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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回家》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2017-12-29 21:0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小山回家》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小山回家》是一部由贾樟柯执导,王宏伟 / 周小敏 / 朱立芹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小山回家》观后感(一):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作者:郭路生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洋翻动;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

  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

  我双眼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

  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

  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

  风筝的线绳就在妈妈手中。

  线绳绷得太紧了,就要扯断了,

  我不得不把头探出车厢的窗棂。

  直到这时,直到这时候

  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阵告别的声浪 ,

  就要卷走车站;

  北京在我的脚下,

  已经缓缓地移动。

  我再次向北京挥动手臂,

  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然后对她大声地叫喊:

  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

  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

  因为这是我的北京,

  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

  1968年12月20日

  《小山回家》观后感(二):我在梦中会变流泪的,回到那些岁月

  其实我希望写一篇抒情影评,避免对电影技术,内涵,时代蕴意的讨论,而且我本来也并不特别关注这些。

  一直以来贾樟柯导演在看似探讨我们的时代的时候,实际上也反而被时代绑架了,就像他一直面临着的质疑:是否在出卖中国的灰暗面去讨好西方。

  我讨厌探讨民族主义和意识形态问题,对于欣赏电影之美和能看懂贾导的人这些不会是个问题。对于我来说,他电影中那人海中包含平凡生命尊严的一张张面孔,胜过任何大国崛起的光辉影像。

  就像经历过那些岁月的人知道,有些诗意和美,本身就是灰色的,贾樟柯和我一样,只是忘却不了他的年代,忘不了另他魂牵梦绕县城和那些人:对于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我们也都知道,那就是我们的岁月,没有任何诋毁的,那就是我们的故事

  小山的是河南人,同作为一个地方出身的人我能觉察到,诸如河南山西省的中国人,本身血液里就带有一种沉重。出生在贫瘠混沌的人口大省,除了煤矿和种田,出去谋生成了这两个地方青年的几乎唯一的选择,这点从上世纪90年代到今天一直都是如此。小山在年底被老板炒鱿鱼,开始了寻找老乡回家过年的旅程。同样在年底找工作的我奔波在北京,仿佛走过他当年的路,90年代的北京复兴门大街,放着卡朋特的 Yesterday once More,这是一部有时光穿越性的歌曲。如今的流行歌曲粗俗不堪,令我生厌。小山找到了自己当妓女的老乡:一番无奈和哭诉。我的几位女同学却早在光鲜的互联网公司有着工资不菲的工作。每次我与她们相遇时,感到默默自卑悲苦的却是我自己。小山找到了读大学的老乡,他在联欢晚会上念一首诗,他求他买一本给弟弟的书。我昨天和北科大的朋友逛书店,看到了许多疯狂买书的人。90年代大街上似乎走有张楚的《姐姐》,如今张楚依然在北京唱歌,那歌声是如此有力。我此时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卑鄙的人,就算不是我也是个无能的人。小山在早餐摊上狼吞虎咽,却给不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口食物。我也差不多。当你没有收入时,吃饭也就成了问题。小山见了几个工友,喝酒嬉笑怒骂。我们任何时候都少不了粗俗的酒局,时光并没有变。需要黄牛票才能回去?我也在考虑回去我那凋零的老家

  《小山回家》观后感(三):《我的焦點》

  拍完《小山回家》後,總有人問我,為什麼要用7分鐘的長度,全片十分之一的時間,而僅僅兩個鏡頭去表現民工王小山的行走呢?我知道,對他們來說,這7分鐘足足等於28條廣告,兩首MTV……我不想再往下計算,這是這個行業的計量方法,是他們的方法。對我來說,如果有一個機會讓我與別人交談,我情願用自己的方式說一些實話。

  所以,我決定讓攝影機跟蹤失業的民工,行走在歲末年初的街道上。也就是在那段新舊交替的日子裡,我們透過攝影機,與落魄的小山一起,游走於北京的寒冷中,這長長的7分鐘,與其說是一次專注的凝視,更不如說是一次關於專注的測試。今天,當人們的視聽器官習慣了以秒為單位進行視聽轉換的時候,是否還有人能和我們一起,耐心地凝視著攝影機所面對的終極目標—那些與我們相同不同的人們。

  可以不斷轉換的電視頻道改變了人們的視聽習慣,在眾多的視聽產品面前,觀眾輕易地選擇了本能需要。藝術家們一味地迎合,使自己喪失了尊嚴。再也沒有人談論「藝術的現狀和我們的對策」,藝術受到了藝術家的調侃,許多人似乎找到了出路—那就是與藝術迅速劃清界限。他們將創作變為了操作,在躲避實用主義者擠兌的同時,使藝術成為了一種實用。將一切都納入處於職業規範之下,甚至不惜壓抑激情力量,藝術中剩下的除了機巧還有什麼?

  如果這種藝術的職業化僅僅以養家糊口為目的,那我情願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業餘導演,因為我不想失去自由。當攝影機開始轉動的時候,我希望能問自己一聲,眼前的一切是否是你真正的所思所感?

  一時間,單純的情緒表現成為一種藝術時尚。無論繪畫,音樂,還是電影都停留在了情緒的表層而難以深入到情感的層面。在某部新生代電影MTV式的一千多個鏡頭中,創作者關注的並非生命個體而是單純的自己,雜亂的視聽素材編織起來的除了自戀還是自戀。許多作品猶如自我撫摸,分散的視點事實上拒絕與人真誠交流。藝術家的目光不再銳利,進而缺乏專注。許多人沒有力量凝視自己的真情實感,因為專注情感就要直面人性。一些影片快速的節奏與激情無關,相反只代表著他們逃離真實的狀態。因而,當我們這些更為年輕的人一旦擁有攝影機,檢驗自己的首先便是是否真誠而且專注。《小山回家》中,我們的攝影機不再漂移不定。我願意直面真實,儘管真實中包含著我們人性深處的弱點甚至齷齪。我願意靜靜地凝視,中斷我們的只有下一個鏡頭下一次凝視。我們甚至不像侯孝賢那樣,在凝視過後將攝影機搖起,讓遠處的青山綠水化解內心的悲哀。我們有力量看下去,因為——我不回避。

  不知從哪一天起,總有一些東西讓我激動不已。無論是天光將暗時街頭擁擠的人流,還是陽光初照時小吃攤冒出的白氣,都讓我感到一種真實的存在。無論舒展還是扭曲著的生命都如此匆忙地在眼前浮動。生命在不知不覺中流失,當他們走過時,我聞到了他們身上還有自己身上濃濃的汗味。在我們的氣息融為一體的時候,我們彼此達成溝通。不同面孔上承載著相同的際遇,我願意看民工臉上灰塵蒙蓋下的疙瘩,因為它們自然開放的青春不需要什麼「呵護」。我願意聽他們吃飯時呼呼的口響,因為那是他們誠實的收穫。一切自然地存在著,只需要我們去凝視,去體會。

