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发疯的乡村少女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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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年春天，省农电部门投资200万，给偏僻而交通不便的靠山庄架设了一条供电线路，弯弯曲曲的电杆翻山越岭通到小山庄。电灯亮了，广播响了，电视机映出优美的画面……小山庄沸腾了！村民欢呼雀跳，兴奋异常！但山区缺乏维护电气的人才，省供电部门决定让年轻的工程师洪韦留下来办一期电气培训班。
培训班就设在靠山庄的一座山神庙里，洪韦在山神庙里支了一张木床，山神庙即是课堂又是他的宿舍。
前来报名的男女青年十分踊跃，洪韦经过考试和挑选，确定了20名学员。其中有位十七八岁名叫小凤的姑娘，特别引人注目。
都说深山出俊鸟，小凤真是深山一只名副其实的俊鸟。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好似清澈的泉水，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不使粉黛，便透露出一股诱人的自然美。洪韦挺喜欢这个单纯的山妹子，所以授课时对她特别照顾。她弄不懂的电气原理，洪韦耐心给她讲解，有时还给她“开小灶”。
小凤在洪韦的开导下，电气知识进步很快，同伴开玩笑说：“小凤，洪老师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洪老师吗？”小凤的脸“刷”地就红了。
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从此小凤在洪韦面前拘束起来，见面问声老师好，便低头沉默，两只小手搓弄衣角。洪韦看她不如以前开朗，好像有啥心事。在一次单独给她“开小灶”时不由问：“小凤，你最近听课老走神，能告诉老师为什么吗？”小凤的瓜子脸“刷”地就红了，深深低下头，两只小手交叉一起，似乎犯了天大的错误。洪韦着急地追问：“快告诉老师，你到底怎么啦？”小凤深情地看他一眼，突然转身跑出了庙门……
小凤跑回家钻进自己的小屋，插紧屋门，一头扑倒在小土炕上，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天黑了，妈妈叫她吃晚饭，她说不饿。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看到洪韦突然推开屋门出现在她的面前，拉亮电灯说：“小凤，你突然跑回家，我总是不放心，你到底怎么啦？”小凤也不知哪来得胆量，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洪韦脖颈说：“老师，学生我爱上你啦！你难道看不出吗？”洪韦也紧紧抱住小凤腰，惊喜地说：“小凤，能得到你的爱情，我真是幸运啊！”正在关键时刻，屋门被“哐啷”一声揣开了。
只见小凤的父母拿着棍棒冲进来，朝着洪韦便打，便打便骂：“野小子！你敢私自闯进我女儿屋内胡闹！打死你这狗杂种……”小凤忙拦住父母，大喊一声：“洪老师快逃！”之后猛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她痴呆地坐在土炕上，大汗淋漓，回想刚才的梦境，心儿“通通”直跳。镇静以后，她拉亮电灯，从炕角拉过针线萝，找出几块平时积攒的花布，认认真真地绣起荷包来……
02
山区有一习俗，姑娘长大后，要精心绣一个荷包，送给自己心仪之人。小凤心灵手巧，几天后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就绣好了。可她左看右看不满意，便再次穿针走线……三天后她绣了8个荷包。
她挑了一个最满意的鸳鸯荷包，可怎么送给洪老师呢？当面送，她没有那个胆量；托人送，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人家能接受她的荷包吗？
