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和他睡同一张床上，却听到他说“对不起”
文| 存
此文故事为粉丝投稿真实经历撰写 请勿抄袭 如发现内容雷同必究那是个异常闷热的秋尾，男孩子们在属于他们的主战场上狼奔虎逐、“厮杀呐喊”。女孩子们则扎堆挤在操场边瘦了吧唧的几棵老梧桐树下八卦，八卦的间隙还要偷偷防着点体育老师和督查的校领导，热闹且刺激。
青春期的俊男靓女们，一动一静，怎么看都是一幅美景，只是这美景里忽然闯进一个督查的政教主任。
政教主任背着手往操场中间一站，嚎了一嗓子：“哪个班的？学校要求所有学生体育课上一律不准躲在树下乘凉。你们班怎么回事？徐老师你这怎么看的班？哎，你们体育老师呢？”
就在乱哄哄一团糟的时候，一个高个男生双手合起、举过半脑拍了几下，瞬间聒噪的场面安静了，他同旁边人低语了句，那人急匆匆跑向教学楼，而高个男生很快就召集大家集合起来。
主任不知是吓唬学生还是吓唬老师，站在集合好的队伍面前拔高嗓子喊：“高一16班违反校纪校规，集体处分！去，把你们班主任叫过来！”
一边是严厉苛责步步紧逼的督查老师，另一边是犯了课堂纪律不见人影的体育老师。
刚上高中的学生，稚气未脱，哪见过这阵仗？几个胆小的女生将手捏紧。
L就是胆小女生团的新晋成员，她并不是本地户口，求学已是托了很多关系，陌生的人和景，融不进去的环境让她一度无所适从，好不容易适应点儿了，要是再来个处分，想想回去之后妈妈又要抓着她哭，她这会儿好想哭。
那个高个男生，低着腰，不知道和老教师说了什么，虎着脸的老教师紧绷的脸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突然瘪了——他眉头松动，表情也不再那么难看。
站在第一排的L，那么胆小的她，就在某个瞬间，仿佛听到命运的齿轮转起，忽然抬起了头。
高个男生离她很近，勾着腰，有几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进他蓝色的校衣里，而她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刚才，她坐在操场边上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样子——
空气温热，蝉鸣不停，阳光下的少年一个跃起，就将那直径24.5cm的篮球稳当当投进了球框里，不偏不倚，不左不右，很标准的三分球。
他神采飞扬，和同组队友单手击掌之后，很快就进入到下一轮运球抢球当中。
他那么勇敢，那么阳光，就像刚才投篮时那样，也像现在这样，以一己之力稳住就差跳脚而起的老师。
L知道，就是那个瞬间，光打开她的心门，乘着她的心路，把男生的样子临摹在她脑海中。
后来，跑走的那个男生带着体育老师跑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L觉得体育老师看了她一眼，而后将手中的纸杯往政教主任手里一送，这事就这么了了。
男生们哇哇直叫，蜂拥着冲出去将高个男生围住，将他抛起，再将他稳稳接住。打打闹闹间，刚才的胆怯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几乎是怀着雀跃的心情挨到下课的。
解散过后，她不紧不慢跟在人群之后，远远注视着他，他的背上汗水岑岑，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支棱起来，倒显出几分放荡不羁的帅气。
就在一群人呼啦啦经过隔壁班的时候，男生忽然偏头朝他身后侧的方向看过来，L连忙低头。
他像被喧嚣的众人簇拥而去的男主角，而她，默默无闻，胆怯渺小，连女配N都算不上。
她开心又难过。那时情窦初开，懵懵懂懂却也略知一二，当听到心里“砰”的一声，她便知道，有个满身阳光的男孩子住进了她不到三寸的小心脏，当时的她不知道，这男孩在她心里从此一住便是许多年。
在梦幻和虚无之间，她脑中被时光临摹出的少年，穿插进她无数个不眠的心事里。
她翻身而起，摸出手机，小心翼翼从班级QQ群里翻出他的QQ号，只扫了一眼就瞄到他的资料。她当时欣喜不已，这理由蹩脚又实用。“嗨，你好，看到你和我一个星座。”
本以为那晚不会等到回复了，但没想到那边回复很快，“你好，我记得你。”
L心跳如雷，手有点颤抖，她脸色发烫，不得不从不透气的被子里钻出啦，反反复复打字又删，打字又删，最后别别扭扭问了句，“你生日？”
怕是不能再如此巧合了，你心动的男孩子和你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相谈甚欢，他的阳光和你的安静仿佛天作之合，所以你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L开始用女孩子的方式对男生H好，课前她买巧克力偷偷塞到他桌洞里，帮他整理书桌，体育课帮他买水…
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在偶尔一次体育课后，她像往常一样跟在他身后，迎面而来两个女生，像是隔壁班的，其中一个女生压着声音说，刚才那个是H吧，听说他喜欢你耶。是真的吗？
她心下一抖，连忙转身去看另一个人，那个女孩，个子高挑，长相出众，听到这话只是对同伴笑了一下，没说话。
后来L打听到了，确有其事，是H单方面喜欢，那女孩叫雪儿，学画画，听说家境也不错。那是她第一次自卑，以前只是渺小，现在却是自卑又渺小。
命运真的很爱开玩笑。
高二分班。
排列组合之后的新班让L喜忧参半——H和她同班，这意味着，她可以每天都见到他。但同在一班的，还有雪儿。
百无聊赖的晚自习，L趴在桌上，今天H没来自习，雪儿正在看书，L看着她颀长秀美的脖颈和包裹在校服里纤瘦的身子，暗戳戳撇嘴，人家郎有才女有貌的，一看就很登对，自己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就在L胡思乱想的时候，桌洞里“叮”的一声，L警铃大作，四下张望，幸好老班不在，不然她这偷藏的手机又要遭殃，说来也奇怪，偏偏那天，她忘了关静音，偏偏那天，H发了信息给她——来五楼找我。
