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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溪读后感摘抄

2021-02-09 00:37:30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流溪读后感摘抄

  《流溪》是一本由林棹著作,理想国 | 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页数:19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流溪》读后感(一):18年后洛丽塔借书人的Admission

  一个die-hard 读者终于等来了她正式出版的小说,不可谓不激动。窃以为她的才华不应等到今天才被世人知晓,也庆幸得益于她的坚持,这样的恩物才得以惠泽世人。

  有人说不要惧怕被她的语言困惑,但我看来正是这样困惑带给了我难以 描述的illusion and fantasy。不准确的喻体、diversity(不是一般的多样性)的词汇(符号)令我卷入了从未体验过的意识流旋涡。一个人读这本书可能会有一万种以上的体验和解读,每一次重读都有不一样的感悟,这正是她的天才之处。

  期待作者可以有更多的作品面世,更期待能获得作者的亲笔签售(哈哈,我承认我有私心,作者是大美女)。但我看来作者似乎更愿意大隐于市,和多年以前一样神秘、率性、孤僻,苦于没有作者的联系方式,鄙人也只能在此confess对她多年以来的“迷恋”了。

  《流溪》读后感(二):还可以

  

低开高走,渐入佳境。一开始所呈现出的风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80后作家成长至第一届新概念的那个时代所惯用的谐谑浮丽文风,题材是现在提到都会令人尴尬的白衣少女与边城浪子的疼痛青春。间或缀有的掉书袋也谈不上锦上添花,遣词造句反类赘疣,是以更添几分做作。然而所有黏黏稠稠的虚弱文青风貌都在随后与母亲的对峙和绝无谅解中逐渐肃清,少女的面目逐渐彰显,连带与母亲血肉模糊的惨淡亲情,一同为如远古乱伦咒忌般的阳具一劈两半。“捅破口的袋子,化作一抹血迹的关卡,她所忌恨的下流欢愉”。爱欲与仇恨此消彼长唇亡齿寒,母亲和女儿这人世间最萧瑟顿挫的关系最终殊途同归:两幅不同时空的戏剧场景通过血脉以Ouroboros的方式交叠相连,共同构成一个古老隐喻的正反两面——爱与被爱,杀害与被杀害。文字到后来变得感官充盈质地丰沛,印象主义式的大段黏稠意识轻盈地跃动。因此到头来它仍是轻盈而非顿厚的,像人群栖居的屋子外面的流溪,开满皮实茉莉的绿色岛屿,以及并不妥帖的纷纷扬扬的少女情欲。最终让它能够脱出文学上软弱的被殖民者境地从而得以安身立命的东西当然不会是这些,而是那个对母体的借喻。通过福柯和弗洛伊德启蒙性欲的她一定会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俄狄浦斯在她心中屹立疯长——而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流溪》读后感(三):聯覺,以及精神汙染

  

昨晚睡覺時不知爲何一直在想一個月之前讀完的《流溪》。現在書不在我手邊,不過還是打算趁著那種閱讀時難以言喻的體會仍未消散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記錄下來。

這本書給我的感覺和納博科夫很像。我先前沒有看過此書作者的任何介紹,以致後來發現作者確實很喜歡納博科夫並且在這部作品中有意地致敬他時有種「自己get到了本書的重點」的感(錯)覺。此書文字有一種類精神汙染的功效。對於究竟爲何要選用「精神汙染」一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祇是隱約覺得這個語彙精準地傳達了那種噁心而又欲罷不能(?)的感覺。這種感覺可以說相埒於我觀看細胞有絲分裂視頻時心裡氾起的瘙癢。張棗兒是壞,但我卻很能與她共情。「你明明知道一件事情不該做,但你就是想去做,控制不住的。」而且我還真的做過她做過的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比如用「它」來指代弟弟。語言是冷峻的,這一點特別關鍵。如果用情感特別充沛的真誠的語言去糾結於一個事件反而會使文本流於庸俗。書中有很多奇異的意象的關聯,作者在這種地方平靜地一筆帶過,而非停滯在那裡矯情地讚歎自己在上一句話中使用了一個多麼絕妙的比喻。語言的冷酷無情賦予了本書獨特的魅力。

