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燕子
万伊刀
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
苏小旗·颠倒众生工作01
燕子三十多岁,虽然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但她皮肤天生白皙,晒不黑。她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娇小玲珑的身段,眉眼一挑即是娇媚,莲步轻移即是风情。
这样一个尤物,撩得周遭的不少男人心旌荡漾,无不羡慕她老公大庄憨人有艳福。
大庄生得憨厚老实,勤劳持家,农忙时节在家做农活,粗活重活抢着做,不让燕子伸手。燕子只需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儿子。
大庄有一辆小货车,农闲时节就去跑运输,挣钱养家。挣回的钱,他统统交给燕子。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几身换洗衣服可以穿好几年,他几乎没有什么开销。
但他却经常给燕子买好吃的好穿的,每到换季,他就对燕子说:“你去买几身衣服吧。”
不仅如此,只要他有时间,就会抢着做家务,洗衣做饭不在话下,将燕子宠得像个公主。
在这个大部分女人辛劳操持家务穿得灰不溜秋活得灰头土脸的乡村,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得活色生香的燕子,是另类的存在。
村里的女人们,无不羡慕燕子命好,嫁了个能挣钱会疼人无不良嗜好的绝世好老公。
02
燕子和大庄结婚十周年的那年,天降不测风云,大庄在跑运输途中,被一辆大型工程车撞了,小货车损毁严重,人当场就没了,场面非常惨烈。
燕子伤痛欲绝,处理完大庄的后事后,她对未来一片茫然。儿子才读小学二年级,她以前一直被大庄疼着宠着,除了简单的家务,什么都不会,对农活一窍不通。
望着这个残缺凄凉的家,燕子整日以泪洗面,儿子看着妈妈哭,也跟着哭。看着年幼的儿子,燕子很心酸,她开始振作起来,强装笑颜。看到妈妈笑了,儿子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稚嫩的笑容。
燕子开始学着做农活,但这对于一直养尊处优的她来说,无异于比登天还难。她用铁锹翻了一小块菜地,手掌就打满了水泡,痛得她龇牙咧嘴,泪水涟涟。
她种下的菜籽,迟迟不见发芽,她栽的小苗,过几天就萎死了,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什么都做不好。
她一屁股坐在地里,嚎啕大哭:“死大庄,你这个狠心鬼,怎么忍心丢下我和儿子先走了?都怪你,以前什么都不让我做,不让我学,搞得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来。我该怎么办?”
03
燕子梨花带雨痛不欲生的样子,被正在旁边地里干活的光棍老黄看见了。老黄对这个苦命的美丽女人甚是同情,他走上前去。
“燕子妹子,别着急,你先歇着,我帮你,一会就好了。”说着,老黄就干起活来,强壮如牛的他,挥舞着工具,三下两下就将一大片地翻好并整平了,然后帮燕子播好种,洒了水。
燕子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奇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大庄在地里干活时,都让她在家歇着或做做家务,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干农活这么爽利。对于她来说,比登天还难的农活,对他们来说,就像体育锻炼般轻松。
燕子感激地对老黄连连道谢,老黄腼腆地摆摆大手:“小菜一碟,不值一提,燕子妹子,以后你有做不来的农活,我来帮你,咱们的地挨着,也就顺手的事。”
“这怎么好意思?”燕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没事,我反正就一个人,平时除了地里一点活,也没什么事。需要帮忙时,你言语一声就行了,千万别客气。”
“谢谢你,黄大哥。”燕子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她娇柔美丽弱不禁风的样子,令老黄突然生出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
04
有了老黄的帮衬,燕子的日子才慢慢有了好转,菜园里的菜终于有了绿意,地里的庄稼有了丰收的希望,她也对未来重新萌发了希望。
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开始流传风言风语,说燕子天生狐媚,将光棍老黄勾引得神魂颠倒,巴心巴肝地为她卖命干活。
燕子听了,心里很难过,直叹自己命苦,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好不容易有个热心肠帮衬自己一把,还要被说闲言碎语。
倔强的燕子开始自己下地干粗活,再苦再累也咬紧牙关,想哭就拼命将眼泪憋回去。
一天,老黄上前帮忙,燕子说:“黄大哥,以后不用你给我帮忙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老黄说:“燕子妹子,我知道你顾虑什么,那些长舌妇都是瞎嚼的,你别理会她们。”
“我是无所谓,但我还有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传到他耳朵里,就不好了,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燕子说。
老黄沉默了片刻,突然鼓起勇气,直视燕子:“如果你不嫌弃,咱俩就一起搭伙过日子吧,我……我一直就……就喜欢你。”
燕子愣住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黄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但我真的没心思往这方面想。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孩子抚养成人。以后,你还是不要帮我了,我不希望再听到那些闲话,我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
