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翻乐府凄凉曲》的读后感大全
《谁翻乐府凄凉曲》是一本由叶广芩著作,新世界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5.50,页数:4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谁翻乐府凄凉曲》精选点评:
●还行
●《状元媒》《采桑子》叶广芩的书,每次看完总是郁结于书里人命运的起伏,翻转。因为写的是家族的故事,比起小说,潜意识里,更让人忍不住真情实感。看完一口长叹。
●大格格的魂一半在戏里,一半在情上。世间何物是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在线看的。还是书有感觉啊。。。
●纷繁往事凄凉曲,奏罢而留几声叹息。叶广芩的作品中当代小说中少见的贵族之气,不疾不徐,端着却韵味悠长
●一直对叶广芩这位作家很好奇,好奇她笔下的家族故事是否有真实的影子,好奇她是否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单把家里人的故事讲一遍就足够写出一本又一本的小说。 这本书并没有读完。第一篇与书名一样的小说,很是喜爱,如若拍成电影,虽不及陈凯歌的《霸王别姬》那般厚重,但金舜锦这个戏痴的故事也够人回味良久,慨叹万端了。第二篇《醒也无聊》,依旧讲述家中亲戚的故事,这位嗜睡懒惰的侄子,和那位爱戏成痴的大格格一样,似乎不做则已,一做便要到极致。最后的结局极为讽刺:为了一个父亲留下的讨饭碗,向来懒惰的侄子突然变得异常勤快,看来之前他的人生只是缺乏如金钱这样有效的驱动力罢了。之后两篇,写山野的故事,人与自然的关系,说实话,远不及第一篇的精彩。于是到第五篇便停下了。 也许有一天会再度拿起,把这本书真正读完。
●希望看到她在写家族史之外的出色作品
●大格格金舜锦的故事,生而为戏。
●很久之前看得这本书了,如果不是再一次看见它的再版也许就忘记了,只记得很好,真的很好,淡淡的故事,长长的疼。。。
●这篇真叫人感叹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不疯魔不成活
《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后感(一):采桑子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
雨也潇潇
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
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一曲《采桑子》,每句一篇家族小说。哀婉缠绵,以《谁翻乐府凄凉曲》为最。
《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后感(二):0311.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叶广芩《采桑子》
0311.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叶广芩《采桑子》
【读后感】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由九个既相关又游离的故事,像编辫子一样,捋出了老北京一个世家的历史及其子女的命运历程,捋出了金家舜字辈十四个贵族子女及其后代的风雨人生路。曾经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被时代大潮裹挟前行。
这条路,他们走得踉踉跄跄,身不由己。作为一个显赫的贵族世家,笼罩或者说支撑着着整个家族的是深入骨髓的贵族气质。从皇上的胞弟老先祖到祖父,再到父亲母亲们,及舅爷舅太太,甚至家里的仆人、厨子,又甚至落魄后的金家的众位兄弟姐妹,无不带有一种长期熏染的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这种气质如一条鸿沟,把他们和普通市民区分开来。面对时代的风云变幻,金家的十四个儿女作出了不同的人生选择,但是积淀已久的皇家家族观念的影响和父辈们对高贵门第的维护,使他们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充满了坎坷,人生多带有强烈的悲剧色彩。