話說《流溪》在詞彙量上肯定不及《Lolita》(完全沒有貶低的意思),也沒有太多的用典以及玩弄文字遊戲之處,因此對於這本書在語言上的難豄的指控在我眼中是不成立的。說它像浙江高考作文真的不恰當。

不過衹有極少數能纔能理解我的感受吧,可能和童年受過的某種創傷有關。最後,有人也許會說「根本沒有人關心這種知識分子的荒誕的經不起推敲的痛苦」,是這樣沒錯。然而我想說,更加務實是正確的,但我們感到的這種荒誕的痛苦也是真實的。

  《流溪》读后感(四):这是一篇加长版浙江高考满分作文

  

今天天气不好,但心情很好。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刚吃完午饭,那是一碗把鱼籽包进云吞的云吞面,好吃。饭后从包里翻出这本书以期度过不无聊的午休时光,不无聊的目的达到了,因为它令我愤怒。

我买这本书时不认识这位作者,更别谈阅读过她的其余作品。本书从开篇第一章起,便给了我吊书袋之感。像极了读到浙江高考满分作文《树上的男爵》的时刻,只觉得作者背着他沉重的书包冲到你面前,一股脑地将其中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的名句、看似有深意的文字倾倒在你面前,倒完掉头就跑,再不管其他。

我耐着性子读到50来页,纯属是单纯地期待这本书能够对得起封面设计和纳博科夫。(这还得感谢黄晓丹老师的《诗人十四个》,要不是她的书在今天凌晨令我读的开心,我恐怕很难禁得起本书带给我的无聊和沉闷,再次把它翻开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直到读到图片中这一段文字,我刚吃下去的云吞里的鱼籽,好像已经变成小鱼,要从胃里顺着我的食管游出来,我再也无法忍耐五十来页的奇怪比喻和“用典”。只能写篇书评抑制我生理性的恶心。

写的同时在想要不要把这本书的封面压在客厅的透明桌布下面,可我担心每次看到它都会回想起本次不愉快的经历。它要么被我送给最讨厌的人,要么于今晚在火光里化成灰烬。

利益无关,纯属恶心。望纳博科夫在天之灵安息。

豆瓣怎么打分啊?想给封面设计一颗星。

  《流溪》读后感(五):这是一个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

  

这是一个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暴戾的父亲,

被无视的女孩,如同棉布木偶一样挨揍的母

亲……这一切都那么荒唐,但是所有人都逃

不出,直到某一天某一处裂出个口子来每个

人都惊慌地看着,下一秒所有人都被粉碎。

作者的文字风格无疑是少见的,打开第一页

她就瞬间将你拽入一个有着宫殿、热带丛林、

沙漠、晕热小房间等的万花筒内,五彩斑斓,

你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好。词句游荡,还

有一种惊异的古典美感,等结束的时候才发现

这些万花筒的碎片上面全是血。

  《流溪》读后感(六):关于《流溪》

  读到这本书是偶然在公众号上看到一位并不相识的姐姐推荐,那时我正在为考研焦头烂额。

  当时那位姐姐关于这本书的介绍是被其中的岭南风情所吸引。我也是热爱广州的,虽然只去过两次,但是第二次的回忆太过美好,美好到每每翻到当时拍摄的照片,都能立马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这本书的前三章我是稀里糊涂读过的。所以前三章的内容我并不记得太多,只猜测小孩儿应该就是儿童时期的张枣儿。其实小孩就是一张白纸呀,是她的爸爸和妈妈影响了她,甚至可以说是毁掉了她。我越读深感无力,对书里所有的一切无奈,妈妈的哭泣,爸爸的离开,杨白马的不忠,张枣儿的放弃自我。这一切似乎在开头并没有任何征兆,不过也许早已埋下伏笔,我笨拙未发觉而已。

