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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淑风:小贝

2020-02-10 14:46:50 作者:在河之东 来源:我在河之东 阅读:载入中…

闫淑风:小贝

  闫淑风

  我叫小贝全名贝莉,英文Baylee,准确地说,是我离开妈妈到现在的新主人给我起的名字,在没有离开妈妈之前,我有没有名字不记得也许没有,但我们弟兄姊妹6个有共同的名字,我们都是妈妈的宝贝崽崽

  我应该算得上出身名门,因为我妈妈的主人说,我的祖先叫马里努阿犬,因为智商灵活性、服从性都优于其他犬种,尤其是我们的弹跳性爆发力更是令人吃惊,可以爬树,越过3米高墙轻而易举,而且我们对主人绝对忠诚,基于这诸多优点,所以某一天,我的祖先像当年求恩大夫一样,为守卫一方百姓,为了他们的平安幸福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比利时来到中国

  我的外公外婆都相了不起,据说他们是军犬和警犬后裔。军犬知道吗?一定在电视上见过,他们和那些穿橄榄绿军装共和国军徽的年轻人一样,都被称为“战士”,我特别崇拜这样的“战士”,就像情犊初开的姑娘倾慕横刀立马英俊潇洒的战士一样。

  已经记不得妈妈长什么样了,我觉得家里的女主人就是我现在的妈妈,我已经在里叫她“妈妈”了。还清楚记得那天离家的情景,那天我刚刚满月,我妈妈被找借口引开之后,我被新主人抱回了家。刚进家门,我是那样的不适应,诚惶诚恐,我多么不愿离开妈妈,多么想依偎在妈妈怀里,一边吃奶,一般用手抚摸妈妈肚皮上任何一处温暖柔软肌肤,我多么想一直腻歪在妈妈怀里,无论刮风下,任酷暑寒冬!但是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九曲回肠。我蜷缩在新窝的一角,将头藏进新被被里,扯着嗓子哭啊,哭啊,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女主人心软了,心疼了,她用一条白色毛巾将我裹起来,揽到她双膝上,用手轻轻抚摸我,拍打我的脑袋,像妈妈拍打自己子一样,那一刻起,我就认她做我的妈妈了,我瑟缩着蜷卧在她怀里,寻找安全感,寻找着妈妈的感觉。也许我哭累了,也许我真把她当成了我妈妈,我躺在她怀里,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了。正当睡意朦胧时,我隐隐感觉到重被放回窝里,我像受了惊吓孩子,一惊一乍地哭叫,拼命往她怀里钻,就这样,我被她重新揽在怀里。那天,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好几次。

  后来,我慢慢适应了新家。凭良心讲,我的新家真的不错,因为家里还有一个狗姐姐点点,为了以防万一欺负,我被安置在四堵铁护栏围着的空间里,我的窝窝崭新柔软,淡灰色床单,是街上流行的那种雾霾灰,四周围绕着暗蓝色卧枕,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靠在四面八方的任何一处。我的新被被是浅浅粉底,像我梦里颜色一样,上面还有云朵娃娃在笑,浅浅的酒窝,圆嘟嘟的脸蛋,很好看,我非常喜欢。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我就能看到用线绳栓挂在我头顶的玩具,一颗红绿相间条纹的绒球,一只系着鲜红蝴蝶结的带哨子的塑料小黄鸭,它们就在我头顶不远处,只要愿意,我抬起头就能够得到它们,我可以拍打绒球,让它在我头顶荡秋千,我也可以恶作剧地咬住小黄鸭的脖子,听她“嘎嘎嘎”向我求饶。

  点点大我四岁,主人说我该叫她姐姐,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凶恶,那天我初进家门,她“哒哒哒”跑进来,围着我的护栏转来转去,不说话,盯着我看,眼睛里有惊奇,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欢,她隔着铁栏杆闻闻我的头,我的尾巴,并没有以大欺小咬我,也没有仗着先来后到的秩序压我一头,第三天我被放出来和她一起玩的时候,她真的像姐姐一样,逗引我围着茶几转圈儿追她,她不紧不慢在前面跑,我歇斯底里在后面追,看见我追不上她,她跑几步就停下来等我,待我快追上她再跑。她允许我将手搭到她背上或屁股上任何一处我试图够得到的地方,尽管我踮起脚跟也够不着。我喝她碗里的水她也不嫌弃,她还允许我和她一起卧进她的窝里,她的窝有米国星条旗图案,穹窿形顶棚,半圆拱门,我和她并排卧着,头朝外,一边休闲,一边随时打量主人的一举一动,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每天晚饭后都可以和点点姐围着茶几追跑撵打,或者同时咬住玩具飞盘,一边“呜呜”喧哗,一边练习撕咬本领。

