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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精选

2020-10-13 19:4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精选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是一本由余嘉锡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平装32/繁体竖排图书,本书定价:22.00,页数:29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精选点评:

  ●余先生不仅学力深厚,并文辞甚美。

  ●又翻完一遍,才发现已经细读过一遍。我的记性,堪忧。纵读书无数,也未必能写目录,能写提要,还得有心有记性有鉴别力才行。

  ●常言道读书一定要读经典,大概是大二学目录学、版本学、文献学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历史文献学研究的博士生,也未曾料想这本从目录学第一课起就要求必读的书目,成为了近十年专业课学习中被引用率最多、被提及频率最高的著作,一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透彻理解了余嘉锡先生的用意。每读必有新知,这种夹评夹议的笔法,以及知识点密集、纯干货的内容排布,一直是吾辈心向往之的目录学巅峰之作,。这次完整地细读,又让人觉得新意迭出、收获颇丰,这是我上大学以来读的第3000本书!

  ●学问津梁。

  ●这真不是靠检索做学问的人能达到的境界……

  ●很是喜歡這種“講義體”。另外,豆瓣讀過的評論裡,頗有喜感……

  ●大家手筆

  ●数年后再读。目录类例沿革一章发前人所未发,分出学术之目录学于典藏目录。然批评王俭处,可能不当。七志之重要,似当合七录以并观。

  ●读先生此书是为今夏最大之收获。先生于目录一学深知甘苦,洞悉源流,故所论皆能切中肯紊,胜义纷披。其于先贤,上自郑樵、钱大昕、王鸣盛,讫于章太炎、刘师培等,皆能纠谬攻过,拾遗补缺,上下其议论。古书通例一篇尤为精到,中如古书不题撰人、古书多造作故事、古书不皆手著等,发微阐幽,殊让人起涣然冰释、怡然理顺之感。先生之文见解通达,词气平和,深厚尔雅,想见粹然儒者之气象。先生书中时时提点治学之心得,惠我实多,兹录一则以自勖云:“夫考证之学贵在征实,议论之言易于蹈空…故自揣学识未足衡量百家,不如多考证而少议论,于事实疑误者,博引群书,详加订正。至于书中要旨,则提要钩玄,引而不发,以待读者之自得之。若于学术源流确有所见,欲指陈利弊,以端学者趋向,则词气须远鄙倍,心术尤贵和平。”学者不当如是乎?筱堂记于梅家田。

  ●不适合作入门读物。某些论断有失误,还有些个人觉得略悬。以后要重读。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一):建议阅读09年6月二版

  07年一版有四处脱误,二版都已补正,却没有任何说明。

  脱误者:第十二页,“王先谦郡斋读书志叙”至“然皆指有解题者言之”两段脱文;第七十八页,“其经子两部小序”一段误入上段《文史通义》引文中;第八十一页,“黄生字诂”及“左暄三馀偶笔”两段引文脱去;第一百三十三页,脱去引文来源“宋史艺文志”五字。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二):目録學發微 古書通例

  繼前幾日讀完《目録學發微》,今日又讀完《古書通例》,雖是薄薄一本,讀起來卻頗費工夫,因其信息量很大。我讀《古書通例》的感受明顯較之《目録學發微》更深,原因在於我於目録學沒有什麼積累,純當查漏補缺,而余嘉錫先生在《古書通例》中所提示的問題,此前多已經遇到,多少了解一些,部分問題自己也曾嘗試立論,但余先生集眾多問題于一書,綜合立論,其舉證之豐富,思想之開明,足見其于古書體例有得。讀別人的書,尤其是學術著作,要想引起共鳴,有時是很難的,除非自己也曾涉足,方能理解其中的關鍵所在,才能理解研究此類問題的甘苦。