  书里的各种植物学名及英文,各类的专有名词,时间的转换,对于事物景物的特别描写,都让我一度有些晕厥,让我怀疑是否因为自己太久没看书而读不懂,而越读,一切却是越来越明朗。原来张枣儿是这样的一位少女,家庭不幸福甚至可以说令人窒息,书中有许多描写妈妈哭泣的片段,我其实,也是埋怨张枣儿的母亲的,当然我更痛恨她家暴还出轨的父亲,也许这种人并不配称为父亲。从小因为自己是女孩就不收父亲以及父亲那边的待见,因而母亲也从小不那么爱她,偶然撞见父母同房,还要被父亲暴打一顿,而母亲却是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间。或许她的性别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原罪。这些我不想说太多,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只感到同情。而她与杨白马的爱情(不知是否能称为爱情)也在她发现自己并非唯一后逐渐凋零,腐烂。后来她便频繁更换快乐伙伴(她这样称呼她们,其实也就是性伴侣,不过或许也有过精神交流,但这种精神交流,是基于性的。)在世人看来这样是滥交,遇见了都是要去谴责的,我认为我也是这样。但不知为何,如果这样能让张枣儿快乐,我希望张枣儿继续寻找快乐伙伴。她的第二位快乐伙伴是同专业的一位师兄,而数次与师兄前一晚性交后,她可以第二天就飞去找杨白马。我不知她是如何进行这一切。另外,这里有称呼的变化,她在与杨白马谈恋爱时,对他的称呼都是正面积极的,有“爱人”这类词,她也与杨白马频繁性交,但她总是有感情的,并非只为性快感。而杨白马伤她以后,一切都开始变了。后来呢。后来她母亲逝世,住在父亲借给她的房子里,很少早上出门,经常开车在路上横冲直撞。而父亲与他的新家庭和和美美圆圆满满。再后来呢,她蓄谋已久的计划实现了,她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弟弟。

  张枣儿其实是受害者,痛苦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她不知如何摆脱这一切,加上情感上的伤痛,她开始沉沦。虽然也许从成年后,她便一直在下降。

  非常佩服作者的文笔,让我知道原来文学可以用这种方式展开,好像让人不懂,又好像能读懂,飘飘忽忽,轻轻悄悄,把我代入上帝视角,看着书里的一切发生。会继续关注作者!

  《流溪》读后感(七):群山之巅上的溪流

  

流溪、溪流顺读倒读都能读的通。

天马行空又荒谬的叙述,我的一生是这样的随波逐流?不可送刀,不可送鞋,不可送钟!人生是那么多的禁忌,又是那么的自由,我如此随性的性爱,那是36或是37早就不太重要了!最主要的是我的虚空与孤独,这是来自父系的遗传?还是来自母系的神经质?

痛苦是什么?爱是什么?人性是什么?时代的洪流裹狎着我前进,我们母女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吗?看起来似乎罪魁祸首是父亲,那个假模假式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思想里的根深蒂固又怎么算呢?父系的重男轻女和各种攀比早已将妈妈杀死了千百回了,然而那时的我还在懵然无知的状态,母亲的死是解脱是超脱也是一切的终结和悲惨结局的开始,我已经像木星一样滑离了正确轨道,随着大红斑的耀眼我知道我必将烧死自己和周围的一切,这是众生平等吗?

在金钱面前父系和母系大家族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因为我离经叛道,所以天然的断绝与我的来往,这样可以少分点钱给我,荒谬可笑吗?

下课铃与上课铃之间是短穗鱼尾葵!有趣的比喻!那些致青春的读物与光影太多了!或残酷或清新,只有林棹让我找到了魔幻色彩,蔡屋围还在继续用它的明代名字,地名:咀、头、角、尾、坑、湾、沙……这是另一个马孔多吗?

杨白马,多好的名字,他解救了青春时代的我,体会了超越青春期的愉悦,我的被骗是心甘情愿的!这是多么讽刺,这种人生境遇难道也有遗传!

一个人的痛苦即使再深重,也会在人群中消散、退却、化作无形!所以妈妈变成了疯狂的唠叨鬼,对谁都大吐苦水,无法走出失婚的阴影!

人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造出一座无边苦海的!妈妈身在苦海不自知,无时无刻不像女巫一样将我不断的拖入其中,我像一个身陷泥沼的猫,越挣扎越陷落,最终被彻底吞噬!这座苦海完全掌控了我的意志世界,我最终也因这不可抗力完全毁灭了我的人生!