  於是,我們的目光所及,不再是自我放逐時的苦痛。在我們的視野中,每一個行走著的生命個體都能給我們一份真摯的感動,甚至一縷疏散的陽光,或者幾聲沉重的呼吸。我們關注著身邊的世界,體會別人的苦痛,我們用我們對於他們的關注表達關懷。我們不再像他們那樣,回避生命的感傷,而直接尋找理性的光輝;我們也不再像他們那樣,在搖滾樂的喧囂聲中低頭凝望自己的影子,並且自我撫摸。我們將真誠地去體諒別人,從而在這個人心漸冷,信念失落的年代努力溝通人與人之間的思想。我們將把對於個體生命的尊重作為前提並且加以張揚。我們關注人的狀況,進而關注社會的狀況。我們還想文以載道,也想背負理想。我們忠實於事實,我們忠實於我們。我們對自己承諾——我不修改。

  因而,當我們將攝影機對準這座城市的時候,必然因為這樣一種態度而變得自由,自信並且誠實。對我來說,獲得態度比獲得形式更為重要。想明白用什麼方法拍電影和想明白用什麼態度看世界永遠不可分開。它使我獲得敘事狀態,進而確立影片的整體形態。無論《有一天,在北京》、《小山回家》還是《嘟嘟》,我都願意獲得這樣一種基礎性的確立。這是談話的條件,也是談話的方式。

  《小山回家》之所以要分解屏幕功能,使其集中體現多種媒體的特征,就是要揭示王小山以及我們自己的生存狀態。在越來越飛速發展的傳媒面前,人類的群體被各種各樣的媒體包圍進而瓦解,這也許就是人類越來越冷漠原因。我們越來越缺乏自主的思考和面對面的交流,我們傳達思想的方式已經被改變。人們習慣了和機器交流,習慣了在內心苦悶的時候去傾聽“午夜情話”;習慣了在“焦急時刻”的時候去討論社會;習慣了收看“名不虛傳”後再去消費。人們的生活越來越指標化和概念化,而這些指標和概念又有多少不是被傳媒所指定的呢?從中央電視臺不斷開通的頻道、到《北京青年報》不斷擴大的版面,所有的這些都改變著人們。而來自安陽的王小山,便生活在這些被傳媒改造過或改造著的人群之中。傳媒的影響滲透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而這一切,也便是主人公王小山大的處境。而另一方面,影片的部分段落之所以敢於將畫面舍棄,而換之以廣播劇式的方式演進情節,就是源於傳媒發展後,廣播所喚起人們對於聽覺的重新註意。而影片之所以敢於同時舍棄聲畫而換之以中文電腦似的方式讓觀眾直接閱讀文字,也是源於人們對電腦形成的已有的閱讀習慣。這樣擴展到《小山回家》的其他方面,如文字報道、廣告的滲入、《東方時空》式的剪輯,都使影片盡可能地綜合已有的媒體形式,從而使觀眾在不斷更換接受方式的同時,意識到此時此刻的接受行為,進而引起觀眾對於接受事實、對於傳媒本身的反思。

  今天,單純的電影語言探索,已經不能滿足我們的需要。對我來說,如何在自己的影片中形成新的電影形態,才是我真正的興趣所在。因而,我有意將《小山回家》進行平面化、板塊化的處理,在線性的情節發展中,形成雜誌式的段落拼貼。在段與段、塊與塊的組合中,我似乎感覺到了那種編輯的快感,而編輯行為本身也誘發了對電影的反思。既然好萊塢利用流暢的剪接蒙騙觀眾,我倒不如使自己的剪接更主觀一些。我們剪接使我不能隱瞞素材的斷裂性和零散性,這正符合我的真實原則。

  還記得1994年那個冬天,我們否決了許多諸如“大生產”、“前進”等文詞上的創意,將我們這個自發組成的群體命名為“青年實驗電影小組”。我們喜歡它的平實,在這個平實的名字中,有我們喜歡的三個詞語――青年、實驗、電影。

  原载《今日先锋》第五期 1997年

  《小山回家》观后感(四):《小山回家》电影剧本

  Xiaoshangoinghome

  57‘/BateSP/彩色/1995,元月

  北京电影学院青年实验电影小组出品

  1995年元旦,北京。

  在北京宏远餐馆打工的民工王小山被老板赵国庆开除。回家前他找了许多从安阳来京的同乡,有建筑工人、票贩子、大学生服务员、妓女等,但无人与他同行。他落魄而又茫然地寻找尚留在北京的一个又一个往昔伙伴,最后在街边的一个理发摊上,他把自己一头城里人般凌乱的长发留给了北京。

  谨此片纪念电影诞生一百周年

  小山回家

  (电影剧本)

  一、宏运餐馆的厨房

  灶上的一口大锅在沸腾。小山拿着一把锅勺在锅里不耐烦地搅着,溅出的汤汁撒得灶台上到处都是。

  小山咣地扔下锅勺,走到案板前,操起一把菜刀,开始切笋片。

  切下的笋片堆成了堆,小山把刀往案板上狠狠一剁,菜刀立在案板上。

  小山剁案板的响声惊动了站在一边的餐馆老板--小山本想过年请假回趟老家,老板没答应。

  在闹情绪的小山把厨具弄得砰砰作响--他把切好的笋片撸进盆里,刚开始切猪肉,那边油锅又着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锅铲--忙碌中的小山,动作越来越愤怒

  冷柜边的老板一直没吭声,看小山开始虐待餐具,便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边卷袖子边说:“别弄了,没法弄。去去去,回去吧!”说着夺过锅铲自己炒了起来。

  图下字:小山是河南安阳人,在北京做厨师

  小山把刀从案板上拔下,定了定神,从老板手里拿回锅铲,自己又炒了起来。

  老板拍了拍手,往外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你给我消停点儿,一忙就他妈的添乱。”

  老板站在一边晃了两下,见小山不说话,便立在油烟里听着热油爆炒猪肉的声音,想了想:“你也别跟我呕气--我放你的假,现在就走。开了春也别回来了,哪儿的神哪儿请吧。”

  二、公用电话间。

  小山把话筒夹在脖子上,眯缝着眼看着左手心用圆珠笔记下的呼机号:“28767,姓王,告诉她要回老家去。有话说,回电话--”望着收费窗口里的女人:“多少?”

  看电话的女人手里在织着毛活儿,头也不抬:“墙上。”

  小山斜眼看着墙上:“2013094。”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在等电话的姑娘。

  墙上除了用粉笔写着2013094,还写着:老徐5516607;同性恋热线54228854;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热电厂来人,刘(科长,胖),早5∶20;小妹妹坐床头,哥哥有个大驴×;黄飞鸿之欲罢不能也……

  当小山的目光离开墙壁时,已经坐在了门口的那张椅子上。电话间的窗户被对面的高楼挡着,进不了多少阳光,狭窄的空间里立着一面齐着高高屋顶的红木框隔墙。一缕黄色的光线从收费的窗口里飘出,落在桌子及桌上的一只柔软的手上--在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里,姑娘扯大了嗓门在打电话:

  --“流氓,听不出来?是我!”

