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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影评10篇

2018-05-30 21:52: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盘丝洞》影评10篇

  《盘丝洞》是一部由但杜宇执导,殷明珠 / 吴文超 / 夏佩珍主演的一部鬼怪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盘丝洞》影评(一):看《盘丝洞》的几点感受与豆友探讨

  6月28日电影资料观影归来,看了豆瓣上所有影评,本来没计划写长评,但越看疑问越多。

  1,五星力荐是因为其历史价值,从这部残片可以窥见早期中国电影的一些面貌。看的是资料馆合成北京电影节首映现场伴奏的版本好奇的是,这美妙的伴奏是即兴创作吗?

  2,我认为这部片子属于偏喜剧方向普通商业电影,同时又兼具对于人性善恶美丑理性思考,“万缕情丝收拾得干干净净,作如是观”,多么富有哲学的思考啊,许多短评里说这是cult,我无法理解。难道是觉得那些妖怪的装扮太奇怪吗?

  3,部分文字幕左右、上下颠倒,但下面的挪威语好像不是乱的吧(我不确定)?如果是我所说的情况,那说明这是挪威公映版本身所存在问题

  4,据映后李镇先生讲解,但杜宇夫妇接受过一些西方文化,于是片中出现了不少突破保守观念装扮,如裸背的女演员,女妖洗澡等。结果是,该片因审查问题在挪威延期一年才公映,没想到欧洲人以前也搞审查……而且还分级到了16岁(李先生讲座所说,原话记不清了)。不知当时民国有没这方面审查,各位爱好者可以研究查阅下资料。

  5,片子笑点也非常多,并不徒有历史价值。这一点给我们现代的观众带来了不错的观影体验

  欢迎各位跟帖拍砖、探讨。

  《盘丝洞》影评(二):硬盘里的电影存不了100年 修复老电影的故事(转南方周末

  1927年上海影戏公司出品的默片《盘丝洞》,中国以为早已佚失,却在挪威国家图书馆发现了拷贝。

  第四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最贵的电影票无疑属于《神女》。2014年4月22日将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进行的两场放映,票价200块一张。

  80年前阮玲玉主演的这部默片经典,此次放映的是由中国电影资料馆与英国电影学院(BFI)联合修复的最新版。能够容纳600人的艺术影院大厅会拆掉前边几排座椅,中国爱乐管弦乐团要在这里演奏作曲家邹野为影片重新谱写的配乐。

  年轻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正借着这样的动作大名鼎鼎前辈们靠拢。专门的经典老片放映单元是许多著名国际电影节的常设节目,现场伴奏的默片放映则是此类节目中的上品。比如2004年的戛纳电影节,法国MK2电影公司邀请了日本著名作曲家久石让,为美国默片时代喜剧大师巴斯特·基顿的《将军号》重新谱曲,并现场指挥戛纳管弦乐团,为影片放映伴奏。

  在2013年尝试性展映修复影片之后,2014年的北京电影节有了自己的“修复单元”。展映影片5部:1922年的《劳工之爱情》是中国现存的最早一部影片;《小城之春》在中国电影史的位置无需多言;《神女》之外阮玲玉主演的还有《新女性》,角色人生轨迹与她本人后来的经历惊人相似;1948年的《万家灯火》让人看到今天电影里少见现实笔触,片中人物境遇令人产生穿越式的共鸣

  八十多年前的票房大片

  4月15日,北京电影节揭幕的前一天,挪威国家图书馆副馆长罗杰·约瑟沃德给中国电影资料馆送来了一部修复后的中国电影拷贝——1927年上海影戏公司出品的《盘丝洞》。

  中国电影资料馆存有这部电影印制精美宣传特刊,此外还有旧时电影杂志书籍对它的介绍。电影史专家都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但杜宇和他的妻子,在影片中扮演蜘蛛精甲的殷明珠,当年上海鼎鼎有名的F·F女士(Foreign Fashion,即“洋派”)。但谁也没想到《盘丝洞》还有拷贝存世。

  《西游记》里的这个著名章节,武有孙悟空的打斗,文有美艳蜘蛛精的色诱、逼婚,甚至有女子裸浴的描写,《盘丝洞》因此成为当年上海最卖座的电影,随后还带动了古装神怪片尤其是《西游记》题材电影的制作热潮。也正因为它的香艳、娱乐,在抗战开始后它成为政治正确的电影,为国民政府的审查部门不容。再加上战乱和流离,《盘丝洞》的拷贝和同时期的很多神怪电影一样,没能保留下来。

  2012年4月,国际电影资料馆联合会的年会在北京举办。会上确定了一件事:成员馆之间互助寻找“孤儿电影”。挪威国家图书馆的代表随即向中国电影资料馆表示,他们有一部很老的中国电影,是挪威放映过的第一部中国电影。现存的拷贝片头残缺,片名和演职员表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片子。双方通过交换资料图片比对,半年后,确定了这部电影是但杜宇的《盘丝洞》,随后挪威开始修复残片。

  世界上的胶片电影修复大致都是一个流程:电影拷贝或原版底片经过清洗、修补等准备,用胶片扫描设备逐格扫描成数字文件存入硬盘,对每帧影像进行自动或人工数字化修复,声音修补和声画合成,调色,制作数字拷贝或胶片拷贝。数字化修复要去除胶片磨损老化造成的划痕、霉点、褪色、变形等,尽可能恢复影像的原貌,但又不能把旧片修成新的,还得有艺术上的把握

  “邵氏公司修复的那些老片,都算修复失败案例,全部是过新,以致看过原片的那些人说,这颜色不是我们当年看那电影的颜色。”中国电影资料馆节目策划沙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一个成熟技术人员,一天最多修复200帧画面,一部90分钟的影片,大致有13万帧画面。

  到2013年底,挪威传来消息,修复后的《盘丝洞》可以在2014年春天回到中国。挪威国家图书馆制作了一份数字拷贝,一份胶片拷贝,同时赠送给中国电影资料馆。

  “以前你想研究中国的神怪电影,大家都说有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和他的老婆殷明珠。光知道这些人名、资料有什么用?你根本没看过这部影片。一部神怪电影的影像都没有。”沙丹说,“可以说21世纪以来,《盘丝洞》的发现和回归是中国电影档案工作中最大亮点之一。”

  先于《盘丝洞》的确认,意大利还找到了1927年侯曜导演的《海角诗人》,残存的拷贝只有20分钟长度。不过意大利博洛尼亚电影资料馆没有把它白送回来,他们提出用这部残片交换中国电影资料馆收藏的三部意大利纪录片。修复、复制和交换的工作至今尚未完成