  《古書通例》在很多問題上論述都十分精當,如論分真偽的“三法”與“三難”,論古書的書名,論古書多造作故事,論古書不皆手著等,都有很大的啟發意義,應該說是研究先秦書所必須具備的知識。二書在編排的體例上,都注意將作者的論述與其所據的資料相結合,常常于作者所論之後,隨即附上。這些資料有的是原始史料,有的是前人所論而與之相關者。這項工作極大地便利了此書的讀者,免去了翻檢的煩勞。

  美中不足的是,其中發現不少編校的錯誤。此書又有中華書局2009年版,但手頭無此書,不知道是否已經更正。現僅就07版《古書通例》部分發現的問題條列如下:

  184 其得也或出於無心(如《敦煌佚書》、《流沙墜簡》)之類 “之類”二字當為小注

  190 乃王應麟作《考證》 “乃”似應作“及”

  201 《民勞》(召、穆公)。《板》凡伯。《蕩》(召、穆公) “凡伯”二字當為小注。

  202 又案《常棣》《詩邁》《思文》 “詩邁”當作“時邁”

  211 大戴記小辯篇 原文將 “記”與“大戴”分隔,而與“小辯”為一體,誤。

  227 《三國志·先主傳》注,始稱間暇曆觀諸子及《六韜》《商君書》 “間”當作“閒”

  242 若“宋玉、唐勒、枚乘、司馬相如,下至楊子雲,競為侈麗閎衍之辭,沒其諷喻之義”,《漢志·詩賦略》小序語。則雖楊雄所作,不入儒家矣。 “《漢志·詩賦略》小序語”數字似當為小注。

  278 《史記·申不害傳》云“著書二篇,號曰申字” “申字”當做“申子”

