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我大学毕业后，娶了农村的寡妇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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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志远，８９年出生在西北地区的一个偏僻乡村里。我上面还有一个大我８岁的哥哥。我们家特别穷，父母身体不好，我爸爸有气管炎，干不了重活儿，还要常年吃药维持。哥哥陈志恒初中还没毕业就下学开始打工了，我上学基本都是哥哥供的。他真正是长兄如父了。所以我对哥哥充满了感激之情。
哥哥身材矮小，性格木讷，又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的婚姻之事一直是家里的头等大事。作为长子，父母生怕他打光棍儿。所以在他二十岁以后，就求亲告友地请大家帮忙介绍对象。对女方的身材长相完全不挑剔，只要不要彩礼，体格壮实能干活就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哥哥２５岁这一年，他终于成功娶上了媳妇。这让爸妈十分满足。嫂子叫李雪芬，比哥哥小二岁。她皮肤粗黑，身材敦实，好在面目还算清秀。嫂子十分孝顺，对我也很好，把我当作亲弟弟一般看待。而且她很能干，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拿得起来。进门以后，直接接过了妈妈身上的所有担子。因此很得爸妈的喜欢，以及我的尊重和爱戴。
婚后第二年，嫂子就生下了小侄子。因为有了孙子，爸妈更加高兴，他们总算了却了最大的心愿。
哥哥没有学历，也没什么特长，所以长年都在工地打工，而且只是一般的小工。所以收入不高。除却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父母的医药费，家里的生活十分紧迫，经常呈现捉襟见肘的局面。嫂子为了增加收入，除了务农之外，还种菜、养猪养鸡，十分操劳。即便怀孕时，她也一刻不得闲。只在坐月子时，休息了小一个月。尽管如此，在我们那贫瘠落后的小山村里，仍是收入微薄。所以家庭条件始终是清寒的。
我上高三的时候，哥哥出了意外。他在工作时被一辆挖掘机伤到，断了三根肋骨以及脊椎，导致瘫痪。而这场事故由于是他自己的疏忽和失误导致的，所以对方没有多少责任。老板只是出于人道，出了一部分医疗费。因为我们没买保险，所以这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我们家因此而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经济危机中。我绝望地想：看来我只有退学这条路可走了。当我跟家里人提出这个想法时，爸妈都没有作声，算是默许了。然而，嫂子却不同意。她说：“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荒废了学业。咱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指望着你以后有点出息呢。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安心读书考大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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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嫂子只好把我哥和小侄子交给我妈照看，自己出去打工。我哥之前工地的老板为了照顾她，把她安排在了工地上做饭。收入虽然不高，勉强够维持家里的开销了。平时她还利用空闲时间去做钟点工，这样又额外多了一份收入。她就像个陀螺一样每天从早到晚转个不停，似乎从不知疲倦。辛苦忙碌的生活使得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她几乎从来不买衣服，一年到头就那么三两件衣服交替着穿，也从来不用一点护肤品，本来就粗黑的皮肤越发粗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
在嫂子全力以赴地支持下，我终于顺利地考上了南方一所大学。嫂子比所有人都兴奋激动，不善言辞的她还是那句话：“学费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有我呢，你只管安心读书就是了。”
为了分担她的负担，我大二就开始兼职做家教以及给杂志写稿赚钱。父母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大哥因为常年卧床，身体也引发许多并发症，十分虚弱。他常常自暴自弃，说自己拖累了嫂子，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家里只有我和嫂子两个健康的人，所以我们俩只能拼尽全力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因为忙着学习和赚钱，以及出于自卑心里，大学四年，我没谈过一场恋爱。即便有女孩主动对我示好，我也拒绝了。能上大学对我来说已是极度奢侈的事情了，我还哪里敢奢求一边读书一边恋爱的诗酒年华呢。那样的生活根本不属于我，我只能负重前行，带着全家人卑微而又高远的希望。