  胶片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能保存1250年

  中国电影资料馆的电影保护和修复工作从2007年起全面展开,有一个名字叫“电影档案影片数字化修护工程”。至今已由国家拨款3.7亿人民币,完成了约7000部国产电影的修护——多数电影是简单的胶片转数字存储,经典影片进行精致修复。“目前每年持续修复量,2K修复五十部影片,高清修复一百部影片。”电影资料馆副馆长孙向辉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

  电影资料馆馆藏节目三万多个,中国影片约两万部。所有节目都要最终转成数字格式。中国影片至少半数需要修复,尤其是大量早期经典电影。

  还有不少电影已经看不到修复的可能性。沙丹就见过很多老电影胶片已经融化、粘连。但这样的“尸体”不能扔,还要存着,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新的技术能把它修好。“今天任何一个粗暴举动,都可能给未来留下很多遗憾。既然我们有条件,就尽量不要让遗憾真的出现。”

  电影拷贝保存的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遗憾。过去的硝酸纤维片基胶片非常易燃(昆汀·塔伦蒂诺电影《无耻混蛋》中,就是用这种胶片放火烧了装满纳粹军人的影院),电影档案大量转印成醋酸纤维片基的“安全片”之后,就把原来的拷贝烧了。时间过去越久,越觉可惜

  如今的新电影绝大多数全部以数字方式拍摄、制作,也以数字拷贝格式保存在电影资料馆。一般人想象电影以数字格式存在硬盘里,比胶片保存恒温恒湿的苛刻要求简单多了。但根据研究机构“影像永存学会(IPI)”提供的数据,胶片在最恶劣环境下,仅能保存4年,而在最理想状态下可保存1250年。这是有完整理论科学实践证明的推论。储存在硬盘里的数据,目前反而没有任何科学研究能证明它能完好保存超过一百年。

  “就好像图书,我们现在有各种各样电子书格式,有PDF文件,有知网文件,但是国家图书馆一定要收一个纸版。”沙丹说,“唐朝宋朝的纸本今天还能存下来,PDF文件50年后能打开吗?不一定。”

  数字影像技术和存储技术频繁升级换代消费者很开心,但对电影档案工作而言,这制造始料未及的保存成本——海量影像以当下的主流格式存储,一旦文件格式随技术更新,转码又将是巨量的工作。

  美国影星基努·里维斯因为关注数字影像技术带来的问题,拍摄了纪录片《阴阳之间》。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他说:“要知道你存在手机电脑还有云里的那些照片,三五十年后你想给你孩子看看……祝你走运吧。”

  国际上已经有机构修复了重要影片之后,再做成胶片拷贝保存起来。中国目前还没有开始这样做。

  1920年代很烂的商业片,仍然是国宝

  影迷大多已经知道,2014年的柏林金像奖电影《白日焰火》国内公映版本与柏林参赛版本并不一样。类似情形并不新鲜,1959年郑君里导演的《聂耳》也有两个版本,“与公映版不同,当时还专门拍了一个‘浪漫版’,带接吻戏的。以前老说新中国电影第一吻,一会儿说是《天山传奇》,一会儿说是《庐山恋》,其实1950年代早就有。只是‘浪漫版’当时怕被批判成小资产阶级,没有对公放映。但东西存着的,某一天也许要放这个浪漫版的《聂耳》,我们就可以去修复。“沙丹说。

  中国电影资料馆保存的姜文电影《阳光灿烂日子》是两小时出头的内地胶片公映版。但影迷都知道这部电影在当年的国际发行中至少有四个不同版本。2013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威尼斯经典”单元,《阳光灿烂的日子》修复版是140分钟。“看到更完整的影片版本,你才更能明白他后来为什么拍《太阳照常升起》。很多东西都是贯通的。姜文实际上一直在拍那一部电影。”

  商业价值更高的经典名作更容易得到电影公司的大投入修复。索尼经典电影公司为庆祝《阿拉伯的劳伦斯》发行50周年,在2012年推出了以4K规格(水平像素值4096,垂直像素值2160,每幅画面8.8M像素。高清电视和蓝光影碟每幅画面的像素数只是2.2M)重新修复的这部恢弘大作。大卫·里恩拍电影用了16个月,修复却用了26个月,耗资200万美元。

  2013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放映了新修复版的《阿拉伯的劳伦斯》,600张电影票两天就卖完了。在任何地方放映这部电影,每场都要付给索尼经典2000美元的授权费。在未来很多年里,它仍将不断为电影公司以及演职员表上那些名字带来收入。马丁·斯科塞斯成立的“世界电影基金会”修复了《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红菱艳》、《豹》等经典名作。《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因为复杂版权归属,每放映一场的授权费要五六千美元,而且至今还没人能签下蓝光影碟出版合同

  从档案保存的角度而言,影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今天找到一个1920年代很烂的商业片,我们认为它仍然是国宝,因为它几乎没有了。”沙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从艺术批评的角度,电影当然有高下之别。《白日焰火》一定比《私人订制》艺术价值高。但是两百年以后的人,通过今天电影当中的每一个画面,都能了解到这一代人怎么说话,怎么穿衣服,想什么做什么……这是档案保存的终极目的。”

  中国电影资料馆2014.4.15上映。

  《盘丝洞》影评(三):焚情欲,葬深情,存真爱;讲文化,树新风,正三观

  上一次如此震撼于电影的历史感是什么时候呢?大抵是在看《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修复展时。可不同于《阿拉伯的劳伦斯》的观影,《盘丝洞》的胶片是不完全的(原版应是90分钟,现在我们看到的则是60分钟修复版的数字版本),一些镜头场景丢失了,而从画面的清晰精致度上更与前者有着千差万别。但这些“缺憾”并不影响《盘丝洞》成为一部好看乃至让人震撼的作品,影片故事的完整性是极高的,而在钢琴配乐下,更如同锦上添花,让人如痴如醉

  电影开始时,画面上斑驳的划痕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影片的沧桑历史。像雨滴拍打玻璃窗,配乐钢琴发出的每一个灵动音符都敲打在我心上。那抹模糊不清瞬间仿佛都充满了诗意浓重的时间感袭来,恍惚中忘记了自己在哪里,自己仿佛成为了电影的一部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有另一台摄影机在拍摄正在看这部电影的我们,就像很多电影里一样。我为自己的这种错觉动容,更为这部电影在一开始就带给我这样奇妙的感受而感激上苍

  美,总会让我们更爱这个世界。而沉浸在美当中,则会让我们感受到自己渺小的同时,感慨造物主的伟大——再渺小,每一个生命也都是造物主的奇迹。毫无疑问,这种思考会燃起我们心中不懈追求美的热情与希望,循环往复。