  --“车公庄,你等等啊!”说着她搁下电话筒,紧跳几步,上去把电话间的门开了一条宽宽的缝:门外街上立着一辆自行车,在太阳下闪着灿灿金光。

  姑娘回来拿起电话筒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盯着门外的自行车:

  --“说吧!”

  --“真的?我操!”

  --“傻逼!”

  --“丫挺的!”

  --“我告儿你,别跟那号王八蛋当真,整个一傻逼--就一农民。”

  --“行,就这样,新年快乐。”

  女孩儿刚挂上电话,铃就响了,小山拿起话筒:

  “喂,是霞子?我是小山。听出来了?”

  小山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桌上摆弄着一只火柴盒。

  三、厂桥。

  107路电车红白相间的站牌下,十几个等车人在冷风里伫立。

  街上行人稀少,马路对面一排小店的玻璃闪烁着无力的反光,往来的汽车急驶而过,模糊的声音在远方消逝。

  小山靠墙根站在阳光里,划火点烟,长长的影子跌落在一片坚硬的青砖之上。

  小四合院建在马路边高高的土台上,在斑驳的院墙外,绳子上晒着几床洒满碎花的棉被,一大堆塑料在旁边放射着复杂的雾光。

  小山把烟含在嘴上,紧了紧衣裳,拥着双手四下张望。

  风轻抚过来,有京韵大鼓的音调从某一家后窗里传了出来,在相声小品魔术杂技的虚忽声中,人行道上一张被人撕展的香烟盒在小山脚下翻动。

  小山弯腰拣起烟盒,吹去上面的浮土,熟练地叠成了一个三角,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小山!”

  小山抬起头,霞子已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皮包,宽喇叭裤腿下是一双厚底皮鞋。

  霞子松开围巾:“我还以为你早走了,都快腊月了。”

  小山扭头走去:“你呢?你连回都不回。”

  霞子紧跑几步追了上来:“你慢点儿。”

  小山站住,看着霞子血红的嘴唇:“给你妈的东西呢?”

  霞子捋了一下头发,眨着画着黑眼圈的双眼皮:“去西单,去那儿买。”

  俩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另一个站牌下。

  霞子:“票买好啦?”

  小山望着马路:“唔。”

  霞子抿了一下嘴:“亏你还记得我的呼机号。”

  小山没吭声。

  霞子停了停,声音柔了下来:“我去过你那儿一次,门锁着。房东说你不大回来。”

  小山:“店里能睡。”

  霞子:“听说红红来了,还去北师大那家找过我。”

  小山:“她去崇文门了。”

  霞子:“怎么能让她上崇文门去?”

  小山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就不能让她去崇文门?卖苦力,哪儿不一样卖?”

  霞子:“崇文门--”见小山自顾望着马路,便把围脖裹紧不再往下说。

  小山见霞子没话,不由得往后靠了靠,霞子随势倚在小山身边,小山往旁边一躲:“你哥结婚回去了吗?”

  霞子双手揣在兜里,咬着嘴唇不说话,这时她腰里的BP机响了,她取下看了看,又挂了回去,望着马路发呆。

  小山叼上烟卷,摇了摇火柴盒发现是空的,便随手一扔。霞子从包里取出打火机,“啪”地为他点上。小山弓腰探头猛吸几口。

  公共汽车来了,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四、公共汽车上。(实地跟踪拍摄)

  小山和霞子被挤来挤去,不得不靠在一起。俩人的手都握在横梁上,霞子的手在挪动时无意地碰了小山一下,小山马上换了一只胳膊。

  五、西单。

  年末的街头人流相涌。几个大商场从楼顶上垂下了花花绿绿的促销标语。下午的阳光变得浓稠了一点儿,购物中心的蓝色玻璃墙上,映满了纷乱的人影。

  小山和霞子走过麦当劳,来到购物中心门口。

  小山靠在存车处的铁栏杆上,双手拥在袖管里:“你去吧,我一进去就头晕。”

  霞子:“又怎么啦?”

  小山:“没什么,头晕,你去吧!”

  霞子伸手去拉他:“走!”

  小山不耐烦地一甩:“真麻烦!让你去你就去。”

  霞子也生了气,扯住小山的衣服,紧盯着他:“走!”

  小山还是不动。霞子松开手左右看看,换了种语调:“走,进去,外头这么冷。”

  小山就是不动。霞子的气真上来了,努力压低嗓门:“看你那讨吃的样儿,给谁看呢?”

  小山皱了皱眉:“我就这样,是个讨吃鬼。”

  霞子:“瞧你还能有什么本事,就会吊着个哭丧脸,谁欠谁了?你说!”

  小山:“行了!行了!”

  霞子越说越来气:“一年不理我,到我这儿就装孙子,是不是觉得我恶心?滚你妈的蛋!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见了你们就不恶心?我要是个男人,早一头撞死了!别假装什么人穷志不穷,我要是我哥、我弟,早去偷、去抢了!我娘在炕上疼得直哼哼,他们谁放了个屁?我咋办?谁管我?你管?你管过我吗?”

  小山:“行了!你小声点儿。”

  霞子的BP机又响了,她关上BP机继续盯着小山:“别他妈的在我跟前装好人,谁在我跟前牛逼也轮不到你!谁也别再跟我牛逼,我卖身子,你们又在卖什么?”

  小山的呼吸多少有些重,伸手掏出烟,两只手摸来摸去,找火柴。

  霞子的眼睛已经湿了,一扭头就进了购物中心。

  小山嘴里含着烟,站在栏杆前一动不动,过会儿拦住一个过路人,两支烟头对在一起,一缕清烟飘了出来。

  街上人来人往,一张张千奇百怪但各不重复的脸晃来晃去。

  马路上开始堵车。各种汽车挤在一起哼哼,发动机带动了四周一阵阵颤动。一辆电车夹在中间,车窗里上百只眼睛在冷眼看世界。

  小山靠在一个变压器边吸完烟,朝不远处的一个量身高体重的老太太那儿走去,踏在了体重秤上。

  老太太:“102。”

  小山从秤上下来。

  老太太:“别别,量量身高。”

  小山:“早不长了。”

  老太太:“不量也是四毛钱。”

  霞子从购物中心出来,怀里的两个黄色购物袋里装满了东西。

  小山上去接过一个袋子。

  霞子:“给我妈买了件衣服,里面的帽子是给嫂子的。(指了指小山手里的袋子)那个袋子里有双胶底棉鞋给你妈。”

  小山张开袋子看了看:“买这干啥?(见霞子没言语)那你陪我给我妹买件衣服吧?”

