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列车》好看吗?经典影评锦集
《蓝色列车》是一部由张大磊执导,梁景东 / 海清 / 张宁浩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蓝色列车》影评(一):世界首映,说点实话,一家之言
2.5,东北贾樟柯版的山河故人。
最后都是跳舞,彪哥死后,海清在酒吧看完电视消息,跳起了独步舞。
镜头缓慢抚摸过一座座那个年代的东北风貌,将近两个半小时,听了一堆俄苏民歌。停不下来的尴尬
《蓝色列车》影评(二):浪漫划过冬天
对《八月》有持续很久的情感,从18岁,2017年开始,每年夏末没事儿都会看一遍,看完以后就是“The summer is gone”。这次在平遥看到《蓝色列车》,已经大学要毕业了。对于多数人来说,《蓝色列车》相对于《八月》而言,理解和感受的成本大概都更高,不过不变的是一以贯之的私人情感和怀旧色彩,作为一个南方人来看,居然有一种建立在间离上的熟悉感。虽然是讲“过去的事”的电影,但我心里的关键词却是 “真切”,非要指向一种具体的感受,就是浪漫。八九十年代的浪漫有很多种,《蓝色列车》一定算一种——浪漫是没有“私人”概念的,所谓共情,就是你对浪漫是否敏感,这也直接决定了它存不存在:老马拿起小纸人儿的时候,小苏变魔术的时候,海清跳舞的时候... 库村是虚构的,也是冬天最亮、最暖的那个部分,和故事说了什么,最后的结局是两码事。另外,真的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或多或少对于社会主义美学的情怀和对苏联那些发黄的旧梦有天然的、不甚了了的幻想吧,尤其是在俄国留过学的导演...那种召唤感,从壁画里喷薄而出。
《蓝色列车》影评(三):江湖子弟江湖老,怎许人间见白头
满屏的蓝,原来是为了等待蓝色褪去那一刻。 初看电影,我还满脑子影像风格和拍摄技巧,津津有味的分析和品评之中,电影如我所料不紧不慢的推进着,每个人都如同西伯利亚的冬天一样匆忙又平静,像热烈燃烧之后散发着微温的灰烬,我们知道它就要熄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吹来,这堆灰烬就会瞬间无影无踪,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就像这满屏的蓝色,冷静,克制,平淡,无声无息的消亡。 而小伟这个年轻人就在这样的故事里登场了,他在大雪中脱下外衣,一片枯寂的蓝灰色世界中,出现了一抹鲜明的红。 改变降临,孤独灰败而过时的老马,被这个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拽回了那个已经没有他的江湖。 而原来他并没有被遗忘,即便女人的爱遗忘了他,男人的恨也绝不会忘。 到最后一幕,看到他单刀赴会,身着浅色风衣涂抹白棍子的时候,我简直要仰天大笑。 还有人记得张彻吗?还有人记得张彻的白衣赴死吗?江湖子弟想要归隐,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于是在最后一战之前,将自己收拾立整,一袭白衣,一把长刀,奔赴向那个最终结局,是终极的浪漫。 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再见。 而结局的对决方式也没有辜负这个特殊的背景地点——俄罗斯轮盘赌,又是一种传统的浪漫桥段,这个普普通通的出狱犯人的故事,在结尾简直是脱俗的绝美,小警察进入剧院而枪声响起那一刻,浪漫得以永恒。 之后就是祭奠的部分了,华女在乐声中起舞,那个束缚她,也束缚他们的蓝色发箍终于滑落,远东苦寒之地在这个夜晚突然变得如此温暖,每个人的身体里都充满了爱与激情,在为他们共同的朋友加冕,为他带来的改变,奉上他们感谢的桂冠。 是个很棒的故事。 而当故事如此精彩的时候,拍摄技巧就可以回到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实现故事的工具——而不必成为分析电影的重点本身了。
《蓝色列车》影评(四):专访张大磊:剪掉说明性戏份,不接受网络上映
文/mo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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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导演张大磊凭处女作《八月》勇夺金马奖最佳影片。时隔四年,在平遥国际电影展,我们等到他的第二部长片《蓝色列车》。