  *按()中的內容表示小注。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三):闲来好瞎扯

  治学有方,读书有法,古今学人,莫不讲求。方法者,入道之术,成学之规。读书究学,若方法不备,则如登高行远,不知所向,虽欲臻于达道,殊难步入正途。奕代绩学之士,虽洞谙治学妙术,或师徒授受,父子递传,皆缄秘其旨,未尝轻示旁人;或尚其精奥,矜其幽眇,但默会于心,不曾有所论述。遂令初学之士,往往茫然。虽有书帙盈壁,而莫识其领要;徒见学者所成,亦不明其端由。故知启牖来学,津逮后进,实为要务。大氐论治学之作与述理论之书,迨至清季,始可谓统系渐具。迩来宗师辈出,其述叙方法之著作,亶可任今时学子之良导师也。常德余季豫先生,精揅目录之学,启辟治学蹊径,可谓至矣。 今世末学后进,苟志于学术一途,必当以读书为要。读书之蕲向,在乎开卷而能有所裨益。览观古今中外,图籍浩繁,琐杂丛脞,良莠溷殽,因使初学者茫然。既不知询诸趣尚,宜读何书;亦不明庋阁所藏,孰者为善。古有目录之作,指示门径;今有电子检索,率通斯旨。目录之为学,由来久矣。自有汉刘氏向、歆父子校书中秘,撰成《别录》《七略》,起例发凡;洎乎清人纂修《四库》,总其规橅。今世文献之目录,图籍之分类,比于前代,最号广博。耽研吾国固有之学术者,必先通达传统目录之学,尚须明瞭今世学术之演变,其于读书治学之门径,庶或能明。 盖古人著书属文,或自立其标目,或未存其题名。其自立之标目,流为他人论议之资;其题名之未存者,后世必当补其阙遗。篇有篇名,书有书目,或依据事类旨要而署其名,或择取一词数字以标其目。诸篇孴为一书,众书汇成群籍。书籍愈繁,名目益滋。获书篇之名目,方知其所确指,而其文意旨趣之若何,始可得而评说。凡目录之作,皆裒集众书之名目以纲纪之,条别群籍之类属以部次之。读者观其著录便知书目、篇名、作者、卷数,见其部次而明书籍类别、分部之由,因使求书者省于搜罗,取便寻检,此目录书最基本之功用也。 然书有优劣,旨趣各异;学分派别,路径相殊。徒知书籍之名目,不足谓读书研学也。夫分别部居,必以义例。“类例既分,学术自明。”若于部类之首,冠以小序,于书名之下,再叙以解题,则目录书之体制,斯称赅备。小序之体,所以辨一学一派之源流;解题之作,所以明一书一家之得失。学有所祖,继此支裔渐分,派别斯繁。究学者皆欲穷源竟委,详一学之源流,察一派之分合。书为人言,其作自有家数,宗旨互差。读书者悉应知人论世,审一书之得失,覈一家之臧否。故目录之作,“将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而读书之士,必当周知古今,赅通流略。欲读某家之某书,当检诸目录之作,知其学派之归属,明其学术之源流,详考著者生平之行述,及其治学之得失,醒豁全书之宏旨,绳纠论述之讹谬。倘俾此数端,犂然而辨,洞然而析,则阅其书而有法可循,议其旨而有实可征,脑海之中,书籍之体系稍备,学问之脉络渐生,自不枉研读之劳心,无愧覃思之殚虑也。 书虽一实,本则有千百。传之愈久,版本寖多。古籍旧椠,罔不若然。刘向校书,已广征众本,互勘异同,以为雠正一书之资。逮赵宋之尤袤,作《遂初堂书目》,摭采众本以共录之,洵为后世目录兼载版本之权舆。勼合众本,今虽校雠之事,而目录之作,有迹可寻。读书研学之士,当以博洽古籍之版本为能事。令版本相校,择善而从;文字互勘,依旨而定。纵不能尽善尽美,亦可使要旨靡失,舛讹不衍也。 以目录学为读书之门径,治学之津筏,此诚不欺我也。今日求学之士,第据其志业之别异,寻检所需,殆知有何书可读。若谙习目录之作,则诸书之佳恶,咸稔悉于胸次;各家之得失,皆豁然于寸眸。即类可以求书,因书而能究学。索一书便知百书,研诸家乃通一学。慎择深究,详察精审,遂不至读书猥滥而无度,治学惝怳而无从也。 读书必先立志,有志者贵有恒心。若志不明,心无恒,则学不能成。志分殿最,吾辈身虽如燕雀,志当匹于鸿鹄。有伟志则心有所向往,断不甘为末流;有恒心则力未敢懈怠,决不辍于中途。心志俱备,乃可慕圣追贤。读书务博赡而能研精,治学则专门而后兼通。今日涉学之士,胥宜穷搜书帙,广求坟籍,博观约取,厚植其基。夫学问之根柢,既存于博,亦在乎精。所谓博通,固非穷究一切学问,读尽天下书籍。须知性有所偏,则学问有所不能适;生有所限,则天理有所不能穷。学术自有畛域,若志业既立,便知宜钻何学,用力安在。然只能言其概略,不可强定规模。如今世研治吾国之历史者,须先熟习通史以筑其基,而后乃事专门。治一朝之史,欲其溯前代之源,治一代之史,欲其追后世之迹,不可困囿于一朝一姓之治乱,固执于一时一势之兴衰也。治政治之史,欲其明食货之为本,治经济之史,欲其察民生之多艰,不可株守于一礼一制之移易,拘挛于一税一赋之迭更也。岂不知社会本一整体,人事不可孤立耶?老守一隅,将为之所蔽矣。史学之外,亦有须旁及而博通者。如严于逻辑,则考史有助;通于社会学,则论史有辅;工于属文,则撰史有资。愈博通,工具愈周备,识解愈精邃,学问愈能耀其光辉。然博而不精,固必病于浮浅;专而不深,终将滞于下流。治学如攻城,必先破一城以据其地,守一邑而绥其民,方可徐图百城以拥天下。一城不能破,则一事不能成;一城不能守,则一业不能精。为学者切忌好高骛远,见异思迁,若朝慕于此,夕慕于彼,卒无成焉。“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精深者,充实之谓;精博者,充实而有光辉之谓。专欲事事博通,则事事不能会通;只求一业专精,则尔业实难精深。以博驭专,由专求博,是为大道。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四):一点疑问和几处问题