  于是,美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条线。无论在相对静止时我们处在最初那条线的哪一个点上,我们每个人都是同样伟大的,是我们的共同努力,让无数线聚集成一个平面,空间,宇宙。而到最后,美便成为了一个特有的空间,存在于这个世界,也独立于这个世界,萌生于这个世界,也凌驾于这个世界。于是,我们都是美的千千万万的缔造者之一。

  这部电影,让我感慨中华民族的伟大,让我感受到“先行者”们的优秀,不由自主地激起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而后,作为这个伟大民族的后裔之一,我顺理成章地开始珍视自己,不甘平凡,想要追求卓越。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连前排一对闺蜜的窃窃私语都没有那么讨厌了。美的事物,总是让我们充满力量,积极向上。

  无数次把“我爱电影”挂在嘴边,我到底爱它什么呢?或许就是这种奇妙的感受吧!2014年4月15日,我会记住这个日子。是在这一天,在一个叫做中国电影资料馆的地方,看这样一部由但杜宇导演的叫做《盘丝洞》的电影,让我用另一种目光看待世界。

  影片最引发我思考的地方应该就是它所呈现出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内涵。但“呈现”这个词似乎不准确,因为它有一种“特意给别人看”的含义,而本片的文化内涵是深深扎根在的画面故事当中,水乳交融,难舍难分。它让我明白,一切所谓的“文化植入”,都是伪命题。真正的文化,是如影随形,一切可以剥离出来独立存在的,都不是真正的“文化”——而是学者口中的抽象名词。而《盘丝洞》中展现的是如假包换的文化本身,以至于一度让我眼眶湿润。

  电影中着重表现了蜘蛛精“姐姐”与唐长老的大婚过程。双方梳妆打扮,送聘礼,迎亲,那装扮,那道具……在西式婚礼大肆盛行的今天,猛然在电影中见到这样的场面有种怅然若失,深深地怀念。在他们的婚礼上,觥筹交错,“节目”不断,欢声笑语,好生热闹,充满人情的味道。不知是否我太世故,除非特别亲近的家人或挚友,平时接到别人要结婚的通知,第一反应多半是“又要随份子”——钱。

  而电影中,蜘蛛精成亲,各路洞府的大王门统统过来祝贺,妖怪们闹洞房,而后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了不打扰二人,自主离去。他们之间浓浓的“妖情味”,让我不能自已。于是,一阵阵暖意袭来,那舞蹈,有的曼妙,有的逗趣,有的滑稽,可无论哪一种,都让我觉得隽永缱绻。

  当银幕上出现“天魔舞”字样的时候,所有人都激动了。好一个“天魔舞”!那时我们的前辈们是多么得热爱戏曲,舞蹈及音乐。所谓“魔舞”——群魔乱舞,容易理解,缘何要加一个“天”字?绝非偶然。这天,是“此舞只应天上有”的“天”,是“顺应天意”的“天”。

  谁说伟大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已死?文化它从未消失,亦为消逝。它一直在那里,就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可我们却蒙蔽着双眼,另寻他路。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洗去身上的尘土后,我们会看见重生的自己,无论沧海桑田,日月变换,我们身上流淌的炎黄子孙的血液不会变。

  电影中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数不胜数,每个人物都具有极强的个性及辨识度,但是此刻我想要说的是蜘蛛精的哥哥——那只千年蜈蚣精。蜘蛛精视他为兄长,但因为他看上去年长很多,颇具“长兄为父”的含义。在成亲之前,蜘蛛精曾去找她,他一方面给予了祝福,却也提醒其小心,更送上聘礼。而成亲当日,更是他亲自去接蜘蛛精,情感不言而喻。他是一个对故事主线不起什么影响,却有极强感染力的角色。他“情溪漫步”,他悠然自得,一切看起来如此平和美好。不仅是这个人物,在处理各路妖精及“下人”时同样如此。而在处理“正面人物”孙悟空,猪八戒,沙僧时,也没有将他们“英雄化”,而是全面展现了他们的优缺点。

  这种人物处理方式引发了我的第二个思考,前辈们尊重文化,却并没把文化推上神坛。他们对名著是既非崇拜式,也非俯视式的表达——他们平静从容,真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思想,表达出了当时社会真实的“社会意识”,不雕琢,不美化,不哗众取宠。推及电影中的人物,就是不做道德审判者,一视同仁,对每个人物都是“天赋人权”,非审判式的描摹。

  电影表现了孙悟空的“弱”,却并不让人觉得这个人物是“差劲的”;电影表现了“猪八戒”的傻,笨,懒,贪吃,萌,却并不让人觉得这个人物是“窝囊的”。而我们当下的电影中,总是试图植入“英雄主义情怀”,“人道主义情怀”,“港片情怀”,“武侠武打情怀”等各种各样的情怀,但其实这是最虚无的而不见效的。弱者总是掩饰自己的缺点,而强者不怕暴露自身的缺点,相反敢于调侃。前辈们的这种“不在乎”与“真实”,却让我感受到了他们对我们自身文化强烈的自尊自信,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激发。

  其实这种“不偏不倚 ”不仅体现在人物设计上,故事情节上更加明显。蜘蛛精虽是“妖”,却极有人情味。她虽然是“强占”唐长老,却是真心实意。她处处为唐长老着想,担心他渴了,饿了,累了,一切都依着他,使得情感描写极其细腻动人。看到他们拜堂成金入洞房时,伴随琴音,内心忍不住呼喊“在一起,在一起”——那份感情好生美好,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亲”,此情此景,当真是“妖若有情天亦老,天如无恨妖常缘”。她像一个单恋的女子,努力追求她喜爱的人,这有什么错?她问他,“取经有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如和我在一起吗?”要是我,一定就和她双宿双飞了。

  电影不仅情感细致入微,人物刻画生动形象,更重要的是风趣幽默至极。当今网络时代,我们身边充满“段子手式”的幽默的人,笑料百出。按理说,我们的笑点应该远高于前人。可事实上却不是,我发现,我们的幽默是朝两个不同方向发展的——一个是文化为魂,创意为骨,表演为肉,雅俗共赏;一个以荤为魂,翻版为骨,卖萌卖腐,娱乐至上。

  于是,时间的洗礼只让我们笑点更低,更俗。于是,猛然面对真正的“高大上”,竟然忽而失语,一边兴奋,一边怅然若失。电影里的那些幽默,赋予了每个人物魅力,每个人物又让这魅力翻倍,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热情四溢,想象力之丰富让人汗颜,神来之笔俯拾即是。剃头的大刀,贪财的乌龟,可爱的兔子,拿着超大号锤子的小哥,撒娇的八戒,哭泣的悟空——这一切让电影的情绪变得极其饱满,感染力异常强大,也让我猛然间意识到这是自己看到的最好的西游记故事。如此,《盘丝洞》当真是一部如假包换的“树新风”“正三观”的电影!

