评审团特别奖。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获得西方的一致认可,还得从故事的原作者说起。小泉八云本是英国人,在欧洲长大,曾辗转于美国的各大城市之间。他在日本旅居多年,不仅对当地的民俗风情日渐着迷,还加入了日本国籍。在五花八门的日本民间故事和民族文化里浸染多年以后,他写出了这将他捧上“现代日本怪谈文学鼻祖”地位的《怪谈》。这本小泉八云用英文写就的作品被翻译成日语后深受读者的喜爱,他们认为他的作品蕴含着丰厚的日本民族文化,而他这种将东方文化以西方手法呈现的套路,也被小林正树运用到了电影拍摄上——[怪谈]里极少有赤裸裸的恐怖桥段,靠着拿捏得当的镜头加上精心设计的布景,小林正树便让恐惧滋生在了人们心里。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的美国观众对[怪谈]相当不屑,他们表示,比起以惊恐气氛的烘托、单镜头的出色运用而广受评论界赞扬的[怪谈],他们更爱看[哥斯拉](1954)这样的快节奏怪兽电影。 [怪谈]以四个离奇玄妙的故事拼凑出一幅展现日本民族文化的画卷,有人认为片中四个故事分别代表着春、夏、秋、冬,以四季对一年的总括暗示了四个风格迥异的故事对“怪谈精髓”的代言。这类以旁白带动剧情,由或荒诞或灵异的小故事拼凑而成的形式,启发了许多日后大受欢迎的电视剧集,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世界奇妙物语》。擅长现实主义题材的小林正树即便拍起这类“鬼故事”,也尽力在现实与奇幻之间寻求平衡,他深知所谓的“怪谈”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普通人心中负面情绪的放大,所以他在电影里也将视角对准了普通人,比如落魄的武士和孱弱的樵夫。[怪谈]的编剧是与金井正、成濑巳喜男等名导长期合作的水木洋子,她认为电影的主题是人对自然的爱和恨,她深信自然界一定是遵循着某种类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法则运作的。以现在的评判标准来看,[怪谈]不属于吓破人胆的那种电影,但它却依然令人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任何外部的感官刺激,而是源于观者自身对未知和无情的恐惧。 自内而外的惊悚 [黑发]如同一个凄美爱情悲剧,电影的叙述主体始终是武士,观众见证着他初入豪门时的欣喜和念起所弃前妻时的不安,当故事进行到后半段,武士重回故居,却惊喜地发现妻子仍然坐在原处缝纫做活,一切和他离开时别无二致,然而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妻子却化作了一具白骨……这个关乎背叛的故事让人不寒而栗,不同于西方世界的救赎观,[黑发]里不存在第二次的机会,失去的不可挽回,如果水木洋子所指的大自然涵盖了那些鬼魂幽灵的话,那么武士的下场便印证了“善恶终有报”的论调。 雪女是日本传说中知名度很高的妖怪,关于雪女的传说也是各不相同。在[雪女]里,在冰天雪地里迷路的男子被雪女袭击,他以“不向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为条件从雪女手里捡回一命。许多年过去了,男人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有一日,他对爱妻道出了有关那一天的遭遇,熟料妻子竟突然变身——原来妻子是雪女所扮,为的就是“监督”他是否守信。这个听起来有些无厘头的故事,却体现了旧时人们对于承诺的重视以及对于违背承诺后所受“报应”的畏惧,与其说这是一个吓人的鬼故事,到不如说是将人们所恐惧的对象给具象化了。[雪女]里男子正是因为对妻子的信任,才会将秘密说给她听,但雪女则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背叛,有趣的是,这种对“违约者”不留情面的惩戒也在希腊神话中出现过,悲剧的音乐奇才俄耳普斯也是由于对妻子关爱备至才会违背对冥王的承诺,反而永远失去了妻子。