学生们都在认真地上自习，楼道格外安静，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L看到插着兜斜靠在楼梯角的H，短短几个台阶而已，她局促到差点忘了怎么走路。
看着紧张兮兮的L，他忽然乐了：“做个游戏吧，你把眼睛闭上。”
她乖巧又拘谨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有点冰凉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她吓得赶紧张开眼睛。
他睨着眼看她，还是那副神秘莫测的吊儿郎当样儿，“你猜是什么？”
她以为是他偷偷亲了她，难为情地将脸撇到一边去，不让他看到她一片潮红的脸。
他像是看出了女孩的心思，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糖果的铁盒包装递到她面前，她瞪了他一眼，他又叫她把眼睛闭上，不知是那晚的灯光太温柔还是他说话的声音太温柔，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是有点暖暖的东西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闷着气睁开眼，却看见他笑，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笑的好好看，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下说她好傻。
后来他又让她闭上眼睛，她不太肯了，他却收了笑，眼睛里像是注了一汪水，说这次不骗你。
恩，最后一次，是嘴唇，他真的，亲了她。
人啊，但凡尝到点甜，就不肯再吃苦了。
她真的沦陷了。
他会给她很多陪伴，每逢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带她去田园摘草莓，去学校的纪念馆看电影，晚自习的时候偷偷约她在教学楼下接吻，给了她一切美好的经历。
可他从未给过她名分。
是的，他把名分给了雪儿，他们公开恋爱了。没有任何征兆的，他就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了。
他们看起来真的感情很好，每天一起上下课，还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两个人搬出去住了。
后来在校园里也偶遇过他们几次，L心里平静如水，她觉得她该放下了。
可是感情啊，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她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但只要他一联系她，她就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所以在他恋爱期间，他们也断断续续联系着。
她一直留着他送的那个装满了糖果的盒子，各种颜色和口味的糖果，却一颗也舍不得吃掉。
你是我装满糖果的盒子里藏不住的心事，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偷偷藏在我最甜的梦里，
任谁都拿不走。
身边的朋友看不下去她每天要死不活的样子，都劝她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表面上答应他们不会再继续了，然而还是照旧。
L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孤单，她就是很喜欢他啊。
不知怎么，就聊起了那年那节体育课，所有人一直很好奇，当年H究竟对教务主任说了什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老师突然站起来拿一瓶酒往桌角上一碰，“当时我还是个实习老师，不懂规矩。说起这个事儿，我得感谢H还有你们，这瓶酒我吹了，敬你们！祝你们日后前程似锦，以后凡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同学们别客气，随时来找我。”
离别总是在眼前，大家忽然就红了眼。
H淡笑着，只字未提。
有个女孩咋咋呼呼站起来就跟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怕给H惹麻烦，这话憋了我好几年，谁问我都没敢说，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H当时可帅了，我听到他特别正经地说，刚才我们班有个女孩低血糖犯了，徐老师去教学楼帮她拿糖水去了。喏，你看就是我身后这姑娘，脸色苍白，身子虚弱，您这一吓，她要是晕倒了，这么多人瞧着，您说都说不清楚，不光这些年您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气全没了，搞不好连退休都不好办。”
L下意识就去看H，这一看，就和H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黑黑的，散发出一些说不清的光。
大家都起哄说，“H你当时看哪个女孩脸色苍白，身子虚弱来着？”
H笑骂了几声，说，“有个女孩想用假装晕倒去保护全班，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出了事叫人家姑娘顶上吧。”他的眸光穿过包间彩色的光晕，穿过吵闹的人声，落在她眼睛里。他接着说，“我一直都觉得，那个姑娘很勇敢。”
三年前，看到有人加他QQ时，他就想告诉她，你好，我记得你，手捏在虎口处捏起一片紫红的勇敢女孩。
原来，命运在很早之前就写好了伏线。