  不仅是思想完美,电影的画面也让人过目难忘。很多为吓观众的特写,现在看可能失去了惊吓作用,但某一瞬间,却让我仿是感受到了前辈们的用心,而我也好像穿越回了过去。从《泰坦尼克号》到《阿凡达》再到《环太平洋》,《地心引力》,电影技术日益强大,我们浸淫其中,对画面的要求越来越高,可是当我看到上世纪20年代的《盘丝洞》,仍然惊讶。无论从镜头还是剪辑还是画面上,效果都非常卓越。人物穿墙而过,腾云驾雾,火烧山洞,烟雾萦绕——它从未失去它本身固有的震撼力,时间的洗礼只是让它更加珍贵。

  除了电影镜头语言,字幕中的语言也非常优美,幽默精准,古风古韵,让人心驰神往。最后,电影以“情欲误人”为结论,且不论其正误,这部电影之卓越是不争的事实。

  放映机会难得,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有缘再得以观看。不知那时,我是否已长发及腰,是否已绑得我的唐长老,花前月下,月圆花好。

  《盘丝洞》影评(四):2014/4/15 电影资料馆&2012六 with cx

  1、现场有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的钢琴配乐,据说还有六小龄童在场,不过他比较机灵,电影没完就溜了,出资料馆的时候停着好几辆“使”开头的车,30元,值!

  2、夜壶精出场的时候满身油腻,活蹦乱跳,极为欢脱,还只穿一个看起来很厚的(三角)裤衩。

  3、唐僧的脸型。。。莫名让我觉得她(貌似是反串的)全场都在笑!

  4、夜壶精用菜刀刮脚上的死皮简直让人恶心死。。。。。油腻腻!

  5、悟空悟能,降妖无能,徘徊道中,不觉泣下。

  6、唐僧的三个徒弟:皮毛凌乱的悟空,碳烤八戒,打酱油眼睛小得像蔑视他的师兄们的悟净,抱膝坐在草地上……

  7、蜈蚣精的小弟子肥嘟嘟的脸,一脸的呆萌,趁人家打架边偷吃边观战。

  8、送彩礼时候居然有只鹅2333333333333333333333

  9、元宝居然有夜壶那么大。。。。。账房乌龟精还偷偷藏了一个在胯下……………………

  10、蜘蛛精们业余爱好居然是玩花绳。。。。。。。

  11、大姐要唐僧从了她,让她的妹妹们喂他喝销魂酒。

  12、八戒进了盘丝洞,被蜘蛛精诱惑去蜘蛛网里,那一阵的扭捏简直不能更欠,活该后来被蜘蛛精砍掉猪头当球扔,装回去的时候还装倒了!!!

  13、八戒调戏悟空化身的蜘蛛精时满腔的饥渴你欲拒还迎的矜持呢喂1!!!!

  14、八戒被蜘蛛精的网套住的时候。。。由于鼻子长,又是脸朝地,居然出现了猪扒地的场景!!

  15、夜壶精第一回合大战孙猴子的时候拿了一个巨大的多面菱形锤。。。。。以后每遇猴子必用它,从没打着过。

  16、夜壶精们给唐僧剃头的时候拿了一个有两个普通菜刀大的镰刀,刮去了光头上的头发,刮完要舔一口说一声么么哒。

  17、蜘蛛精和唐僧结婚,群魔乱舞称为“天魔舞”,各大妖怪戴着动物面具撒着欢。

  ……………………想不起来了,想起来再补充!!

  《盘丝洞》影评(五):盘丝洞2017

  8.0分。

  得以一窥华语电影动作戏发展脉络的初级阶段:效仿京剧唱段。上海作为当时的亚洲电影大都会,因战争电影人不得已南下,将影视创作工业带到了香港,发展成后来的港式动作戏。

  现场配乐选择电子风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与默片影像搭不搭这种事还是见仁见智,影像能成就配乐,反之配乐也能成就影像,我对现场配乐部分不太喜欢,有时未能根据剧情场景的变化酌情变化,尤其是动作戏。

  字幕问题蛮大的,光“长老看来是疲乏了,该去里面休息一会儿了”这一句就反复出现三四次,还换着花样出现,正的、反的、镜像并反着的,又与字幕后剧情不搭,明显错误。还有就是剧情发展至关重要的字幕“三味真火”出现的时机也不对。还有就是部分影像的缺失,比如孙悟空变鹰调走蜘蛛精的衣服、水底景象等,没办法,能看到残余影像已然欣慰了。

  剧情硬伤还是蛮大的,孙悟空第一次和第二次对战妖怪时妖怪的能力完全天壤之别,况且第二天妖精数量还比第一次多出几倍,但中间却没看到任何猴子战斗能力提升的细节(可能是影像缺失的原因),至关重要的三味真火也只是结尾才起作用,并没太多帮助猴子战胜妖精。

  有趣的是八戒对猴子美色下手的那段,还有抛猪头那段,光怪陆离,蜈蚣精的童仆也蛮出彩。

  (广州金红棉影展)

  《盘丝洞》影评(六):西游东归: 从寻回《盘丝洞》看电影资料馆海外收集工作的意义与启示(网转)

  【本篇作者】:沙 丹

  2014 年4 月,中国电影资料馆历经两年努力,终于从挪威迎回了国宝级影片《盘丝洞》修复版的胶片和数字拷贝,并在北京举办了交接仪式、研讨会和配乐活动,引发了学术界、媒体界和公众的极大关注。作为此次影片回归的见证者及配乐活动的策展人员,我内心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甚至可以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以身为一名国家电影档案工作者为荣;同时,我也认为,《盘丝洞》的顺利回归,亦是近年来中国电影资料馆海外收集工作中的最大亮点, 其影响堪比香港电影资料馆寻回、修复费穆的《孔夫子》,台北电影资料馆寻回、修复卜万苍的《恋爱与义务》。与《孔夫子》《恋爱与义务》两片出于华人捐赠不同,《盘丝洞》由于在北欧发现且保存并不完整(影片片头及前段部分遗失),在接洽、鉴定、谈判和回归的跨国实践操作中更显难度。因此,这次回归的意义显然是多元的:有效地填充了国家民族的文化记忆,推进了电影史的研究,提高了公众对于早期影像保护的认识,对于电影资料馆本身而言,也增加了我们寻回遗失海外的华语老电影的经验、荣耀和责任感。本文即从我个人经历感受出发,简单谈一下《盘丝洞》回归给我们工作带来的意义和启示。