大学毕业以后，我在当地找到了一份做教育培训的工作。基本收入很低，主要靠提成。所以想要多赚钱，只能加倍付出努力才行。我经常每天讲电话五六个小时，跟各种家长打交道，向他们介绍我们培训学校的具体情况和教育资质，帮他们分析孩子的情况，以及为他们制定学习和复习计划。几乎每天都说得口干舌燥，金嗓子和草珊瑚是我身上的必备品。
付出总有回报，我的收入逐渐提升，生活似乎终于对我展露了一点笑脸。然而不久以后，我爸因为脑溢血住进了医院。经过努力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为此，不仅花光了家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积蓄，还欠下不少外债。不过他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口齿不清，半身不遂，完全需要人照顾。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有严重的腰间盘突出，别说体力活儿了，弯腰穿鞋都要小心。所以照顾我爸的任务一并落在了嫂子这个钢铁巨人身上。
我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只能更加拼命赚钱，力争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因为同时还要还债，所以我每月一大半的收入都寄回了家里。自己只能尽量节省，在这座城市里买房安身立命一事对我来说，绝对是个旷日持久的计划，估计得持久到我不惑之年以后。
好在工作三年以后，我因为业绩出色，而升任为部门主管，工资涨了一截，且工作相对轻松了一些。
２０１４年冬天，我大哥因为心肌梗塞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我妈十分悲痛，虽然她也清楚，大哥活着也只能是受罪，但还是忍不住伤心欲绝。她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我也相当难过，我在高中以前，几乎都是大哥供养我的，他对我来说亦父亦兄，感情比一般的兄弟手足要深得多。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替他好好抚养小侄子，以及善待嫂子。因为她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对我来说，真正是长嫂为母了。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好好对他们。我对嫂子说：“你不用为生活发愁，以后鹏鹏的学费都包在我身上了，嫂子，你放心吧。”
一直以来，我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来，所以对爱情没什么渴望。但是外形相对出众、且工作勤奋努力的我，还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于晴是我的同事，身材高挑，容貌甜美，而且家境也不错，至少是本城土著。她主动追求我，最终我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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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后，我终于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款。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在这座城市里安家了。
我向家里公开了我和于晴的恋情，告诉他们说，房子装修好以后，我们就准备结婚了。而且我还告诉他们，于晴清楚我们家的情况，她并不嫌弃我们家条件差。以后会和我一起承担房贷，并且装修房子的钱，由她父母来出。
我以为父母会很高兴，但是除了嫂子面露喜色之外，二老毫无表示。我爸自然是面无表情，因为他根本就是似懂非懂，也没法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妈竟然看起来愁眉苦脸，似乎对于我这个好消息，她并不满意。这让我倍感意外。
然后，我妈把我嫂子和小侄子打发出去了。接着她对我说出了她和我爸的想法。原来，他们让我娶我嫂子！因为嫂子还年轻，不然迟早会改嫁的。而我们家欠她太多，这是一方面。另外，我爸妈不想我侄子跟着她进别人家，叫别的男人爸爸。他是我们家的子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姓了别人的姓。如果她嫁给我，我们仍旧是一家人，侄子还是我们家孩子。
我说：“那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如果嫂子一定要改嫁，那我们把孩子留下不就完了，干嘛非得我娶我嫂子，那成什么了。”
我妈说：“小叔娶嫂子自古以来再正常不过了，为的都是自家的血脉。再说了，就咱家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离不了你嫂子。你那个叫啥晴的姑娘，能到咱家来伺候我们俩吗？能把鹏鹏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吗？”
