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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摘抄

2020-11-14 01:50:0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摘抄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是一本由[美] 姜斐德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页数:261,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精选点评:

  ●附:邱才桢老师书评《潇湘何以成怨》原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b74f9e0100nns9.html

  ●大三最爱

  ●史实和绘画的拼接,但画家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读不进去

  ●从历史经验看,领导写诗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是部好作品但是阅读起来有些颓然。

  ●牵强附会

  ●脑洞很大,辛苦了……

  ●基本上是胡說八道

  ●总感觉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比较宽泛的thematic study。大方向不错,但可商榷之处颇多,夔府咏怀用一先韵,一首一百韵的诗后人凡是用此韵基本很难出其窠臼。用于论烟江叠嶂图尚可,套在松风阁诗上殊觉牵强。潇湘八景论述的内容大抵没错,然太不严谨,作为后人通过赋予画题加于宋迪的语码尚可。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一):以诗画串联的一段历史

  上课用到,想再说下这本书,对于已经习惯了国内考据式研究法的学生来说,这本书无论是从美术史的角度,还是中文的角度,的确都说不上太严谨,但她感动到我了。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潇湘题材的敏感吧,大概神宗至徽宗这一段历史本来就太传奇太吸引人。就好像硕士期间迷惑我的元丰三年,在多次相遇后,便会把很多点和线连成网。这本书基本把追慕宋风之人所感兴趣的题材、人物、事件都感性地组织在了一起了,是一种方法与尝试,有她自己的逻辑,所以很通畅,读起来也没有障碍。对潇湘历史的回顾,对苏轼等人用韵法的分析,包括王诜《烟江叠嶂图》那一部分的解读都很好。西方女性学者的视角与方法,感性细腻而又不时令人心潮澎湃。姜斐德,从港中文新亚书院到北大到央美,跟我的顺序恰好颠倒,因而一再错过。而现在,我想我正在慢慢理解和接受,更多。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二):索隐派的迷途

  看完全书,深感作者对中国诗词绘画文化功底之深,全书旁征博引,对与潇湘文化相关的人物典故娓娓道来,并将诗词、绘画与时代大背景结合起来分析,摆脱了单纯分析艺术风格的艺术史。

  但作者在将诗词绘画与时代政治结合起来的同时,也有些走入索隐派的迷途,为了证明结论而牵强附会。因为这些诗词绘画处在北宋大变革的时代,因为这些诗词绘画的作者们(苏轼、宋迪、黄庭坚、王诜等)曾被流放过,就假设这些诗词绘画中一定隐含了很深的政治暗语,对这些千年前的诗人画家们就有些诛心之论了。

  例如苏轼和王诜关于《烟江叠嶂图》的唱和诗,只是因为其韵脚恰好与杜甫的《秋日夔府咏怀》一样(都是用ian 韵),就言之凿凿的确信:苏轼和王诜都将真实的意思隐藏在诗文背后,其实际意思是借用背后的杜诗的同样句尾字,来阐述自己真实的对政治和流放的不满。这似乎有些牵强附会了。要知道,老杜的这首诗有200句之长,几乎包括了ian韵的大部分 常用字,如果强行要将苏轼和王诜的ian韵的诗的尾字抓来和老杜一一对应,我想从概率上来说也是很容易的。

  例如苏轼的“烟空云散山依然”,本是描写《烟江叠嶂图》中的山色,但作者一定要将其和杜诗的“衰谢日萧然”结合起来,硬说苏轼此处想表达的实际是苏轼生活的萧然和政治上的多事之秋。

  如果《烟江叠嶂图》所描绘的风景和老杜的《秋日夔府咏怀》是同一处,或许可以解释两者确实有所联系。但《秋日夔府咏怀》是描写三峡夔州的风景,而《烟江叠嶂图》是湖北均州汉江的风景,两者似乎从地理上也没什么关联(两地都不是作者所称的流放文化多发地--潇湘(湖南))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三):幽怨的诗画史

  近年来,随着书画业的勃兴,有关书画鉴赏与研究的书籍越来越多。人们试图通过对不同书画作品的研究和赏析,而获得一种崭新的审美范畴,以期有更多的人热衷于此项事业。

  在这些芜杂的作品中,姜斐德女士《宋代诗画的政治隐情》一书,无疑是别出蹊径的。它不是单纯一本研究鉴赏书画的书,而是试图通过侦探的方式,探寻在1000多年我们的古人将诗画和政治遭遇结合起来的那段历史。

