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娘３７
苦娘３７
苦娘１
苦娘２
苦娘３
苦娘４
苦娘５
苦娘６
苦娘7
苦娘８
苦娘９
苦娘10
苦娘11（以此为准）
苦娘12
苦娘1３
苦娘1４
苦娘15
苦娘16
苦娘1７
苦娘18
苦娘1９
苦娘２0
苦娘21
苦娘22
苦娘23
苦娘２４
苦娘２５
苦娘２6
苦娘２７
苦娘２８
苦娘２9
苦娘３０
苦娘３1
苦娘３２
苦娘３３
苦娘３4
苦娘３5
苦娘３６
秀珍记住了这一点：反正谁也不认识你，把脸往下一抹！不用不好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加上在车上吆喝了一路，再去买破烂儿，秀珍觉得底气足多了。
“擎好儿吧！”
分好片儿以后，秀珍背上旧鸡皮口袋子，提起称杆，扎好一幅标准买破烂儿的架式，雄纠纠气昂昂就大步向前走了。
随着她的走动，称钩发出扭来扭去的声响，右肩后面的袋子，也一下一下拍打着屁股。
“别提多像了！”她觉得。
当她走到一条街上，看到那里向阳的墙根儿下蹲着的、坐着的，男的女的，一群人在那里叽叽嘎嘎地聊着天儿。秀珍想起伙伴儿告诉她的，人多的地方，得吆喝。
她决定就在这里吆喝几声。
于是，她紧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离那群人较近的地方，确定他们一定能听到。
清了清嗓子：咳！咳！买破烂儿的来了！破烂儿，收破烂儿，有卖破烂的不？
喊了两嗓子，她就觉得顺溜多了，其实也没那么难！
秀珍说：要。
那人又问：旧衣裳要吗？
秀珍说：要要，都要，破衣烂裳的，是破烂儿就要，就是烂贱不值的。
那人说，行，我们刚搬了家，旧院子里破烂儿不少，你先去别处买，我过去拾掇拾掇，一会儿你回来找我，就那个门儿，她往前一指。
秀珍说，行，那一会儿我回来上你家去。
商量下第一桩生意，秀珍很兴奋，高兴地朝那群人说：大家伙儿，谁家里还有破烂儿卖不？
这时，只听一个蹲在墙根下抽劣质烟的中年男人嚷：破鞋要不！
她说：要，你家有啊？
那男人嚷叫着说：你要敢买，就有！
秀珍气愤地说：你要卖，就买。
只见此时，那男人把自己脚上的一只又脏又烂的踩蹋了后跟的破布鞋脱下来，朝着秀珍的方向扔过来：给你！
瞬间人群里又暴发出一阵笑，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猪叫声。
秀珍那个气啊！那个羞啊！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穷、老实，但是哪受过这样的羞辱啊。
这简直激起了她半辈子的愤怒，她想像波妇一般地骂街，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难听、最肮脏的话问侯这个畜牲的祖宗八辈儿。
但是这是在离家几十里以外的村子，大家早提前就给她打了预防针儿：出门儿在外，什么人都有可能碰到，脑瓜子要活泛点儿，别惹事儿，能忍则忍。
强龙难压地头蛇，在人家村里跟人嚷起来，有理没理，都没理，让人打，被人砸车，不是没有发生过。
秀珍忍着没有发作，她低下头，迅速捡起地上的那只烂鞋，然后没好气儿地扔进了身后的鸡皮口袋子里。随后，她从兜儿里掏出一毛钱，攥成一个团，冲着那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给你一毛钱！”她拉着一张脸，恨恨地说。
说完这句话，她背起鸡皮口袋子，就大步往前走。
这时，只听那人高声嚷：哎！哎！哎！你给我站住，我的鞋！买破烂儿的，我的鞋，给我！
秀珍收住脚步，说：不是给你钱了吗？我买了！
此时，人群里的人开始逗笑那男的：就是！人家不是给你钱了嘛！
谁让你卖破鞋的！
你自己要卖破鞋的！
“我这不跟她闹着玩儿吗？谁知道她这么不识逗，还真往口袋子里扔！”那男的急赤白脸。
