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把你还给人海

　　我记得去年我写过一篇叫做《失去你，千千万万遍》的文字，里面描了几笔关于大头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她在房子和工作都没着落的情况下，为了一个男娃单枪匹马地杀到了成都。

　　彼时我和她喝酒。

　　她告诉我：“他可以爱我，也可以爱别人，他可以接受我，也可以接受别人。但我不行啊，虽然我以后也可以爱上别人，但是为了一个人穿越大半个中国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工作居住这种热情，我组织不起来第二次了。我喜欢他。”

　　那会儿我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当时你没有来成都，你会怎么样？”

　　我都还记得当时她猛灌了一口酒，浑身匪气地反问我：“你知不知道有种喜欢叫做如果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会失去千千万万遍？”

　　因为这句反问，我写了那篇文字。

　　不为别的，我喜欢这种为爱痴狂不要命的风骚情节。

　　前几天，大头跟我说她分手了，请我喝酒。

　　你看，其实我真的不是戒不了酒，而是身边朋友戒不了分手。

　　我见她面问的第一句话是：“是真分手，还是那种吵架分着玩愉悦心情？”

　　大头白了我一眼：“真分手，我给我家里都说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心虚，却只看到平静如水，末了我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只开了瓶酒。

　　我调侃道：“《大头寻爱记》我等了三年都没动笔，没想到等到个这结局。大佬你这又是在教育我不要相信爱情了么？”

　　大头小手一挥，特别装逼地说道：“悲剧才是生命的真谛。”

　　中途她和我聊了很多，聊她隔了两天就找了个小他五岁的奶狗互相撩着，聊她去杭州看湖，去北京看剧，聊得都是一些开心的事情。

　　我没有问她分手的原因，她也没有提及，成年人的酒话里，多的是心照不宣。

　　大头依然妆容精致，举手投足还是那杆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虎枪，还是那个能让我跪在她的脚下叫女神的绿林好汉。

　　就像她从来没失去过什么一样。

　　直至酒快喝完的时候，她双手握着杯子，双眼盯着杯中的酒水发呆，轻声开口：“你知道么，三年前我刚到成都的时候，也是在小酒馆喝的这杯叫小酒馆的酒，这是我第二次喝。”

　　我笑着开口：“改了，以前没有柠檬，有可乐，现在这酒我也不爱喝。”

　　她抬起头来：“我要离开成都了，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

　　大头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就像你去买菜，问小贩菜钱是多少一样。

　　我把杯里的酒喝完，忽然觉得有点冷，或许不是因为店里的冷气。

　　“你难过么？”我终于开口问道。

　　换来的是大头长久的沉默和那张笑容慢慢散去的脸庞。

　　尽管十几分钟前她还在跟我说小奶狗多么帅多么有趣多么好玩；

　　尽管几个月前她还在跟我说户口已经落到成都了；

　　尽管三年前她还在跟我说这辈子就待在成都不走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在当她手中的烟燃尽的时候，站起身来对我说：“走吧。”

　　我那天发了个朋友圈，可能后面会写一篇文字。

　　但一想到大头的两年光景到后来只是个寥寥数千字的故事，又不胜唏嘘。

　　都怕一语成谶，

　　可惜情字无解。

　　第二天，我忽然就想离开成都回老家遂宁待一段时间，于是我起来洗了个澡也没吃饭，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开车往家走。

　　还是任性。

　　可任性没什么不好。

　　当我路过收费站的时候看到“成都”那两个字，才明白那些所谓让人肝肠寸断的故事，每天都在这个城市里上演，至于这是不是一个人最后死去的地方，那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一路上我都在单曲循环逼哥的《定西》，只为那句“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一直在走，走过了人性的背后和白云苍狗。总以为答案会出现在下一个车站，随后的事情我不说你也能明白。”

　　人类因为孤独想要寻找一个同伴这种想法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总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所谓的答案，或者说，都是答案。

　　只是你能不能接受罢了。

　　就像我在金堂服务区休息抽烟的时候，旁边有个男孩子在打电话，我无意间听到一句：“我已经走了，3点出发的，祝你幸福。”

　　然后他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还是想说声对不起。”

　　当“祝你幸福”和“对不起”同时出现的时候，往往都是下酒的好东西。

　　我弹掉烟头抬头看着天空，太阳灿烂，万里无云，并没有适合分手的样子，由此可见，难过和离开，应该和天气无关。

　　或许该怪星座，反正总能找到背锅的，反正总是不能承认两个人不爱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和奶奶很惊喜，拉着我问东问西，晚上发小儿和我去撸串，我问他：“你说现代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分手？”

　　发小儿愣了一下，似乎不能接受我上一秒还在和他说英雄联盟，下一秒就抛了个这个问题，开口说道：“因为喜不喜欢、爱不爱、合不合适，这是三个独立的问题。”

　　这到底是祸害了多少姑娘才能得出这种结论？

　　妈的。

　　写到这里，我才想告诉所有人：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一起，但肯定不是为了分手；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结婚，但肯定不是为了离婚；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相爱，但肯定不是为了相忘。

　　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但我肯定不会因为害怕最后是伤害，就不去开始，就算最后是各自回到人海，但我还是会像最开始那样选择。

　　虽然，确实，有点难受。

　　祝你们白头时，身旁是你爱的人，而不是你习惯的人。

　　以前我写过一首诗，我大学学音乐的师姐给谱了曲，我觉得挺好听的，虽然还没有起名字，我把它贴在最尾，也希望给你带来快乐。

　　这是词：

　　我酿一缸酒，

　　酒洒万寸土，

　　杳杳天下人，

　　盅盅说沉浮。

　　一盅敬你秋风冬雪寒窗苦读，

　　一盅敬你戎马半生亡魂枯骨，

　　一盅敬你轻罗小扇美人起舞，

　　一盅敬你弯刀长枪英雄迟暮，

　　一盅敬得不够的功名，

　　一盅敬贪不够的利禄，

　　一盅敬跪不完的庙堂，

　　一盅敬看不完的江湖。

　　最后剩一盅，

　　跨马敬前路。

　　也不知这繁星春水风雪中，

　　故乡在何处。

　　最后，请持续相信你关注我是因为你爱我。

　　 旧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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