  一、 一点疑问

  读《目录学源流考》上、中两节的时候,不时有一些疑问。汉魏六朝目录大多亡佚,余先生读书细入毫芒,从常见书里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让人叹服,不过也有些地方感觉略悬,或者说求之过深。只举一个例子。

  如论校雠与叙录的撰写不同,认为校书是“任宏等三人以专门名家分任”,“至于撰次叙录,则向总其成而歆佐之,不复专责之任宏等。观《志》言‘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旨意,录而奏之‘,《传》言歆’讲六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等,无所不究‘,是知群书之录,皆出之向歆父子矣。”(95页)

  余先生此处的论断乍看很有道理,但仔细想,还是不敢苟同。第一个原因,余先生附注里就说了:“(《刘歆传》)所言独不及兵书,或兵家之学非歆所长。”然则《兵书略》的叙录却出于谁人之手?其次,揆之梁文德殿书目,在四部之外,使祖暅另撰术数书的名录,以此考之,兵书、数术、方技等叙录不当尽出向、歆父子之手。而且以常理推之,任宏等专任校书,必然足以知其学,而校书之功更细于读书,校书之后,撰成叙录,岂不是顺手推舟,又何必向歆另撰?所以,不免觉得余先生的推断求之过深了。话说回来,如果是任宏等写成的叙录,也必然经过向歆父子的审定,可以无疑。且观《汉志》所存诸略大小序,以六艺、诸子两略为最精,兵书、数术、方技诸略则略逊之,一者刘氏父子不长于此,二者不如视为任宏等分纂而刘氏父子加以润色之文。

  再如推论汉魏之间“五经四部”之“四部”为乐经、论语、孝经、小学(152页),诚为有见。然而乐经不存,小学又不止一书,似又觉尚有未安,反不如钱大昕之阙疑。其他类似的地方还有一些,余先生也多用“疑当”为辞,或许确实是因为是编制讲义,体例与著述不同。

  二、论断偶失

  余先生此书撰作甚早,其中难免偶有失误,基本自老师课上讲授听来,随手标记,略加整理,供参考。

  31页 韩非子书录是伪作。

  70页 (直斋)书录解题······八类有序:应是九类。缺小学类。

  126 开元四库书目当即群书四部录,非别有一书。【此点存疑】

  197 宋史艺文志补非倪灿所撰,即黄虞稷所作。

  三、标点错字

  看到友邻说一版有漏印数处,建议读二版。不巧手头正是一版,除了漏印,还看到一些标点和错字,也都一并附上。读得比较粗,有些地方也不懂,想来当不止此。读书可以留意。

  12页 籕膏述林——籀䯧述林【四个错俩】

  16页 谓隋人歷一家──曆

  45页 《孝经序》正义“谷梁名俶,字元始”;本《经典序录》《论语序》正义“周生烈字文逸,本姓唐,魏博士侍中”;本《经典序录》《史记》正义·······

  ——《孝经序》正义“谷梁名俶,字元始”,本《经典·序录》;《论语序》正义“周生烈字文逸,本姓唐,魏博士侍中”,本《经典序录》;《史记》正义······

  55页 《论语》家近琅琊王卿不审名——专名号不是“琅琊王”,应是“王卿”。

  71页 《让大常博士书》——《让太常博士书》

  109页 所著《七录》削繁等——所著《七录》、《削繁》等。【《削繁》即《正史削繁》】

  112页又陈《秘阁图书法书目录》一卷。案此为《书画目录》。——“书画目录”指性质,不当加书名号。

  169页 寅《邓氏书目》——寅《郑氏书目》

  223页 烈仙传——列仙传

  271页 “以杀青,书可缮写”——“以杀青书,可缮写”。【杀青指竹简,此指先书于竹简,可以上素。】

  278页 号曰申字——号曰申子

  四、印象比较深的几句话

  王鸣盛说目录学重要的话,经常被引,然而后面还有一句:“然此事非苦学精究,质之明师,未易明也”。近来于此才略有所感。而余先生又怎么评说这句话的王鸣盛呢?他说:“王氏尝谓‘目录之学,学中第一要紧事‘。故其所著《蛾术编》第一门即说录,皆言目录之事。然实于此学所得不深。如此条所言,都无是处。”(156页)读书至此,不免惊惧。