“赖你，过分了啊！有这么闹着玩儿的吗？”有人说。
“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少一窍！半傻溜精的！快把鞋给他吧！”有人劝。
秀珍从口袋子里把那只烂鞋掏出来，扔了过去：都是庄稼人，挣个钱儿不容易，我买破烂儿，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也不祸害人，凭力气吃饭，你说你这是干嘛呀！
“忒不是个东西！冒着谁跟谁冒，别搭理他，赶紧走吧！别耽误干活儿……”
秀珍背起鸡皮口袋走了。
“收破烂儿……收破烂儿的来了……”
秀珍愿意跟这样年纪的妇人打交道，女人之间好说话儿，不像一些男的满嘴跑火车，言语之间总想着占人便宜，胡说八道。
她走过去喊了一声：大姐，家里有破烂儿卖吗？
只见，那老妇人抬起头，愣愣地不错眼珠地瞅着她：你就跟我叫大姐？
秀珍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村里都是些啥人啊？叫个大姐还叫错了？
又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儿，她心里顿时上来了三分气儿。
秀珍说：你是个女的不？
那老妇人又看看她，说：我倒是个女的！
秀珍说：你是个女的，我跟你叫大姐有什么错？
那老妇人说：我六十多了，你跟我叫大姐？
秀珍说：你六十多了，我五十了，不跟你叫大姐，跟你叫嘛？
那老妇人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倒是领秀珍进了院子，秀珍在她家花了很少的钱，买了不少东西。
这一天，秀珍的收成显然不错，虽然没有另外两个伙伴买得多，但是战果足已令大家欣慰了。
当大家一起收拾买到的破烂儿装车时，秀珍把今天遇到的事故，当成故事给大家讲了出来。
听到那个“买破鞋”事件，大家哈哈大笑：嫂子，没想到，你蔫蔫巴儿巴儿还挺有一套儿，这事儿对付得好。
“这种人，就得这么对付他，他不是卖破鞋吗？咱一个收破烂儿的，买他的破鞋！没毛病！”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笑。
伙伴儿们说：这事儿也不全赖她，她那意思是觉得自己都六十多了，你得跟她叫大娘才对。
在农村有个奇怪的现象，上了点岁数的妇人们从来不嫌别人把她叫老了，觉得叫个大姐，是不尊重，应该叫大娘才显得拿着她当长辈敬着。
“你说我都五十了，不是觉着跟她叫个大姐正合适吗？还挑上理儿了，真是什么人儿都有！”秀珍说。
“不过你这话茬子可了不得，竟然直接问她，你是个女的不？她八成也是被你问蒙了，说我倒是个女的……”
“我不也是被她说蒙了嘛！”
大家又哈哈哈笑了起来。
装完了车，天色还早，司机坐下抽根儿烟，买破烂儿的女人们也坐下休息休息。
拍打完了，她也坐下来，看看没穿袜子的脚面上，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块黑乎乎的脏，于是“啪”地啐一口唾沫到手上，随后抹到脚面上搓了起来，直到把那两块脏抹干净。
伙伴儿们就笑她：嫂子啊嫂子，你可真是讲究人儿，用唾沫洗脚丫子，这简直是头一份儿。
大家又哈哈哈地一起大笑起来。
休息够了，他们坐上车，三马车载着一车破烂儿和坐在破烂儿堆上的几个女人，嗒嗒嗒嗒嗒嗒……
风一吹，头发遮住了秀珍的眼睛，她撩了撩头发，抬头望望天空，蓝天、白云……想着把破烂儿交了，马上就可以分钱了，真好，一抹微笑洋溢上了她的嘴角！
未完待续
看完就晚安亲们！
－－－闻敬
--END--
作者：闻敬
业余撰稿人、签约写手
身在凡尘里，妙笔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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