作为最后的贵族,他们中的坚守者为时代所抛弃,追随时代的弄潮儿却又在精神上痛苦不堪,在挣扎徘徊和坚守放弃之间,他们为末世贵族唱了一曲无尽的挽歌,祭祀那曾经繁华的生活和辉煌的贵族文化。
《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后感(三):是谁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
文/环珮空归 (2007-05-26 12:48:16)
半斤老白汾下肚后,安的脸色如我家刚凋谢的那朵玫瑰。而我不过徐徐饮了二两,面色如常。他一个饱嗝上来,举手打了个V说,寡人任督二脉现已通,再进三五两不在话下。
杀鸡焉用宰牛刀。其他几人见此君已有贵妃醉酒的憨态,立即使出生平绝技,将安灌的一佛出世,二佛五指数不清。
安,我是谁?我问安。我满肚子都是酸奶和酒,也不大好受。
你,你是那谁,反正你是那个任督二脉还没通的术士。安酒醉心明白,牢牢不忘取笑我。
我身子骨单薄,最近发狠健身。每天一小时瑜伽,五分钟踏板操,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跳绳,压腿十分钟,加上其它见缝插针的零碎小锻炼,往往挨不到暮色已象码头抗麻袋工人,看啥都是枕头,直想趴上去呼呼。
按说这罪也受大了。从美丽的蝴蝶骨往下,臂外侧、腰外侧、臀、大腿外侧,小腿的肌肉真是循序渐进疼的次序井然呀。
昨儿,我皱着眉头进门,一群人问我老人家有何难言之隐。我缓缓踢高脚踝,吸溜着凉气说,是我擎天玉柱般的脚踝,它让我步履艰难吖。
坐在最后一排的安从来都不装哑巴,他窃笑不已,说,恭喜,等你下星期脚指头痛完,你的任督二脉就要通了。
叶广芩的《谁翻乐府凄凉曲》里有个角儿,叫金舜锦,是满清一镇国公的大格格。她生性凉薄清高,架子端的也大,一出场连“正跑着的叭儿也吓的钻沟眼”。她只好一口——票青衣,且唱的绝好。
易中天在《品人录》里说过,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舞台上的红脸和黑脸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因为我们不知道编剧和导演是谁。
这红脸或黑脸,就是编剧和导演安排来打通我们任督二脉的人。至于通了以后,你是身健似牛行走如飞还是血脉喷张不能自已,就看自己造化了。
来替金舜锦通的是一位寒家子弟——董戈,文中的他是孝顺懂礼,手艺高超的琴师。
俩人痴迷京剧,配合的珠联璧合。若说这里没有包含男女间的情,谁也不信。他们是一对行走在五行界外精神上的神仙眷属,终不被容。董戈与其母在大格格出嫁的前几天下落不明,估计是暴戾的婆家下的手。自此大格格失魂落魄,最终悲惨而死。
她就是通了情脉,婚姻不能自主的殉葬品。即便迷到饿死都想不起向娘家伸手,却临终还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摸着小妹的脸蛋说“这个妹妹长的象我……将来可以唱青衣……找个好琴师……”
唱青衣,找个好琴师,她闭上了双眼。一缕幽魂越过生死界找她的董郎去了。
她在弥留之际唱道:
“一刹那把七情俱以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相思苦。
不能相思更苦。
若是懵懂不开,只道命该如此也罢了。却不料这红脸黑脸如期赶到,他在你即将落下的幕布下端坐着拉琴,这样的悠然而泯长。抬头一眼,正好与你对视。
豆蔻年华为此绽放,青衣们开始“着青衫,拂水袖,款款上台,容华舒展,清丽无限”的登场,却不料悍然是一场。生。离。死。别。说甚么苦海回身,早悟兰因,都只归结一个字——迟。
到如今哪怕我不信前尘。我哑声唱了这一句就此打住。白酒后劲太大,我头晕甩下众人打的离开。Dear,是我不该打通你任督二脉,生生叫你受此之苦。
初夏的傍晚尚凉如秋末,突然瞥见前面一辆车的牌照上,俩自选字母居然是LM,咧嘴笑。司机愕然问,怎么了?