《蓝色列车》的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的中俄边境小城“库村”,讲述了黑帮分子马彪(梁景东饰演)出狱后想重新开始生活,却寻不到昔日的俄罗斯爱人。自己年轻的兄弟因黑帮利益纠纷身处险境,为了情谊,他又一次次以身犯险的故事。
首映过后,口碑两极。“内容干瘪、空洞无聊”的吐槽,与“风格别致、情怀浓重”的肯定在平遥齐飞。
Ifeng电影独家专访了张大磊导演,聊天过程中,他坦诚而直接。聊起电影有关电影的人物、空间、声音、表演……他一字一句更是投入。
《八月》的成功让他获得更大的自由,他也自认不是职业导演,不能要什么拍什么,只能拍自己能拍的。
国内外参展经历让他获得奇妙的文化差异体验,坦然承认《蓝色列车》“可能不够好”,被一些影展拒绝过。
他称赞海清在片中的表演,“这个角色是她帮我们找到的”。
他也担心影片过于冗长,剪辑过程也相当纠结,但最后还是剪掉了因果说明的部分,而留下了那些状态描绘的、情绪化的段落。
他笑着吐槽,假如自己的电影“院线一日游”,对观众不公平,对创作者也不公平,他希望能有更多线下机构的放映机会。
与此同时,他郑重表示,不接受自己的电影直接在视频网站上映,认为有的电影还是得在大银幕才能通气儿。
【对话实录】
谈创作路线——
不是让拍什么就拍什么的职业导演
《蓝色列车》来平遥之前,也送过别的影展,但没成
Ifeng电影:《八月》的成功让您的第二部长片在资金和技术上有什么提升?
张大磊:其实是比《八月》要多的,因为《八月》很少很少,是小成本,这个(《蓝色列车》)其实不算小成本,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觉得制片人他会知道。但它肯定是个中成本。
Ifeng电影:《八月》的成功对你之后的创作方向还有思路上是有什么影响吗?会让您更坚定作者化的创作路线吗?
张大磊:对我倒是,创作其实还是一样。我其实还不属于是那种职业的,可以随时变化的导演。我只能根据情况去变化,反正自己能拍什么,就拍什么。在创作上面没有太大影响,但确实能得到更多支持。
Ifeng电影:在作品的创作自由度更大了?
张大磊:可以这么说,因为如果可能没有这个的话,第二部我想完成会比这个艰难。因为第二部包括下面第三个第四个剧本,其实也都是同时期创作的。
Ifeng电影:《蓝色列车》好像2018年就拍了,那您之后在忙什么?
张大磊:2018年4月拍完的,6月开始剪,然后中间一直在调整修改、调整修改,然后也筹备其他的电影,同步进行。
Ifeng电影:《蓝色列车》为什么首映放在平遥呢?
张大磊:因为我在平遥2018年的WIP(发展中电影计划)我参加过。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电影,我希望还是先走电影节,然后也送过一些电影节,但是都没去成。
Ifeng电影: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吗?
张大磊:有疫情的原因,也有电影本身的问题。因为电影不够好,它只能有一个原因,没有别的。
Ifeng电影:您的《八月》也去了很多国内外的电影节展比如东京电影节,有什么感受吗?
张大磊:我其实走的不算很多。每次去电影节事都挺多的,没有太多工夫去感受,反正我都很享受。因为能看到很多电影,大部分时间是看电影,剩下时间就是像这样的工作,真正能感受到电影节的魅力好像没太多时间,总之我很享受,我很享受这个在电影节这个氛围,就是大家都朝一个事来的。
Ifeng电影:在发行工作、外界媒体评论或是观众的反馈,有什么不同吗?
张大磊:找买主这事我不懂。
Ifeng电影:你完全不操心这事?
张大磊:就是我不太擅长这个,但我会参与,我会做着。然后观众的反馈当然是会不一样的,因为东西方,尤其是东西方观众的生活方式、文化方方面面都不一样,就是有很多意外,我认为是问题,我不太自信的一些方面,可能西方观众反倒不会在意,他是会接受的。但是他们认为的问题,在我看来不是问题。所以在国内也是,有时候是相反的。
谈电影——
海清知道该怎么完成电影表演
剪辑时舍弃了因果说明,留下了情绪与状态
Ifeng电影:《蓝色列车》的创作概念从何而来?《八月》是一个特别具体的对于您生活的回忆,而《蓝色列车》相对脱离日常生活,您在剧本阶段的创作状态是怎么样的?
