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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村庄

2016-10-21 作者:万家灯火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盛夏的村庄

  盛夏的村庄

  家是驿站,人在旅途。这是现代社会生活的常态,也是无奈

  我承认,在追梦的路上,有时我有意无意中忽略了母亲故乡。翻翻日历,竟有两个月没有回过家乡,看过母亲。7月的最后一天,终于回到我那个盛夏的村庄。

  我那个名为“杨树张庄”的小村庄其实早已经名不副实,村后那棵高大粗壮被乡亲们奉为神明的大杨树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在村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小时候经常洗澡钓鱼洗衣嬉戏的大水坑已经被生活垃圾包围,水面被绿萍覆盖,黏腻肮脏。曾经它的岸边是全村的饭场和闲话中心,一到饭点就热闹异常。儿时井底之蛙一样的我竟以为它阔大无边,烟波浩淼。原来经常有雍容华贵的大白鹅在水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幸好有位大爷在里面种上了莲藕,尽管没有荷花盛开,但片片荷叶碧绿,亭亭如盖,总算遮住了一些丑陋和肮脏。

  乡亲们不懂什么叫文艺,但是,农家小院里的破瓦盆里种着艳艳的可以染指甲的凤仙花,墙头上耳朵样的仙人掌开出了嫩黄的小花。再愁惨的处境再困窘的生活也挡不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盛夏的村庄,刚下过一场透雨,一切都在疯长。城里人争相购买的马蜂菜银银菜长满了房前屋后,我的乡亲们熟视无睹,瞅都不想多瞅一眼,自己家开辟的小菜园已经足以自给自足。因为嫌麻烦,许多人家不再喂牛羊。秧子草、老牛拽、狗尾巴草,疯狂的向田间小路蔓延。小时候,每天在溽热难耐的玉米地里给家里的老黄牛割草,每每为找到一片茂密的青草欣喜若狂。暮色四合,背着草垛一样的篮子一步步往家挪,汗水常常湿透了衣裳。

  胡同里依然有鸡鸣犬吠,只是不见了黑红脸膛的大叔大爷,估计他们正在哪个繁华都市的建筑工地上搬砖和泥,挥汗如雨。因为种种原因留守家中的大婶大娘奶奶们坐在树荫里、门楼下,边拉家常边忙手里的手工活儿。看见我来,高声大嗓的喊:妮儿,来了!刚在城里学会轻声细语的我声音不由也提高了八度。婶子大娘们打量着我,七嘴八舌说我瘦,嫌孩子瘦。我说,城里没地种,没粮食吃。她们一齐发出爽朗的大笑。在这个以瘦为美人人都觉得自己该减肥的时代,她们还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以胖为美的审美标准,觉得吃的白胖才是富裕,是健康。比起城里,她们还是喜欢这种鸡犬相闻,熟人相亲的生活,我还是经常为这热腾腾的乡村人情味儿泪湿眼眶。(经典美文 www.wenzhangba.com)

  邻家的吃的胖胖的孩子看到我家来了客人,咬着指头,怯怯的站在我家门旁。母亲给她一个桃子两块蛋糕,他欢天喜地的离开,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为准备一顿丰盛菜肴,母亲会在厨房一直忙碌。吃饭前,几乎和母亲说不上几句话。吃完午饭,撤去碗盘,扫净地面,切个西瓜,开始享受幸福温馨的和母亲的“话聊”时光。母亲说国家让生二孩了,高龄的邻家婶婶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成了全村的头条新闻;某个爷爷刚得癌症去世,大家开始觉得还是健康重要。我则说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孩子调皮捣蛋,母亲静静的听,不看手机,不打断,不敷衍。她有时微笑,有时开导,即使我也做了母亲,依然是她手心里的宝。

  有时候,你想念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个村庄,并不是只想念它胡同里的鸡鸣狗吠,雨后的清新空气,满目的庄稼青翠欲滴,黄昏时的炊烟四起……你更多的是想念那些高门大嗓笑声爽朗的婶子大娘,看似木讷却又幽默风趣的叔叔大爷。尽管他们手掌粗糙,举止笨拙,脸庞沧桑,经常成为喜剧作品的取笑对象。当沉重的草垛压在我稚嫩的肩膀时,他曾经送我一程;当穿着单薄的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她曾经心疼的提醒我回家加件衣裳。

  梁鸿在《中国在梁庄》中写道,中国在梁庄,中国也在千万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庄。从某种意义上说,村庄是一个民族的子宫,它的温暖度、和谐度决定着一个民族肌体的健康。尽管有太多的人通过寒窗苦读或其它途径迫不及待的逃离了村庄,然后再去吐槽它的破败荒凉。我还是觉得,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村庄,我们的灵魂该如何安放?好在我的村庄还在,母亲还在深情守望。我的村庄在我心中还是旧时模样,让我偶尔回去在她怀里释放疲累,排解寂寞,安放忧伤

  盛夏的村庄,玉米拔节,草木葱茏,万物生长。树荫间的蝉儿抓住最后的时光高声鸣唱。有再多的苦累烦,只要走进那个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庄,双脚踏上那块土地,就会获得无穷无尽的感动、幸福和力量。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故乡,我们的灵魂该如何安放?想起了那首描写故乡的最短的诗:“故乡真小/小得只盛得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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