不过[雪女]的结尾又显出了一点温情:雪女放了男人一条生路,还捎走了他亲手为自己编织的草鞋。 [无耳芳一]的背景“源平合战”具有牢固的群众基础,据说曾有个描写平家由繁盛到灭亡的故事叫做《平家物语》并一度广为流传,但作者以及作成年代不详。该故事以琵琶伴奏的“说唱”形式流传于民间,小林正树在电影里正是用此形式将“坛之浦海战”呈现出来,这场壮烈的战役催生了无数的亡灵,这些亡灵时常徘徊在平氏的墓地间,他们欣赏盲僧芳一的琴技,便邀请他为平氏的安德天皇表演。电影里有一段仪式感很强的念咒诵经桥段,由志村乔饰演的寺庙主持实施,和[驱魔人]里的“驱魔仪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由于疏忽,主持并未在芳一的耳朵上写上经文,最终间接令芳一失去了双耳。最后,对亡灵始终谦卑的芳一借此奇遇扶摇直上,这同样也是水木洋子所持观点的体现。 不同于前三个以“怨”为主的故事,最后一个[茶碗中]突出的是一个“诞”,“碗中人影”的场景已经够令人毛骨悚然的了,再加上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更让人一时间虚实难辨。[茶碗中]的末尾,镜头给到水缸里作家那阴森骇人的笑容,这便是那个没有写完的小说的结尾,而电影最后将焦点设置在打翻在地的茶碗上,也为平日里随处可见的物件蒙上了一丝神秘主义色彩。 恐惧身披锦服 小林正树在[怪谈]里的许多镜头运用都开创了日后恐怖片的先河,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方式拓展了观众的想象空间,比如向背对着摄影机的目标缓慢推进的“凝视镜头”,其过程恰如一股逐渐放大的恐惧感,小林正树的“凝视对象”很少会突然回头吓观众一跳,却依旧起到了摄人心魄的作用。人们深信鬼魂由戾气所积聚而成,生前所受的苦怨都会加强鬼魂的力量,[黑发]里的妻子便是含恨而终的典型。在武士见到妻子变为白骨之后,电影也变得紧张起来,搭配着此起彼伏如厉鬼哀嚎般的音效和反复倾斜的镜头,武士的面色从最初的春光泛颊变成煞白如雪,甚至在接下去的镜头里不断衰变着,直至头发稀松、面容枯槁,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音画的结合加上那簇黑色长发不时诡异的蠕动,[黑发]的这一段成了[怪谈]里为数不多的惊悚时刻。 超现实布景也是[怪谈]的一大亮点,[雪女]里美轮美奂的色彩运用令人叹为观止,小林正树以一幅幅超现实的天空布景暗示着雪女多变的内心,比如冬季冰天雪地的树林背后,挂在天空中的是一只骇人的眼球,此时的雪女初登场,无情地吸食着迷路者的精气,而到了温暖的春夏之际,天空挂着的是女人的红唇,雪女也正是在此时化身凡人与男主角邂逅。到了男人将秘密告诉雪女的一幕,镜头像[黑发]里一样先是对准了雪女的背部,进而以仰拍凸显了雪女阴森的侧脸,光线亦由柔和变得阴气十足。随着雪女那无法遏制的愤怒爆发出来,屋外顿时寒风大作、大雪纷飞。[无耳芳一]里的“坛之浦之战”也在一片的华美的背景里展开,油画一般的天空犹如带着一道道交杂的血光,在视觉上就将这场战役的血腥味传播开来,这段战争戏以静态的画和动态的打斗交织的形式呈现,伴以琵琶弹唱,透着浓郁的日本风味。而墓地里的场景切换更体现了导演绝妙的编排,芳一幻想中鬼魂的真实与真实世界里飞舞的火球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堪称精妙。 雪女那白衣黑发的形象现已成为恐怖片里的一个经典符号,在向恐怖片致敬的[林中小屋]里所出现的日本恐怖形象就是一个白衣黑发的女鬼,足见其影响力。不过,比起那些依靠视觉上的惊悚“吓”倒观众的恐怖电影,[怪谈]以及它所代表的“怪谈电影”释放的是更持久的恐惧感,也更符合人们对于“高质量恐惧”的期望。毕竟,对某个特定形象的恐惧,远比不上对某个概念的恐惧来得深重,就好像在[午夜凶铃]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是贞子,而是那些在半夜打来的电话。 刊载于《看电影·午夜场》2014年四月号