张大磊:《八月》和《蓝色列车》这两个都是寻找的过程。它有不同的寻找,《八月》寻找的是一个真正的自己经历过的那段时间,可能对于我来说很好的那段时间,痕迹深刻的那段时间。那《蓝色列车》其实也是在寻找,它不光是时间,它是寻找一个空间。
那个空间对于我来说它一半是陌生的,一半是熟悉的。那个熟悉的东西可能来自于一部分记忆,和一部分我说不清是来自于哪,也许是观影,也许是和音乐有关系,然后和自己的审美也有关系。
剩下就是一些瞬间,就是讲不清的瞬间,我对瞬间很敏感,列车其实也是在找这个空间,就是所谓叫库村的地方。后期的创作,剧本创作的时候是制造了库村这样的一个城市。
Ifeng电影:概念是先有一个库村,然后再去想里面有什么样的空间、地点,有什么人?
张大磊:《蓝色列车》是人物先有。它的起因是另外一个项目,是我跟同学在2011年想做个类型片。老马就最先被做出来,他是一个带有黑帮性质的人,开始的剧本架构很简单,很简单的一个黑帮故事,它并没有赋予太多东西,它无非就是发生在边境,因为那个同学是我们的俄罗斯同学,我们想把他放到边境。
但是做完之后就没有去实现,放了很多年,然后我2015年在为《八月》找投资的那个时间生活也属于是停滞的,选择很艰难,方方面面艰难,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孤立,就回想到了《蓝色列车》的剧本。这也跟我当时接触到的电影音乐有关系,我就想把这个剧本捡起来。
但是原来的那个结构好像不行,我不想做黑帮片,但是这个人物我喜欢。所以我就给老马找朋友,然后我就把他们放到了库村这样的空间。
Ifeng电影:您电影的声音设计,一直很出彩。《八月》和《蓝色列车》都很不错,但方向不同,您能谈谈吗?
张大磊:我对声音很在意,我觉得声音和画面一样,空间其实我也很在意,那声音是空间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一直理解看到的是一部分空间,那空间更多的是本来就存在,延展靠声音。
《八月》我是需要这样的声音设计,它需要是一个丰富的立体的、而且实际很写实的空间。所以我《八月》才用黑白,黑白是为了削弱写实的这个感受。因为彩色它会很写实,很真实,黑白就会削弱。
《蓝色列车》它本来是我虚拟的一个空间,就是所谓的库村,我想象的库村它就是这个样子,它非常安全,有点孤寂。它很多的音乐和声音很细微,是突然钻进耳朵里的,它有一个疏离感,很空的,然后我们在做后期剪辑的时候,其实先把声音都做好了。
Ifeng电影:先做的声音?
张大磊:我剪辑有这个习惯,我要先搭声音,然后再创作了空间,再调整画面。所以《列车》最开始的声音会很丰富,但是它不像我想象的那个库村,我和声音老师又把声音开始一点点地把它去掉或者是放低,最后就到了现在的这个程度。所以大部分更像是无声。
Ifeng电影:《蓝色列车》片长146分钟,影片也是一个偏向展现人物状态、环境的调性,会担心长和闷吗?在剪辑上会有很多的纠结和权衡吗?
张大磊:剪辑确实是纠结了很长时间。剪的时候也是个寻找的过程,纠结于如何它才能整体是在一个气息上面。
其实我剪的时候也很感性的,就是怎么样能够让我觉得对,就是这样,所以剪掉了很多戏,那些戏全都是很说明性的。
那些戏放进来之后,大家就会知道老马是谁,还有那个女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其实都很具体。剪的过程就是把这些东西拿掉,留下的只是一个很纯粹的,去掉因果之后的他们,所以会显得很长。
Ifeng电影:做出这个选择担心吗?
张大磊:有担心,我也给很多人看过,给朋友看过,大家也是提了各种各样的建议,当然也有说会显得很闷,或者是有些信息会少,或者是比较空洞的都有,我也在这些建议当中在做判断。
起码作为作者,我得选择最后我认为很重要的,我不可能把所有都做好。最后的选择就是我保留气息,这很重要,人物是存在于里面,至于说因果我可以不考虑,但起码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人是一个失魂落魄的感觉,这是一定要存在的。
其实在这个角度上来看的话,很多时间的所谓无用的或者是无信息量的,在我看来是有信息量的,老马他的行走,包括一些静止的状态,他其实是在人物的脉络上面。所以我保留下来了,去掉了因果的部分。
Ifeng电影:面包店女人(海清饰演)这个角色,是有原型还是致敬了一些元素?
