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我的裸•模母亲，临终前将别墅留给了男保姆
休闲时光
AFTERNOON
文：紫藤萝
1
接到瑶华的报丧电话时，我本来不打算去的。她的老公去世，我这个断绝往来的儿子去奔丧，算怎么回事？
不是有句国骂叫“嫁你娘”么？我虽然只是个送快递的，可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去受这个闲气！
再说，一个在我三岁时就抛夫弃子攀高枝的女人，我还认她做什么！
可老婆钱双劝我：“人生百年就这么一回，既然都通知我们了，还是去一下吧，别让人说闲话。再说，你说破大天也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肉，骨肉亲情是割舍不开的呢。”
在她的努力劝说下，我只好请了假，跟她一起去了瑶华说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我茫然地环顾四周的欧式别墅群，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我再三核对后还不放心，又给瑶华打了个电话确认，这才拉着钱双走进去。
走进瑶华的独栋别墅，平时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红木家具高档电器，闪花了我的眼，我感觉喉咙发紧，呼吸都不顺畅了。
钱双更滑稽，张着嘴瞪着眼，那张有点平板的脸瞬间立体起来，像极了动画片里的某个角色。
“坐吧！”瑶华殷勤地倒茶拿水果，眼里泛着水光，脸上讨好的意味多过悲伤。
我和钱双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她坐到我旁边，身子朝前向我这边微倾着，右手伸过来，在空中停滞了两秒，又缩回去放在膝盖上，和左手紧紧绞在一起。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瑶华低声说：“他走了，沈君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安葬他？不然到时、太冷清了。”
她努力措词，想把意思表达得直白又不伤人心。我傻坐着，在奢华的视觉冲击下，想起我那曾在乡下苦守劳作的老爸。我爸走时没见她来，她却要我为她另一个男人送葬，这要求，怎么显得这么厚颜无耻呢？
钱双见我没吱声，忙打圆场：“没问题呢，我们过来就是！”
为她的多嘴，我的眼里恨不得飞出刀子。瑶华很激动地站起来，有点语无伦次了：“我跟他没有孩子，以后这房子，他那边也没什么人，这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我只觉“轰”的一声巨响，脖子也僵硬了，艰难地转过去望向瑶华，想从她脸上看出玩笑的成分。
然而，没有。她眼神清明表情诚恳，完全不像装样子。
笑意在钱双的脸上漾成一朵牡丹，她的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扬。我知道再说下去要匡瓢了，忙站起来拖起钱双就走。
钱双被拖得踉踉跄跄，还不忘回头对瑶华谄媚一笑：“妈，我们明天再来！”
出了门，我的脸沉下来，对瑶华这个名义上的妈妈，我除了心中的恨意只剩恨意。
2
我叫沈君，座标湖南，一个起早贪黑的快递小哥；我老婆钱双是一家小超市的收银员。
瑶华是我生母，在我三岁那年，她和我爸离婚另嫁，我再没见过她。
听我爸说，瑶华是个孤儿，是我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后来瑶华长大了，他们就做主要她嫁给我爸。
当时瑶华才十九岁，出落得肤白貌美，完全不像个乡里妹子，村里人都说她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和憨厚老实、还有点罗锅的我爸站一起，满满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即视感。
那时瑶华正在读高中，而且成绩优异，而我爸不仅形象不佳，还比她大了整整十岁，是有名的娶妻困难户，全村的人都觉得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可偏偏瑶华一口就应承下来，唯一的条件是同意她继续读书。能娶到从小宠爱的漂亮小妹，别说读书，就是要摘天上的星星，只要够得着我爸也乐意。
于是婚后他不顾爷爷奶奶反对，坚决把瑶华送进了学校，并用一把篾刀供她的学费生活费。
瑶华大学毕业后，又怂恿我爸跟她去城里发展。我爸为爱痴狂，竟然真抛下爷爷奶奶跟她走了。
瑶华在一家画室上班，有份稳定的工作。可怜我爸一无特长二无学历，一时找不到工作，只好去收废品。两人看上去悬殊很大，倒也相安无事。
在我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把这平静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
那天我爸收废品收到瑶华上班的画室附近，突发奇想想进去看看，就把三轮车锁在路边，兴冲冲进了画室。
瑶华说她在画室做前台，负责接打电话的。可我爸一路走过去，也没见她人影。
她明明说来加班的呀，怎么一个人没有呢？我爸狐疑地在两旁的教室一路找寻过去，直到在一间屋子的里见到瑶华。
屋子里，瑶华全身赤.裸，正搔首弄姿摆姿势；一个中年男人近距离站在她跟前，正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着，眼里闪着的光芒，像极了猎狗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小白兔。
