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第二十八章）
她走到一个纸人下面，说道：“你看这个如何？眼大眉长，唇红齿白，腰肢还细。”
马进士朝那个纸人看去，眼睛确实大，大得像拳头，眉毛确实长，都连到一起了。嘴唇红得像猪血，牙齿是纸的白色。尤其那腰，勒得比一般人的手腕还小，整个儿看起来像葫芦。
“你再看看她的脸蛋，红得很哪，说明气色好，身体健康！”她对那个纸人赞不绝口。
“气……气色好？”马进士看着纸人的脸说道。
纸人的脸上被做纸人的工匠涂了两块圆溜溜的红漆，确实红得很，可是要说它气色好，那就太刻意了。
话音刚落，一个漆黑的纸人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哎呦，我的屁股！”那个漆黑的纸人哀嚎道。
马进士又吓了一跳。纸人怎么变成活人了？
弦镜姑娘却镇定自若。她走到那个人身边，踢了一脚，说道：“早就知道你们两人来了。躲什么躲？”
马进士看着地上叫唤的人，心想，这不是一个人吗？哪里有两个人？
弦镜姑娘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镇纸朝纸人里面扔去。镇纸打在一个纸人身上，却没把纸人打坏，却把纸人打了下来。
“弦镜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漆黑的人问道。他侧耳听了听白色的人的方向，然后爬了过去。
“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我，被无垠打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已经暴露了。刚才开门的时候一阵风进来了，其他纸人都被吹动，就你们两个一动不动。”弦镜姑娘说道。
马进士这才知道那个流浪汉叫无垠。
漆黑的人爬到白色的人身边，白色的人爬到了漆黑的人背上。
“竟然是你们俩！”马进士惊讶道。
黑衣人白衣人将脸朝向马进士这边。白衣人说道：“马大少爷，你不要轻信弦镜姑娘的话。所谓逆天改命，都是要付出更大代价的。你也不要恨我们二人，我们不过是奉命办差。”
马进士想起那日他们两人帮老婆婆捡米的情景，不再惧怕他们。马进士问道：“就算我的命运早有定数，总归现在还不到你们捉拿我的时候吧？”
白衣人说道：“是还没到时候。但是我们得知弦镜姑娘有意给你改命。我们只好提前来会一会。”
弦镜姑娘道：“提前来会一会？说得倒是轻巧！你们是想趁他不备，将他从我这里捉走吧？我要让他摆脱你们所谓的命中注定，你们就想提前了结他？”
马进士大吃一惊。黑衣人白衣人是想要我在考中进士之前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也不遵循所谓的命中注定了吗？
他想起那天算命先生跟黑衣人白衣人说的话，心想，他们既然可以让本该去世的邢县令晚几天去世，那也可以让本该去世的人提前几日终了。
白衣人说道：“弦镜姑娘，你偷换了判官的生死簿，去掉了你的名字，本是犯了大错！现在你还想让他逃过命中的劫难？你想干什么呀？你是要跟阎王爷作对？”
“什么生死簿？不过是人人都像傀儡，任由你们摆布罢了！是不是我拿一个账簿，把你们的命运写下来，你们也得按照我的想法活？你们要我们怎么活，我们就该怎么活吗？我偏不！”弦镜姑娘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