张大磊:没有致敬。起初的剧本没有女人的角色。我要去俄罗斯看景之前,我和我的朋友高一天聊起剧本的时候,大家谈起老马,总想给他的生活里多一些其他的色彩,就是一个女性。
他其实之前是身边没有女性的,除了茜茜,但是我还没有想好是怎样的一个女性到他生活当中,但她的气质一定是和他们相似。
后来我们就开始了看景的工作。从中国的边境坐大巴一路进了俄罗斯的境内,一路上我非常感动,因为我毕了业之后,有十几年没回俄罗斯。然后真的到了俄罗斯边境,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无人区,就一个车在那个路上走,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时候有很热烈的情感,我就在想这个女人一定要给老马很热烈的一个(形式),她不是一个行为,就是要有一场戏是很热烈的,都是来自于这个女人的,就想到了舞蹈,因为我喜欢舞蹈这样的形式,她是一个女人在跳,这个女人是谁,我从舞蹈找到了这个女人(角色)。
Ifeng电影:为什么选择海清饰演这个角色?
张大磊:海清老师看过《八月》,她也喜欢里面的那种演员的表演方式,比如说《八月》里的母亲她很喜欢。有一个机会碰到就聊起来,她也很喜欢这样的合作。而且我从生活中的她身上看到了角色的一些特质,所以就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实现。
Ifeng电影:在拍摄的过程中,你会去引导她的表演吗?还是说完全都是她自己的设计?
张大磊:这和创作的方式有关。《蓝色列车》的剧本其实它不太像是一个标准电影剧本,它里面是没有一句台词,只是有一些片段的信息。
但是我心里会知道这个女人,至少我看来她是很迷人的,她的气质是很吸引我的,然后我们俩一起在聊,一起在找,就在俄罗斯找到了这个人物,是共同创造的。所以就无所谓我去指导了。
Ifeng电影:海清之前演电视剧比较多,我们对她这部分的形象很熟悉。
张大磊:她其实是知道电影该怎么完成。电视剧的演法是电视剧的形态要求的。磨合也有那么几场戏,开始也是在互相试探一下,过一点也无所谓,很快她就找回来,女人这个角色更多的是她自己找到,并不是我要求的。
Ifeng电影:这个角色很有意思,别人在那敲窗户,她非要在外面抽烟,不急着回来服务。
张大磊:对,当时我写到女人唯一的一点就是说,我们可以先不考虑她的前史或者怎么着,首先一点她是受过伤害的,她不相信别人,她极度把自己包裹起来了,包括在铁棚子里面,她愿意相信面包,她都不愿意相信来买面包的人。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这个人应该怎么样?所以我俩在探讨了很多,她之前可能会经历过什么,但始终都是围绕着女人的现状。
Ifeng电影:她后面对老马敞开了心扉,告诉他自己来这儿是想当舞蹈演员,但老马却说了句“再见”。这场戏呈现的效果非常尴尬,是怎么考虑的?
张大磊:这个是我设计的。首先老马或者里面所有这些人都是很笨拙的,他不懂得任何方法。我喜欢这样的人。他们俩不能说相互吸引,只能是熟悉,或者是需要,很孤独。
那一个女人突然跟我说,我以前想干什么,其实这句话对于女人来说她很真诚,她可能很久都没向另一个人说过心里话,老马也很久没听过心里话了,这个应该怎样回应,他不知道。
我当时写这句台词是我把我放到老马的角色,我可能会说一个再见,很尴尬,或者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一个再见,你到家了,我送你回来了,再见。很尴尬,我觉得特别难受,其实他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一个特别尴尬的分别。
Ifeng电影:感觉当时看的时候觉得怎么是话题终结者,突然就结束了。
张大磊:这句话,有人看完是真诚的,觉得特别的扎心,觉得这人太蠢了,有人会觉得他搞笑。
Ifeng电影:梁景东老师您当时怎么想到找他来演男主角?
张大磊:我喜欢梁老师演戏,是从《站台》开始就喜欢的,尤其是张军这个角色,到现在我都喜欢。
他经历过80年代,当过文艺青年,然后身上还有点像流氓,也是找了很多演员,后来我回归到想找一个像素人的,也演过戏的演员,那就第一想到梁老师。接触的时候我发现,他给了我很多新的想法,未必就是一说是流氓就是那个样子,也可以看着像一个文明人,所以就决定了。
谈未来——
疫情对日常生活的冲击还需要时间去反应
不接受《蓝色列车》网络上映
Ifeng电影:疫情对于日常生活的破坏,会对您未来的创作产生一些冲击吗?