3
我爸的眼珠子几乎掉地上了，他反应过来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头撞翻中年男人，揪住瑶华拼尽全力甩了她两巴掌。
“老公，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说……”瑶华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手拉住我爸想要解释。
都抓到现行了，我爸哪里会听？他恶狠狠地甩开她，眼里几乎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离婚！”
等瑶华回来时，我爸已经把寄在邻居家的我接了回来，并开始打包东西，无论瑶华怎么哀求，咬定要离婚。
瑶华拗不过只好依了我爸，哭着跟他去领了离婚证。离婚后我爸就把我带回了乡下，从此不再与瑶华相见。
爷爷奶奶常常搂着我骂瑶华是勾魂的狐媚子，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爸也是一提起她，就是满满的怨恨与敌意。她的名字成了我家的禁忌，外人也尽量不跟我们提她。
长大一点，有一次我无意中听邻家阿婆提起过，说瑶华后来真嫁给了那个给她画相的画家；说瑶华曾想尽办法想把我接回城里读书，可我爸不仅不同意，还不让她见我。这样搞了几次，她也就不再来了。
这话是不是真的我没敢问，我只知道我爸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苍老，靠做篾活养活一家老小，常常捉襟见肘。
那个时候，我家是全村最穷的。看着同龄人吃穿不愁；看着村里不断涌起的新楼；看着日益衰老的老爸和没享过一天福、最后变成一抔黄土的爷爷奶奶……我对瑶华的恨意就深了几分。
我恨她的无情与放荡，总想如果她也和村里的婶子大娘一样安分守己，和我爸好好过日子，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景象？
为了减轻我爸的负担，我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了。我做过建筑工，修过下水道，甚至跟我爸一样收过废品，最后成了一名快递员。
而我对瑶华的恨，在每一次失意的醉酒里；在每一场风雨兼程的艰辛里；在钱双的每一声数落里……逐渐成长成参天大树，早已亭亭如盖。
4
在钱双半威胁半恐吓下，我不情不愿地帮着瑶华安葬了那个老男人，她也毫不犹豫地立下遗嘱，这处房产以后归我所有，条件是要我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天上突然掉了这么大馅饼下来，钱双一边巴巴地看着我，一边恨不得把双脚也举起来替我答应。
我知道，以现在房价，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只怕也得三辈子才能买下这幢别墅。
我再恨再傲，也不过是为糊口而奔波的蚁蝼，在天降横财面前，我承认我怂了。即便我愿意一辈子穷困潦倒，可有什么理由拉上钱双和未来的孩子呢？
望着钱多热烈的目光，我被现实打败，答应了瑶华的要求，让钱双给她做饭。为表明立场，我还住我的出租屋，送我的快递。
瑶华很开心，不时让钱双带些水果菜品回来给我吃。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丈母娘劳作时摔断了髋关节，要钱双回去照顾。
这样一来，给瑶华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在钱双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我只好接了这差事。
不过一来我的厨艺确实只能用弄熟这个标准来衡量，二来我对瑶华还心存恨意，做事自然更不上心，饭菜特别难吃不说，还对她甩脸子，对她的问话爱搭不理。
每次我都是弄完就走，尽量不和她多接触。有一次我把手机落在她那里，回家发现后只好又折回去拿。
我开门后找到手机时，听到卧室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好奇走过去看，只见瑶华仅着一条低腰内裤趴在床上，一个男人正俯身在她腰上抚摸。可能是太过专注，两人居然连我站在门口都没发觉。
“不要脸！”怒火和积怨在我心头炸开，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把我吞噬，我一拳砸在门框上，为自己身上流的同样的血不耻。
“君儿！”瑶华扯过浴袍掩身追来时，我已摔门而去。
这以后，我没再去见瑶华，也不准钱双去见她，连她的电话也拒接。
我知道她想要我留在她身边，可我偏不！我就是要让她孤独让她难受，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5
两年后我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瑶华自杀了。
我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呯”的一下裂开，疼得蹲下身去，脑子里轰隆隆辗过各种疑问：她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跟她算账呢，她怎么可以死呢？
葬礼上，我见到了葬礼的负责人，他自称是瑶华的男保姆。我认出他抚她身体的男人，头顶一万句湘骂飘过，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一个外人全权操办了瑶华的葬礼，我这个亲生儿子乐得清闲，跟着看热闹。
葬礼过后，钱双提议去把别墅收拾一下挂出去卖了，再去买个学区房为以后打算。