  西游归来的《盘丝洞》

  众所周知,中国电影资料馆是在2012 年4 月国际电影资料馆联合会北京年会期间,得知挪威藏有一卷古老未知的中国电影。会后,在我馆外事处与对方的跟踪交流过程中,挪方发来了数十幅影片截图,那也是我本人第一次见到这些斑驳珍贵的影像。经过专家鉴定,很快就确定了这是在中国失传已久的《西游记》电影《盘丝洞》。同年10 月18 日,在中国电影资料馆举办的大型早期电影学术研讨会上,时任电影资料馆副馆长的孙向辉女士在大会致辞中首次向与会代表透露了这一消息,引发了很多电影史专家的浓厚兴趣,像来自上海的石川教授便通过微博转述了此事,让《盘丝洞》通过社交网络最早进入了公众视野。此后,孙馆长为此事还专门率代表团赴欧洲,与挪威有关方面洽谈,就影片的修复情况进行了初步沟通。

  挪方后将《盘丝洞》送欧洲某专业公司进行影像修复,但据说其过程并不顺利,其间还发生了该公司因破产保护而连累《盘丝洞》修复素材被暂时查封的惊险一幕。好在“劫难”度过,在更换服务商之后,影片最终修复完成并于2013 年10 月在奥斯陆重新公映。挪方通过当时的媒体报道,称要将影片无偿捐赠于中国,这引发了国内不少媒体的兴趣,搜狐等门户网站也找到我咨询此事, 说实话那时我对该片的回归日程并不知情。后来我才了解到,挪方于2013 年底专门委派人员来到中国电影资料馆,与中方主管领导就《盘丝洞》的回归事宜进行了正式会谈,双方最终确定于2014 年4 月在北京完成影片的捐赠交接,届时挪威国家图书馆的馆员和相关档案工作人员均会来华。就这样,《盘丝洞》这部讲述历经磨难、西天取经的“孤儿电影”(Orphan Film,指查不到出处的早期影像,或找不到版权方的早期影片),经过八十多个春秋的海外流浪,终于东归祖国。

  2014 年4 月15 日是影片正式回归公映的日子。而从此前的3 月14 日开始, 作为单位的节目策划,我已经通过微信、微博等平台对此次重要活动进行了不定期的介绍,尤其结合片中蜘蛛精们的“翻绳”游戏、唐僧屡遭挑逗而坐怀不乱等有趣段落进行宣传预热,取得了影迷们非常积极的反馈和互动。同时,为方便观众,搭着即将开始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我们还对《盘丝洞》活动进行了预售,仅在4 月13 日一天便销售出385 张票。因此,到了4 月15 日当天,能容纳六百多人的艺术影院早早便出现一票难求的盛景,对于一部20 世纪20 年代创作的老电影,这可是相当罕见又令人振奋的事情。

  《盘丝洞》的非凡价值

  4 月15 日晚7 点,中国电影资料馆艺术影院济济一堂。我很荣幸作为主持人为全场观众进行了影片片前讲解,这也是中国电影资料馆从2013 年国片放映场次开始增设的服务环节,目的就是通过介绍影片的创作背景和艺术特色,以便于观众更好地回到特定历史语境中理解早期电影作品的独特价值。当晚我主要谈及了四点:第一,画家出身的但杜宇导演对于《盘丝洞》的影像造型具有独特的领悟力和表现力,影片既携带了他强烈的个人旨趣,也体现了“吸引力电影” (cinema of attraction)元素与叙事电影(cinema of narration)元素的巧妙融合。这两种形态在西方早期电影中,常用来描述电影进化的不同阶段,即从早期注重“暴露”的吸引力电影逐步向注重“窥视”的叙事电影发展。然而,由于中国电影相较于西方起步较晚,在中西文化交融的20 世纪20 年代的上海,出现了两者汇流的集中表现—武侠神怪浪潮。《盘丝洞》正是这当中具有代表性的卖座大片,按照郑逸梅的记述,影片最终为但杜宇夫妇赚得了五万余元,并扩大摄影场地,添置了道具、工具和私家汽车等奢侈用品。

  第二,《盘丝洞》是旧市民文化与新技术结合的奇妙产物。作家、编剧柯灵在他著名的文章《试为“五四”与电影画一轮廓》中早就提及,在五四运动新思想疾风骤雨地在中国绵延散播的时候,电影界的反应是相对缓慢而麻木的, 这和电影所承载的市民通俗消费趣味有着直接的关系,20 世纪20 年代的电影(譬如反映才子佳人的鸳蝴派电影或苦儿弱女的情节剧类型)更多地指向普罗大众而非精英知识分子。《盘丝洞》改编自家喻户晓的古典小说《西游记》,却耗费了但杜宇大量的投资成本,使用当时最尖端的技术进行摄制(原片中甚至使用了航拍和水下摄影,可惜现存拷贝中已不复存在)。这一旧一新两个维度,体现了源自西方的近代幻想科学在市民通俗文艺的土壤中的落地。《盘丝洞》无疑就是这种新旧碰撞、孕育生长出的奇妙果实。

