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 | 足浴店的那个姑娘
足浴店的那个姑娘
文：杉+沐儿
01
似乎每个县城都会有一条老街，那里会有许多发廊，发廊中间隔着几家包子铺，还有那些喜欢把摊子摆出路边的水果店，还得有一家装修陈旧的银行，一个不算宽敞却每天人满为患的超市等等。
那鞋店的老板天天摇着蒲扇躺在摇椅上，他开店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店是他家的，那一栋楼都是他家的。
那栋楼总共有三个店面，一个是自己家的鞋店，左边一家足浴店，右边是我打工的发廊。
我的偶像就是那天天躺在摇椅上的老板，我试着模仿他的动作，也躺在那摆放在门口的电动车上，我还努力去观察他的神情，要学就要学像点。
我跟老板说房东是我的偶像，他说房东也是他的偶像，因为他听说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巴不得能入他的眼，上他的床。我明白，这都是因为这栋楼，这栋楼每年的收益足以让房东变成一个在所有女人眼里都极具魅力的男人。
02
我幻想自己就是那个有魅力的男人，只要没客人的时候，我都躺在那门口的电动车上，看着蓝天上缠缠绵绵的白云，看着马路上走过的少女和少妇们。
我尤其喜欢夏天，因为有光腿的女人。那些美丽的连衣裙把女人们的身材勾勒地那样撩人。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并没有穿那美丽的连衣裙。她穿着那家足浴店的工作服，身体小小的，完全撑不起那套衣服。
我看她第一眼就很欢喜，还没有喜欢上，但心里头很雀跃。我摆出一个自认为更酷的动作，我立身坐起来，一条腿放在电动车上，一条腿往下垂着，左手自然地搭在大腿上，右手拿着一根烟。
我见她看向我了，我的大脑神经命令我原本已经发麻的右腿继续坚持一会儿，因为我有信心，这个动作一定可以让她记住我，而且回去还会想起我。
她冲我笑了一下，我冲她吐了个烟圈。她又冲我笑了一下，我正准备再酝酿一个烟圈的时候就看她径直地走进了足浴店。
03
足浴店有两层楼，一楼是几十张按摩椅，二楼则是隔开的小包间。这些都是我后来进去以后才知道的。
等我摸清了这个姑娘上班的时间，我就开始等她了。我假装不经意地躺在那，等她从公交车上下来，我就时不时地瞄向她，看她望过来的时候，我又朝着她吐烟圈。我们就这样认识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即使我们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我喜欢上了这个姑娘，我对我的老板说。
我老板捧腹大笑，笑得极其夸张。我不敢抽他，毕竟他是我的钱袋子。但是我还是白了他一眼，因为我们的关系也有点铁了，白一眼应该不会影响我的奖金。
他笑完以后，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阿蛮，那里面的女人不干净。”他边说着还竖起了他右手的食指，摇晃了两下。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我不服气，我看那女孩的眼睛里好像很干净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他那副嘴脸，我真想拍下来，拍给他老婆看，这样我就可以勒索他一笔钱了。可我不敢，我觉得他应该没去过。
04
其实我是看过那些不干净的女人的眼睛的，我不仅看过她们的眼睛，我还看过她们的身体。
有几个兄弟总觉得我这么大年纪还没碰过女人很没面子，很想带我去见世面，他们逼着我坐上他们的摩托车，然后把我带到了老街后面的一条更隐蔽的街，那是我们县城的红灯区。
那里都是一些茶馆，我问他们：“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茶馆？”
他们却在那大笑起来，根本不理会我的无知。当我看到那些店门口坐着的女人们时，我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茶馆，而是“怡红院”啊。
那些女人都穿着低胸的上衣，超短裤，露出那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兄弟们挑了一家店，拉着我一起进去了。
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姑娘，她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可是身材很好，因为她在我面前脱了衣服。我有点手足无措，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她问我：“大哥，你要几百块的服务。最低两百块，无上限的。”
听完这句话，我就跑了。
我可能是个比较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所了解到的，这可是犯法啊，一想到犯法这个词，我就不举了。
我至今还记得她的眼神，真的很不干净，她的眼里只有钱和更多钱。
而隔壁足浴店的那个女孩不一样，她的眼睛很清澈，像一条深山里的小溪流，她的目光就像那条小溪流，缓缓地流进了我的心窝。
05
那天早上，我又假装躺在电动车上晒太阳，等着我心里头那个姑娘出现。她果然没让我失望，穿了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那辫子斜放在一个肩头。