没事儿,我只是醉了。可醉后的脚踝依然麻痛,那么它通,还要多久?要知道这二脉和守宫砂一样,只是个传说而已。
《谁翻乐府凄凉曲》读后感(四):情迷往事如流水,来也潇潇,去也潇潇。
《红楼梦》中有词曰: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潇。说的是没有风仍然别有情致,没有雨也依旧萧条。因景伤情,更因情而悲景。叶广芩的《谁翻乐府凄凉曲》中以收录家族小说为主,由盛转衰是家族小说的惯常走向,叶广芩胜就胜在平和的叙事中将不为人知的凄凉苦水隐匿在人物的一举一动中,犹如温水煮蛙,情感的波动已在文字故事的流动中一点一点地注入读者的心里,只是读者往往不能察觉,而直到最后的凄凉结局才将这一路的苦水藉由曲、词全盘倾泻,让你惊觉自己这一路走来仿佛和主人公同根同生,随着主人公以及时代的悲剧而不能自拔地悲悯痛惜。这是一种温柔的力量。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叶广芩在一次对话录中曾提到过法国启蒙思想家狄德罗的一段话:“艺术所要争取的真正喝彩,不是一句漂亮诗句以后徒然发出的掌声,而是长时间静默压抑后发自心灵的一声深沉叹息……是使全国严肃思考问题而坐立不安。”她说她喜欢这段话,也希望自己能写出这样作品。读此书之前,我尚未读过叶广芩其他作品,但单就这本书而言,叶广芩的努力方向不言而喻。
叶广芩,姓叶,这自然不是废话之流,这个叶姓本身是派生于清代叶赫那拉之皇族。这样看来,作品中对清末民初的旗人没落贵族的描述,也就不以为奇了,她本身,就是个格格呀。她将自己的姓氏融入作品的灵魂当中,使作品显现出一种奇异之光。叶广芩用的是舜铭这个名字,连同舜字辈的一连串名字,她大概真的为小说的主人公列了族谱,所有的家族小说,都顺着这个族谱上的人名,每篇小说都像大树的分枝杈,但是根还是同一个。这甚至能造成一种传记小说或者说纪实文学的错觉,仿佛作者在给自己立传,写自己家庭的鸡毛蒜皮,写自己的七情六欲,但实际上,这又确确实实是杜撰。同理,她的另外的写日本风物的小说也是如此。正如她本人所说的,“它们是我的经历,又加上了文学的演义,这种真真假假的手法是我在创作中常用的小伎俩,因为现实毕竟不是文学,文学也毕竟不等于现实”。
除此之外,叶广芩不喜卖弄技巧。她擅长用平和的语调讲故事,试图退出作者的声音,但她又确确实实是用“我”——正黄旗小格格的身份参与故事,不过这个“我”,也实在是一个旁观者。她不对事件做评价,却借了各色人等的眼光定是非。她不设跌宕,而跌宕在其中;不设高潮,而高潮在其终。要说诟病,大概是很多小说家都会犯的,写故事就是写故事,却偏偏想在故事以外添加诸多外部描写来充实故事的背景甚至情节,叶广芩在几乎每一篇家族小说的开头都用拖沓累赘的语言描述金家先祖的历史,其详尽程度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叶广芩多才多艺,当过护士,懂医药知识,会书法,会作画,会弹筝,酷爱京戏,偶尔也玩票,这些为她的写作做了广泛的知识储备。我以为,喜爱戏曲的文人,笔下之情一定委婉绵长,动情动人;喜爱古典书画的文人,笔下风土人物一定灵活生动;喜爱中药的文人,遣词造句一定平和冲淡;喜爱音乐的人,笔调一定能在叮咚悦耳和深沉慷慨之间圆熟转换。而叶广芩一概都沾边,甚至在许多方面都是行家,这使得她在写作上对各种需要的写法运用得游刃有余。写作对她来说,也许不过是铺纸作画,而胸中早已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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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收录了叶广芩的处女座《夫妻之间》。毕竟初出茅庐,从现在来看,这篇小短篇的确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小说里高调赞扬的科研人员为祖国牺牲家庭幸福的观念,比如家庭矛盾引发女主人公深思时回忆祖国的关爱,对党的歌颂,有很多时代的烙印,写法也多处显露模仿痕迹。但贵在行文流畅,真实反映时代现状,两位主人公的情感流露没有刻意的痕迹,是真实的,也是真挚的。