  俩人并肩向长安街走去。小山把霞子的那只袋子也接在怀里。

  霞子:“我拿一个。”

  小山:“不用”

  六、民族大世界。(现场跟踪拍摄)

  这里原是一座庙堂式的老建筑,沿中轴线两侧的厢房及中间的厅堂上都挂满了衣服。太阳斜照在屋顶琉璃瓦上,一片光亮。院子里人群熙攘。小山和霞子穿堂越室看着衣服。

  七、劝业场里。

  这里的服装摊位相对排列,把一片偌大的场地隔成了一条条小巷。

  霞子拿起一件毛衣看着,小山摸了摸:“色儿还可以。”

  霞子:“前面再看看。”正要往架子上挂毛衣,BP机又响了。小山接过毛衣挂上,斜着头看着霞子。

  霞子拿着呼机看了一眼,没言语,继续往前走。

  小山望了望天色,赶了上去:“我自己挑吧。”

  霞子:“没事。”

  小山拉住她的胳膊:“行了,你走吧。”

  霞子站下看了看表。俩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相对无语。

  稍顷,霞子:“那你回去告我妈,就说我挺好的。”

  小山:“我知道。”

  霞子:“就说我还在北师大那家干,那家待我好,要我去上海过年,我得跟去看孩子。”

  小山:“我知道。”

  霞子:“告我妈,今年我就不回家过年了。”

  小山:“我知道。”

  霞子看着小山,声音有些发抖:“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啊!”

  俩人四目相对。

  小山:“你走吧!”

  霞子低下头没挪步。皮包左右垂摆,轻轻地碰击着双腿。

  小山再没说什么,目光越过霞子的肩头,遥望着别处。

  一件红色的风衣挂?高处,空空的袖管随风起舞。

  霞子把包背好,努力回复着常态,慢慢戴好手套,轻声道:“那--我走了。”

  小山:“走吧。”

  霞子没有再回头,消失在小山的视野里的背影略显沉重。

  阳光依旧温暧,劝业场里人头如涌。

  八、印刷学院食堂。(现场跟踪拍摄)

  正在举办学生联欢会。

  一个女生的近景: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局促地登台、演唱。

  食堂高大的窗户洒进了些许残阳,学生们围坐在一起看着同学歌唱。桌子上摆着茶杯暖瓶,苹果、橘子散落在四处的花生、瓜子间。

  小山站在食堂门口,看东平在人堆里扶着同学的肩膀左躲右闪地往外跨越。

  九(即兴拍摄)

  东平走出来见小山,微微露出笑容:“刚过来?”

  小山:“一会儿了。”

  东平:“有事?”

  小山点头:“有事。”

  一些端着脸盆洗澡回来的女生从旁边掠过。

  东平探头看了一眼食堂里边:“你稍等会儿,我有节目。”

  小山:“你忙你的,我在这儿等你。”

  东平往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进来吧,进来看会儿。”

  小山:“不用。”

  东平返身挤了进去。小山转过身来看着食堂外面的风景。

  食堂里传出《爱如潮水》,高音处实难维持。食堂外面人少车稀,锅炉的鼓风声时高时低。浴室那边飘满白色的水汽,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低头经过……

  小山收住目光,回头望去--食堂里的演出还在继续。

  十、食堂里。(现场跟踪记录)

  男生的独唱结束,掌声雷动。

  东平身着军大衣出现在台上。伴着巨大的交流电声的钢琴曲响起,东平微咳了两声,开始朗诵: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浪翻动。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

  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地抖动。

  我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一、(即兴拍摄)

  小山在朗诵声中进了小卖部,买了盒“都宝”,买了只简易打火机。

  小山进厕所撒尿。里面水声潺潺,有人透着隔扇在聊天,还有人欢快地唱着:“过上一把瘾……”

  小山回到食堂门口,东平已经等在了那里,远远地站着:“咋啦?”

  小山:“上了趟茅房。”

  东平知道小山听叉了:“找我有事?”

  小山:“你看我平常也没时间过来,今儿来看看,主要是后天回去,想给小河买几本书,看啥时候帮我去看看?”

  东平:“后天?”

  小山:“腊月初三,三号,我爹六十了。”

  东平:“对。也快过年了。(想了一下)现在不行,我们系里的活动,记考勤。”

  小山:“你看吧。”

  东平:“要啥书?”

  小山:“考大学的。”

  东平:“小河要?”

  小山:“没有。我自己想给他买,又不知道该买什么。”

  东平:“你这当哥的还真可以。”

  小山:“小狗日的还以为我在享福呢,地里头一有活儿计就嫌我不在。”

  东平:“上学也苦。明天吧,明天下午。(抬腿想走,又觉得不合适,指了指地上黄色的购物袋)啥东西?”

  小山:“衣裳。”说着掏出根烟扔了过去,东平没接住,掉在了地上,小山捡了起来,吹了吹土自己叼上,又掏出一根递给东平。

  东平吸着烟蹲了下来:“你弟在谁班里?”

  小山跟着蹲下:“在赵减价班上。”

  东平:“在南垣?”

  小山:“在南垣。”

  东平站起来跺了跺脚,把半截子烟扔在地上,搓了搓手:“明天,明天你来。”

  小山跟着站了起来:“听说以后念大学全得自己掏钱?”

  东平:“唔,自费。”

  小山:“像你这样一个月得开支多少?”

  东平侧身让过进出的人:“没个准,没算过。”

  小山跟着侧了侧身:“狗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东平用脚又踩了踩刚才扔掉的烟头:“那明天,明天吧。新街口书店,知道吧?”

  小山:“知道。明天,明天吧。”

  东平:“明天下午一点半。”

  十二、(即兴拍摄)

  太阳已经西沉。

  小山的院子里有淡淡的轻烟在飘,他的窗前堆放着蜂窝煤、旧铁丝、破纸箱之类的杂物。屋里不断传出脚踢脸盆、挪动桌椅的响声。

  小山拎了把斧子出来蹲在地上劈柴,然后“哗啦啦”地归在簸箕里起身回屋。

  屋檐前的烟筒冒出了白烟,小山从屋里出采拣了两块煤又返身进去。

  小山从屋里往外打开窗户,白烟从里面飘了出来。

  当屋里的大部分都沉浸在昏暗中的时候,小山坐在窗前的桌子边喝着水。外面暮色沉沉,窗前蓝光幽幽。小山喝着水,想着心事(镜头长时间地凝视着小山)。

  小山闻到有煤烟味儿,站起来打开房门,靠着门框点着了烟,门上的玻璃还残留着一丝黄光,远处电锯的声音不时传来。

  房东婶子穿着棉衣拉着孙子从外面进来,见小山蹲在门口:“呦,今天咋这么早?不开张啦?”

  小山眯着眼吸着烟逗老太太:“快进屋看看吧,大彩电给人抱走了!”

  房东:“抱走就不要了,省得每天总早睡不下。”

  小山:“不看诸葛亮啦?”