  当然,点点姐也有自私的时候,比如,每次啃骨头她都六亲不认,眼扎毛摆下自个儿独吞,不允许我接近她半步,否则,她真的红脖子绿脸龇牙凶我。

  我的名字是“爸爸”起的,据说家里先后养过几个同类,名字都是他起的,这也许昭示他在家里的权威性,也许彰显他的智慧。他喜欢抱我,“妈妈”做饭的时候,他经常抱着我站在她身边,他抱我的姿势就像大人抱着自家宝贝一样,一手托着我的屁屁,一手扶着我的腰,让我的头高高扬起,我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锅里的粉条豆腐菜花花肉块块,我的眼睛顾盼流转,我的鼻子雷达一样左右扫描,有时候,氤氲缭绕的饭香几乎让我欲罢不能,我差点因为哈喇子溢出而丢了面子。“爸爸”叫我的时候,爱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姓,所以,你叫我“杜贝莉”也不错。

  我的第一个规矩是星星“哥”教我的,现在这个动作我已经非常熟练。星星“哥”在外地上学,我进家门不久他就放假回来了。有一天,星星“哥”开始教我规矩,他将许多狗粮豆豆撒在我脚下的地板上,等我准备吃的时候,他就用一个塑料瓶拍打着地面训我,那塑料瓶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冤家,敲起来声音像燃放鞭炮,“啪啦啪啦”有点吓人,于是地上的豆豆我不敢吃了,他看我不吃地面上的豆豆,就奖励我一小块牛肉干,如此重复多次,我明白了,放在嘴边的食物不允许是不可以吃的。后来,为了加深我的记忆,每次开饭前,“妈妈”都要求我卧下,等到盘子里的食物放好,下了“吃”的口令我才可以吃,我终于记住了这个规矩。其实,任何事情想清楚了做起来并不难,就像吃饭,盘子里的东西终归是我的,毫无悬念,只是吃饭的方式需要稍稍优雅一点,这样才不辜负我出身名门。

  我正在长身体,体型吹气球一样一天一个样,为了保证我的营养供给,“妈妈”每天都让我吃一个煮鸡蛋,间或还加一小块肉,每次我专享美味,点点姐只能一边干看着,流哈喇子也白搭,当然,她啃骨头的时候我也只能袖手旁观。有一天晚上,“妈妈”兴致起,全程拍了我听口令吃鸡蛋的过程,发给她的亲朋好友显摆,我也着实自豪了好几天,是啊,大家闺秀,可不就得端着点,否则那狼吞虎咽饿死鬼托生一样的吃相,怎对得起我“马里努阿犬”的血统?

  当然,生活中也有烦心事,比如拉粑粑这件事,就让我大伤脑筋。我本来是有厕所的,我的厕所是一块长方形网面下面带凹巢的塑料板,我的粑粑拉在网网上,尿尿自动流到下面的巢里,便于清理,刚到家一个多月,我几乎都乖乖在网网上蹲粑粑,拉完了就大声叫唤,这样“妈妈”听见就及时清理,但是现在我长大了,将近四个月大的我已经高出四岁大的点点一大截,网网厕所已经容不下我,我把粑粑拉在阳台上、客厅地板上、书房电脑桌下,甚至家门口的脚垫子上,为此,屁股上挨了好多回打,星星“哥”打我的时候,总是先将我按倒在地,然后用鞋板子抽我屁股,老实说,他抽我未必疼,但那种担惊受怕让我心有余悸,所以每次只要星星“哥”将我押到“犯罪现场”,指着证据开始数落我并将我按倒,不等板子落到我屁股上,我就开始大呼小叫,是的,我有点虚张声势,但这样我起码可以让惩罚变得雷声大雨点小。

  我非常羡慕点点姐,从来没见过她挨打,窍门在哪里点点姐一直卖关子不告诉我,我看见她一闹活,家里人就带她下楼去,出门第一件事她总是在草坪里东闻闻西嗅嗅,然后弓着腰拉一坨臭臭,然后就拉着主人满场子撒欢儿,她到底是出来拉粑粑,还是借此名义出来撒野,不得而知,反正她的日子就是过得比我滋润。

  快乐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狗也一样。

  “爸爸”说,春节到了,又赶上抗疫的特殊时期,公司已经放假,我虽然还小,但是得“临危受命”“临阵封将”提前上岗,担负起看家护院的责任,谁让我是工作犬,谁让我是生而高贵命中注定要担当大任呢。

  离家那天我非常难过,虽然临出门前“妈妈”让我吃了两个煮鸡蛋外加两块肉,但我还是纠结着一颗心走出家门。“车辚辚,马萧萧 ,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 ,尘埃不见咸阳桥”,电视里看到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我离家并不这样悲壮,但是我不自禁想起这些,我知道人生天地间,有需要担当的责任,有不得不去尽责的义务,我知道我是马里努阿犬,我有我的使命。

  “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妈妈”我做不到,我将带走你的微笑,带走“爸爸”拥抱我的温暖,带走星星“哥”的教导,带走点点姐的格外情分……

  我是含着泪离开家的,我不知道“妈妈”流泪了没有,我相信她的心一定也在下雨。再见“妈妈”!如果有一天重回家门,我一定扑进你怀里,咬你的裤管,舔你的脸蛋,将思念燃烧成一团烈焰,宣泄成一场漂泊雨,像所有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样子一样。

  闫淑风:中学教师,喜欢阅读,偶尔涂鸦文字,习作多发表在小报,地方媒体,校园文刊。相信用心聆听花开的声音,终会收获桃李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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