  又“欲治中国学术,当多读唐以前书,固不易之说也”(184页),“学者之读古书,当先考之《汉书·艺文志》,而后旁通互证,参验以求其是,毋徒取其一字一言,执意必之见,过信过疑,则庶几可与稽古。”(278页)

  《古书通例》也正是在教人读先秦古书的方法。

  五、杂感

  《目录学发微》和《古书通例》两书,严格意义上说,都没有写完。《目录学发微》中,只写完官撰书目,没有私家书目,缺了一块。《古书通例》也没有写完,《辨附益》只有一节,根据书中提示,应该还有《辨真伪篇》(200页)、《法家篇》(疑当作《家法篇》,这一部分内容,周祖谟先生据《四库提要辨证》有所补充)等。

  两书都很不好读,绝不适合作入门书。

  余先生号狷庵,读的时候感觉余先生应该是个心气极高的人。虽然秉持着“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的古训,但看来看去总觉得余先生集腹黑攻和傲娇受于一体。【你说啥。。。。。。。】

  比如说章学诚:“其书虽号宗刘,其实只能论班”。(14页)【黑到家了。】说赵翼:”赵氏号称史学名家,而此节所叙四部源流,则殊多谬误。荀勖之后忘却李充,南朝四部书目,亦不止谢灵运等数人,至谓经史子集之名始于唐武德初,遍考诸书,并无明文,不知其何所本?赵氏作《廿二史札记》序,自言以历代史书为日课,而于《颜之推传》熟视无睹,可见考证之难。“(159页)【真狠。】

  又比如说完《鬼谷子》的问题:”此为拙著《四库提要辨证》之说,后见顾实《汉书艺文志讲疏》,亦持此论,惟不及余说之详“(226页)。【我就知道你说也说不过我。】其他还有不少近人编书目长编【应该指的邵瑞彭】,或者前人讲某问题,都搞不清楚啥啥啥,所以在这里仔细说下啊。【就我搞明白了。】

  读的时候都跑偏了。。。。。。恩。不贤识小。

  由此更想到以前读到的一些关于余先生的八卦。比如余先生是纯儒,用书之后一定放归原处,插架井然;给来新夏讲目录学时,先检出《三国志·董遇传》里的那句话:”读书百遍,而义自见“;至于抗战期间写《杨家将故事考信录》,以寄寓情怀,气节凛然,更不待言。

  而启功先生回忆,中研院院士选举前夕,余先生之子余逊与陈垣深夜常谈,上课用”小儿“余逊所编的讲义,当亦属事实。而用晚辈或者学生的讲义,是为什么呢?表明自己地位高。

  至于周祖谟先生写《余嘉锡先生传略》,记余先生晚景凄凉,中风多年,除夕之夜为馒头噎死,惨不可言。陆灏读邓之诚先生的日记,发现与周先生所述不同,其中隐情,外人自难考知。

  不过邓之诚先生还有几段话,陆灏都抄出来了:“一九五四年四月一日,他去看望余后在日记中说:‘七十老翁,兼以病废,尚不忘名利与嘲谑。;具体没说。两个多月后的六月十一日,邓再次去探望余,说余‘愈龙钟,自云手足无力,涕唾横溢,言语蹇涩,记忆力尚强,当不遽死’;又记其媳(余逊之妻?)说:‘因科学院以其所编书为文言,无标点,且行草难识,又不与印行之说,彼闻之着急,病遂加重。其书仍可付印,今已痊可多矣。’任谁读到这话都会心酸,但邓之诚却在日记中说:‘老死不免贪名嗜利,为之一叹!’(《札记》808页)实在太不厚道了。”