  第三,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神怪玄幻类型片,《盘丝洞》具有多向度的、超越性的美学趣味。在早年的“官修”电影史学中,出于特定的意识形态语境, 神怪玄幻这类电影常被视为“落后”“庸俗”“宣扬封建迷信”的落后产物。但随着近些年“再写电影史”的学界风气推动,尤其是对海外学者汤姆•冈宁、米莲姆•汉森、张真等新的方法论和文化史观的引入,典型的如所谓“白话现代主义”(Vernacular Modernism),早期电影打破了“进化论”的宿命,被赋予超越时代的意义和价值。正如前面所提到的,《盘丝洞》对于吸引力奇观与叙事的融合,从更广阔的历史语境考察,这也并不独属于20 世纪20 年代,直到最近中国的卖座商业电影(比如《画皮》系列、《西游记之大闹天宫》)中,这种样式仍然普遍存在。《盘丝洞》就是今天国产魔幻电影的现存最原始雏形。同时, 影片中众多噱头设计(比如蜘蛛精斩下猪八戒的头当球玩、孙悟空发动三昧真火大破魔窟)不仅有效,更令今天的观众震惊叹服;再加上随处可见的、通过高级的电影化技巧传达的佛家精神和哲学理念,都展现出影片多向度的、丰富的美学层次。比起《盘丝洞》,今天动辄花费上亿拍摄的商业魔幻制作,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电影,从来都不是与时俱进的,《盘丝洞》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最后,《盘丝洞》对于情欲的大胆表达,是对当时社会生活的另类折射。“过于色情”是《盘丝洞》上映后遭到的典型指责,但今天看来似乎有点“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的感觉。影片改编自吴承恩《西游记》第七十二回《盘丝洞七情迷本, 濯垢泉八戒忘形》,本来就有很多露骨色情的描写,而但杜宇表面颇有锋芒的影像再现,固然有市场的考虑,但也有人性价值方面的激进和妥协。所谓激进, 要考虑到但杜宇所受到的西洋美术的影响(对人体美的展现),以及当时上海兼容并包的文化环境。如果大家看过当时的著名妇女流行杂志《玲珑》,那么与之相比,《盘丝洞》对于情欲的表现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而所谓妥协,则有趣地体现在影片的结局,当蜘蛛精们葬身火海,字幕卡上接连显示出“只为动了情欲一念,卒致自焚其身”“万缕情丝,收拾得干干净净”“作如是观”(电影放至此时,观众席上早已笑倒成一片)—但杜宇哪里是在“宣扬”情欲,而分明是在表述情欲的危险嘛!这也让人不禁想到姚苏凤在《西游记盘丝洞特刊》上所写的那篇文章《人生消磨在盘丝洞里》。他说,盘丝洞就是“七情之窟”,就是“我们现在所寄生于内的一个世界”,七只蜘蛛精所代表的七情之魔力,无人能够解脱。而正是这种典型类型片的结尾处理,微妙地表现出但杜宇对于社会舆论的小心谨慎:既要让观众沉溺于奇观叙事的“盘丝洞”中不能自拔,又要使电影结尾携带有必要的教化色彩,以确保高资本的制片投入带来稳定的回收。事实证明,他果然成功了。

  《盘丝洞》回归的社会影响

  中国电影资料馆举办的《盘丝洞》回归首映,引发了主流媒体的强烈关注和报道。据不完全统计,仅在活动当天,就有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电影频道、北京电视台、《南方周末》《北京日报》《中国艺术报》《中国电影报》《参考消息》等十几家重量级传统媒体,以及凤凰网、腾讯、搜狐、网易、新浪和人民网等大型网络门户参与了此次回归活动的报道工作。媒体普遍对国宝级影片《盘丝洞》能够在八十七年后回归祖国表示由衷的惊叹,并对电影资料馆寻回老影片的工作给予赞许。这当中,尤其值得称道的报道来自于《南方周末》资深记者李宏宇所撰写的整整半个版面的长文《硬盘里的电影存不了100 年:修复老电影的故事》。《盘丝洞》回归当日中午,他对孙向辉馆长、我和相关工作人员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深度采访;其间我得知,他正是澳洲电影档案保护专家保罗•谢奇•乌塞关于影像保护的名著《电影之死:历史、文化记忆与数码黑暗时代》的内地版译者,难怪如此关注老电影修复保护的话题。

  在此之后,《盘丝洞》又陆续在上海、北京放映了两次,算上去年挪威奥斯陆和今年4 月北京的回归首映,至今总共放映了四次。2014 年6 月,《盘丝洞》在上海电影博物馆举行了配乐放映,这也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活动中的一部分。当时我正好陪同馆领导参加中国电影资料馆和英国拿督黄纪达基金会联合主办的阮玲玉《神女》交响乐团配乐活动,而台湾刚刚在博洛尼亚修复完成的《恋爱与义务》也送至上海进行世界首映。如此多重量级的早期电影齐聚上海,并在联华影业公司的原址(现上海电影博物馆五号棚)上举行放映,让活动更增添了一份特殊的纪念意义。

  为此,我也先后两次接受了沪上重要媒体《文汇报》的采访。我从中尤其感觉到,《盘丝洞》回归事件不再是那种惯常媒体报道的“一锤子买卖”,而在不断地绵延发酵:从一部电影逐步发展到对于中国早期影像保护的宣传上来, 而这种提升公众保护影像遗产意识的报道,在《盘丝洞》回归以前是相对缺乏的。今天的公众都在享受电影数字技术带来的便捷,但根本不会注意这当中充满了风险和隐忧,正像李宏宇在《硬盘里的电影存不了100 年》所提到的那样:“数字影像技术和存储技术频繁升级换代,消费者很开心,但对电影档案工作而言, 这制造了始料未及的保存成本—海量影像以当下的主流格式存储,一旦文件格式随技术更新,转码又将是巨量的工作。”因此,大家尤其应该注意到,回归中国电影资料馆的《盘丝洞》不仅有数字版还有胶片版,“胶片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仅能保存4 年,而在最理想状态下可保存1250 年。这是有完整理论和科学实践证明的推论。储存在硬盘里的数据,目前反而没有任何科学研究能证明它能完好保存超过一百年”。(李宏宇文)

  这种观点正是我们在与媒体的交流中所反复强调的,一如国际电影资料馆联合会所坚持提倡的那样:胶片不死,勿毁它们。最近8 月8 日的上海《文汇报》又发表了一篇名为《修复完的老电影如何找到新观众》,进一步探讨了老电影在修复、保存之后的利用问题。当中也引用了我的观点,即对此类老影片推向公众需要加以适当的包装,比如配乐、主题性编排、讲座等。事实上,作为常年坚持放映老电影的国家文化机构,中国电影资料馆一直都在利用策划包装的手段, 引导观众走近他们本不熟悉的老电影。就在《盘丝洞》6 月回上海放映的同时, 我在中国电影资料馆策划的“金猴传奇”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集中放映了9 场10 部与孙悟空有关的影片,比如动画片《铁扇公主》《大闹天宫》,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新修复完成的著名无厘头喜剧《大话西游》等。这一来是对但杜宇《盘丝洞》回归的巩固和扩展,二来也是对《西游记》影像文化的历史追溯,比如原本黑瘦好色的猪八戒如何慢慢“漂白”变得馋嘴可爱,这些都是非常学术又有趣的话题。其中,6 月28 日中国电影资料馆再次放映了《盘丝洞》一片,我们将4 月15 日晚现场配乐的录音声轨(由中国音乐学院金野教授伴奏)与影像合成在一起,增加了影片的观赏性和感染力;同时, 还邀请我馆青年电影史学家李镇副研究员,为现场观众进行了精彩的讲解。第二次放映观众仍然超过四百人,连《盘丝洞》女主演殷明珠女士的数位后人也专门来现场观看。据统计,整个“金猴传奇”影展,平均每场观影人数超过了两百六十人,充分证明了即便是历史比较久远的小众影片,只要包装宣传得当, 仍能获得观众的青睐。

