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树与水之间安顿自己 | 小镇的诗

　　遥远的声音变得更远

　　图@森本昌平

　　主播李荷衣为你读诗

　　▎遥远的声音变得更远

　　遥远的声音变得更远，

　　近处的声音变得更近，

　　风在树与水之间安顿自己。

　　波浪没有靠近，没有离去，

　　森林变得更密，

　　夜从各地深入到这里。

　　by：图马斯·安哈瓦 北岛 译

　　生活在岛城，已经近乎九年。这座城市在喧闹繁华的背后，有种派遣不掉的孤寂。黄昏，我在山上望着城中一栋栋房屋，人们聚在一起，生生死死，心中便升起莫名的悲凉与爱意，它们与暮色一起，缓慢而迟疑地爬上了山顶。而远处是大海，油轮的鸣笛悠长而沉闷。

　　大海从来不是宁静的，海水中涌动着生生不息的力量，诱惑着我，使我的目光一旦投进去，便不再返回。大海无时无刻不在舒展自身，又返回自身。我内部鼓荡着巨大的风，如一枚处在入定状态的、悬浮的水晶球。球体之外的万事万物，正发生着一连串的复位动作：遥远的更加遥远，接近的更加接近。

　　但风，内部的风从未停息：它需要一个安顿——“在树与水之间”只是一个表征，不断膨胀的内部空间正在形成。当我向内看见这一切，外在的一切终于清晰，它们正以排除一切杂质的单纯形态向我显现：“波浪没有靠近，没有离去，”它只是在定义自身。但氛围更加紧密，本相已经出现，世界和我，都已从自身展开并返回，“森林变得更密，夜从各地深入到这里。”

　　荐诗人/吕绍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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