  陆公子纯然善良,以为邓先生所言过苛,不过我却觉得,这里一是《春秋》责备贤者之义,二者也实中其痼。“嗜利”一语确实过重,但余先生“好名”想来不假,而名,说到底,还是利。

  我相信前面几位先生所得印象是真,也觉得邓先生不会有意欺人。知人不易。知人不易。

  《目录学发微 古书通例》读后感(五):《目錄學發微》札記五則

  注:该版本不及岳麓书社本。

一 南朝宋的官撰書目

  余嘉錫以為南朝宋有官撰書目三,“其在文帝元嘉八年,則有謝靈運之書;營陽王景平中,則有殷淳之書;蒼梧王元徽元年,則有王儉之作。”蓋分別指謝靈運撰《宋元嘉八年秘閣四部目錄》(見《古今書最》而未注作者,隋志、兩唐志不載),殷淳撰《四部書目序錄》三十九卷(見新唐志,《七錄序》[1]言“宋秘書監殷淳撰大四部目”,不載于隋志、舊唐志),王儉撰《宋元徽元年秘閣四部書目錄》(見《古今書最》而無卷數與作者,隋志、新唐志作四卷王儉撰,舊唐志記作《元徽元年書目》四卷)。則王儉撰元徽元年書目無甚疑義,唯謝靈運、殷淳二人所撰為何,或可討論。

[1] 以下所言《七錄序》均指《七錄》序文,不含《古今書最》。

  《七錄序》但言二人並撰有目錄,未提謝、殷所撰分別為何,《書最》又不注《永嘉八年秘閣四部目錄》作者,《隋志序》所據當即《七錄》,而《新唐志》所載淳書它書皆不載。故由上表可確信之結論,唯有謝、殷二人撰有目錄,及宋有元嘉八年目錄一本。

  靈運與殷淳之作,可疑問者二:①兩者是否為同一本書目?②《古今書最》所載《元嘉八年秘閣四部目錄》,是何人之作?

  姚名達《中國目錄學史》以景平、元嘉相近,靈運、殷淳校書幾為同時,疑二者所著為同一書,且力主殷淳實為操筆者,《隋志序》所言“名數殆皆有誤”,“謝靈運或亦為殷淳之誤也”。然《七錄序》先提謝靈運“並有新進,更撰目錄”,又特言及殷淳“撰大四部目”。若二人所著為同一書,阮氏何必多此一舉?

  費解者,若二人分撰二書,則何為《古今書最》所載宋之書目但有元嘉八年目錄?《七錄序》中提及之官撰書目,《書最》均有記載,若因內容多寡而省,如殷鈞撰《秘閣四部書》,雖不記其書,仍有小註提及,何為獨略靈運、殷淳中一人所撰之書目?(《七志》蓋因其為四撰書目,故《書最》不載。)

  又,該書目是靈運抑或殷淳所撰?余嘉錫并諸多學者以為該書目乃靈運所做,原因蓋有二。一或因《七錄序》言謝靈運、王儉並作,而《書最》錄有王儉元徽元年書目,故以元嘉八年目錄未靈運所作,而不見《七錄序》又言“殷淳撰大四部目”。二或據《隋志序》言靈運造四部目錄,所載卷數與《書最》合,則《元嘉八年書目》為靈運所作無疑。然《隋志》簿錄篇不載謝、殷之書,則《隋志序》所據,唯有《七錄》,其言或不可信,或誤讀《古今書最》,亦未可知。且若為靈運所作,《宋史·謝靈運傳》:“太祖登祚,誅徐羨之等,徵爲祕書監……使整理祕閣書,補足遺闕。”時為永嘉三年。永嘉五年託疾東歸,三年后,“太祖……不欲使東歸,以爲臨川內史,加秩中二千石,在郡遊放,不異永嘉,爲有司所糾。”則元嘉八年靈運已不復在秘書,不得有目錄之編,此永嘉八年秘閣書目,豈為靈運掛名之作乎?或《書最》“八年”二字有誤,《隋志序》轉引亦誤矣。