  《怪谈》影评(四):另一视角看怪谈

这是一部结构严谨,布局深入,引人入胜,美术造诣称奇的佳片。四个故事逐步放大,从夫妻到家庭再到国家最后直接跳出故事,是作者和读者的游戏。
第一个故事奠定了怪诞的基调,男人踩破两次地板吓到了不少人,但故事本身其实很温情,背叛了妻子获得好生活的男人仍对她念您不忘,最终走向了自己的归宿。
第二个故事,鬼怪也爱着自己的孩子,男人温柔含蓄,鬼也不害他,更加温情。
最棒的是无耳方一,我看到了一个艺术家自身修炼的故事。芳一是盲人,他弹琵琶讲述过往的战争,“让我们在海底,再筑自己的城罢”,演唱者仿佛承载了历史的恨,夜夜受着折磨,这是他与他的艺术融合一体的过程,也是失去双耳后与鬼魂和解的过程。经历痛苦的修行,他终于登峰造极。
结尾的故事更是将影片拉高了一个档次,“隐含的读者”技巧淋漓尽致。
这不是一部关于鬼怪的片子,而是一部教化的、深刻的、内敛的片子,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应接不暇的美术布景,和相得益彰的诡谲配乐,从导演到编剧到局部,看得出天才,也看得出努力。现在总说“诚意巨献”,其实艺术首先要对自己负责,不是诚意,而是努力。

  《怪谈》影评(五):用超现实反映现实

挺棒的恐怖(实际上不是太恐怖)电影,分为4个故事组成

前两个故事都是在用鬼故事对于婚姻关系进行了重新解构和心理层面的分析

第三个故事--是在用一个鬼附身的故事在比较隐晦的表达对于无法得到排遣的色欲导致的手淫上瘾的变形化了的内在焦虑(流动的如同乳白色液体的雾气,到处飞舞的如同精子一般的鬼火,男主不断运动翻飞的右手(实际是在弹琴))

第四个故事--内核和《致命ID》很类似,都是表达一个人心理挤压出的各种人格的互博,而且还有着比前者更加聪明的剧本布局:这个故事用到了两层嵌套,一个作家幻想出了一个武士,而这个武士幻想出了多个人格并与之搏斗,其实延展下去会是个格局大有意味的故事。还有就是更加精致的切合主题的道具和镜头语言的组合(镜面这一意象的反复出现,对称式画面的多次运用)但可惜篇幅所限,影片在搏斗的中间段落就戛然而止,虽然在结尾还是完成了衔接,但实际上还是略显草率。