光阴荏苒，转眼半个月过去，电气培训班结业了，明天一早洪韦就要回省城了。小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一定得将鸳鸯荷包送给他，试探一下他的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朦朦的，她就起床来到村西黄土岗路旁的一颗大柳树下，她躲在大柳树后边，两眼直钉钉地盯着这条小路，这儿离村庄较远，送行的人们到此也该回去了。只剩下洪韦一人，那是多美妙的机会啊……
东方泛出鱼肚白，天亮了，洪韦始终没有出现，这是咋回事？小凤急忙爬上黄土岗张望，啊！她看到了一辆从县城来的小轿车，小轿车沿着另一条弯曲的土路向省城方向前行，车后留下一路的灰尘……
前方，小轿车要拐一个大大的湾子，小凤不知哪来的劲头，朝近路向小轿车飞奔而去！近路其实不是路，是坑坑洼洼的荒坡野岭；跌倒了，爬起来再跑……不知跌了多少次跤，她的衣服被树丛挂破了，膝盖被碰出了血，她不肯停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将小轿车前边，一定将鸳鸯荷包交到洪韦手里。前方出现一条杂草丛生的沟壑，小凤只顾盯着小轿车跑，脚下一空，一头栽到沟壑里……
小凤失踪了，家人和村民找遍村庄和周边的角角落落，哪有她的身影?多亏一个放羊娃在沟壑发现了蓬头垢面满脸鲜血的小凤，趴在草丛一动不动。家人和村民接到放羊娃的报信才找到了她。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鸳鸯荷包告诉了大家她想干什么。大家将昏迷不醒的小凤抬回家，给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小凤便躺倒小屋的土炕上，晕晕糊糊地睡着了。
小凤的父亲姓宋，村民叫他老宋。家中出现这等事，他感到脸上无光。
小凤一直睡了一天，直到半夜才苏醒过来。她猛然翻身而起，手攥荷包，呆滞地走出房门，老宋拦也拦不住。她一直来到山神庙，嘶哑着嗓子喊叫洪老师，听不到洪韦的回音，看不到洪韦的身影，急得她团团转。
老宋气急了，一把拉住她一只手，死拉硬拽将她朝家拖，一路上她大声呼唤着洪老师！洪老师！靠山庄的村民被吵醒了，有几位村民走出家门，帮着老宋将小凤弄进家门。
气急败坏的老宋不得不将小凤关进小屋，屋门反锁。小凤在小黑屋急得喊破了嗓子，两只拳头将屋门砸得“咣咣”响。但任凭她怎样疯狂，坚固的木板门就是打不开。小凤看到后墙的小窗户透出一丝光亮，便敏捷地爬了上去，狠劲扭断木制窗棂，猫腰钻了出去……
后来，老宋将后窗用土坯堵住了，屋内显得黑咕隆咚，看你还有什么招？
小凤又被老宋从野外拖回来，关进小屋。她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无能为力了。小凤不甘心，那对滴溜溜的眼睛在小屋搜寻。小屋年久失修，墙根的土坯已经碱化了。她便双膝跪倒，跪在地下用双手扒墙根，扒呀扒，不停地扒；十指扒破了，鲜血淋漓，她不觉得疼痛，继续扒……工夫不负有心人，松软的墙根扒通了，一束阳光透进来，刺的她双眼发花，她揉揉双目，像野猫似地钻出墙窟窿，她又恢复了自由，朝着山神庙跑去……
03
家中出了这种事，老宋觉得脸上无光，又想不出法子。乡上有位老中医，听说善于医治精神病，老宋便将他请到家中。
老中医了解了小凤的病情，无奈地说：“单相思，又掉进深沟受了伤，神经已经错乱了。唉，我只能治疗她的外伤，心病是无法治疗的。”老宋恳切地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老中医说：“唯一办法就是将城里那个小伙子唤来，她才能有救。”
村委会对小凤的病情非常关心和同情，村主任征求老宋的意见，要打电话将洪韦唤来。老宋叹口气说：“把人家唤来又能怎么样？人家是城里人，又是大学生、工程师；难道人家愿意给我当女婿？”村主任说：“现在救人要紧，小凤这样拖下去，会越来越严重的！”老宋别无他法，只能依了村主任……
第三天傍晚，接到电话的洪韦意外地来到了黄土岗下的靠山庄。村民们都说这下小凤有救了。村长忙带他来到老宋家，老宋见状高兴地眉毛胡子都在笑。
村主任、老中医、老宋和洪韦四人面对面，村主任郑重地将小凤的真情实况告知了洪韦，请洪韦务必帮忙“医治”好小凤的精神病；洪韦被小凤的痴情和真诚所打动，决定配合大家。
他急着要去山神庙看望小凤，老中医想了想对他说：“不行，她现在正在疯头上，突然见面未必能治好她的病。”洪韦急着问：“哪该怎么办呢？”老中医捋捋胡子，想出了一策妙招……