  又疑為殷淳所作,則無可證實,亦難以證其偽。《新唐志》載殷淳《四部書目序錄》三十九卷,它書皆不載,其為“古書近出”,抑或後人偽羼,難以知曉。

  此元嘉八年目錄《隋志》、兩《唐志》皆不載,則至隋已亡。

  綜上,則靈運、殷淳所撰為不同之書目,或可想見。而《書最》所載《永嘉八年書目》,“八年”是否有誤,作者為靈運抑或殷淳,不可得而知也。私以為其乃殷淳所撰,而恨不能有徵。

  又,余嘉錫先述元嘉八年謝靈運書目,後述元徽元年王儉之作,中間夾入景平中殷淳之書。然按年之先後,則景平當在元嘉前,景平二年即元嘉元年,不當先述謝靈運,次及殷淳。其後又先及天監六年殷鈞之書,再言天監四年劉孝標文德殿書目。蓋其先後乃依《七錄序》。

二 梁丘賓卿與任昉是否撰寫書目

  余嘉錫:“丘賓卿梁書及南史君無傳,不知其為何人,其書隋志亦不著錄。及詳考之,實即隋志之劉孝標《梁文德殿四部目錄》也。”將其理解整理為表格如下:

  可問者有二:①、劉孝標與丘賓卿之天監四年書目,是否為同一書目?即天監四年有書目幾本?②、任昉是否撰有書目?若有,所撰在何年?

  若賓卿所撰書目非文德殿書目,何以《七錄序》只字不載其事?考新、舊唐書均載丘賓卿“《梁天監四年書目》四卷”,《七錄序》與《隋志》不載,《古今書最》文德殿書目無著人姓名,見表如下:

  若文德殿書目與丘所撰書目乃二書,何以在隋志、新舊唐志都未曾同時出現,有不共戴天之勢?蓋如余嘉錫所言,時代卷數皆合,即一書也,賓卿亦與孝標同為校書學士。如唐開元《群書四部錄》舊唐志題元行沖撰,而新唐志題“殷踐猷、王愜、韋述、余欽、毋煚、劉彥直、王灣、王仲丘撰,元行沖上之。”

  又,任昉是否撰有書目?案《七錄序》、《隋志序》、《梁書本傳》均言及昉“躬加部集”,“手自校讎”,然整理書籍,不必定有目錄,如余嘉錫《目錄學發微》(中華書局2007年版,下引皆同)頁九九:“班固、傅毅等雖典祕籍,然只是校讎典掌,未能如向歆父子之著錄也。”又如頁一二四言及開元七年整理書籍,“及四部書成,上令百官如乾元殿東廊觀之,無不駭其廣。”而《群書四部錄》成于於九年。所有證據,唯《隋志序》言“梁有秘書監任昉、殷鈞四部目錄”,然其簿錄篇《梁天監六年四部書目錄》但題梁鈞撰。且《七錄序》中言任昉而不及殷鈞,《書最》言殷鈞而不提任昉,殊可怪也。故昉是否撰書目、所撰書目與殷鈞是否同一本,均難以確證,故余嘉錫以為兩人同著,姚名達以為兩人所著不同,而王重民不以昉為撰者。

三 余嘉錫對於“今考見存”的理解之矛盾

  《隋志》:“大唐武德五年,克平偽鄭,盡收其圖書及古迹焉。命司農少卿宋遵貴載之以船,泝河西上,將致京師。行經底柱,多被漂沒,其所存者,十不一二。其目錄亦為所漸濡,時有殘缺。今考見存,分為四部,合條為一萬四千四百六十六部,有八萬九千六百六十六卷。其舊錄所取,文義淺俗、無益教理者,並刪去之。其舊錄所遺,辭義可采,有所弘益者,咸附入之。”

