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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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走下出租车，林溪的一颗心还沉在谷底。
她脸上的泪渍还没干，眼圈儿红红的，整个人像一片深秋的树叶，摇摇摆摆飘到了青山别院的别墅区门口。
林溪心事重重地走到102别墅门前，才想起来，此次来找闺蜜李夏夏，没有跟对方提前打招呼，也不知道她家里有没有人。不过都到了，干脆直接按铃吧。
连续响了一阵，门里面才有声音传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李夏夏终于打开门，从里面探出一个蓬松的头：“林溪，你怎么来了？”
林溪一看到李夏夏，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直接扑到了对方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说话。”
李夏夏把人扶到房间里，才看清楚林溪哭红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和撕破的上衣。她在心里嘀咕，看这模样不会遭遇了抢劫犯吧。
“夏夏，沈东……沈东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什么？”李夏夏目光一凝，停下倒水的动作，“你确定？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早上看见他白衬衣上有口红印，就找他对峙。结果他死不承认，还说我一天到晚神神道道，没事找事。”
“所以，你就跟他打起来了？”
林溪哭泣的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我真是想不到，他居然还敢跟我动手。夏夏你看，我胳膊上都有淤青了。”
“那沈东人呢？”
“他摔门走了，我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说不定……又去找那个小狐狸了！”
李夏夏把端起来的水壶重新放回桌上，转身走进厨房：“唉……你也是，一个弱女子，跟男生动什么手，吃亏的还不是自己？我厨房里有香槟，喝点酒，舒缓下心情，还能活血化瘀。”
林溪看着闺蜜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细细打量起屋子来。李夏夏和父亲同住在青山别院，这是本市有名的别墅区，能在这个地方居住的人非富即贵。看房子的宽敞程度，和富丽堂皇的装修，就知道李夏夏家底丰厚，不过，她不爱跟人透露过多的家庭信息，林溪今天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别墅是典型的美式装修风格，屋子里全是颜色偏暗的木质家具，显得大气厚重，富贵华丽。蓝色金丝绒的帘子挡住了阳台，外面的光线投不进来，房间里显得黑沉沉一片。
还有……李夏夏的卧室门半掩着。恍惚之间，林溪好像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幽暗的门缝里传出来。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抬高了声音问：“夏夏，今天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哦，要不是爸爸出差没回来，我还不敢让你进门呢，老爷子不喜欢我带朋友回家，性格古怪得很。”李夏夏从厨房出来，她穿着件丝质的吊带睡衣，长发懒散地披在肩头，性感慵懒的气质显露无疑，看样子，她刚刚起床。
“对不起哦，我好像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事儿。”李夏夏把酒杯递给林溪，也同在沙发上坐下，“知不知道沈东出轨的那个女人是谁？你调查过没有？”
林溪茫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说不定真是你误会了呢。你不是说，昨天晚上沈东参加公司酒会去了吗，说不定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口红，交际应酬嘛，在所难免，要不……你给沈东打个电话，问问人在哪里？”
林溪没有说话，她端起杯子呷了口酒。李夏夏看她不自觉地抖动着腿，就知道对方的心思在动摇，于是乘势劝解道：“哎……把电话给我，你拉不下面子，我来打给他！”
林溪犹豫了片刻，又从李夏夏手中抢回手机，嘟嚷着道：“算了，还是我自己问吧，毕竟是我们两口子的矛盾，把你牵扯进来不合适。”
电话很快接通，林溪语气森冷地举着电话吼道：“你在哪儿？”
“你别管我，你就说你在哪儿。”
“三环广场？”
“你去哪儿干吗，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杜文？你怎么天天跟着他鬼混？”
“喂！喂……”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很明显是对方挂断了，林溪尴尬地望了李夏夏一眼：“他说他在杜文那儿喝酒，气死我了……我主动打电话过去，他火气还那么大！出轨乱搞还有理了吗！”
“杜文……是谁？”
“沈东新认识的一哥们儿，在三环广场附近住，两个人最近老绑在一起吃喝玩乐，烦死了。”
李夏夏看着林溪那烦躁不安的神色，有点哭笑不得：“本来劝你打电话是求和的，现在倒好，矛盾越弄越大。还是我来解释下吧，顺便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林溪冷哼一声关了手机，“竟然敢挂我电话，胆子越来越肥了他，凭什么还打给他，不打。夏夏，你也不许打给他，看谁熬得过谁！”
李夏夏没再多说，她的神情里泛起一闪即过的厌恶，但很快恢复常态，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行吧，我去给你拿套干净衣服，你这副样子，待会儿怎么回家。”