  《怪谈》影评(六):[怪谈],及一些花絮

文_发不沾霓 1965年11月,小林正树的[怪谈]在美国上映。此前的18届戛纳电影节上,该片刚刚摘得评审团特别奖,但美利坚的观众们可不管这些,他们认为它“太慢太无聊”。比起镜头考究、古韵缭绕的[怪谈],他们更钟爱同样是日本出品却更为“紧张刺激”的[哥斯拉]。然而更为讽刺的是,即便如此,[怪谈]在国外的票房成绩仍旧要好于日本国内。当时的一些日本评论文章直接批评“雪女”里漂浮在空中的瞳孔——“那是什么玩意儿?”可实际上,这让日本评论界如鲠在喉的超现实布景,早在希区柯克的[爱德华大夫]里就已出现,而且更为天马行空(萨尔瓦多·达利是那部影片的美术设计)。超现实的布景也成了[怪谈]得以流传至今的招牌。 据当时的副导演小笠原所说,小林正树为拍摄[怪谈],研习了大量日本和西方画家的画作,以期制作出别具一格的壮美布景。可这布景制作的过程之艰难,恐怕在日本电影史上也极为罕见。在当时的日本,没有能满足电影拍摄所需的摄影棚,所以小林正树只好带着助手们到处寻觅合适的拍摄场所。最终,他们在京都的宇治市找了一个长1000米、宽80米的仓库,作为[怪谈]的“拍摄基地”。看过[怪谈]的人,一定会记得“雪女”里的紫瞳与红唇,和“无耳芳一”里的“坛之浦海战”。那可都是演员在实打实的布景中完成的,没有半点儿电脑特效。为达到预期的画面效果,摄制组人员架起一张巨型画布,在那上面进行“超现实的创作”。除此之外,打光的工作也不轻松,因为画布太高,需要先搭建脚手架,并且把灯光驾到非常高的地方才行,灯光组的人当真是“用生命在打光”。当时的东宝对于预算压得很紧,小林正树每拍完一个故事才能领取3000万日元的经费。但光是排练时用的干冰,每天就要耗费30万,同时还要支付演员的高昂片酬,以这种往熊熊烈火里扔钱的节奏,区区几千万怎么够花。所以,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小林一度认为“这部电影我们永远也拍不完了”。拍到“无耳芳一”琵琶弹唱的那个场景时,剧组终于山穷水尽,“连一个铜板都不剩”。最后,小林正树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恩师木下惠介求助,问他借了5000万救急,这才勉强完成了拍摄。 [怪谈]的原作,出自日本明治时期的作家小泉八云之手。[怪谈]便是从这本“日本的《聊斋志异》”中撷取了四个小故事,一举改编而成。几个主要角色:武士、樵夫、雪女、和尚……皆为日本民间故事里的典型。而且这四个故事都能拍出让人印象深刻的“电影感”——在榻榻米上爬行的黑发;吸食男性灵魂的雪女;浑身纹满汉字的芳一;茶碗中那张阴森可怖的笑脸。而这看似毫无关联的四个故事,实际上也有着共同之处——承诺。“黑发”中违背婚约的武士;“雪女”里未能守住秘密的樵夫;“无耳芳一”里始终如一的盲僧芳一;还有“茶碗中”没能如约写完故事的作家。这些主人公,最终也都得到了“相应的报应”。这个理念来自于编剧水木洋子。这位写过[来日再相逢]、[浮云]等片的编剧和小林正树一样,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但她却不似后者那般充满悲观和绝望。她认为[怪谈]这部影片的主题,关乎人对自然的爱与恨,她相信大自然是遵循着某种类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法则运作的。 虽说打着恐怖片的招牌,可[怪谈]并不“吓人”,重口味的画面也基本没有。小林正树并非不懂得“如何让人不适”,要知道,当年[切腹]在戛纳上映时,还有观众因为“血腥的黑白画面”而惶然离场呢。[怪谈]的恐惧来自场景的凄凉,来自角色的痴怨,一如爱上樵夫却最终不得不离去的雪女,或是沉醉于芳一弹唱中的不甘的战魂。电影以推镜头的方式来凝望人物的背影。“黑发”里的妻子,矗立在大门前目送远去的丈夫,纵然没有表情的正面特写,也能感受到她的心如死灰。而“雪女”里,对雪女背影的端详,则侧重于展示她的妖魅和危险,顺带一提,雪女这个角色以及电影对其进行的仰拍的打光,都像极了美国黑色电影里的那类蛇蝎美人。至于“无耳芳一”赴约“殿堂”进行弹唱的桥段里,镜头随着人物步上石阶,缓慢地跟随,直至窥见魂灵们的全貌,犹如一双眼睛向那些无助的众生投去怜悯的目光。此外,无论是浮世绘和能剧的电影化表达,还是全片充满古意的民俗配乐,都为影片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日本风味。 [怪谈]的出现,影响了后世日本的一大批“怪谈”类影视剧,比如耳熟能详的《世界奇妙物语》,又如中田秀夫的[午夜凶铃]。就连好莱坞也从[怪谈]这里偷师不少,最有名的一个案例,是[蛮王柯南],导演表示自己从“无耳芳一”念咒诵经段落里获得了灵感,于是他在柯南的身上画上了各种神符,以此来抵御邪灵。 从早期的[黑河]到[东京审判],小林正树始终孜孜不倦地表达着他那些宏大的主题:理想主义的溃败、社会与政治的寓言、强烈的反战情绪。人们看惯了他镜头下那些被强权和腐败蹂躏的主人公,跌进无法逃离的深渊,就像[切腹]的结尾,一夫当关的仲代达矢最终也只有倒下。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这部奇诡绝伦的[怪谈]像小林正树的一次随性的游憩,一次调皮的反串。诚然,洋洋洒洒九小时的[人间的条件],有不容辩驳的思想和担当,但这部表现力卓绝的[怪谈],也许才更接近电影的本质。 (原载于《看电影》)