  画可以幽怨吗?无疑是此书所阐述的关键所在。姜斐德教授用抽丝剥茧的方式从一个点入手,进而走进广阔政治和心灵世界,而这个点便是千古潇湘地。几千年来,在潇湘这个地方,因为贬谪而引发幽怨情结的文人墨客不计其数。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选择了用了诗文来表达出个人的幽怨情怀。因为“诗言志,歌咏言”一直被视为中国古代士大夫的干政传统。而宋时出现的《潇湘八景》则似乎是个意外,它的特别性在于它提供的视觉效果并由此而引发出的幽微隐情,而姜斐德教授正是在此之中而窥出从“诗可以怨”到“画可以怨”的转变。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变化,一个根本原因在于,一些文人开始意识到文字狱的可怕性,进而改变策略采取了新的表达方式议政,于是画作为一种新的形式开始替代诗而担负着应有的功能。故而姜斐德教授在言明诗画隐情之前,先交代出因诗而罹祸的“乌台诗案”。而这场千年以来因一个人命运而享有盛名的诗案则构成了宋画政治隐情的大背景,使得“画的幽怨”走向了前台。

  在中国艺术史上,宋画一向有着复兴之称,其一重要原因是大批文人开始介入书画领域,文人画开始成为当时书画界的主流,革新着以前的画匠。宋画不明,是困扰很多书画研究者心头一惑。其不明在于不能溯其源,不能明其目的,而姜斐德教授则试图解这一惑。她把宋画汇入进广阔的政治世界中,从而探寻那一代文人的心灵世界。宋迪、苏轼、黄庭坚……相继走来,他们在潇湘之地用诗与画相聚,彼此的幽怨相互生发,汇聚成一幅令人扼腕的历史长卷。他们溯古心而叹今世,将个人的家国情怀融进艺术世界里,通过艺术而展现出个人的政治情怀,所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是也。

  “那年春天,黄庭坚在旅途中遇到僧人仲仁。……仲仁向黄庭坚展示了苏轼和秦观的诗卷.......黄庭坚深受感动。不管此卷是老友的真迹还是转写的抄本,它生动地使人想起二人的音容笑貌。他们分别死于建中靖国元年和元符三年,这显然都是流放南方的结果。……黄庭坚在拜访仲仁之后,继续南行,他把家人留在了永州的山区,独自一人前往宣州……崇宁四年初冬,黄庭坚孤独的去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或学生,他的葬礼由一位到宣州拜访他的陌生人主持。”

  也许在我们后人看来,苏轼他们的那点些许的政治情绪不过做了个人悲惨遭遇一些小注脚而已。我们所观瞻只是他们在艺术中所展示的个人风貌,而所谓的政治隐情只做“影子语”罢了。

  我们常常喜欢站在某个角度上去想象历史,其实历史往往和我们的想象相去甚远。在诗画背后,我们应该读到的可能并不仅仅是某些政治隐情,而应该是因政治而带出的个人生活与心灵上的一种苦痛,进而将历史还归到人自身……

  《宋代诗画中的政治隐情》读后感(四):请君暂上凌烟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贺 南园十三首·其五

  开篇不知怎的,想起了这首诗。在长安初建,执政太极宫中的太宗曾有名言,“天下英雄,入吾毂中矣。”而凌烟阁就在太极宫中矣,视其方位,在太极宫最北部甘露门内,甘露殿东,功臣祠和凌烟阁并立。再后面便是皇家园林,景福台、紫云阁、望云亭、四海池、昭庆殿、凝香阁。李贺说,凌烟阁中竟无一人是书生。

  流放者屈原,成为书生之怨的始祖,而书生与庙堂,一直共演着近乎相同的主题,于是,无论是杜甫、柳宗元、苏轼、黄庭坚都被作者放进这一版图中,但是奇怪的是,杜甫与他们是不同的,杜甫的流放并不是因获罪,而是因为某种山河破碎的牵连。用另一句话说,杜甫连流放的资格都没有的,他只是流离。

  流放者屈原戴着香花,投水自尽的形象,在九歌中对于清浊的掂量,成为许多人内心可以期许的归属,但纵观山水画史,潇湘主题的绘画却并未如作者所以为的那样,成为一种政治讽怨的“类型画”。从屈原生活的时代直到唐代,山水画才从人物画的背景脱离出来,而直到唐末北宋时期,出现了李成这样相对脱离宫廷趣味的画者。《烟江叠嶂图》因牵涉进宋代最大的党争事件——”乌台诗案“,而被合乎情理的称为“流放山水”。