她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在这暗沉沉的偌大房间里，发出空旷的声响，林溪不由得全身一紧，就听见李夏夏抬高了声音问，“谁呀？”
外面没人应答，但敲门声仍在继续……
“不好，是爸爸提前回来了，他一向不许我把客人带到家里来。”李夏夏惊慌地拉着林溪钻进卧室，“你先在这里躲一下，等我爸爸上楼了，你再出来，偷偷溜出大门去，晚点我再来找你。”
随着李夏夏关门出去，卧室里比进来时更加阴暗了。林溪忽然想起刚刚那一阵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时隐时现，她一边屏气凝神地侧耳细听，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或许，那只是一只藏在墙角的老鼠而已。
“爸爸，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夏夏的声调似乎是在故意抬高，在卧室里面，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声音。但林溪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李夏夏的爸爸怎么会这么古怪，家里来一个拜访的朋友，不是很正常嘛。
“没来客人啊，爸爸你不是不喜欢我把朋友带到家里来嘛，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坐了一晚上的飞机，快上楼休息去吧。”
林溪在卧室里，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上楼声，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想必是老爷子回房间了，她的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可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次在房间里响起。林溪猛地回头，却见床边的角落里，有一束深幽的红光射出来，像沉睡的猛兽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她几乎要叫出声。极度惊骇中，她居然忘记了，这光到底是一开始就有，还是突然之间亮起来的……
“林溪？”李夏夏打开一条门缝钻进来，“你先回家吧，我爸上楼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下午我去你家找你。”
“夏夏……”
林溪正想告诉她房间里的动静，却被李夏夏推到了大门外面，丝毫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2
此时的周南还是有点惊恐。
要不是李夏夏进来及时，他就被林溪发现了。幸好大衣柜比较宽敞，他藏在里面不至于太憋屈，就是柜子里放的几个包装袋有点讨厌，只要稍稍移动身体，就会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
按照道理讲，周南和李夏夏约会是不用藏着掖着的，但他们两人的恋爱关系还没有告诉家长。也就是说，周南没有见过李夏夏父母，就被发现在女方家中厮混，那还得了？何况，李父还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平时都严禁李夏夏带客人回家。
据说，李父为了防止有外人来访，甚至会在出差回来后检查监控。周南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变态地约束自己的女儿，但这是人家的规矩，他还是要遵从。
好在周南就是监控器材公司的销售人员，想要在别墅里的监控上做点手脚，让它暂停工作几个小时而不被发现，还是有办法的。
为了能享受一下李夏夏家的豪华别墅，周南也是颇费心机。好不容易搞定监控，本以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浪漫约会，没想到却被突然造访的林溪搅黄了。
不过他回味着与李夏夏的缠绵时刻，还是不由得下腹燥热，她看上去一脸清纯，但床上功夫一流，每一次酣畅淋漓的大战都让他欲罢不能。
周南在暗沉沉的大衣柜里想入非非，却没注意到床边滚落的DV。本来是用它拍摄一些私人录像的，等李夏夏不在身边时，可以看看视频，睹物思人。
结果林溪来得猝不及防，两个人慌慌张张起床穿衣躲藏。一系列动作下来，竟把DV给遗落在床边，忘记收拾了。
周南不是没想过把它拿起来，可是衣柜里的动静太大，难免会惊动外面的人，刚刚他尝试着动了下身体，就差点被林溪发现。
“周南……”
周南正想得出神，就听见外面的李夏夏在低声喊他：“林溪走了，你也快点走吧，不然被爸爸发现了可不得了。”
“夏夏，要不……趁这个机会，拜访一下叔叔，虽然有点尴尬，但我是诚心诚意的。”
“千万别……”李夏夏贴到门上听了听，才急慌慌解释，“绝对不行，这种情况下见面，我爸会打死我的。”
“难得的机会嘛。”
“下次吧，下次正式来，亲爱的，乖！”李夏夏明显有点着急，声音都忍不住在发抖，她抓着周南的脸草率地亲了一口，就把人往外推。
“你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干吗这么怕他？”
“你快走吧，路上注意点，别碰上林溪啊。”李夏夏嘱咐着周南，走到大门口，她又跑回卧室，把那台依然亮着灯的DV塞到周南怀里，“这玩意你自己收好，最好把视频删了，传出去可不得了。”
“我知道啦。”周南抓着对方的手不舍得放开，“我还是想去拜访一下你爸爸，毕竟咱俩的关系也该告诉家长了。”
“哎呀！你烦不烦，到底走不走，不走不理你了。”
“我……”
还没等他开口，李夏夏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惊愕了半晌后，周南摸了摸自己擦到门板的鼻子，才心有余悸地转身离开。