直到成名作《本是同根生》的发表,叶广芩的写作技巧已经趋于成熟。以一曲《满庭芳·梦中缘》将读者带入一个破落却仍保持着清末贵族持有的大家气概的谢舜铨家。三房夫人,十四个子女,说的就是这子女的事儿。老七舜铨年轻时有个情投意合的恋人——柳四咪,但因其戏子的身份不能为母亲所接纳而投入与谢家断绝亲缘的老大舜铻的怀抱,老大舜铻是国民党军统的人,在国共大战三百回合中曾杀过不少共产党人,其中包括谢家三小姐舜钰,因此为全家人所记恨。故事夹带这些背景之余,衬托的是一次谢家三个大人——舜铻、舜铨和舜铭的聚会。这个聚会中,当年唱《满庭芳》令老七舜铨念念不忘几十年的柳四咪早已去世,却是抱着对舜铨的思念。作者是这样描写的:
“当舜铨得知瓶子里装的是因不堪思乡折磨而去世的柳四咪的骨灰时,他紧紧地将瓶子抱在怀里,呼喊着四咪的名字而大放悲声,积郁了几十年的苦闷与思念,终于在四咪归来之际,化作滔滔春水,一泻而出。我被家族中这个陈旧的爱情故事所深深打动,从心底为这对情人唱出了:
空对着影珊珊,月映琅玕,惨凄凄树咽秋蝉,冷飕飕落叶声残,泪眼孜孜相看。离愁两地今日接幽欢。”
这是《满庭芳》贯穿全文的其中一条线索所在,即谢舜铨和柳四咪的爱情悲剧,还有一条线索是这个家族所遭遇的不幸、手足间的疏离,这条线索由一个父亲留下来的楠木匣子牵引着,故事结尾谜底揭开,是十三个子女(除了当时未出生的“我”,谢舜铭)的胎发,暗示了这个曾经华贵的家族中的后代随着家族没落而各自不太好的结局,正如小说结尾作者意味深长地用“我”说出蕴含时代和家族悲剧的话:“我庆幸,我的头发没有被收进那结实华贵的楠木匣中,这使我免去了不少纠葛与灾难。”
这个家族仅存的三个当家人,老大已经叛离了这个曾经华贵的家族,老七娶的妻子又一点都没有贵族大家气概,虽然她善良又无私,小妹舜铭的思想早就不拘于这个守旧的家族。价值连城的钧瓷双耳瓶最终装了爱人的骨灰,箫声连不成曲,画也已成涂鸦。下一代,舜铨的女儿青青,又是新式人的做派,这个家族的传统,连同他们的爱情一起,都成了消逝中的一首凄凉曲子。以这篇文作为这一系列家族小说的起头,无不为之后“凄凉”系列的创作奠定了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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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也何曾到谢桥》的题记不是用中国的曲词,而是用了一句英国的谚语:知道了一切就原谅了一切。我甚至怀疑叶广芩是藉由这句谚语,才构思出了这个故事,因为看到故事的结尾,张顺针说他不是父亲的儿子,只不过是像金家的老六。于是才有了后面这些故事。小说中的“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者说连带读者一起将之前金家和张家的恩怨终于因这一个真相而理清了思路,也就原谅了当年“我”的父亲和张顺针的母亲谢娘的暧昧情愫。
梦也何曾到谢桥,想在梦中回到谢娘在的那个小院儿,那个温馨的小家,吃上一碗简陋却香喷喷的炸酱面的,不止是父亲,还有“我”。那里有“我”童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因为有一个小伙伴。或许不该说是小伙伴,因为这个酷似我家六儿的小男孩,一开始就对“我”和父亲充满敌意,不肯理“我”,不肯给我做“水绿的缎子旗袍”——是的,这件水绿的缎子旗袍贯穿了故事,这是叶广芩常用的写法,用一件具体可感的实物承载一份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厚重的感情。叶广芩笔下的主要人物总是那么善良,谢娘毫无疑问是善良的,心肠好,性子也软;张顺针从小倔强,却懂事理,重感情,明是非;父亲虽然瞒着母亲去谢娘那,但在母亲私自给谢娘说了媒时,也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也许有人说他这是软弱呐,就连谢娘去世也不敢违背母亲看戏的愿望去探曾经的红袖添香,但这也许就是父亲做人,作为一个男人对家庭和对妻子的责任感,他懂得收住感情。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不害人,不伤人,这是叶广芩的作品所散发出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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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翻乐府凄凉曲》照例还是用了戏文做引:别院接莲池,谱来杨柳双声,古乐府翻新乐府;故乡遗梅事,听到鹧鸪一曲,燕王台作越王台。