  《發微》於頁一二一言:“唐初平王世充,載以入都,多沒於河,獨得其目錄。其後修五代史,因就加增損,以為隋書經籍志。或謂隋志本之七錄者,非也。但志言其目錄殘缺之餘,尚有八萬九千餘卷,則與正御本之數不合。”又頁一六八:“唐平王世充,收其圖書,隋志言考其目錄見存,分為四部。然則志之所書皆用隋目編次。”則余嘉錫以為“今考見存,分為四部,合條為一萬四千四百六十六部,有八萬九千六百六十六卷”乃指《大業正御書目錄》倖存部分著錄圖書尚有八萬餘卷。

  然《發微》頁一二三:“案隋志言平偽鄭收其圖書,行經砥柱,多被漂沒,其所存者十不一二,考見存有八萬九千六百六十六卷。與舊志後序合。蓋就嘉則殿書三十七萬餘卷之中,只有八萬餘卷,尚有重複故言十不一二。”又引《唐六典》:“大唐平王世充,收其圖籍,泝河西上,多有漂沒,存者猶八萬餘卷。”則又以八萬餘卷為倖存書籍之數。則其互相矛盾之處可見。

  雖然,余嘉錫認為“舊錄”所指為《隋大業正御書目錄》無疑。張固也在《〈隋書經籍志〉所據“舊錄”新探》中論證《隋志序》“今考見存”的八萬卷書為唐初藏書甚詳,可參考。

四 《發微》不述宋以後私家目錄

  宋以後諸私家目錄,如《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余嘉錫《發微》不曾論及:“自唐以前,書既不傳,體制不可復考。宋以後作者甚多,別具專篇論之。”然全書無其他篇章論及。考余嘉錫先生著述,不見相關文章,唯1930年所刊《目錄要籍解題》似有提及,然該文未收入其文史論集,無從考察。

五 余嘉錫之批評《七志》

  《七錄序》言:“所撰七錄,斟酌王劉。”余嘉錫在《發微》中指出《七錄》實為五錄,其以數術別為一錄,乃“師文德殿目之成例也”。(頁一六六)王重民《中國目錄學史論叢》:“阮孝緒《七錄》序中沒有說明《七錄》是用《文德殿五部目錄》做基礎的……應該說是一個缺點。”然余嘉錫則著重言阮之類例,斟酌古今之間,不徒偏重理論。

  又言王儉《七志》“不明向歆序次之意,既不從四部,又變七略而不得其當,不免進退失據。”稱其“志在復古,書本九篇,強分七部……削趾適履,勢所不行。”“後人泛以王阮並稱者,非也。”

  其意在明古今目錄類例“雖似歧出枝分,實則同條共貫”。王重民亦有言之。

  然王重民舉《七志》之好處,亦不可忽略。如:“類名的變化主要是隨著圖書的變化和學術思想的內容來正名,不能反映他的主導思想;而小類的移易,史部書籍的處理,才充分反映了王儉的世界觀。”舉其何以將孝經提前與合併史部,皆有所啟發。

  王又曰:“我以為它的主要特點是著錄了極其豐富的現實書籍(即所謂“今書”),並且採用了傳錄體序錄。”其所依據,蓋《隋志》、《新唐志》均著錄該書為《今書七志》,故說其“著錄了豐富的現實書籍”。然而古官撰藏書目錄未嘗不著錄當時所能見之書籍,此條優點蓋只在於傳錄體而已。

  與王重民相反,余嘉錫謂:“惟其兼載二漢所缺之書,使後人得有所考,其例極善。”(頁一六四)又,“離書與目而二之,自儉始矣。”其所依據,蓋《通志·校讎略》“編次必記亡書論”:“王儉作七志已,又條劉氏七略及二漢藝文志、魏中經簿所缺之書為一志。”然該條其後所言《七錄》亦有亡書錄,今知其無。則《通志》所言,亦不十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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