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肾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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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卿云斋笔录()
撰文 | 又一清晨
本故事为上下篇,错过上篇的卿粉们请点击这里哦:那个被休的下堂妇,竟是个香饽饽(上)
柒
“夫子,”我端了杯热茶进了书房,思量着开口,“院里那位……”
夫子手中的笔未停,“他身边一贯是离不了人,想来德公公是跪不了多久的。”
我低低应了声,心里想的却是那可不一定,上次我见德公公时,他那副风尘仆仆的劳累模样可真不像个出京一时半刻的。
夫子果然说对了,那老太监没过多大会儿就给夫子磕头告了别,嚎了几嗓子就离开了,只不过留下了个小丫鬟,跪在原处怎么都劝不走。
我觉得新鲜,上前去逗她,“你又是我家夫子的何人?”自从元宝闭门读书之后,我便少了许多乐子。
“我,我”,她话也说不清楚,眼睛里先蓄了一泡泪,“娘娘,娘娘……不要奴婢了……”
“好姐姐啊,你莫哭。”我怜香惜玉的性子又上来,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后,才从夫子曾经的贴身丫头桐花口中知道了整个故事。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少年夫妻。
曾经许下的待我君临天下,与你看尽长安花,在黄袍加身后的位高权重的现实之中,终是零落成一地鸡毛。
何来自由欢快,困在那深深宫墙中成了笼中鸟,囚中花。
她一边替他心忧国事,劳心劳力,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身不由己’的把二八少女一位位抬入殿中,偌大的皇宫渐渐充盈,淑妃、贤妃、昭仪、常在……一堆叫不上名的软香暖玉,眉梢含春的前来请安唤娘娘。
她在漆黑阴冷的正阳宫里遥望灯火通明,丝竹喧耳的皇帝寝宫,终于是大病了一场。
“淑妃娘娘诊出了喜脉,不知道为何,来正阳宫请了回安,回去就滑了胎……司正司呈上来的证据直指皇后娘娘。”
我紧抿着双唇听她继续说。
“陛下去质问娘娘,娘娘一开始不愿理会,后来烦了就与陛下争吵了起来,”桐花打了个冷颤,似乎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娘娘说她的确是不想让那个孩子生下来,掉了胎再好不过……陛下就打了娘娘一巴掌。”
这后宫里藏污纳垢,多的是各种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
整个大殿的人都听见了。
她看着昔日的爱人——至高无上的皇帝,流着眼泪说,赵煊奕,我真可怜你,我也可怜我自己。
捌
我使劲的揪着身边花盆里的夹竹桃,染了满手的艳红花汁,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忍。
回想起夫子那张写坏了的字,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夫子来说,怕已经是一个残破而遥远的梦。
夫子推开房门走出来,面上含笑,与故事里的那个人相去甚远,“我们晚上吃春卷,你俩过来给我打个下手。”
“娘娘……”桐花激动的又要哭出声来,我借口嘴馋了,又一个人出了书斋。
胸口闷的呼吸不上来,我拐了几个弯绕到元宝的家门口。
“你最近书读的如何了?”我趴在桌前,指着展开的书本扉页问,“刘远祯,刘远祯是谁?”
元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叫刘远祯。”
是吗?这就很是尴尬了,我一直以为他大名就叫刘元宝呢。
窗边挂着的吊兰开了鹅黄色的小花,我踮起脚尖去嗅有没有什么香味,长的绒毛的小叶子弄的我的鼻尖痒痒的。
“十九,你是不是喜欢左穆卿?”
“阿嚏!”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心中大惊,这小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没错,我曾经一度喜欢过左家大公子,他长的一表人才,又才富五车,而且还老在书斋晃悠,我又是少女怀春,真是很难不喜欢上他。
不过自从知道他倾慕我家夫子之后,我便绝了这份心思,心里的小荒草拔的一干二净,连点根都不剩。
但这丝毫不妨碍我对他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欣赏之意。
“哈哈,”我不太习惯与他讨论些这个,只能干巴巴一笑,“不愧是考状元的,你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真是明察秋毫……甚好,甚好。”
我不忍看他失落的神情,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玖
我从没想过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见到皇上,而且事实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桐花在灶房里为贵人沏茶,我进去手脚麻利的把其中一杯泼到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十九,你这是干嘛呀?”
我温和的笑笑,“吃惯了珍馐,自然是要给他尝些不同的。”
我翻箱倒柜,好一阵倒腾才找到包放了好几年的劣质茶叶,捏了软塌塌的一把放入杯中。
桐花这姑娘领悟力飞快,立马往锅底添了把柴,把刷锅的水烧的滚沸。
可造之才,可造之才!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两人相对而笑。
万事具备只差临门一脚了,桐花却怂了,死活不敢推门送进去。别无他法,我只好代她走这一趟。
屋里窗户大开着,两人正在下棋,倒是不像曾经争吵过不欢而散的模样,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
“请用茶。”我抬头偷瞄那皇帝,一身玄色长衣,剑眉星目,常居高位的威严压迫感,不是左穆卿之类书生能有的。
我心中冷笑,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是个人渣色胚。
夫子瞥我一眼,我知道这是在警告我莫要起幺蛾子的意思,于是收了茶具便乖乖退下。
赵煊奕闻了闻手中的茶,并未入口,笑道,“这孩子倒是看着讨人喜欢。”
夫子但笑不语,犹记得当年匈奴小公主被送到皇宫的那年也是这般年纪,他那时倒没觉得人家还是个孩子,当晚就翻了牌子。
往事随风,多想无益。
“陛下,李氏省亲之后就该回京了吧。”
“文锦,朕……”赵煊奕想要去碰她的手却着了个空。
夫子眼中笑意全无,“煊奕。”
赵煊奕头脑一空,记忆中已经许久没有人这般叫过他了。
“世上再无段文锦,只有段舒白,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有生之年,她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
拾
赵煊奕离开后没有再来过,不过这好东西倒是源源不断的往这边送。
我清点着这些价值不菲的家当,转头问桐花,“现在的皇后娘娘是谁?”