我头都大了，“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荒唐了。我一直把嫂子视为亲人，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怎么能做夫妻呢？何况她大了我五岁多。
嫂子也同样不答应。她表示自己不会改嫁的，会一直在家里照顾爸妈，给他们养老送终。但是父母不依不饶，我妈坚决要我和于晴分手，如果不同意，她就和我爸俩人一起死给我们看。说着，她还真的抓起了一瓶百草枯。
我感觉前途一片昏暗。我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头换面过上优越一点的生活吗？可是如果，到头来我依然是娶了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女人，和她厮守一辈子，那么，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宁愿当初根本就没上大学，没走出农门。我没有看不起嫂子的意思，我尊重她爱戴她，为她付出多少我都心甘情愿。但是，要我娶她为妻，真的是让我无法忍受。
然而最终，我到底是架不住我爸妈的以死相逼，只能心灰意冷地向于晴提出分手，在我妈地监督下，我和嫂子领了结婚证。
于晴是真心爱我的，因此她十分伤心，骂我是愚孝，简直白念了十几年书。我不是愚孝，我只是别无选择，我不能看着生我养我的父母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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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鹏鹏已经上小学了，我妈让我把他带到城市里上学，因为我们老家的教育环境差。嫂子自然也得跟着一起来。而我爸妈又行动不便，留在老家没人照顾，因此举家都搬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入住到了我曾经打算和于晴一起共度余生的房子里。
大城市的生活条件以及医疗水平都要好很多，外加嫂子照料得精心周到，我爸妈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鹏鹏长得很结实，而且他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嫂子也因为不再过分操劳，而白净水润了一些，不过依然是一副农村中年妇女的模样。有几次，同事来我家里，都以为她是我们家的保姆，而我居然也没有勇气告诉他们，这是我妻子。
我妈对这样的生活很知足。对于她这样苦了半辈子的农村老太太来说，我们一家家庭和睦，现世安稳，比什么都强。至于感情不感情的，根本就不在她的概念范围中。她一再要求鹏鹏管我叫爸爸，而且不时地催促我们再要个孩子，她说再生个男孩女孩都好，反正她已经有孙子了。可是我根本没有这个欲望。面对曾经的嫂子，我如今的妻子，我实在无法产生情欲。
全家人似乎对眼下的生活都很满意，他们都看似挺快乐的。除了我。对于未来的生活，我十分渺茫。或者说是，绝望。
嫂子说：“等爸妈百年后，咱俩就把离婚手续办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每次这样想，就充满了负罪感，好像我期盼父母早死一般。我当然希望他们都能长命百岁，可是，我个人的幸福呢，谁来成全？
嫂子一直没出去工作，一来，她没什么文化和技能，工作的机会不多。二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需要人照料。我一个人的收入支撑全家人的生活，确实压力很大。但是也别无他法。
嫂子始终勤快能干，从来不闲着，家里被她打理得十分整洁，总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２０１７年年底，嫂子在家里全面彻底地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春节。然而，她没能从农历鸡年跨到狗年。她在擦玻璃的时候失足从七楼摔了下去，头先着地，没抢救过来，撒手人寰。
我的嫂子，我的妻子，李雪芬，在这个腊月里，永远告别了我们。我比谁哭得都伤心欲绝，比我哥去世时还要难过一万倍。没有谁能够证明，她是故意坠楼的，然而，我就是认为，她是故意的。她想要给我自由。
作为一个没有文化没有思想的农村女子，她从小到大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直都在为别人付出。她沉默卑微、少言寡语，我们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从她的脸上，也很少能看出喜怒哀乐的情绪。我愚昧固执的父母，以为逼着我娶了她，就是给了她幸福生活。孰不知，如此一来，我们两个人，都与幸福失之交臂，最后还断送了她的生命。
也或许，简单如她，根本不是蓄谋而为。只是，站在窗口舞动着抹布的时候，望着脚下的地面，忽然产生了灵感而已。想要以这种方式成全我。她也懂得如何利用意外，以至于，日后的我不会背着沉重的内疚感和负罪感举步维艰。让我轻松地过余下的生活。
我也想说服自己，她的死纯属是意外。可是我做不到，即便以后，我能够过上我之前渴望的生活，又怎么样，我的幸福里始终都是有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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