  从流放传统到流放诗歌,杜甫《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成为本书立论的核心, 因为在《烟江叠嶂图》作成之时,苏轼和王诜作诗赠答,使用了这首诗歌的韵脚,可以看作是对杜甫诗歌中表现的流放感的一种认同,一种回应,

  “江上愁心千叠山,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但见两崖苍苍暗绝谷,中有百道飞来泉。萦林络石隐复见,下赴谷口为奔川。川平山开林麓断,小桥野店依山前。行人稍度乔木外,渔舟一叶江吞天。使君何从得此本,点缀毫末分清妍。不知人间何处有此境,径欲往买二顷田。君不见武昌樊口幽绝处,东坡先生留五年。春风摇江天漠漠,暮云卷雨山娟娟。丹枫翻鸦伴水宿,长松落雪惊醉眠。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必皆神仙。江山清空我尘土,虽有去路寻无缘。还君此画三叹息,山中故人应有招我归来篇。 ”

  作者在此探究了两首诗歌中的共同所指,对现实政治环境险恶的讽喻,在这里叠嶂被看做是流放地的群山,物理和精神上的阻碍,而烟江则被视作是精神的抑郁和迷惘。作者的推论在很大程度上仰赖了杜甫诗歌的意涵。联系苏轼、王诜作此画此诗的政治环境,这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对于这幅画、和诗的理解却并不应局限于这样的层面。

  每个文化传统中都能孕育出多种属于他们的共同命题,而流放几乎是有庙堂之想的文人共同的生命境遇,所以有人说荷马史诗已经将人类的问题讲完,而后代的人都活在前面的寓言中。同时,在这共同的命运框架中,每个时代或者每个人却一定都出现了不同的新局。

  这就是山水,之于屈原,是流放之中上下观揽的八荒,“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有着替君王视察宇宙的代入感,又有着在荒野中保全生之大美的可能。

  之于宗炳。“ 圣人含道暎物,贤者澄怀味像。至于山水,质有而灵趣,是以轩辕、尧、孔、广成、大隗、许由、孤竹之流,必有崆峒、具茨、藐姑、箕、首、大蒙之游焉。又称仁智之乐焉。” 到了宗炳的时代山水具有了不同的意涵,则是灵魂之乐,传统中的文人既然接受了屈原的意指,又同时接受了宗炳的意指。

  所以苏轼此番赠答的意涵是复杂的,如同他所写,“使君何从得此本,点缀毫末分清妍。不知人间何处有此境,径欲往买二顷田。”作者怎么就忽视了在苏轼看来,这种山水之中的灵趣,这里面所包含的桃花源的意境,而径以为在云山雾绕的愁容中,便无其他呢。“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必皆神仙。江山清空我尘土,虽有去路寻无缘。”苏轼此番的赠答的心情是复杂的、委委屈屈的,在无望庙堂之上的时候,便要随遇而安,然而,竟然在流放之地却有着旧人相招,但并不能因此便颂扬流放地吧。

  再看王诜的赠答, ”帝子相从玉斗边,洞箫忽断散非烟。平生未省山水窟,一朝身到心茫然。长安日远那复见,掘地宁知能及泉。几年漂泊汉江上,东流不舍悲长川。山重水远景无尽,翠幕金屏开目前。晴云幕幕晓笼岫,碧嶂溶溶春接天。四时为我供画本,巧自增损媸与妍。心匠构尽远江意,笔锋耕偏西山田。苍颜华发何所遣,聊将戏墨忘余年。将军色山自金碧,萧郎翠竹夸婵娟。风流千载无虎头,於今妙绝推龙眠。岂图俗笔挂高咏,从此得名因谪仙。爱诗好画本天性,辋口先生疑宿缘。会当别写一匹烟霞境,更应消得玉堂醉笔挥长篇."和诗将王诜的心路剖析的十分清楚,十分贴合作者在书中所解,而山水之作,目的不过是“苍颜华发何所遣,聊将戏墨忘余年”。溢出浓浓的一种苦涩之味。