桐花摇摇头,“我出宫的时候,正阳宫还是空着的,凤印收在陛下手里,也没听说哪位娘娘要入主中宫。”
我点点头,心中有数了。
初夏阳光正好。我换了身轻便的罗裙,到集市的另一头雇了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我只不过是告诉他们廿十书斋的段舒白的确是嫁过人的,又嘱咐他们一定要十分恰巧的告诉最近风头正盛的李家二公子。
仅此而已。
不出我所料,没过两日,那浪子果然又堵上门来了。
“段小娘子,你少给爷装什么贞洁烈女,爷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就是个弃妇,再嫁也是个二婚……早就不金贵了,劝你识相点趁早从了大爷我,不然啊可别怪我心狠,给你点颜色瞧瞧……”
一群黑衣影卫不知道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把这满嘴喷粪的人一脚踹倒在地,揪着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给拎走了。
我在对面的茶水铺看了个全程,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起身付了铜钱,心道,本姑娘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家夫子是嫁过人不假,过去堂堂正正为妻,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又是一干二净的自由身,更是让人无话可说。
更何况,她嫁过的人还是余情未了,意味不明的当今皇帝。
拾壹
李家倒了,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多年的汲汲为营,功亏一篑,墙倒众人推。
还是这老话说的好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让你兴旺到十一,你就绝对蹦跶不过十五。
经过我整的这么一出,广陵城乃至整个江淮都知道段舒白不是一般人了,厉害至极,招惹不起。
连带着我都水涨船高。江淮知州上赶着要与我结亲,百般说他家儿子有多么多么的才华横溢,今年定能高中,多么多么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敷衍着应和,脑子灵光一现,“令公子要科举了?唔,那家里典籍孤本得有不少吧……”
夫子对这些事情全然不关心,心血来潮计划着要去漠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远游。
桐花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扭头问我,“十九你不准备准备吗?”
我进退两难,很是烦躁,“元宝要去应试了,我答应了要在家里等他。”
看着桐花露出‘原来如此’的狭促笑容,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天知道我多想去领略一番诗词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我抽空去了左府一趟,想要劝说左穆卿随夫子一同前往。他抱歉的看着我,推说有事在身,不便前往。
我心道不好,莫不是我亲手断了夫子的桃花缘?
“左大哥难不成害怕了?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十九,”他无奈的笑笑,“并非你想的这般,舒白对我无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踏青那日,段舒白便已经与他言明。一句君子如玉,定有佳人相伴,不必再等,断了所有的后路。
拾贰
夫子要离开的前一天,书斋里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连夫子也没想到李氏竟然会前来登门,好奇的挑了挑柳叶细眉。
我凑到前头,终于是有幸看到这位宠妃的模样。
既然说是宠妃,那相貌也当是过的去的,小家碧玉,倒是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我见犹怜。
听说这后宫里还有异国邻邦进贡过来的女子,想必这环肥燕瘦,各色娇花一应俱全。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怪不得这天下的男子都有一颗往上爬的壮志雄心。
“姐姐,不知您暂居广陵,未来请安多有失礼,”她行了个福身礼,“您现在已经不是中宫,我便唤您一声姐姐吧。”
李氏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涌上来把我家院儿里的木凳子来来回回擦了数遍,硬生生的搓掉一层皮。
我暗啐一口,屁股是长了疮不成?矫情。
“虽我母家近日突遭变故,但陛下宽厚,感念多年相伴情分并未曾怪罪于臣妾……不过此去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望姐姐保重。”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便走了,弄的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出戏。细一琢磨才反应过来,这是来示威自己稳坐妃位的,顺道还秀了把意重情深。
我咽不下这口郁气,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趁夫子没留意,撒丫子冲到门外,对刚走不远的一行马车大骂,“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拾叁
元宝临走之前带着二老上门向我求了亲,我被弄了个手忙脚乱,猝不及防。
看着叔叔婶婶一脸的期待,和他身后备好的行囊,我那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臭小子到底是摆了我一道。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海棠红艳,元宝接了皇令,正式出任江淮知州成了名副其实的刘大人。
不负众望,一举夺魁之后,他的恩师宰辅想把女儿许配与他,来一段亲上加亲,没想到却被婉拒,“承蒙厚爱,家有爱妻。”
“放弃京官职位,不悔?”
“不悔。”
大婚之日,夫子特地赶来送我出嫁,十里红妆,嫁衣如火,女儿家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候莫过于此。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没当上江淮知州的儿媳妇,却当上了江淮知州夫人。
我一边看着昨儿和婆婆上街一道挑的话本子,一边和元宝他婶娘唠嗑。
十年前我还是居无定所,孤苦一人,后来我有了夫子,现在我有了元宝,还有了一大家子。
“嗳,十九啊,你说这文帝怎么说退位就退位了?他可正值壮年啊!”
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赵煊奕没有血脉,把皇位传给了他胞弟恭亲王,一身轻快。诏书一下,玉玺一盖,拍拍屁股,撂下这大好河山就前往西域了。
待到失去了才知道,半生戎马,半生荣耀,都不如她展颜一笑。
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能是有什么隐疾。”
“啥?”婶娘来了兴致,眼冒绿光,手里的瓜子也不嗑了,挤到我跟前来,“快跟我说说。”
我四下里看看无人,贴近她耳边,“唔,我听说,这皇帝呀,他肾不太好……”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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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斋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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