张大磊:我觉得这个需要有一个时间,如果现在去反应的话,去反馈这个疫情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有点早,会不准确,现在的影响,其实是让我完全在生活里,之前可能会有其他生活以外的东西。
Ifeng电影:您的电影其实相对小众,那对电影院线、电影市场有什么看法?找不到观众的担忧大吗?
张大磊:当然需要一条艺术院线,这是大家共同的希望,它肯定需要过程,院线按正常的发展趋势,我相信院线走到那个地步,它和我们的方方面面的情况是有关系的,不能一厢情愿认为它必须有什么。
我就希望能有更多的放映机会,比如说像资料馆,包括一些机构的放映。因为这次这个片子放完之后得到一些反馈,我更加深了这一点了,就有观众会特别不喜欢,直接和我聊,有观众是真的会很喜欢,他会看第二遍,所以我希望是能有更多机会让想看的人去能看到你。
上院线可以,但是院线也很残酷,对于我们残酷,对观众也残酷,他无从选择。两日游下线,剩下的人去哪看呢?我希望是能有更多的放映机会,不敢奢望是一条艺术院线,而是放映机会。
Ifeng电影:那您接受直接在视频网站上映吗?
张大磊:我不接受这个,我不是不接受这种方式。视频网站看电影,比如哔哩哔哩,我很多片都在B站看的,我是忠实的B站粉丝,真的,我是多少年了都,包括很多生肉片我都跟那看过,没哔哩哔哩我很多电影看不到,但是我觉得它得适合。比如说难找的片,能看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有些电影它适合大银幕的,就还是得大银幕,我觉得电影不是说看完了,知道它讲啥就行,还得跟它通气儿,视频网站还是不适合,是这么一个原因。
《蓝色列车》影评(五):时隔四年,我们终于等到他的第二部长片
看死君:四年前,青年导演张大磊凭长片处女作《八月》荣获金马奖最佳影片,可谓一鸣惊人。但与此同时,这份荣耀也难免给他带来了无形的压力。时隔多年,我们终于等到他的第二部长片《蓝色列车》,在今年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一票难求。
影片《蓝色列车》曾远赴俄罗斯取景,是一部有着冷峻风格外壳包裹的剧情片。由梁景东饰演的男主角出狱返家,决定重新开始生活。他在酒吧认识了一位俄罗斯女歌手,演唱的老苏联动画歌曲《蓝色列车》让他怀念起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旧日时光。
而电影中的那座库村,就像是张大磊导演的另一个故乡,笼罩着过往的电影记忆,也包裹着时代的游魂。在完成平遥首映后,我们有幸在第一时间采访了张大磊导演,不妨来听听他自己如何解读《蓝色列车》。
【独家专访张大磊导演】
看死君:印象中,电影《蓝色列车》是2018年拍完的,如今终于顺利面世。拍完后的这两年,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张大磊:这两年的主要工作一直就是修版,原始素材远远不止这些,我的创作野心也不止如此。我最开始是希望能通过电影塑造一个库村这样的环境,然后每个人其实都有很多支线,这其中也融入了很多我全新的尝试。但在具体处理的时候难免有点力不从心,于是就一直在做割舍。目前的这版并不一定是最终的,但我想它终归会有完成的那一天。
看死君:影片长达近两个半小时,可能会有部分观众诟病时长问题。后续还会在时长上做调整吗?最后的成片你自己感觉达到了预期吗?
张大磊:暂时还不确定,因为做删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至少在我心目中,作为一个电影作者,我觉得库村这个地方是建立起来了,这个地方的人物和风貌也都建立起来了。而且让我比较有信心的是,影片中的人物有了自己的发展轨迹,这也是我个人觉得比较成功和满意的地方。要说不足之处,就是方式的问题吧,可能这未必是最妥当的呈现方式。
看死君:第一部长片《八月》的故事是来自导演您自身的童年经历,那么《蓝色列车》的故事来源呢?这次与您的生活经历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张大磊:相比之下,第二部电影《蓝色列车》肯定是虚构的成分更多了。我今天在发布会上也有聊到,就是说《八月》其实是一个真实的故乡,他是实际存在的,也可能是我对很久以前的回忆的重塑或者再现。而《蓝色列车》里的库村所呈现的面貌,更像是一个故事。
看死君:是指精神上的故乡吗?