老黄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了。
05
即便如此,依然阻挡不了那些闲言碎语,一会说燕子勾引张三,一会说李四向她献殷勤,一会说王五和她关系暧昧……
燕子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歪,对这些流言不予理睬。
一天,儿子突然对她说:“妈妈,有人说,你要给我找新爸爸了,是吗?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燕子心里一沉。
“说你是……狐狸精……”儿子不敢再往下说了,低着头到房间里做作业去了。
“放屁!你不要理那些神经病,吃了没事干,妈妈行得正坐得直……”说着,燕子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流了出来。她悲哀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经过深思熟虑,燕子做了一个决定:离开村子,搬到城里去。她是这么想的: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做不来繁重的农活;远离是非,给孩子一个清静的成长环境;城里可以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城里机会多,她容易找到其他谋生手段。
决心一下,燕子就用大庄的赔偿金在城里买了一套商品房,然后将儿子转到城里上学去了。
解决了儿子的上学问题后,燕子开始到处找工作,她一没学历二没技术,但她形象好气质佳,最后到一家知名品牌鞋服专卖店做了导购员。
终于远离了是非之地,孩子也得到了更好的教育,她自己也可以自食其力了,燕子总算舒了一口气,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06
燕子的薪酬是基本工资加提成的形式,她对顾客总是热情周到,彬彬有礼,所以她的业绩总是最好的,她的回头客特别多。
她的回头客中,有个做生意的谢老板,每当新品上市,就会来光顾,不仅给自己买,也给家人买,给她带来了不少提成。对谢老板,燕子感激不尽。
一天,谢老板拿出手机,对燕子说:“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了新品,都可及时通知我。”燕子欣然接受,这对她的业绩来说,大有裨益。
此后,凡是有新品到店,燕子都会及时发给谢老板。她不忘感恩,加上一句:谢先生,您真是我的贵人,谢谢关照!
同事打趣说:“燕子,谢老板肯定对你有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燕子愠怒:“别瞎说,人家就是有钱,穿得起好衣好鞋,即使不在咱们店里买,也会到别的店里买。”
“你呀,太天真了,等着瞧吧。”同事说。
燕子虽然嘴上硬,但听同事这么一说,心里也七上八下,因为谢老板对她实在太热情了,经常找她闲聊,有时刮风下雨也会提醒她,还问要不要顺路接送她。
谢老板的过分热情,让燕子有点害怕,她知道,谢老板是有家室的人,她可不能跟他不清不楚。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开始有意疏远他,有时有了新品也不给他发消息,虽然这样会减低收入,但她落得心安。
07
一天晚上,燕子下班后,刚走出店门不远,就发现谢老板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佯装淡定地跟他打招呼:“谢先生,好巧。”
谢老板深沉地看着她,说:“不巧,我在等你。”
“等我?您放心,一有新品我就会发给您的。”燕子努力掩饰紧张的情绪。
“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燕子回头看看店里,她担心还没下班的同事看到后说三道四,只得上了车。正好,她也想跟他说清楚,免得他想入非非。
“谢先生,谢谢你送我,耽误你回家了,你老婆一定在家等着急了。”燕子故意淡然地说,提醒他他是个有老婆的人。
“她到国外旅游去了,她一年在家也呆不了多久。说说你吧,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让我来照顾你吧。”谢老板开诚布公地说,燕子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谢先生,我过得挺好的,我这么大个人,不需要照顾。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照和好意。”燕子强装镇定地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喜欢你,有能力照顾你,你也需要有个依靠,这样不是挺好吗?”说着,谢老板拉过燕子的手,将她往他怀里拉。
燕子吓了一大跳,使劲挣脱了,急急地说:“不,我不是这种随便的女人,你放开我!”她打开车门逃了下去,脸色苍白。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没劲,装什么正经?虚伪!”谢老板说完,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燕子蹲在路边,无声地哭了,她喃喃道:“凭什么欺负人?”
她突然想到了儿子,赶紧抹干眼泪,站起来快步朝家走去。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这么想着,燕子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到后来,她索性哼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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