入夜，小凤大概在外边折腾的肚子饿了，疯疯癫癫地回家，她揭开锅，用双手从锅里捞饭吃，汤汤水水弄的到处都是……
这当儿，洪韦等人趁机来到山神庙，老宋帮他支好床，摆好桌子，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洪韦便坐在床边，拉亮电灯，开始认真读书。不一会，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月光下，披头散发的小凤朝山神庙跑来。
04
来到庙门口，突然停止脚步，大概看到了庙里透出的灯光。一会儿，她慢慢移动脚步进了庙，灯光下拖着长长的身影，显得小心翼翼。当她看到灯光下那张熟悉面孔时，突然止步不前，眉头紧皱，双目发直，似乎在深思。
这时，洪韦合起书本，缓缓来到她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小凤，又有哪道题不明白？来，坐下来，老师给你讲解。”小凤不动，一对迷茫的眼睛盯在洪韦脸上。洪韦拉起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到床边，小凤不由自主地坐下来，洪韦顺势坐在她的旁边，他拿出书本，像往常一样给她讲解电气知识，小凤似听非听……
讲完后，洪韦突然发现小凤手里攥着的鸳鸯荷包，惊喜地说：“小凤，你绣的荷包真漂亮啊！送给老师好吗？”说罢就将她手里的荷包夺了过来。小凤见鸳鸯荷包落到了洪韦手里，她长长嘘了一口气，便像一团烂泥似地滩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洪韦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伸手摸摸她的鼻息，原来她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将她抱起，轻轻放到木床上。看着她满脸碰撞的伤疤，看着她十指斑斑的血迹；再看看她那被撕挂的像破渔网般的破衣烂衫，还有那满身裸露出来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这都是为了我呀！为了我她把自己折磨成了疯子！小凤，老师对不起你呀！可老师实在不懂你的心事啊……”洪韦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失声痛苦，泪珠“吧嗒吧嗒”落在小凤的伤口上……
这时，老中医、村主任和老宋进来了，老中医见状解释说：“小凤由于没明没夜的癫狂胡闹，早已筋疲力尽了。现在见到心上人，尤其见洪韦收了他的鸳鸯荷包，心儿定了，神经系统得到迅速的调整，正在向正常方面发展，现在她疲乏过度，就让她睡吧……”
小凤被抬回家，一直睡了两天两夜；疯颠了半个月的小凤，终于睡醒了。她换了衣裳，梳洗了头发，虽然不说话，但能正常吃喝了；尤其洪韦在身边，她显得有些害羞了。
但她的根本问题尚未解决，洪韦走后，恐怕精神疾病还得复发。这可怎么办？老宋愁的一天到晚直抽烟，村长也急得只抓头，村民更没有好法子。洪韦既然接受了小凤的鸳鸯荷包，这难题就得自己解决！但洪韦已经有了女朋友，女朋友就是他大学的同窗。他将此事电告女朋友，女友脑瓜灵活见识广，她给他出谋划策，令洪韦眼前一亮！
三天后，洪韦就要回省城了，县里那辆小轿车又来接送他。村民们看到，小轿车里除了司机和洪韦，还有喜气洋洋的小凤。
原来洪韦已按女友的安排打电话和电力公司领导协商好，他要带小风进省城，安排她到电力公司做收发员，编制是合同工。洪韦和女友的愿望是，小凤只要到大都市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她的思想问题说不定会被都市现代化的洪流所冲淡。
小轿车离开靠山庄，在山民们的欢送声中，一溜烟向着省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公众号简介
翠脆生生：中年美少女一枚，现居银川。
出版《两个人的江湖》《我们忘了，爱在婚前》等书，新书《美好的人，都不会孤独终老》《把平凡的日子过得像诗一样》新鲜上市，各大网站和书店均有销售，其他文字散见报纸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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