  王诜《烟江叠嶂图》传有水墨、青绿两个版本,与水墨相比,青绿本似不完整。邓椿《画继》谓王诜“所画山水学李成皴法,以金绿为之,似古”,赵希鹄《洞天清诛集))云:“唐人小李将军始作金碧山水,其后王晋卿、赵大年,赵千里皆为之。“这里提到的三个人皆是赵氏皇亲,一般认为秉承画院传统,画作学李思训主要为青绿。在诗中王诜将自己的秉承都一一提及,“将军色山自金碧,萧郎翠竹夸婵娟。风流千载无虎头,於今妙绝推龙眠。岂图俗笔挂高咏,从此得名因谪仙。爱诗好画本天性,辋口先生疑宿缘。”巧合的是王维早年画学李思训,但又工平远水墨,传有青绿、水墨两种画作。实际上,青绿、水墨乃为后世所分,在唐代并无此分别。王诜的和诗又透露出一种天性中的轻松,因为他和王维一样天生喜欢画画,在流放之中得到了写生山水自然的机会。 米芾《画史》认为王诜“学李成,皴法以金绿为之,似古今青绿观音宝陀山状。做小景亦做水墨平原,皆李成法也。”米芾说李成的画“淡墨如梦雾中,石如云动”,《宣和画谱》说李成画“山林薮泽,平远险易,萦带曲折,飞流危栈,断桥绝涧,水石、风雨、晦明、烟云、云雾之状”。从这些说法看来,王诜的《烟江叠嶂图》中的云烟氤氲之态来自于李成,而在作者所指的以烟云代惆怅的情绪之类,恐怕更多的来自于和诗的附会。李成的人生并未经历如此的流放生涯,居然也画出了寒林、烟瘴,从创作的角度说,这样的以诗歌图解绘画的方式是有些片面的。

  在后面的和诗中,他十分明显的提到,“ 画山何必山中人,田歌自古非知田。山中幽绝不可久,要作平地家居仙。能令水石长在眼,非君好我当谁缘。愿君终不忘在莒,乐时更赋囚山篇。”此时屈原那种哀而不怨的洁净则全失,杜甫那种我虽在沟渠仍然一片痴心的愚也无,“山水虽然给我安慰,但是山水未尝不是我的囚笼,他是皇帝对我的惩罚,这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并不是那种躲躲闪闪的隐语可比。别忘了,流放专业户柳宗元写有《囚山赋》,“积十年莫吾省者兮,增蔽吾以蓬蒿。圣日以理兮,贤日以进,谁使吾山之囚吾兮滔滔?“流放在山水间又是一种被放弃的表示,你这山水的美则美矣,却成为一种讽刺。东坡先生的一生几乎全部为贬谪组成,在这贬谪中练成了最伟大的人格。在《寒食诗》中写: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在放浪中其实充满苦涩,在苦涩中充满着强大。不可否认被流放的诗人其实体验到了山水的安慰,桃花源的相招,只是相比于庙堂之高,山水只是无奈中的慰藉。

  实际上,流放感是一人类共同归属的寓言,卡夫卡有篇小说题名《在流放地》,流放地有司令官设计得十分完美的行刑机器——代表着祖国,旅行者被领来,“观看对一个因不服从上级、侮辱上级而被判处死刑的士兵执行处决的。整个流放地上对这次处决似乎也没有多大兴趣。反正,在这个四面被光秃秃的山岗隔绝、遍地黄沙、深深的小山坳里,除了旅行家和军官之外就只有这个犯人和一名士兵了。“ 而”犯人看起来像只奴性十足的狗,叫人以为可以放开让他在周围山岗上随意乱跑,而临刑前只要打个口哨他就会转回来似的。” 你不得不说,在流放地就是他们的流放地,而犯人看起来像只奴性十足的狗,这难道不是今人对被流放者的一个评价吗?孔子自谓“丧家之狗”呢。

  被权利戏弄这回事,李贺不是早就看穿了吗?

  在《乌台诗案始末》李炜光如此还原其细节,认为乌台诗案与虽王安石无关,但与他的变法有关,最终神宗下令释放苏轼,也是因为王安石的一封信。而这个事件总体来说,与苏轼的诗歌无关,而与臣子间的报复、罗织和文字狱有关。其中皇帝神宗扮演了一个尴尬的角色,神宗曾对宰相王珪说, “轼固有罪,然于朕不应至是,卿何以知之?” 在释放苏轼前曾对王安礼说, “朕不想深罪他,召他对狱,考核是非,不久将放出。”随即又说:“在外面,不要泄漏刚才的话。苏轼积怨太多,恐言官们因苏轼的事害朕。” 最终在此次事件中,苏轼被捉弄了一番,被贬谪到了黄州。还原细节让人看到哑然失笑,如此情况下再回看《烟江叠嶂图》或许又有另外一番思量,恐怕将文字过分的对应画图,稍微有些过度阐释。尽管阐释的十分有趣。