我同意了。我们到别墅后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正焦燥时，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那个男保姆，他说这房子现在是他的，要我们不要来骚扰。
真是好笑，我是瑶华亲儿子，他说好听点不过是个保姆，居然有脸跟我争遗产？而且我还有遗书在手呢！
让我们震惊的是，男保姆手中也有一份遗嘱！我看着手中除了继承人名字不同的两份遗嘱，一把揪起男保姆衣领，厉声喝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说，你说啊！”
“你可以去打官司，看这是不是真的！”男保姆甩开我的手，一副义正词容的嘴脸。
“当然得打官司！”钱双怒气冲冲地吼，拉着我直奔法院。
官司打下来，让我崩溃的是，法院最后根据《民法典》遗嘱撤回的规定，男保姆手中的遗嘱在我手中的遗嘱之后，我这份遗嘱自动撤回，以他那份为准。
这么说，瑶华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给了别人？这也太狠了吧？难道我一个亲生儿子还不如一个面首？或者是男保姆以色相诱？
我不服，继续申诉，可男保姆有理有据，二审下来还是维持原判。
6
我恨得牙痒痒，真想把瑶华挖出来问个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男保姆给我一封信，说是瑶华留给我的。他说瑶华患有糖尿病高血压，还有严重的腰痛，被病痛折磨得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流泪。
我打开一看，那明显被水渍浸润过的纸张上写出了全部经过。
原来，那个时候瑶华跟画家并没有做不可告人的龌龊事，她只是为了生计，也为了自己爱好的艺术，在给他做裸.模。
可我爸不懂也不愿意去了解这个，赌气跟她离了婚。画家为弥补他造成的伤害娶了她，才让她生活优渥。
她想把我接回去上学，给我好的生活，是我爸以死相逼阻挠，拒绝她的一切帮助，才让我们失了联。
画家过世后，瑶华千方百计找到我，想和我和解，可我依然对她很冷淡。
后来她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犯了，请了按摩师来按摩治疗，却被我撞见误会。她想跟我解释，我却不再理睬她。
瑶华伤心之余，只好请按摩师兼职做了保姆。男保姆尽心尽力照顾她的生活，她感慨万千，就重新立遗嘱把房产给了他。
在信的最后，瑶华写道：君儿！我的儿子，我到最后都没能让你叫我一声妈，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房子是老画家留给我的，我把它给了照顾我的人。这张银行卡是我一生的积蓄，留给你，当我对你对沈家的亏欠吧。
落款是：已经流干眼泪的妈妈。
信中还夹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小男孩在年轻的瑶华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瑶华专注地看向男孩，眼里满是爱和宠溺。
我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我。曾经的瑶华对我也是有爱的，是我心中的执念和偏激把这份情感斩断了，把自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从小到大，我只一味的指责她怨恨她，又何曾设心处地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想过？甚至在她最需要照顾时，狠心地不不管不顾。
在她自我了结时，该是怎样的绝望与无助啊！
误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捂住自己的耳朵，蒙住自己的心，不肯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妈，对不起！”握着那张银行卡，我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 全文完 ——
晚情PS：昨天我分享了一句：男人是女人成功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女人是男人成功道路上最好的垫脚石，结果大家都冒泡了，说太有道理，太经典了。先生在旁边看到后猛翻白眼，说：连我都是绊脚石吗？我气壮山河地说：我这句话就是因为你才有感而发的呀，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个富婆了，呜呜呜呜……
再PS：温馨提醒，今天是领劵的最后几个小时了（7天内未使用就无效了），这是我们社群，2021年唯一一次这么声势浩大地送学习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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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情简介：百万畅销书作家，云意轩翡翠创始人，致力于女性自我成长，新书《做一个有境界的女子：不自轻，不自弃》正在热销中，代表作《做一个刚刚好的女子》。公众号【晚情的休闲时光】【晚情聊育儿】【倾我们所能去生活】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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