  影像档案与史学研究

  《盘丝洞》在学术界尤其是电影史学界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长期以来, 如果我们研究的对象没有影像保存下来,那么通常依靠的是对文图史料的梳理和重组。但是,无论整合了多么丰富的文字资料,研究者在需要对一部无存影片做出重新评价时,总是感到尴尬无比和捉襟见肘。试想,没有找到《定军山》的影像,中国电影起源何时就总是疑点重重;没有找到《闫瑞生》《孤儿救祖记》《火烧红莲寺》《野草闲花》……中国电影史研究就是一个个无底的空洞,只能流于合理的揣测和想象。我一直都认为,电影史学并非历史学的子学科,而与历史学呈交叉关系,这是出于电影自身的艺术特性。在电影史研究中,影像、文字史料和方法论是不可或缺的三要素,而这当中影像又是重中之重。换句话说,一部影片的影像比文字史料更有价值和说服力,因为仅仅凭借影像,完全可以做出中肯而客观的研究成果;而只依靠文字史料,却并不可以。正像海登•怀特曾提出“影视史学”(Historiophoty)的观念,以区分传统的“书写史学”;从这个维度思考, 傅斯年所谓的“史学就是史料学”,对于电影史研究有时并不适用。

  2014 年5 月初,南京艺术学院举办了第二届民国电影论坛。会上中国电影资料馆资深史学家郦苏元先生做了题为《民国电影史研究随想》的发言,提出了四种当下最具史学研究价值的民国电影研究维度:注重个案分析的微观研究; 注重电影人生存状态、精神面貌和行为方式的心态研究;注重电影形式特性的文本研究;以及注重田野考察的考古研究。我非常同意他的观点。而这四个维度中,文本研究(郦苏元将其称为电影史学的核心和基础)直接和影像相关, 这自不必多说;而微观研究和考古研究通常需要依赖影像作为核心支撑;心态研究貌似与影像距离稍远,但其实也有着潜在的联系,比如郑君里、桑弧、孙瑜在1949 年新中国成立前后拍摄的作品,显然他们作品中所折射出的创作“心态” 是完全不同的。5 月份我在中国电影资料馆策划“乱世红伶:大历史转折关头的李丽华”影展,通过影像就能很清晰地触摸到这位女明星左右逢源、彷徨无措的“心态”史。总而言之,影像对于我们的电影研究是关键的核心要素。因此, 有了此次《盘丝洞》的顺利回归,20 世纪20 年代中国电影的明星形塑、摄影工艺、特技拍摄、化妆水平、剧本改编等各个工种细节,就不再只是流于空想,而是有了可以近距离触摸的质感,这怎能不令广大电影史研究者欣喜若狂?

  所以,展望未来,《盘丝洞》的回归为中国电影资料馆进一步的海外华语电影收集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07 年,在卢森堡曾经召开了一次“孤儿电影”研讨会,与会代表就如何利用散落各国的家庭影像、残片和异形片进行了商讨,这是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一次派员参加此类性质会议,“孤儿电影”的概念由此开始进入我们的视野。在2012 年“国资联”北京年会上,中国电影资料馆向与会代表发放了华语电影征询表,希望各会员单位协助查找遗留在海外的中国“孤儿电影” 影像。(当然,这种协助查找通常也不限于国资联年会期间,电影资料馆最近便为韩国找到并复制了馆藏1940 年八木保太郎为高丽映画社拍摄的《学费》一片)除了挪威方的《盘丝洞》外,会后我们还陆续收到了来自意大利、波兰、美国、德国、丹麦、墨西哥、香港等众多国家地区的反馈,虽然没有类似《盘丝洞》这样的重大发现,但还是获取了不少有关中国的影像信息(不一定为中国拍摄)。

  同时,通过各种私人关系和媒体报道,我们也掌握了很多重要中国早期电影的踪迹,比如佐临的《假凤虚凰》、朱石麟的《花姑娘》、岳枫的《花街》现藏于法国,卜万苍的《国魂》、张石川的《小侠女》藏于香港,朱瘦菊的《风雨之夜》藏于日本,侯曜的《海角诗人》藏于意大利,此外美国南卡大学藏有天一影业公司的早期片场纪录片影像,俄罗斯也藏有非常丰富的、中国国内无存的珍贵资源,像孤岛时期的恐怖片《女僵尸》等。在过去的数年间,中国电影资料馆负责收集的同事已经和其中的很多机构建立了联系,但囿于信息沟通、经费及外交关系等问题,目前的海外收集工作进展相对较为缓慢。比如,我曾目睹大量我馆收集人员与意大利博洛尼亚电影资料馆关于《海角诗人》残片的来往电邮,为了换回那残存的二十多分钟早期影像,意方曾提出以我馆三部意大利早期纪录片交换《海角诗人》的苛刻条件,但不知因为出于何故,此事现在已陷于停顿,许久没有收到进展的消息。我想,“孤儿电影”能否回家,有时也需要某种机缘吧。因此再回溯《盘丝洞》今年的顺利回国,这真的是给我们电影资料馆的工作人员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极大地振奋了我们的士气。希望中国的电影档案人能够以此为契机,通过不懈地沟通和努力,让遗落在世界各地的华语电影“孤儿们”早日重回故土。

  《盘丝洞》影评(七):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因有伤风化而闻名的旧片重见天日,大家都摩拳擦掌等着看肉戏,但看到不免失望,实在是露没多少。不过是肚兜兜外露出点肩膀肘肘,这样的衣服我都敢穿着上街,加之那会儿的姑娘都贫乳,性感实在是谈不上。

  理想与现实强烈的反差,原因有二,一是修剪过,群妖洗澡诱惑唐僧的段落明显不接,二是时代,美术学校开个人体课都能成个话题的年月能有多大的尺度?

  说来也怪,对于男人的身体,世人总表现出高于女人身体的宽容。拿本片为例,几个小鬼都是赤身露腿,只穿三角裤衩,屁股沟都隐约可见,却全然没人在意。女妖们不过是晾后背便引发争议了。再比如几个女人赤裸上身,摸爬滚打就是色情,就不健康。咋没人说《激战》不健康,张家辉都凭这玩意儿拿了影帝好吗?就好像女人的身体多见不得人似的。

  再说说情节,这小鬼中有一只是夜壶变的,显原型的时候直趴地上,脑袋化成壶嘴,看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夜壶都是那玩意出入,连带着该小鬼之前塞到嘴里的一切(包括唐僧的脑袋)都不忍直视,这大约是片中最隐晦,也是最淫秽的一段了。加上孙悟空给蜘蛛精催眠,没脑袋的猪八戒,还有那些明显是从寿材店买来的妖怪脸摸,使这部影片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浓浓cult感。