  《怪谈》影评(七):弹琵琶的芳一

日本人做事有奇怪的认真感和仪式感,这在当代中国文化里几乎是看不到的。
比如日本剑道的裙裾前方一定要熨出五条褶,代表仁义礼智信。穿着讲究右衽。连折叠腰带,都有固定的样式。
这种奇怪的固执感,连一向狂妄自大的美国人,都不得不兢兢业业潜心琢磨,为对手研究出专著《菊与刀》。在Kendo论坛上,跟英文老师们数年如一日苦口婆心的教导相反,一门运动居然不敢被natives以“play”相称,生怕对其有丝毫怠慢。
似乎日本人做任何事,就把它做到极致,成为一种道。
茶道。剑道。箭道。书道。
说回无耳芳一的故事。僧人芳一虽然天生眼盲,却有着精确无比的记忆力和独一无二的音乐能力。平源合战琵琶史诗,大曲一百套,小曲十九套,杂诗五首,芳一竟能记得一字不差。怨灵不散的安德天皇及平家武士听说了芳一的技艺,请他去阴间连弹七夜的琵琶。芳一坐在破败的墓地里,却犹如身处高贵的神殿之中一般平静,暴雨倾盆、鬼火绕身也丝毫无察。芳一独特的歌喉,在叙事处慷慨激昂,在凄婉处缠绵哀怨,连亡魂都回忆起当年血战的场景,为之动容。
住持知道他被亡灵召唤的事情,怕他因此夭折,于是在芳一身上写满经文。阴灵武士无法带走被心经加持的芳一,只好割下他的耳朵回阴间复命。
达官贵人听说了芳一的奇遇,召唤他前去献艺。心有余悸的僧人问芳一是否还要前往,芳一的回答是: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要弹琵琶。”
怪谈当然只是怪谈,一个被鬼武士割去双耳的琴师,自然在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听起来格外生动些。一个被投海的天皇招去阴间弹琴的僧人,为凡间的贵族演奏时,也自然在绕梁余韵之外,平添了几分神秘气质。
只是,所有故事的津津乐道,都是从他人嘴里道来。从芳一自己的角度,他为何如此执着地为亡魂保守秘密,哪怕昼夜颠倒神情恍惚,哪怕受到住持训斥,哪怕最终失去双耳?
芥川龙之介写过一个短篇,《地狱变》。讲一个形容萎缩、为人卑劣的画师良秀,奉命为大公绘制屏风。曾被无数人诟病过画技的良秀,竟然在屏风上展现了震慑人心的场景。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公在良秀面前烧死了他的亲生爱女,让他如疯如魔,画出了毕生心血杰作——哪怕画完之后,良秀万念俱灰、含恨自尽。
想必在画《地狱变》的一瞬间,良秀面对着和芳一相类似的情景。技艺本身似乎拥有了灵魂,驱逐了所有思想和情绪,完全拥有了这个人类躯体。贪念也罢,执着也罢,卑微也罢,痛苦也罢,都不如这一刻,醍醐灌顶,天魔附体。
字面上来召唤芳一的,是来自阴间的武士。但也许,正好相反。那个从小山村千里迢迢来到檀之浦的小和尚,亲身感受到被师傅和自己唱过无数遍、而今却真实地敲打着海浪的峡湾,忽然感受到了一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歌声里有了灵魂。豁然开朗。
所以他要连夜歌唱。托阴灵之名,要将脑海里的全套琵琶曲,悉数唱一遍。只是这一次,所有的歌词忽然都有了意义。是否在这一刻,小和尚芳一的心,充满了狂喜。
需要用鲜血和剧痛才能冷却的狂喜。
人间并不缺乏勤奋和才华横溢。但唯有至道凌驾于这两者之上。
求道本就是最高形式的自我献祭。
所以芳一说,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要弹琵琶。”
弹的是无数亡魂的悲愤。
弹的是永无止尽的痴迷。