  王诜是豪门贵戚,行为放浪,但在当时也有画名,连苏轼也偷偷珍藏他的画作,“驸马都尉王晋卿画山水寒林,冠绝一时,非画工所能仿佛。”(《与宝月大师》五首之二)。我想那次事件中王诜的态度要比苏轼轻松的多,在和诗中王诜更多的强调自己的画艺和画趣, “会当别写一匹烟霞境,更应消得玉堂醉笔挥长篇“。对于王诜的过人之处苏轼亦有感慨,元祐元年(1086)年,苏轼在《和王晋卿并引》中,说,“元丰二年,予得罪贬黄州,而驸马都尉王诜亦坐类远谪,不相闻者七年。予既召用,而诜亦还朝,相见殿门之外,感叹之余,做诗相属。词虽不慎工,然托物悲慨厄穷而不怨,泰而不骄,怜其贵公子有志如此,故和其韵。”

  元祐三年(1088),苏轼书王定国所藏王诜画《烟江叠嶂图》,王诜画此话的时间未见著录,但从和诗来看,应该也是作于贬谪时期。王定国为苏轼亲密友人,与王诜一样,被诗案所牵连,而遭受贬谪。神宗元丰六年(1083) 苏轼有《《王定国诗集叙》 ,写到,“定国以余故得罪,贬海上三年,一子死贬所,一子死于家,定国亦病几死。余意其怨我甚,不敢以书相闻。而定国归至江西,以其岭外所作诗数百首寄余,皆清平丰融,蔼然有治世之音,其言与志得道行者无异。幽忧愤叹之作,盖亦有之矣,特恐死岭外,而天子之恩不及报,以忝其父祖耳。孔子曰:“不怨天,不尤人。”定国且不我怨,而肯怨天乎!余然后废卷而叹,自恨期人之浅也。”可说,苏轼的忧愤有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对诗案的友人所受到的牵连和遭遇所背负的歉疚。苏轼作此和诗的时候,距离乌台诗案发生时已过过去了8年,而是人的流放生涯还未结束, 他在《自题金山画像》有“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轼在黄州的四十五到五十岁五年,在惠州的五十九到六十二岁 三年,在儋州贬谪的六十三到六十六岁四年! 此诗正是作与惠州末期。从而,一方面说明此画并非专为乌台诗案而作,而此诗也并非是写给王诜一人。但可以看出,在此事过去许多年之后,东坡先生的心情经历了如此这般的起伏变化。

  在书中作者贯穿中国传统诗歌的脉络,努力从唐代诗人杜甫诗歌去揭示宋代诗歌的隐喻,无疑是十分成功的,实际上绘画最初就是为了粉饰太平和装饰帝王的殿堂而诞生的。但是在今人的眼中看来,《烟江叠嶂图》这种绘制在精美的绢上的画只是一个纯粹的审美对象,表现了美好的山水风景而已。

  作者的大部分揭示都是言之成理,言之有据,但是在解释杜甫诗歌的最末一句时,随便的写到,“金蓖空刮眼,镜象未离铨。”是为了用金篦刮去白内障,这岂不是奇怪?既然作者已意识到这个镜象未离铨出于佛教的隐喻,则不能忽视这里指的是一种佛教隐喻,《五灯会元》卷十一:“金屑虽贵,落眼成翳。”理解为一种心障才更合适。

  而在文中作者的有些所指又有轻断之嫌疑,如指宋徽宗严厉防止画院画家画水墨画,在毕嘉珍的《墨梅》之中,分析徽宗存世画作,指出徽宗作过水墨梅花。则这种说法显然是错误的。尽管徽宗不喜扬无咎的水墨梅花,而《宣和画谱》对唐代水墨画家吴道子、王维等大举赞赏,而我们熟悉的宋代郭熙、李唐、马远均是出色的水墨画家,则如果皇家严厉禁止水墨画,在北宋时期就不可能产生如此大规模的出色的水墨画作了。

  附:

  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

  绝塞乌蛮北,孤城白帝边。飘零仍百里,消渴已三年。雄剑鸣开匣,群书满系船①。

  乱离心不展,衰谢日萧然。筋力妻孥问,菁华岁月迁。登临多物色,陶冶赖诗篇。

  峡束沧江起,岩排石树圆。拂云霾楚气,朝海蹴吴天。煮井为盐速,烧畲②度地偏。

  有时惊叠嶂,何处觅平川。鸂鶒双双舞,猕猿垒垒悬。碧萝长似带,锦石小如钱。

  春草何曾歇,寒花亦可怜。猎人吹戍火,野店引山泉。唤起搔头急,扶行几屐穿。

  两京犹薄产,四海绝随肩。幕府初交辟,郎官幸备员。瓜时犹旅寓,萍泛苦夤缘。

  药饵虚狼藉,秋风洒静便。开襟驱瘴疠,明目扫云烟。高宴诸侯礼,佳人上客前。

  哀筝伤老大,华屋艳神仙。南内开元曲,常时弟子传。法歌声变转,满座涕潺湲③。

  吊影夔州僻,回肠杜曲煎。即今龙厩水,莫带犬戎膻④。耿贾扶王室,萧曹拱御筵。

  乘威灭蜂虿,戮力效鹰鹯。旧物森犹在,凶徒恶未悛。国须行战伐,人忆止戈鋋。

  奴仆何知礼,恩荣错与权。胡星一彗孛,黔首逐拘挛。哀痛丝纶切,烦苛法令蠲。

  业成陈始王,兆喜出于畋。宫禁经纶密,台阶翊戴全。熊罴载吕望,鸿雁美周宣。

  侧听中兴主,长吟不世贤。音徽一柱数,道里下牢千⑤。郑李光时论,文章并我先。

  阴何尚清省,沈宋歘联翩。律比昆仑竹,音知燥湿弦。风流俱善价,惬当久忘筌。

  置驿常如此,登龙盖有焉。虽云隔礼数,不敢坠周旋。高视收人表,虚心味道玄。

  马来皆汗血,鹤唳必青田。羽翼商山起,蓬莱汉阁连。管宁纱帽净,江令锦袍鲜⑥。

  东郡时题壁,南湖日扣舷。远游凌绝境,佳句染华笺。每欲孤飞去,徒为百虑牵。

  生涯已寥落,国步乃迍邅。衾枕成芜没,池塘作弃捐⑦。别离忧怛怛,伏腊涕涟涟。

  露菊班丰镐,秋蔬影涧瀍。共谁论昔事,几处有新阡。富贵空回首,喧争懒著鞭。

  兵戈尘漠漠,江汉月娟娟。局促看秋燕,萧疏听晚蝉。雕虫蒙记忆,烹鲤问沈绵。

  卜羡君平杖⑧,偷存子敬毡。囊虚把钗钏,米尽坼花钿。甘子阴凉叶,茅斋八九椽。

  阵图沙北岸,市暨瀼西巅⑨。羁绊心常折,栖迟病即痊。紫收岷岭芋,白种陆池莲。

  色好梨胜颊,穰多栗过拳。敕厨唯一味,求饱或三鳣。儿去看鱼笱,人来坐马鞯。

  缚柴门窄窄,通竹溜涓涓。堑抵公畦棱,村依野庙壖。缺篱将棘拒,倒石赖藤缠。

  借问频朝谒,何如稳醉眠。谁云行不逮,自觉坐能坚。雾雨银章涩,馨香粉署妍。

  紫鸾无近远,黄雀任翩翾。困学违从众,明公各勉旃。声华夹宸极,早晚到星躔。

  恳谏留匡鼎,诸儒引服虔。不逢输鲠直,会是正陶甄。宵旰忧虞轸,黎元疾苦骈。

  云台终日画,青简为谁编。行路难何有,招寻兴已专。由来具飞楫,暂拟控鸣弦。

  身许双峰寺,门求七祖禅。落帆追宿昔,衣褐向真诠。安石名高晋,昭王客赴燕。

  途中非阮籍,查上似张骞。披拂云宁在,淹留景不延。风期终破浪,水怪莫飞涎。

  他日辞神女,伤春怯杜鹃。淡交随聚散,泽国绕回旋。本自依迦叶⒂,何曾藉偓佺。

  炉峰生转盻,橘井尚高褰。东走穷归鹤,南征尽跕鸢。晚闻多妙教,卒践塞前愆。

  顾凯丹青列,头陀琬琰镌。众香深黯黯,几地肃芊芊。勇猛为心极,清羸任体孱。

  金蓖空刮眼,镜象未离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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