3
此时的沈东还是有点惶恐。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暗处，看着李夏夏把林溪悄无声息地弄出了门，又把周南连哄带骗地弄出了门。
沈东特别佩服李夏夏的演技，越发地炉火纯青。特别他刚刚进门时，喊出的那一声“爸爸”，响亮又清脆，俨然就是一个乖巧的好女儿。他不禁想入非非，如果在床上也叫她喊“爸爸”，那一定很有趣。
他记得这不是她第一次喊他“爸爸”，因为沈东长相老成，有点像个事业有成的中年大叔，而李夏夏年轻貌美，天生一张萝莉脸。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秘密约会时，险些被李夏夏的一个同事认出来，无奈之下，她脱口而出说沈东是她爸爸。就这么一次误会，两人就很有默契地记下了这个梗，以至于遇到任何不方便的场合，他们立马以父女相称，才有了今天这么默契十足的表演。
但惶恐之余，他又开始由衷地佩服起李夏夏来。
因为比起他的惶惶不安，李夏夏在三个人，不……四个人之间周旋得游刃有余，她甚至还瞒着自己周南的存在，就如同她在周南面前，瞒着沈东的存在一样。
说到底，这女人贪起心来，一点也不亚于男生，甚至是闺蜜的男朋友，都想着要收纳到石榴裙下。难道这样的周旋和算计，能让她快感丛生么？
或者说，把所有人都掌控在手中把玩，能让她体会到智商上的优越感？就为了这种优越感，李夏夏也是够拼的。
她想方设法地把周南哄出了门，才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来，这样左右逢源的游戏，简直是惊恐中不乏刺激。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林溪在这儿，险些就穿帮了。”
“你看，咱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嘛，她被骗得团团转。”
“林溪可不是简单的人，你怎么能做事这么鲁莽，我可不想被她捉奸在床，你回家好好解释一下吧。”
“没事，她找不到证据，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沈东走下楼梯，顺势揽住李夏夏的腰肢，“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这儿，又来了些什么客人。”
“沈东！”李夏夏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开玩笑，你不能一声不吭就过来，我爸爸性格真的很古怪，我没骗你。他要是真的突然回来，发现你和我在偷偷约会，我们会死得很难看的。”
沈东眯着眼睛，突然笑得有点毛骨悚然：“可是……你爸爸已经回来了啊，你没发现吗？”
“什么……”李夏夏下意识扭头看向客厅，刚刚还暗沉沉的大门，此时竟然“吱呀”一声，徐徐拉开了一条细缝……
李夏夏的心猛地沉入谷底，却随着那条细缝的逐渐拉长，又渐渐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移动的大门突然停下。漫长的寂静中，只有几片树叶随着呼呼的风声，从缝隙里涌进来。
李夏夏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原来是风，沈东，你他妈敢骗我！”
沈东笑得眉眼弯弯，闪身躲避着李夏夏的粉拳，抬腕看了看手表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笑嘻嘻道：“时间差不多了，夏夏，我没骗你，你爸爸真在这儿呢，乖，我也该送你上路了……”
李夏夏“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蒙了。沈东拿在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一根血迹未干的手指。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脖颈处陡然一凉，滚烫的血液瞬间挤开喉管喷涌而出。
李夏夏如同一只从天而降的番茄，重重地从楼梯上摔下去，鲜红的汁液溅在那一截滚落的断指上。一枚翠绿色的绿宝石戒指，在这点点猩红里显得格外莹莹生辉。李夏夏认得这枚戒指，那是她爸爸戴在手上的东西……
4
林溪百无聊赖地趴在方向盘上，一边欣赏着郊区水库周围秀丽的景色，一边开了瓶香槟喝起来。清冽的味道在唇齿间荡漾开，她才体会到，喝酒这种事，真的是要搭配合适的心情的，不然再贵的酒都索然无味。
“李夏夏真是够阴毒，一听说我被沈东家暴了，她就急着要喝香槟庆祝，这是有多见不得我好？”
“现在你不是也在喝香槟庆祝吗？大家都一样。”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溪冲着摆弄DV的周南翻了个白眼，“等沈东来了，把钱分一分。我们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林溪，你和沈东的不在场证据，可都在我们这儿呢，我觉得我应该要多拿一份。”
“喂……周南你不要得寸进尺，真正动手杀人的可是沈东，你只是配合我们演了几场戏而已。再说，我们安排你接近李夏夏，你也不吃亏呀，别墅给你住了，美女给你睡了，还想多分一份儿钱？做人不能这么贪得无厌吧！”
“我贪得无厌？你当着李夏夏拨给沈东的那通电话，是我的朋友杜文在三环广场帮忙接的。虽然用的是沈东的录音，可一旦出了任何意外，警察势必会查他的通话记录和不在场证明。就为了这个，我让杜文装扮成沈东出现在监控里，假装案发时沈东在三环广场的大楼里，难道你们不应该给杜文一份报酬吗？”
“哼！”林溪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周南，不屑道，“当初我们可只准你一个人入伙，至于杜文嘛……那是你的朋友，难道不应该是你单独付他报酬吗？关我们什么事？”