张大磊:说精神有点大了,我觉得更多是自己现阶段的一个感受。跟电影里的人物一样,我同样是处于一种寻找的过程,然后还有追忆。但是那些追忆又并非像《八月》里那么实际,反而会是更纯粹的内心感受。所以,我就希望能塑造出一些角色,将他们放到理想中的空间里,而这个空间就是我刚才说的另一个故乡吧,它比《八月》更模糊,距离也更为遥远。它既像是苏联或者东欧,可能又像是中国的东北。
看死君:为何会选择梁景东和海清来担任男女主角?他们身上有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你?相比之下,对于俄罗斯的演员在执导方面有何不同?
张大磊:这又得说回到我比较相信的一种选演员的方式吧,我比较相信直觉,可能就跟交朋友那样。梁老师就不用说了,从贾导的《站台》开始就是我们熟悉的一位作者电影演员。虽然最初我也考虑过非职业演员,但因为种种原因,让我觉得还是需要选择一位既有非职业身份,同时又有演戏经历的演员。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老师。他本身是老师,有着很文雅的面向,而他所塑造的有匪气的老马这个形象又是他的另一面。
然后海清老师,也是很有缘分就认识了。在彼此相处的过程中,我觉得她就是我心目中那个神秘的女人,有着很强的疏离感,内心深处看似有一些自己的忧愁。虽然在最初接触时,我也曾感觉,她心里面可能未必是那个样子。她性格很活泼,但也很细腻,合作的过程中我觉得她是非常好的演员,虽然拍电视剧比较多,但她真的是用电影思维和编剧思维去考虑角色。
我们都是用“可能”来作为一个前提,而最终的很多呈现都是他们自己。包括俄国演员也是,我觉得这跟我选演员的方式有关吧,他们本身可能就是那个人物,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执导。
看死君:梁景东是寻找,海清是等待;而蓝色列车则是交织他俩彼此命运的通道。这其中是否也融入了你自身对于爱情这个永恒议题的思考?
张大磊:可能真的谈不上思考,因为我自己也是在摸索。但我后来发现一个事情,所有的创作,包括我自己的剧本也好,或者之前参与过的电影也好,最后都会走到一个脉络上,就是在寻找;很奇怪,我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本月》也会有些寻找的痕迹;而《蓝色列车》可能更明显,影片中的每个人都在找,男人在找消失的女人,女人在找她的发带,小伟和茜茜也一样。所以这个主题可能是藏在心底的吧。
看死君:影片在选景和布景上花费了不少心思,很多场景和道具都呈现出一种装置艺术的特色,或许还有影迷会想到考里斯马基。您在创作中是如何构想的呢?
张大磊:布景上肯定跟我自己的喜好有关系,尤其是苏联时期的美学,是我非常热爱的,无论是美术还是工业设计,我都非常热爱,投入了很多情感。在我的记忆当中,我儿时的中国生活也跟苏联很像,深受苏联美学的影响,所以很自然而然就会往这个方向走。
俄罗斯人一直都很浪漫,就是到现在为止还心存一个很美丽的梦想,就像处于另一个时空。而太空梦也不仅限于苏联,很多孩子也都从小就有太空梦。我始终觉得这是极度浪漫的一件事情,而且是很日常化的。所以影片中出现那个火箭的壁画,我觉得一点都不刻意。包括考里斯马基也是,没办法,我就是很认同他电影中的人物,我是跳出影片去感受那些人物,他们是我很认同的一群人,就跟库村里面的这群人很相似。
看死君:可以说,“枪”是电影中非常重要的意像。小丑手中的枪是能够变出玫瑰花的浪漫魔法,而帮派手中的枪则是致命的暴力工具。能具体谈谈这个设计吗?
张大磊:这个并非我的有意设计,但恰恰这样的巧合我觉得最有意思。小丑用的那个枪自然是有设计的,因为他本身是个警察,但他又不希望有冲突和暴力,所以他从来没用过枪。他最喜欢的枪就是那把能变出玫瑰花的魔术枪,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而影片临近结尾处那把枪,其实就是剧情的需要。但如果完整地去看,它可能会形成某种对比。
看死君:影片中角色们的台词很有意思,他们常常都会重复地说同一句话,这个是有意为之的吗?