  房东边往自己屋里走,边嘟囔:“诸葛亮?诸葛亮有我孙子好看?”

  小山站在茅厕边撒尿,透过墙看见房东拿把笤帚站在院子里扫衣服:“婶子,我明天回去。”

  房东:“不是等节前才走?”

  小山边系裤子边走着:“不等了,老婆快生儿子了。”

  房东知道他在瞎说:“做梦去吧!”

  小山呵呵一乐:“咋啦?你看我不行?”

  房东把手里的笤帚在衣服上扫得刷刷直响:“你行,我还行呢。”

  小山:“这可不是服不服老的事!”

  小山回屋躺在床上,瞪着两眼看屋顶,屋顶的电线弯曲爬行,屋外传来房东和孙子的说话声模糊不清。小山从兜里掏出那只纸三角,拆开一看是一张工农牌香烟的包装,小山顺手拿出打火机点着,烟盒上的女拖拉机手化为灰烬。

  小山翻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本书,封面上写着:《奇案大案风流案》,上边赤裸的男女纠缠不清。

  看了会儿,小山侧身趴在床上,拿大衣蒙住头一动不动。床的四周糊满报纸,中间贴着几张美人像:美人穿得不是很多。

  屋子里暮色沉重。窗台上一溜空酒瓶泛着忧郁的绿光。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已经在大开,热汽顺着壶嘴呼呼直冒,溢出的水珠沿着壶面流到炉台上发出了咝咝声。

  隔壁房东家的电视机开了:传来了一个女人在广告中动听的声音。

  房东的屋子里亮着灯光,电视里的元旦晚会正在进行中。小山的窗口漆黑一片。

  屋外传来的自行车声。小山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昏黄的光线黯淡乏力,屋子的角落布满阴影。

  长有提着两瓶二锅头冲进屋,见小山正没精打采地坐在床边:“狗日的,数你好活!”

  小山还没起来,二冬、建兵和羊儿就发着怪声涌了进来,他们下了工还没换衣服,全身粘满油漆和污渍。

  小山忙站起来接他们手里的酒肉。羊儿边给自己倒水边说:“你猜狗日的二冬有什么本事?还会跳霹雳舞呢!”

  二冬边脱衣服边说:“快把我吓死了!今儿下午刚放下你的电话,我说我去吊顶的地方把电锤拿过来,还是日本的呢,手刚一抓就把我给电了一下,麻得手像断了一样。”

  建兵:“那样儿就跟你跳霹雳差不多,是吧二冬?”

  二冬:“电了下心慌得不行,狗日们还在一边说,这下连艾滋病也能给消了。”

  建兵:“看你的出息,心慌什么?”

  长有:“你知道?二冬谋得活一百岁呢,死了就吃不上肉了。”

  羊儿:“死了就操成了。”

  建兵:“怕成那样,吓也吓成阳痿了。”

  二冬:“你奶奶的,你早泄!”

  长有:“阳痿?给电打了一下就省得用康乐器了。”

  小山:“他还用着康乐器?晒会儿太阳都能立起来!”

  众人齐笑,七手八脚地摆桌子,找椅子,放碗筷,分头落座。

  长有用牙咬开二锅头瓶盖,把瓶子递给小山,小山倒栽着用嘴喝了一口,然后给大家满上。

  五双筷子在桌上交叉取食,电灯吊在头顶,酒菜落满柔光。

  羊儿咽了口酒,靠着椅背:“爽呀!”

  建兵:“爽?有王银花的屁股爽?”

  羊儿:“酒是色媒人,一回事。”

  长有:“酒是粮食的精,喝酒壮阳增色胆,羊儿快去找王银花吧。”

  二冬:“球!你们爽也如人家曹查理爽?看人家搞定多少姑娘!又舒服又能挣钱。真他妈的哇塞。怎么就没人找我演黄色录像?有的话,我一天干上18个,再一天吃上18串羊肉,一头补一头流,保准比他曹查理牛!”

  小山:“狗日的演员就是有钱,有了钱就开饭馆。”

  建兵:“债多不压身,钱多害死人,有了钱又怎样?李项南的老婆不是一样在家里让人家给害了?差不多寻个老婆每天有二两酒就行了,还不知道活几天呢。”

  羊儿:“还是没钱。要有钱请他七八个保镖,看谁能害了谁!我要有了儿子,我就培养他成个恶霸!送他去少林寺学几天,出来成立个黑社会,先把王银花给我抢来,让老子享用享用。”

  长有:“黑社会?遇上雅宝路那后生,谁能挡得住?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你去哪儿说理?你说咱们他妈的受了一年,还不给回去过年。那天我们工地上的头儿给念报纸,说不妨留下来过个年,怕影响交通。留下过年?什么王八蛋写的?留下来过年?我们都上你家去吃饺子吓死你!”

  小山端起酒杯:“干了划拳,划拳过潼关!”

  桌上五六只手开始比划,一圈下来,羊儿撑不住了,出去撒尿。

  不一会儿羊儿回来,手里拿着盘磁带,上面还沾了点儿土。

  小山:“哪儿的?”

  羊儿:“茅墙上捡的。”

  小山:“那是茅房?那是二婶家的柴房!”

  二冬接过带子:“看看还能不能响?”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小山的破录音机弄好。就听后面一阵电子鼓的击打后传来了歌唱:“大冲摇那个大流行,信天游唱给便衣警察听……”

  长有:“迪斯科!

  建兵:“二冬,有音乐了,再把你的霹雳舞给我们跳跳!”

  二冬:“别说,我还真会。”说着站了起来,大家都来了劲。

  小山:“等等,换个大泡子。”

  灯灭了一下。拧上了100瓦的大灯泡,屋里比原来亮了许多。

  二冬站在中间,胡乱地扭了起来。录音机里的音乐狂得厉害。二冬又上又下,闭着眼睛狂舞了起来。

  大伙儿乐得东倒西歪。

  二冬自顾在那里使劲陶醉。终于他跳累了,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屋子里暗了一下,马上又亮了,众人已经散去,小山又换回了小灯泡。

  小山从椅子上下来,一个人来收拾酒后屋里的残局。

  他打开屋门散散酒气,变娥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门口。

  小山吃了一惊。变娥往后搂着登山服的帽子:“你找俺?”

  小山懵了:“找你?没有啊!”

  变娥:“啊?刚才二冬说你找我有急事。”

  小山这才明白:“那牲口,净瞎闹!”

  变娥知道上了当:“哎呀,你们可真够意思,干啥呀?”

  小山:“我真不知道!(然后笑着说)哎呀,既来之则安之,坐下,坐下。”

  两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小山给自己点上支烟:“咋样?变娥,过年时跟我往安阳过年吧?”

  变娥顺手抓过本杂志随便翻着:“俺还没在北京过过年哩,啥样?”

  小山:“哎呀,啥啥样啊,不就是赵国庆把你们给哄了吧?”