“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破罐子破摔，大家都没好处！”周南扬了扬手中的DV，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见后备厢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打开后备厢，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狭小的空间里抬起头来，举着断了指头的那只血手哀求道：“你们……你们拿到钱了吗？”
“急什么急，我们没拿到钱之前，你还能多活几分钟呢。”
中年男人突然怒吼：“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放了我，是吧？”
“哈哈……放了你？放了你谁做我们的替罪羊？”
“你们……什么意思？”
“李夏夏当我不知道呢，一直以来她口中的爸爸，哪是她的爸爸，不过是包养她的干爹而已。她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林溪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望着周南笑道：“瞧瞧……她干爹头上的绿帽子，可不止一顶呢！”
周南瞥了一眼林溪：“你别说风凉话，要不是为了给沈东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我会配合你们去演戏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中年男子愤怒地逼问周南，“你们绑架我，原来是李夏夏的主意？”
“绑架你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杀你就跟她有关系了。”周南打开DV，上午在李夏夏的家中发生的一切，又一幕幕重现眼前，不过不同的是，暗弱的光线之下，拍摄的画面模糊不清，但说话声却听得一清二楚。
“三环广场？”
“你去哪儿干吗，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杜文？你怎么天天跟着他鬼混？”
“爸爸，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没来客人啊，你不是不喜欢我把朋友带到家里来嘛，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坐了一晚上的飞机，快上楼休息去吧。”
“千万别……绝对不行，这种情况下见面，我爸会打死我的。”
虽然是一片黑暗的画面，但几个人的说话声异常清晰，是李夏夏自己喊出的“爸爸”，是她自己骗走了闺蜜，也是她自己赶走了男朋友，而真正的凶手沈东从未出现过。从DV拍摄到的声音来辨别，分明就只有李夏夏和她父亲两人，最后在家而已。
“所以，明天的报纸上一定有个头版头条：‘本市富商因包养的情妇与其他男子有染，怒杀情妇后携家中藏宝潜逃！’”
周南抬眼看了一眼错愕中的中年男人，“如果这个案件被媒体报道出去了，或者警察找到了我这个‘小白脸’，我会把DV交出去。这台DV从头至尾都在拍摄，它只要让警察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李夏夏和你其实是情人关系，而且是她亲自把我赶出来的，我就可以解除嫌疑。”
“所以……此时的李夏夏已经被沈东杀害了？”
面对男人投来的询问眼神，林溪不由得笑出声来：“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跟你讲故事呢？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注射一针镇定剂，再把你扔到水库里去，做成畏罪自杀的样子，不会让你感到太痛苦的！”
“呵呵……”沉默了片刻后，中年男子突然诡笑两声，“你们知道自己绑架的是谁吧？”
“本市第一富豪李严谁不知道？虽然你一向行事低调，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我们还是想办法摸清了你的行踪和车牌号码。”
“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过，李严集团涉嫌非法集资，最近本市的各个媒体和有关部门都在找他？”
周南和林溪面面相觑，“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李严会坐着自己的私家车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吗？”
“那……你不是李严？”
中年男人的目光投到周南的脸上，冷笑了一声才道：“李总曾跟我说过，只要我有办法让那个知道他太多秘密，又不守妇道的李夏夏彻底消失，他就把青山别院的房子送给我当报酬。所以，如今我断一根手指算什么？断一条胳膊都心甘情愿！”
“原来你们也想杀她？”
“所以，最高明的不在场证明，就是由死者自己给凶手作证。那么最高明的谋杀，就是不用自己动手，坐收渔翁之利咯！”
林溪不可思议地怒吼道：“如果你不是李严，那你到底是谁？”
“我只不过是和李严长得有几分相像，他用来迷惑大众的一个替身而已。”中年男子慢慢从后备厢里爬出来，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拿在手中晃了两晃。
“呵呵……你们以为沈东拿着一个替身的断指，就可以打开青山别院里的保险箱吗？简直异想天开！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你们两个都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不会判重罪。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商量一下说辞。等警察来了，咱们是合作共赢，还是玉石俱焚，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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