这还是一个没有得到善终的爱情故事。尽管小说中的主人公金舜锦在临终前否认了她和琴师董戈有暧昧来往,但是情愫,想必是有的。嫁与一个不懂戏也没有艺术修养的警察,心中有没有不甘我们无法从小说中得知。和琴师董戈,不说文中种种明示暗示,舜锦不予理会和警察的儿子宁馨,拉着我说“找个好琴师”,最后的唱词里“把麟儿误作了自己的宁馨”,我们只知道这个清末民初的大格格痴迷京戏,和董戈配合得天衣无缝,台上可谓天作之合,在喜好和心灵上如此合拍的两个人,一定是彼此倾慕的。但,他们不能在一起。门当户对从古讲到今,他们地位不同,贵贱有别,贫富有差,是入不了世俗的眼光的。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小说的功能,也可以说是母题,其实是非常陈旧的,才子佳人题材。这篇小说的出彩之处,除了叶广芩作小说常用的手法——皇族背景、个人身世经历的介入、以实物载情(这篇小说载情的实物是京戏《锁麟囊》)、温水煮蛙不动声色的叙述,特别之处还在于,京戏的魅力。叶广芩本身就酷爱京戏,还是京戏的票友,对京戏的熟悉程度不言而喻。曲词讲究的是精粹,一字一词,意境意味全出。故乡忆梅事,古乐府翻新乐府,乐府翻开,那凄凉之曲娓娓溢出,从“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何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到最后的这一段:
一刹时把七情俱已味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
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地里遭此贫困,
我的儿啊——
把麟儿误作了自己的宁馨。”
《锁麟囊》的故事情节本与男女相爱无关,但是文中选取的这两段唱词,却惊人地贴近金舜锦的处境,直到最后这一段唱词,几乎就是她的内心写照,难怪她弥留之际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她的不甘、不舍藉由曲词淋漓尽致地唱出来,仿佛是唱尽了她短暂而悲苦的一生,是她这一生不如意的情感归宿的全部诠释。这得益于作者对京戏的绝对熟悉,和对京戏这门艺术情感的良好感觉和准确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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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厚朴》在本书中被冠以“影响或争议最大之作”,因为其不属于本文想集中阐释的叶广芩的家族小说的特色之列,故只简单谈谈我的看法。黄连和厚朴作为贯穿小说的“实物”,赋予了小说深刻的寓意。黄连清热,厚朴化湿,本文将这两味药用在光绪遗精肾虚的病症上,用在肥头的猝死怪症上,用来寓意中药对应的中国人,或者说中国男人的为人处事上。看似男人对事业的追求与对女人的爱情无关,但是是以牺牲对女人的爱情来做追求事业的垫脚石。这似乎是在说明一个现象,中国人的虚与委蛇。如果将黄连和厚朴同时运用,是否可以治得了病症?如果男人将对事业的追求和对女人的追求同时进行,是否可以得到双赢?小说的最后作者借以肥头之死因做了回答:“以黄连泻心汤加厚朴猛攻,或许能有救,可惜此人来时已人在心死,使医者无回天之力了。”我不妨再说通透一点,人若急功近利,必然只能取其一,或者两者皆失。
不知此种理解是否正确,在下浅薄无知,愿闻其详。
最后,作为女性作家,叶广芩倒是少了一点小家子做派,多了平和冷静的叙述。以身世写作,不以身体为卖点;以绵长感情见长,不以哀怨倾诉为主。难能可贵。读她的小说,极易沉迷,沉浸在那种“情迷往事如流水,来也潇潇,去也潇潇”的家族情缘、儿女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