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徘徊（25）

　　张钰忌妒星宇，不过他忌炉的倒也并非星宇本人，而是忌妒他的爱情。要是他能取星宇而代之，像星宇那样去爱，那该有多好呀。张钰心烦意乱，忧心忡忡，唯恐爱情会从他身旁悄悄溜走。他盼望有股感情的激流向他猛然袭来，把他卷走。他愿意听凭这股激流的摆布，不管卷至何方，他全不在乎。在他看来，李老师和星宇似乎有点异样，老是守在他们身边，使他感到惴惴不安。他对自己很不满意。他想获得的东西，生活就是不给。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觉得自己是在蹉跎光阴。

　　王鹏没多久也猜到了这对师生之间的关系，而且在张钰面前直言不讳。

　　张钰里拿着一本诗集，信步走开了。他想看看书，但是情欲在他心头骚动得厉害。他想起他听过的男人们寻花问柳的荒唐经过：小巷深院里的幽室，那些涂脂抹粉、穿着暴露的卖笑女子。想到这里，张钰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往草地上一倒，像头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幼兽那样仰肢八叉地躺着。那泛着涟漪的河水，那在微风中婆娑起舞的杨柳，那蔚蓝的天穹——周围的这一切，张钰几乎都没法忍受。他现在已堕入了自织的情网。他想入非非，似乎感到有两片温暖的嘴唇在吻他，有一双温柔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他想象着自己如何躺在李老师的怀里，想到了她那对乌黑的明眸，那细腻光洁的皮肤，他竟白白地错过了这份良缘，自己不是疯子才怪呢！既然星宇这么干了，他为何不可呢？不过，只是她不在跟前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欲念。而一见到她，他的感情就起了突变，既不想拥抱她，也不再想象自己如何吻她了。这真是天下少有的怪事！她不在跟前时，他觉得她千媚百娇，仪态万方，可是同她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只看到她平直的胸脯和那一口微蛀的龋齿，没有欲望更没有冲动。他简直没法理解自己。

　　气候的变换，宣布漫漫长夏已尽，采风小组返回了A城。张钰回到画室，发现司马红娜已不再在那儿学画。她个人专用柜的钥匙也已交还给学校。张钰向美术老师李打听她的情况，美术老师李双肩一耸，说她很可能回老家去了。张钰听了不觉松了口气。她那副臭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了。更气人的是，张钰在作画的时候，她定要在旁指手划脚，倘若张钰不按她的意见办，她便认为是有意怠慢，不把她放在眼里。殊不知他张钰早已不是当初那么个一窍不通的傻小子啦。没多久，张钰便把她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