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连苑丨二十年后再聚首
作者丨 垄上行
十月金风爽利，中秋景色夸张。
花前弄影泛光华，镜里朱颜扮相。
微信群里，同学发进一张相片。车厢内，一女子开怀大笑，笑容里充溢着无以抵挡的愉悦和期盼；一男人端坐窗前向外眺望，凝重的眼神里饱含对曾经往事的眷恋与怀念。三人结伴是要回曾经求学的城市参加阔别二十一年的同学聚会，同一时间内，四十六颗心向着同一地点凝聚。
霜天铺盛景，笑语撞门庭。下午四点左右，陆续有同学赶来。进门欢呼的瞬间，身上所有的头衔与名号自觉多余而抖落，思绪完全回归到二十一年前的状态。原以为，辨认二十一年后的模样须费些神思，不曾想，一见面就脱口而出彼此的名字。不过，诉说离别情真得要费些时候，于是，三三两两的同学围坐一起说道这些年各自的景况。
窗外金风鼓浪，桌前话语纷呈。
梦中幻景眼前来，难抑心头激动。
开启尘封往事，好生痛快癫疯。
不知日月算不算有情。明知久别重逢需要有时间庆典，太阳却没破例拖延一秒地按时落下西山，不过，月亮准时挂上树梢，给夜色增添许多浪漫。朦胧的月光下，喜庆的餐桌旁，深情把酒芳樽浅，叙意传神情谊浓。觥筹交错间又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纵情与陶醉。
夜光将风雅洒在床头，清风弹一首悠扬的曲调。睡梦中的鼻息声里，偶尔带出一串清脆的笑声，深夜，万籁俱寂，亦或呓语中会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翠鸟争鸣响，光明照目舒。睁眼，天亮了，伸个大大的懒腰。起床，洗漱，用餐，一阵忙碌，继而，走在“上学”的路上。
学校变了。大门早不是我们上学时的低矮和陈旧，如今的校门宽敞而崭新。走进校门，扑面而来那幢白楼应该还做食堂吧！一改往日瓦灰色的破败样，而今，通体亮白，周身平滑。
看得出，大门左侧，食堂对面的宿舍楼沉淀着当年的岁月。那时候，八人一舍的集体生活让同学们感受到了同学情的浪漫与纯真。风华正茂的年代，回到宿舍，话题最多的是关于青春的人和事。正午时分，八人挤在一起听言情小说是家常便饭。
巴掌大的收音机里，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引领青年探寻创业的激昂，感触时而涓涓如清涧，时而热烈似疾风的圣洁之恋。晚自习后，躺在床上，只要有人透露一条新闻，满宿舍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讨论某老师或是某同学的最新恋爱动态，一阵吵闹过后，宿舍恢复到属于夜晚的宁静与温馨。昏黄的灯光下，各人或细细翻页品味刚刚收到的信件，亦或双手托枕酝酿要回信的内容。
夜，渐渐沉下来，不知不觉赶往另一种状态，那是心思入梦的悠然。突然，一串铃声响彻校园，宿舍一阵混乱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隔三岔五的，总有人丢三落四，出门了才想起忘记什么，但又懒得再爬楼梯，好在宿舍窗口临街，于是，楼下几声呐喊，三楼326室窗户打开，即刻，需要的东西夹块重物经窗口扔下。
如今，宿舍的孩子们有了现代的通讯工具，早不再演绎我们当年的动画了吧！有小青年出出进进，手里捧着手机，或听歌，或点键，亦或通话，现时的青年学生时尚，浪漫，不过，我们心底似乎更怀念那时候单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纯朴与厚味。
大门以东通往厕所的那条甬道不知去向，两排挺拔的白杨也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实验大楼。实验室内陈列着林林总总的实验器材，彰显着现代教学的先进与到位，但这些早已与我们没了关联，我们只在校园的每一处找寻当年的影子。
那时候，一到休息天，只要天气晴朗，必会有同学在甬道的两树间系上绳子晾晒被褥。被褥旁侧，是三三两两的同学促膝长谈，或是埋头阅读，甬道下面的操场上，总有爱运动的同学于激烈的追逐与呼号中竞球。今天，操场空落落的，男同学试着跳跃起来。中年的肢体不再灵巧，伸出的双手难以够得着当年投篮的高度。
正是国庆假期，教学楼内静悄悄的。但我们一踏入，空荡荡的楼道立马呈现出在校学生来来往往的涌动。还是那间解剖室，仍是当年的来苏味道，有些辣眼，更有些重拾旧物的陶醉。室内增添了不少人体模型器官，但那几具骨架好像还是当年的吧！几根肋骨因年久脱落而用细铁丝系回原位，拴系的疙瘩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从解剖室出来，大伙又不约而同地一起涌向教室。教室门锁着，大概早已忘了这群中年人也曾是这扇门内的学生。尽管哄闹的吵嚷恢复到二十一年的情景，门锁依旧冷冰冰地拒绝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我们倒也不介意，只注重同窗三载的情份。隔着门板，回忆曾经的座位和同桌，努力挖掘记忆，争取着最大程度地还原到那时候的温馨与浪漫，当然，绝对不能或缺偶尔放肆的恶作剧。
既然回来，定格留念必不可少。师生间也完全卸下当年观念里的隔阂，俨然老朋友般地拉扯和簇拥着拍照。集体合影别样温馨，以宿舍为单位，以地区为团体，次次定格的瞬间都毫不例外地宣泄着积聚已久的怀恋与久别重逢的热烈。
曾经在这里同窗共读，二十一年后的今天，这个处所不再属于我们，尽管恋恋不舍，但理智与现实提醒我们不能久留。
聚会真不必刻意营造什么规模，简捷的装点足以烘托出气氛。那篮花卉虽够不着高贵，但绿叶簇拥的红、粉、黄、白足以映射出师生情缘的纷彩。不过，任何物件都难以替代聚会的真正内涵，因为，同学情的热烈才是最大的气场。同学的发言充满豪气与诚挚，老师的嘱托满是长者对晚辈的美好祝愿。觥筹交错间，将浓浓的情谊溶入浆液，沁入心脾的情份将是今生岁月里最美的诗画。听：“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映照着……”悠扬的曲调载着同学重返青春，《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燃起青春的烈焰；《化蝶》倾诉爱恋中久久的思念；《萍聚》诠释缘分的珍罕；《明天会更好》激励对美好的神往……
悠悠岁月曾经，校园相遇同行，至此良缘绑定。
学情纯净，念想时必翻腾。作者简介
垄上行，女，生于1972年1月，山西阳泉人。喜好文学，且习惯用文字记录耳闻目睹之物事，偶有文章发表于地方晚报和各地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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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海一斋微刊
2017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