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温婉的足浴店姑娘。我觉得她不适合在足浴店上班，她应该是个老师，幼儿园老师或者小学老师都行，只要面对的是美好的孩子就可以。
她又像往常一样看了我一眼，还带着笑，我把烟一扔，拿着洗头卡就冲上去了。
“送给你的，我们店里办活动，我就自己办了一张。”
“送给我的吗？为什么？”
“都这么熟了，送张卡还有什么为什么的。”
“好吧，谢谢你，我去上班啦。”
回到店里，老板冲我坏笑，他问：“卡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她果然收了，说明她承认我们已经很熟了，哈哈哈哈。”
“你多喜欢几个姑娘吧，这样我就能多卖几张卡给你了。”
“不，我就喜欢这一个。”
“傻小子。我奉劝你还是先观察一下，或者，你自己去试探一下，看看她到底干不干净。”
“老板，我虽然不敢打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胡说八道。阿蛮急了，也会咬人的！”
“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06
那天下午，她来了。她在店门口朝着里面望，我猜她是在找我，但我没有主动出去，我继续用余光瞄着她。她看到我了，她看起来有点兴奋，随后她就推门进来了。
“你在呀，我来洗头的。”
她的头发真的很柔顺，我的十根手指在她的头发中穿插着，偶尔轻轻地帮她抓挠头皮。
我问她：“我的手劲重不重？”
她说：“可轻可轻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温柔的人。”
帮她掏耳朵的时候，她显得有些紧张，有些局促不安，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是油耳朵，怕我见了恶心。
可我并不是这样以为的，我觉得她的耳垂可爱极了，让人想要咬一口。幸亏我定力强，要不然真有可能咬上去了。
最后给她按摩的时候，我居然勃起了。她脖子上的皮肤很嫩，很光滑。完全不像那些中年妇女的皮肤那样粗糙，给那些女人按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对女人失去兴趣了。
而此时此刻，这个躺在我面前闭着眼的女孩，她让我的内心和身体燃起了熊熊大火。
尴尬的是，我没办法站起来。只好让她先躺着休息几分钟。我不能再看着她了，我把头转向了那个正在吹头发的胖女人，果然很见效。我马上就可以站起来了。
07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有她的梦，我梦见我又去了红灯区，又进了那家店，而那个在我面前脱衣服的女人变成了我心里的这个女孩。当我想看她的眼睛时，梦醒了。
我躺在电动车上，抓耳挠腮，我搞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房东躺在椅子上，摇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几年前的蒲扇，他冲我招了招手说：“小伙子，你过来。”
我走过去，递过去一根烟，递出去的时候就觉得后悔了。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这七块钱一包的烟。
房东把烟叼到嘴里，示意我帮他点着。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姑娘在里面这么久了，到底干不干净？”
我看着他，目瞪口呆。“哇，他居然知道我内心深处最龌龊的想法，他难道有读心术？”我想。
但是我是这样回答他的，“没，没有啊。”
“你都写在脸上了。”他吧嗒了口烟，然后吐出来说：“进去看看吧，进去了，你才能知道真相。”
08
我居然就这样听了他的话，鬼使神差地进去了。她欢天喜地地接待了我，她安排我坐在第一号按摩椅上，然后开始帮我泡脚、按摩。
我跟她聊奇葩新闻，她咯咯咯咯直笑，跟她讲我外婆去世的故事，她神色黯然地看着我，跟她讲游戏，她一脸懵。
最后我终于问了那个问题，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吗？”
问完以后，我满脸通红，不敢看她，偷偷瞄她一眼，发现她也涨红了脸，那神色里，有悲伤失落，好像还有一点气愤。
她站起身，朝着那边一个站着的女人走去，说了几句话以后。那女人过来了，要领我上楼。
我急了，赶忙说：“不是她领我上楼吗，我要她领我上楼。”
那女人转身冲我说：“对不起，她只是个按摩的，不接特殊服务。”
你要我如何描述我那一刻的心情呢，我转头看着她，她脸上还是那副失落的样子，她看我在看她，就故意用力扭过头去不看我。
我只好走到她身边，凑到她那可爱的耳垂边，我轻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会是你。”
她笑了，又一次涨红了脸，她害羞的样子真是美丽极了。
- END -
沐儿的长篇《山月不知心里事》终于上市啦~ 就是之前的连载《大别山里的女娃》，欢迎买买买~感谢你们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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