  变娥:“没有啊。”

  小山:“没有?他那点儿心肝子我咋不知道?”

  变娥:“你又不是那个阴阳。(拍了一下身旁的被子)咦呀,真味儿!”

  小山:“咳,老外了吧?算卦就搁俺那儿发明的。”

  变娥:“哪儿的?”

  小山:“尤里城知道不知道?尤里城就在俺那边上!算卦就俺那儿发明的呢。”

  变娥:“那你给俺算算?”

  小山:“算算不咋,中。(变娥伸出左手,小山一挡)哎呀,男左女右。”

  变娥换了只手:“真多说。”

  小山抓过变娥的右手仔细地看起来。

  变娥:“咋样?”

  小山:“这叫生命线,还不赖,能活到七老八十。”

  变娥:“活恁么大干啥呀,老不死了。这个呢?”

  小山:“这叫感情线,感情线吧,很难说,真的(伸手在变娥脸蛋上摸了一下)嗯--”

  小山搂住变娥,变娥挣脱。

  变娥:“小山,你咋是这人?”

  小山:“咋了?我就是这人,咋啦?”

  小山扑了上去,变娥闪躲不开:

  “小山,你把俺看成啥人了?--小山--小山,咱这叫啥呀?啊?小山--啊呀。”

  十三、第二天早上。

  德胜门立交桥上,小山骑着辆自行车带着变娥。

  十四、德内大街,早点铺前。

  小山要了碗馄饨和几个油饼,坐在桌边大口地吃了起来。变娥双手插袖,站在旁边看着。

  小山:“要不你也坐下吃点儿?”

  变娥:“不用。”(站在一边儿不停地跺着脚)

  小山:“要不你骑上车先走?”

  变娥:“那你啥时候来?”

  小山:“……”

  变娥:“晚上去俺那儿吧?俺等着你--晚上啥时候来呀?”

  小山自顾吃着。

  变娥推上自行车走了。

  十五、北京站。(现场跟踪拍摄)

  小山穿过站前广场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乡人流,进了售票厅。

  大厅里所有的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山在一个窗口前找到了戴眼镜、书生模样的清华。

  两人相拥着出了售票大厅。

  十六、站前广场上。

  清华:“那你咋非得二号走?弄得这……”

  小山:“三号俺老伯过生日,二号走三号赶到。”

  清华:“咱老伯过生日呢?那我也得表示表示。”

  小山:“表示啥,你把票给我弄上就中了。”

  清华:“说得怪容易,你昨个儿干啥去了?早点儿干啥去了?”

  小山:“那你说咋弄呢?”

  清华:“我身上只剩下往广州的了,咱们往那边瞧瞧吧,就那儿。”

  两人来到广场公厕前,一个穿红衣服的东北姑娘正斜倚在一辆平板三轮上。

  清华:“小凤,大姐在吗?”

  小凤:“哎哟,是清华大哥呀,啥风把你吹到厕所来了?”

  清华:“少废话,快把大姐叫出来。”

  小凤:“咋啦,那边出事啦?”

  清华:“没事儿没事儿,快去。”

  小凤去了。

  清华:“都在茅厕里,女的都在里头。”

  小山:“哎?有弄上不能?”

  清华:“能。”

  小山:“她们能弄上不能?要弄不上就恶心了。”

  清华:“哎,放心错不了。一会儿人就来。”

  正说着,小凤带大姐来了。

  清华:“大姐,有没有去河南那儿的票?安阳的。”

  大姐:“安阳的?”

  小山:“郑州的,去郑州的也行。”

  大姐:“没有。”

  清华:“这是我弟,回安阳。”

  大姐:“几号?”

  小山:“明儿,二号的。”

  大姐:“呦,二号的?刚刚两张郑州的卧铺已经出手了。”

  清华:“那她们有没有?二清、丽萍?”

  小凤:“二清已经走了。”

  大姐:“没--有了。”

  清华:“真的没有了?”

  大姐:“没有。”

  清华:“那咋弄?咱要不往南站看看?”

  大姐:“是呀,你们去南站看看。”

  清华:“中不中?中不中?”

  小山:“那就走吧,咱往那儿瞧瞧。”

  大姐:“哎,说不定南站有呢。”

  清华:“麻烦你啊。”

  十七、北京南站。

  高音喇叭里正在广播:“各位旅客,你们好!录像厅现正在为您播放武打枪战片……”

  摄影机现场抓拍车站里等候的人们。

  清华来到售票窗前的队列中,扯开嗓门喊了起来:“辉东!辉东--”

  喊了一阵,四顾无人应对,清华只好回到小山跟前。

  清华:“咋,没有找着。”

  小山:“那咋弄呢?”

  清华:“你逃票算了。”

  小山:“不想逃了,大过年的。”

  清华:“那咱再找找。”

  清华拉上小山在站区这个门进,那个门出,认识的人就是都找不见。

  十八、(即兴拍摄)

  两人走进一家饭店,找了张桌子,拉开椅子坐下。

  清华朝里面招手:“哎,小姐!

  小姐:(画外)”等会儿。“

  清华:“快点儿,快点儿。”

  小姐来了:“先生吃点儿什么?”

  清华翻开菜谱:“山儿,我们吃点儿什么呀?来份松花蛋、花生米,来一个拌海带丝;热菜嘛,哦--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还一个,红烧茄子。好,就这样,再来三瓶啤酒。”

  小姐:“好,马上就好。”

  清华:“快点儿喔。南站吧,有两派。一派是东北,跟咱河南;另一派是安徽那边的,知道吧?”

  小山:“大过年的,别出点儿啥事。”

  清华:“那我能干啥?”

  菜齐了,清华给小山斟上一杯啤酒。

  小山:“那你还想干啥?”

  清华:“咱安阳能干点儿啥?”

  小山:“干啥?”

  杯子里的啤酒满了出来,小山赶紧用嘴凑上去喝了一口。

  门“咣”地一下开了--一个穿棉大衣的小伙子推门进来,望清华这边扫了一目,旋即退了出去。

  清华:“这孩子怪面熟的。”

  小山端起杯子又喝了口:“你啥时候回去?”

  清华:“瞧瞧吧,再说。”

  小山:“瞧瞧吧?眼下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回家。”

  清华:“要不这么的,我二十九回去,大年三十到家还不中?哎,对啦,咱老伯今年六十,我得去买点儿东西,买点儿东西--你等着。”(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山起来拦:“别别,你赶紧坐这儿吃完饭--”

  小山没拦住,清华还是出去了。

  只剩下小山一个人在自斟自酌。

  突然从外面传来清华的凄厉叫声:“小山!小山!”

  小山跑到门口--刚才进屋的穿棉大衣的小子带着几个人正围着清华大打出手。

  小山回来在桌上抓起两个啤酒瓶冲了出去。

  那帮人已不知去向,扔下脑袋开了花的清华一个人躺在地上。

  小山抱起满脸是血的清华:“妈的!谁哩,人呢?”