  《怪谈》影评(八):《怪谈》:四个关于幻想的故事

沟口《雨月》:这是一个关于幻想的故事
小林《怪谈》:这是四个关于幻想的故事
很喜欢第一个故事,第一幕场景一出现就让我想起了胡金栓的《侠女》。这个故事前面铺垫的太好了:一个武士,怀着惭愧的内心,回去寻找当初被他抛弃的妻子,当他回到多年未归、破败不堪的家里时,突然被一股美好的幻觉迷惑,他看到了依旧还活着的妻子,她的妻子不仅没有怪罪他还体贴的原谅了他。但等他的幻觉消失了后才发现多年不见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他望着那具干尸—他的妻子,她不仅没有原谅她,她死时还是多么的无助和凄凉,她肯定临死时也在盼求着他丈夫归来拯救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但是如今,摆在这个武士面前的是这么一具希望破灭的尸体。她的死亡变成了头发的幻觉,折磨着武士,直到他挣扎着死在这凄凉的古宅中。总之,我被这个故事当中那种怀着无限怨恨和凄凉的死震撼到了。
小林对于梦幻与现实的场景的转换太厉害,很华丽、很有氛围!

  《怪谈》影评(九):怪谈

本片分为四个故事:《黑发》居住在京都的武士(三國連太郎 饰)厌倦了贫苦的生活,他抛弃妻子(新珠三千代 饰),与一个贵族小姐(渡辺美佐子 饰)结婚。然而现任妻子的冷酷让武士怀念起前妻的温柔贤淑,他再次与前妻相遇,结果却出人意料;《雪女》狂风暴雪的一日,青年(仲代達矢 饰)在山上邂逅美丽的雪女(岸恵子 饰)。雪女爱慕青年,饶他不死,但青年不得将这次相遇告知外人;《无耳芳一的故事》盲僧芳一(中村賀津雄 饰)的琵琶弹唱连鬼魂也分外欣赏,但经常与鬼接触势必折损阳寿,寺中的长老决定拯救芳一;《茶杯中》武士关内(中村翫右衛門 饰)喝茶时发现茶碗有一个陌生人的面孔,他打破茶碗,却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本片根据小泉八云同名短篇小说改编,并荣获1965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1966年每日电影最佳艺术指导和最佳摄影两项大奖。

  《怪谈》影评(十):七分佳作

怪谈,这部电影有着明显的缺陷
首先,技术上的不足,剪辑化妆特效都有明显不足
其次,最大的问题,能剧化。
能剧化是日本电影避不开的一个问题,无论是黑泽明小林沟口都有这个问题
只有小津的静态生活化电影能避开能剧化
这片里的几个演员都是超级大牌,仲代达矢志村乔都出来了,但强烈的能剧风格使得他们的表情、动作过于夸张,显得虚假
而多处剧情均使用对白讲述一带而过,也凸显了小林用镜头语言讲故事的能力不足
而故事也很一般,第一个故事和沟口的《雨月物语》相似度极高,放到现在肯定逃不了抄袭的骂名,其他三段也都是典型的日本志怪故事,五六十年代日本拍了好多这样的片子,《怪谈》谈不上其中最佳的。
但,即使有这么多缺陷,我仍然给这电影7分的评价
原因就是,它的视觉风格太棒了。
看看这打光,这阴影,背景画里这火烧云、天空中的眼、不规则的太阳
这是志怪片?
这分明就是表现主义!
更可贵的是,每一个扭曲的视觉意向都极度贴合该故事的基调,也随主人公所处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因此,在50年后,当我们重新观看这部影片时,我们记住的绝不是故事,而是传神的视觉风格。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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