张大磊:这个设计也是自然而然的。因为说回到我本人,我平时也不愿意说太多话去表达。我承认自己不太擅长写台词,如果台词太多的话,就不是我的方式,很别扭。所以影片中的角色台词就很少,那一定要说话的时候说什么呢,我觉得就要说最重要的事情。那重要的事情该如何表达呢,那就是这样。其实他们的角色就是很笨拙,而不是伶牙俐齿的。他们只能把最重要的事重复、强调出来。
看死君:影片中选择的苏联歌曲都很有地域辨识度,这其中应该也包含了你自身对于音乐的理解,能谈一下影片中的配乐和选曲吗?
张大磊:音乐里面,有意选择的实际上是两首。第一首是《蓝色列车》这首歌本身,那它的核心意义就不用说了。而另外那首就是《Stars Await Us》(星星在等我们),就是他跳迪斯科时响起的那个音乐,也就是《蓝色列车》的英文片名。这是特别热烈的一首歌,在八十年的苏联,大家都很熟悉,关键是它的歌词非常好,是一首特别热烈又伤感的名曲。而它的风格又是火热的迪斯科,让我能体会到老马对卡琳娜,以及对库村的一种强烈的怀念。
影片中用到的其他音乐,实际上就是我平常听音乐的习惯。这方面真的跟《八月》很像,很多歌并不用刻意去寻找,就是我平常在听的。我的歌单里会有一些苏联时期的老歌,有一些摇滚乐。然后配乐方面主要用到两段,一段是拉威尔,另一段是武满彻,也是我平时会听的。
看死君:从《八月》到《蓝色列车》的这些年,你自己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不变的又是什么?
张大磊:不变的,我觉得可能是我所关注的人,或者是对自己的定义没有变。而我所关注的这些人,无疑也是对我自己的定义,就是那种不复杂的、甚至有点笨的人。但是,他们又总是容易陷入到一个实际的情绪里面,无论他们寻找还是回忆,都不是特别实际。创作上面我觉得自己还是离不开这个,这是我觉得没变的地方。那么变了的,可能就是我有一些新的尝试想要去做,虽然难免会不成熟。
看死君:你会介意大家拿《蓝色列车》跟《八月》对比吗?
张大磊:不介意,我相信大家只有去对比才能看到不同,看到新的可能吧。因为这两部电影确实是不同的,我也没办法用同种心态去完成这两部电影。
看死君:我记得谢飞导演在曾经给《八月》的短评里说,年轻导演要迅速投入下一部电影的实践。但从你目前的创作周期来看,其实并不算迅速;或许当下的很多青年导演都面临着这样的状况。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张大磊:我觉得还好吧,因为我中间也没有停止工作,除了继续写剧本,我还是拍了一些短片。我并没有考虑太多,都等准备好了再说吧。
看死君:说说下一部电影吧。目前有没有新的故事构想,让你有开启第三部电影的创作冲动?
张大磊:其实剧本都有了。我有个野心就是说,会继续延展库村的故事,包括小伟和茜茜如何去了库村,为什么蓝色列车对他们这么重要,然后小伟那个俄罗斯兄弟跟他们是啥关系,这些都会有前后。包括《八月》其实也会有一个延续。
看死君:预计《蓝色列车》什么时候会上映呢?
张大磊:我之前想过能在冬天上映,因为是冬天拍的戏,很适合在冬天上;但是也要考虑一些问题,就是冬天上映会有什么状况吗。我很希望能让更多人看到这部电影,以更常规的方式去看,而不仅仅是电影节。
然后我还希望在《八月》和《蓝色列车》后,能做些电影以外的东西,比如其他类型的创作。我现在和一些艺术家朋友也在聊,比如电影里的元素,能否做成一些周边,或者绘画方面的创作等等。也包括音乐上的合作,因为国内真的很少有人关注苏联音乐,它其实真的是自成一体的,我就特别希望能在这上面做点什么,也算是《蓝色列车》的一部分。
看死君:《乐队的夏天》你有看吗,有没有喜欢的乐队?
张大磊:Joyside肯定是第一,那是有情怀的,木马也是有情怀的,然后五条人我很喜欢,我觉得五条人就像是我电影里的角色。然后Mandarin我也很喜欢。
采访| 陆支羽;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文中的片场照均为张大磊导演提供
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