  清华:“走啦,早蹿了。”

  十九、街头。

  街上的高音喇叭里传出《新闻联播》的前奏曲……

  高音喇叭下是一个电话亭--头缠绷带的清华正躲在里面。

  小山拿着一顶帽子找来:“戴上帽子吧。”

  清华接过帽子。

  小山:“那咋样?往我那儿去吧?别往车站去。”

  清华:“不想去。”

  小山:“这会儿了,还有啥事?”

  清华:“我挨打了,今年不回去了。”

  小山:“那你瞧着吧。”

  清华:“我饶不了他们。”

  小山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掏出拣回来的眼镜还给清华。

  二十、前门。

  阳光正是很好的时候,马路上镀着一层薄薄的黄颜色。

  小山在人群中前行,远处的天安门金光灿烂。

  十一、新街口。

  过街天桥下有几个做生意的个体户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扭做了一团……(跟踪拍摄)

  小山坐在过街天桥的台阶上,在等东平一块儿上新华书店。

  等了半天,东平的踪影全无。

  小山走下天桥,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

  小山拨通了电话:“喂,是印刷学院吧?叫一下208的王东平。唔,快点儿。什么?没去学校啊?去天津了。那我昨天跟他约好的在这儿等他,在书店这儿,没在,那行,就这样了。”

  小山放下电话,走进熙来攘往的人流。

  二十二、路边。

  理发摊上,一个师傅正在给小山修剪头发……

  画外响起小山沙哑的歌声:“我和你吻别--”

  演职员表

  出品人:王寒冰 赵泽标

  制作统筹:顾峥 朱炯

  制片:赵鹏 张涛

  编剧/导演/剪辑:贾樟柯

  摄影:胡欣

  录音:林小凌 韦晔

  美术:王波 王怀宇

  主演:王宏伟

  副导演:顾峥

  副摄影:陈越强

  场记:朱炯

  灯光:原军

  片头版画:冯耀文

  演员:周小敏 朱立芹 姚盛 董树哲

  出演:马僮 孟蕾 刘冬雨 王波 王建厂 雷英 孟丹红

  西直门,路边,小山剪去了一头城里人般的长发

  《小山回家》观后感(五):冰冷的城 孤独的人

  《小山回家》很早之前就已听说过,也知道它是贾樟柯的第一部作品,今天终于看了一遍。影片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实,拥挤的人群、邋遢的人物形象、破旧的现在已不复存在的建筑。

  片中主人公小山忧郁沉默,不修边幅。在被餐馆老板开出后很想找一个同伴一起回老家安阳。他先找到做妓女的老乡,在得知她无法同行后又找了几个儿时伙伴喝酒闲聊,消除寂寞。后来又与女邻居发生一夜情。小山找到票贩子老乡弄车票,老乡被同伙打伤,老乡告诉小山今年不回家过年。小山最后把一头零乱的头发留给了这座城市……

  之所以喜欢这部影片主要是因为在看这部片子的过程中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共鸣感.其中的很多镜头让我想起了儿时过年时众人赶集时的场景,路边人物的服饰神态在我生长的乡村真实的存在过。但这些在如今的商业电影中很难看到。另外小山酒后与伙伴的闲聊也让我感到由衷的欣喜。尤其是听到其中一个非常羡慕曹查理后更是会心的一笑。其实在我成长的一个阶段也对三级片演员有着莫名的羡慕,这应该是性压抑后一个真实存在但很多主流影片不曾提及的愿望。还有小山在与女邻居拉近距离时所用的看手相的手段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也曾经历过,所以看这部影片时我感觉非常的亲切。

  另外我也非常喜欢影片的表现手法。通过小山与妓女老乡的几句对白我便可体会到生存的残酷,个人的孤独与无助。想当初她也是怀着梦想来北京闯荡,现在却沦为卖淫为生,其中的甘苦落差可想而知。但这一切苦恼即便最为亲近的家人都不能讲,只能自己担负。在处理与女邻居关系时也是点到为止,看见第二天小山载着她在街道上行驶后一切不言自明。

  当然这部片子也有诸多缺点。用文字串联剧情的手段太过陈旧,画面不够清晰庄重,背景音乐嘈杂零乱,但这些都掩盖不了影片本身所散发的光彩。从这部处女作中我们便可感知导演的创作基调:关注小人物、保持真实,这在后来的诸多作品中都得到了延续。喜欢贾樟柯的朋友不要忽略了这部片子。

  《小山回家》观后感(六):被遗忘了的优秀电影

  看了贾樟柯《贾想》,知道他以前是个写小说的,还差点被省作协给收了去,文笔自然老道。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优秀的导演一定要有编剧和写作的能力,也就是能够自编自导,贾樟柯做到了这一点。如果真如听闻所说的《小山回家》是贾樟柯的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那么毫无疑问这是部天才和有野心的作品,无论从内容和形式上来说,《小山回家》都超出了传统意义的短片,五十分钟的电影,容量之大令人惊讶,贾樟柯好像要把整个北京都要浓缩在他的影像之中,从北京那喧扰不已的小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到黑色浓重的北京地铁,再到不同身份聚集在一起的火车站,再到北京胡同里的臭地沟,再到北京高校里的诗歌朗诵活动,这一切都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但又仿佛发生在当今,贾樟柯在片中空白中时不时的嵌入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旁白,还有模糊不定的声音,一切的元素集合下,无不表白这是一部很中国的电影,我想贾樟柯后来的电影,比如《小武》还有《三峡好人》等优秀的电影,都可以在这部电影中看到它们的雏形,当然我无异于把贾樟柯早期的这部电影和他后来的电影相比较,其实,我更愿意说《小山回家》的存在,是无可替代的,贾樟柯不会再拍出这样粗糙而又有质感的电影出来了,也不会有那样的豪情在北京小出租屋里张口闭口的大谈国家大事还有“你妈的B”,那时的贾樟柯才25岁,25岁的年纪当然无所畏惧,也敢于尝试,但我还想说的是,他所选择的几个配角,几乎都是业余演员,也许就是他的同学也说不定,但我要大大的赞扬他们的表演,我看不出一点做作的成分,也看不出这是一群“业余演员”,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哪个个头矮小短发的“妓女”扮演者,搔首弄姿,一颦一笑显得是如此的老道,把一个从外地来北京打工的妹子表演的如此的好,当然还有那个在火车站倒卖火车票的那个戴眼镜的先生,被人打了,小山给了他一顶帽子戴来维护他的形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和令人感动,当小山跟着他从北京站走到北京南站,在一家餐馆里吃饭,眼镜先生还不忘买点东西给小山带回家,因为这是伯伯的生日,可是他的生日又会有谁惦记着,“过年回家,我不想逃票”,当小武面临买不到回家的火车票时,眼镜先生建议他逃票时,他回答的一句话。对,过年回家,不能逃票。