诺大的包间，一群人倒的倒，歪的歪，L坐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唱歌，而他就坐到她身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听着，后来有些同学走了，他便躺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睡觉。
歌唱结束后，夜已经很晚了，一群人嚷嚷着想看H叔叔家的别墅，舍友拉着L要她去，她便也去了。
别墅有三层，大家都在楼下看世界杯，L和H躲在天台上靠着墙壁挨着坐一起，就像字母“L”靠着字母“H”，他环抱着她，左手垂放在她的膝盖上，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左手背上也有一颗跟她相同位置的痣。那天晚上他们谁都没有回房间睡，就这样相互拥着坐了一晚。
只是那晚过后，他渐渐地不再主动联系她，他们就这样，默契的，默默的淡出了对方的生活。
是在L刚开学不久的一个星期五晚上，很久不联系的H突然联系到她，说年级有个晚会，向她请教应该准备什么节目。
他与她邻城，L不放心，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赶第一班车赶去他的学校帮他出主意，他跟她牵手跳舞一起排练华尔兹，中午他带她去学校饭堂吃了一餐，晚饭带着她跟他舍友一起聚餐。
L一直觉得那天像是她许久以来的一场大梦。
晚饭过后，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学校外面，所以L留在了H租的房子里，两米宽的大床，二人各占一边，和衣而卧。
L忽然想起H“威胁”政教主任的话，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那么坏。”
她以为他又会插科打诨说一些自恋的话，却没想到他默了几秒钟，翻身而起，虚扶在她上方，探过头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亲了一件自己最宝贵的物件，L双手攥紧，努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紧张和窘迫，他却笑了，用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黑亮的眼睛。
“快睡吧。”他说。
L听到他躺回自己的位置，那是她最后一次离他那么近，她呼吸着他呼吸过的空气，很快，睡意沉沉。
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但她太困太累，来不及细听就睡了过去。
次日醒过来，H已经走了，L收拾了一下房间，回了自己学校。
一切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来很长的时光里他都没有再出现，她还是从朋友那里得知的，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而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一年后的新年年初六，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节，晚饭过后，L下楼锻炼。
小区的院子里有个简易的篮球场，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在打球，L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机里蹦进了一条信息。
她看了看，起身，面无表情往回走。
夕阳将她单薄的影子拉的长长，她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慢慢的，她蹲下身，掩着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信息是他发的。
就三个字：对不起。
而她后知后觉，终于想起那晚在他房间隐隐约约听到他说的话，“我一直都很坏，所以从不敢拥有你，你这么好，应该被人好好爱。”
她身后，有个女孩坐在她刚坐过的位置，女孩怀里抱着一件大大的衣服，一脸幸福仰着头看着场上的男孩，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来回跳跃。男孩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眼神宠溺温情。
人与人相识一场就很不易。我不贪心，喜欢过你，我便知足了。
你是我装满糖果的盒子里藏不住的心事，
只是我啊，
自你以后，再也没有吃过糖果。
从此以后，愿你安，也祝我好。
亲爱的H，感谢你，
感谢你陪我长大，
感谢你给我温暖，
感谢你教会我——
爱和勇敢。
“这个篮球场是我故事的开始”
“其实在经历这些事的时候，很执念的一点就是怕自己错过了这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再遇到这么喜欢的人，所以才一直揪着不放。虽然这段感情没有得到一个好的回应和结果，但是很庆幸现在的我们都各自安好。
想告诉能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们，不要害怕去爱也不要害怕会失去，有些人遇见，就是为了错过，为了成全之后的你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感谢萱草公号特约作者【存】，为我记录了这段难忘的回忆。
——故事提供者 L
”笔者简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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