  说来也巧,前些年翻拍电视剧版《西游记》,也是在盘丝洞这一段流出了几张剧照,舆论瞬间炸开了锅,都说女妖身上布条挂的少,态度妖媚不像名著像三级。回看当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着蜘蛛精一段本就是群魔乱舞,说是折射人类的欲望,高了,但诱惑总是有的,本来就是妖魔鬼怪要什么端庄。

  例来翻拍西游记,没有不惹争议的,从《大话西游》的猴子不该谈恋爱,到《西游降魔篇》的吓哭小孩,若要不破坏善良风俗不如把这本书禁掉,反而干净。

  记得一个说话喜欢绕弯弯的导演,翻拍了一本不知是诗还是散文的小说,找了个不会好好说话的演员,缓缓的念出“世上的人,其实都跟蜘蛛一样,每个人都在结网,然后将自己网在中央。他们叫这个网作命运。”

  《盘丝洞》影评(八):零碎感想

  唐僧的“拒绝”被演员演出了一种娇嗔感。唐僧并不是正大仙容凛然不可犯,挪开蜘蛛精搭在肩上的手时,温和缓慢,如是重复,那动作的意味若说是多么坚定的拒绝,恐怕难以信人。蜘蛛精们围坐调戏不成,各人折腰,围着唐僧摆成了花朵,那唐僧恰是花蕊,情欲的中心。

  当时的女性是否都以含胸为美?每一个女蜘蛛精都是缩脖拱肩的姿态。走起路来都是跳跃的小碎步。

  夜壶妖精(蜘蛛精们的仆人)很有趣。有种男孩童健康活泼的美感,一直在跳跃着行动,仰起的脸总洋溢着真诚的讨好。

  蜘蛛精大姊是当年上海名媛FF女士(殷明珠)扮演,眼角眉梢果真十分妩媚。本来是没觉得她演技怎样了得,但是对比镜头中其他的蜘蛛精,FF女士的眼神姿势都要灵动自然得多。

  现场的外国友人一定很奇怪中国观众的笑点。其实我们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悟空悟能因为救不了师傅而在河边“不觉泪下”的字幕那里全场爆笑。

  《盘丝洞》影评(九):盘丝洞为什么情色,以及蜘蛛精为什么必须是美女

  上个世纪到了20年代,西方的默片史已经来来去去了好几个先锋电影流派,英国布莱登小组、法国印象派、德国表现主义、苏联蒙太奇派、好莱坞也在格里菲斯的带领下开始玩得飞起。 但在中国,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切才刚刚开始”,这话是书里说的,也只能在书里看到——第一部国产片《定军山》(1905)、第一部故事片《难夫难妻》(1913)、第一部长片《孤儿救祖记》(1923),第一部这个,第一部那个,到今天居然全部在历史长河里消失掉了。想想卢米埃尔1896年拍的几十秒长的影像保存得完好无缺,梅里爱的杂耍魔术也都还能一睹真容,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

  《盘丝洞》原本也属于这些影史幽灵中的一份子,直到2011年,挪威国家图书馆在一次清点中,于9000多卷老胶片中找到了这份古老的拷贝,他们抽取了一些斑驳不清的影片截图,发给中国,才知道这就是早在中国丢得无影无踪的珍贵默片《盘丝洞》。

  经过两个月的修复,又是两年的往来交涉,终于2014年4月15日正式回归北京进行公映,一度被人称作是“历经磨难,西天取经的孤儿电影”。

  上周末本片再次来到广州进行展映,作为北欧纪录片主题影展的开幕影片。一早听说过《盘丝洞》的大名,以前还当它是中国第一部志怪的奇幻电影,其实不是,在它之前也有从《聊斋》而来的《清虚梦》、《济公活佛》、以及一些奇怪的西游题材如《孙行者大战金钱豹》之流,但今天还能看到的,《盘丝洞》应该算是比较早期的了。冒着大雨赶到广州,看完之后几个人猛拍大腿,太值了!!

  《盘丝洞》就算不是最早的奇幻片,应该也是最早出现女性“露点”的电影。据导演但杜宇的好友郑逸梅回忆,1927年2月,“开映前,已轰动上海。至公映,万人空巷,个影院连卖满座,南洋一带也争购拷贝。” 当时的《北洋画报》就曾批判《盘丝洞》“艺术堕落,大卖色情”。

  而导演但杜宇夫妇靠这一部片子,净赚五万元。我没有经历过20年代,不知道五万元在那时意味着什么,但据说他们靠着这些钱养活了自己电影公司所有的器材和道具、人员的需求,“汽车有了一辆再备一辆”,大搞资产阶级作风……

  可惜那传说中的露点镜头没有保留下来,全片原长90分钟,模仿章回体小说的形式分成了十大本,也就是十个章节,分别是:

孙悟空七十二变濯垢泉仙女戏浴猪八戒水底忘形唐三藏强迫成亲各洞魔王吃喜酒开夜宴百戏杂陈闹新房悟空显神通盘丝洞天罗地网猴子兵大战中魔王蜘蛛精丧命显原型

  而在这十本之中,仅有后七本留存,有尾无头,在那前三本里,便是有着七位形容姣好的蜘蛛精在浴池中“嬉戏脱衣,裸腹坦背”的香艳场面,据说为了拍摄猪八戒“待俺老猪也洗洗”的场面,影片还运用到了以当时的技术难以想象的水下摄影。当年的《西游记盘丝洞特刊》中撰诗形容道:

万缕千丝妖亦仙,艳称佛国有情天,争看一粒明珠影,慧业应生五色莲。 花样肌肤柳样妖,神丝细缕掩轻绡,却应袖起降魔手,如此精灵亦太娇。

  诗中的那“一粒明珠”,说的便是当时有名的F.F.小姐(Foreign Fashion),中国影史上的第一位女主角,也是第一个女明星,殷明珠。

  《盘丝洞》影评(十):盘丝洞

  但杜宇导演、殷明珠主演《盘丝洞》(1927),缺了一本(约10分钟),蜘蛛精们洗澡悟空化鹰将衣服叼走的“香艳”卷。挪威教授Eivind说此片曾因审查原因(裸体)在挪威耽搁一年,1929年才上映。

  《申报》广告宣传里还有“哲学”“巨片”等关键词。

  化妆、服装、表演、舞蹈等有戏曲舞台影响(一场“天魔舞”令人想起梅兰芳)。当时荀慧生也在演京剧《盘丝洞》。

  但杜宇擅美术和摄影,讲究布景、服装和道具(夸张的巨型锤子、剃刀、人脚、夜壶实在太有趣)。多为固定镜头,内外景交替,有些高角度镜头展示盘丝洞,远景配合中近景,超级特写则作为吓唬观众的恶作剧及attraction。

  殷明珠的确是个眉眼秀媚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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