  《小山回家》观后感(七):小山回家

  《贾想》里贾樟柯说上学的时候特别讨厌同学们把别人鄙视成农民,往上数三代谁和农民没有关系?这部影片里有句骂人的话就是你这个农民。也许这是他发泄出来的不满吧。

  刚才看了别人的评论,最多的是突出了“卖什么”的主题,我就一下惶恐了,为什么我之前想的题目是回家的路有多远?然后开始质疑,发现自己永远不会取题目,永远只会看表面,要不是答应了小黄以后每看一部电影都写一些东西,也许我就又把回家的路有多远的路给就地掩埋了,我能写影评的路又能有多远啊。

  想到那个题目其实是因为全片给我印象最深的对话是小山说要过年了,不想再逃票,那一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不能说是敬佩,这样正常的事情是不值得去敬佩的。可是一想到这个头发每天都脏到一缕又一缕,耍赖睡了别人又马上踹走的人来说,这个觉悟和给弟弟买书一样的美好。过年回家不仅仅要告诉弟弟好好读书脚踏实地而且赶着回家给伯伯贺寿,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都因为车票的另一端是家,所以票不能逃。这能算信仰吗?为什么我每次看片都只能看出这两个字?

  影片最后小山垂着脑袋,背景音的新闻联播好让人发笑啊,以及片中那篇报纸的报道,一个电话解乡愁吗?这不是扯淡吗?新闻联播里的我们幸福快乐,电视机外面的我们就只能配着捡来的磁带跳舞吗?

  坐在邮电大学晚会上的小山听着学生朗诵诗歌,渐渐的屏幕就黑了,在黑不隆冬里完成了和老乡的对话,想要告诉弟弟自己在北京不是享福的,想要给他买书,这点实际的付托亲情的美好愿望对于他来说居然也一坨漆黑。

  《小山回家》观后感(八):贾樟柯电影处女作:回家的诱惑?中国电影界的一抹异色。

  ★瓜田李下,竹林桃花。影评『小山回家』 贾樟柯电影处女作:回家的诱惑?中国电影界的一抹异色 影片纪录1995年的真实北京。

  有人说处女作代表了一个艺术家的许多东西,诸如思想深度,倾向性,喜好,内心的真正表达。有些人处女作成名后,即慢慢背离自己的初衷,最初的选择。

  最初的都是最纯真的。

  虽然可能粗糙,略显稚嫩,模糊的表达,像一块天然的未经打磨的刚从深山掘出的璞玉,带着泥土的腥味,让人想亲近。无比真实与自然。

  所幸中国有这么一位电影艺术家,从【小山回家】,【小武】,【站台】【任逍遥】,【世界】,【三峡好人】,【二十四城】,这一路荆棘坎坷,走得艰辛,也没有多少票子在前头等着,对电影坚持最初的信念,执着地固守自己的城堡,为自己,为这个民族发出清醒的呐喊声!

  虽然这声音很小,也有很多同志不喜欢,时间的沉淀之后,基本得到主流的认可。这些电影还原一个基本真实的时代,和当时身处这些漩涡中的人们一个共舞的默契。

  小山一路风尘仆仆,但回家的路一开始就充满不顺。戏中有当时的大学生,保姆,小姐,票贩子好,饭馆小厨师,场景在大街,宿舍,服装店,天桥,广场,都是普通民工们熟悉的场所。春节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回去,不想回去,不愿回去。这些原因归根结底与经济状况,【钱】发生了联系。衣锦还乡是普通中国人的唯美梦想。未衣锦怎么还乡?

  小山回家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老伯腊月的过生。

  在回家与回不去之间徘徊成了一部电影。

  我们也见识了贾导的方言化喜好,我一直认为方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们各自的母语。虽然好电影不一定都得方言。

  贾樟柯先生一路走来,没有忘掉本色。在市场化经济大潮的今天,没有被商业巨龙吞没,这是难能可贵的。

  希望贾导拍出更多的反映中国的,中华民族的民族电影,我们太需要民族的东西!我们知道,在中国,这一点困难重重!

  任重道远,先生独行!愿先生身体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山回家》观后感(九):起点就是高峰

  作为第六代大陆电影弄潮儿,贾樟柯一直致力于观察人民最底层的真实状态,但是他和一班同时期的师兄弟所看重的角度又有所不同,他比较在意用个别人群的生活状态来映射整个社会现状而不是放大到一个搭的层面去探讨,

  这部小山回家可以说是他最有想法的一部片子,一部短片,这里记录的这个故事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这里包含了之后几年几十年贾樟柯的一系列思考,我一直认为的东西就是一个导演的处女作如果是用心做的,那么他的成就将会有一半都会表现在这部电影里。

  小山回家就是这么一部电影,这里只是简简单单记录了一个打工仔过年还乡的故事,电影本身拍摄的工具设备极其之差,并且画面感也不好,贾樟柯的第一部实验作品罢了,但是这部电影里我却看到了昆汀的落水狗,吕乐的小说等电影的风格,这些风格的掺杂孕育了一部耐人寻味的好电影。穿插其中的长短镜头,摇摇晃晃的手提镜头,等等都是贾樟柯日后已经使用的拍摄手法,这部戏最大的亮点在于贾樟柯和王宏伟和几个不知名的演员的一出喝酒戏以及王宏伟独自行走的两处戏,它们能让你想起昆汀,蔡明亮还是王家卫?不,都不是,它是属于贾樟柯的。

  《小山回家》观后感(十):不一样的北京,一样的年轻人

  這是賈樟柯最早的短片,講了在北京打工的安陽小夥回家過年前幾天發生的事。和現在相比,畫質很差,北京的街景也給人遙遠的感覺,仿佛那是和現在的北京不同的地方。

  小山在北京混得不如意,離開了工作的餐館,打算回家過年。他去找同鄉,希望有人一起結伴回家,但是到最後都是他一個人。他找的人,有妓女(仍和家裡說在做保姆),有學生,有工人,在小山和這些人聯繫的過程中,大家表現得很焦躁。影片花了很多時間在小山的行走上,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混混沌沌,孤獨又迷茫。最精彩的是小山和工友們喝酒跳舞那一場戲,抑鬱、苦悶表現得淋漓盡致,不得志的憤懣噴薄而出。小山在回家之前用強佔有了一個女孩,在贏得女孩的心后,他又不敢給出承諾。最後他將一頭長髮留在了北京。

  90年代在外的人,老鄉間還有著很強的聯繫,不論職業,不論民工還是學生,大家互通消息,彼此相幫。如今隨著交通和通訊的便利,人口流動的頻繁,這種老鄉間的紐帶越來越脆弱。現在,大家找交往對象都是同類,心理距離取代了地理距離。

  片子真實得像紀錄片,90年代進城務工者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看著讓人心酸。如今的北京,早已不是片中的北京,但如今的年輕人,還是那樣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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