我们是否能像一名最好的剪辑师一样,改变其中的环节,并终将导致修改最后的结局呢?就像看一部出彩的电视剧!似乎不无可能又似乎是一种无聊的手段!就像苹果是圆的、地球是圆的一样,这样的故事似乎也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流溪》读后感(八):《流溪》:打开人心的密盒

  通常情况下,一次按部就班的文学批评总要先从作者开始,介绍其人的生活经历、师学传承、文学观念,再逐步过渡到其某部或某几部作品上去。在某种程度上,这可能是“知人论世”传统的延续,仿佛有什么样的作者——尤其是道德方面——就一定会出现怎样的文学作品,尽管实际上可能并不相干。面对《流溪》这样的作品,老道的批评家恐怕也会却步,一方面是因为这部小说出自新人作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它是一部不像处女作的处女作,格外成熟。

  林棹——“1984年生于广东深圳,中文系毕业。从事过实境游戏设计,卖过花,种过树”,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介绍,没有给人留下太多想象的空间,然而倒也成全了我们专注于小说文本自身。《流溪》的核心内容易于概括:张枣儿,一个在岭南地区的女孩,从小便生活在一个父母长期失和且同床异梦的家庭,经受现实与想象中的暴力的威胁,等到成年上大学,张枣儿通过网络认识了一个叫作杨白马的中年男子,并与之恋爱,一段时间过后,张枣儿与杨白马分道扬镳,而她本人的原生家庭也遭遇了一场巨变。

  乍看之下,这是一部家庭题材的小说。鉴于儒家的深远影响,中国读者对此类题材的接受,通常不成太大问题。但是,林棹并不热衷于探讨家庭伦理,相反,她关注的是家庭对生活在其中的每个人的影响,尤其是对女性的持久影响。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叙述者“我”,恐怕就是她那总是委曲求全的母亲。这位母亲深受男性霸权统治并将男性的凝视内化,传统妇女的依附性人格在她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叙述者“我”张枣儿对此嗤之以鼻。

  那么,张枣儿,整部小说耗费了作者大量心力的主要人物,她是怎样一位女性?从前几章看,她似乎是一个内敛细心、耽于沉思的女性,青春期时对性爱满是好奇与憧憬,可能就像我们大多数人。然而,后面的章节很快便证明这是错觉。尽管最初杨白马的形象更为可疑,此人与其说他是忠贞的恋人,不如说是情场高手,一个浪荡子,但是,字里行间杨枣儿的不可靠叙述表明,她亦非天真的女学生,这一点从她很早便从父亲的私人收藏,一个装有“三级货”的鞋盒经受了性的启蒙便可以看出,而她大学期间的性伙伴多达两位数同样证明了这一点。套用一句俗话,她何以最终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在某种程度上,这可能要归结于后现代的意义缺失,尽管跟“现代”这个词一样,“后现代”因为频繁被人引用而或多或少丧失了解释力。在原生家庭中,张枣儿过早地接触了成年生活的部分残酷真相:夫妻间缺乏坦诚相待,现实或想象中的暴力,以及无处不在的秘密。因此,成年一开始就向她展示了自己最丑陋的面孔。而与此同时,她自身也没有发展出强大的抵抗机制,而是出于道德惯性,选择了那条最简便、最轻松却也最虚无的一条路:收集性爱伙伴。就像约翰·福尔斯的《收藏家》,张枣儿最后是为了收集而收集。

  在性(唾手可得)与爱(矢志追求)可以分离的年代,这种做法远非惊天骇俗。在题材趋同的年代里,如何在看似通俗的情节中挖掘出深刻的人性,成为摆在所有写作者面前的难题。林棹在这方面的处理无疑令人眼前一亮。除了先前提及的不可靠叙事,与小说情节密切相关的隐喻也是一绝,特别是那些在情欲和岭南之间建立联系的隐喻,比如“热岛”和各式各样的热带植物。处女作尚且如此,读者如我不免期待林棹还将带来怎样的惊喜。

  《流溪》读后感(九):肆意而又精准的林棹

  

横空出世的青年作家,处女作得到了足够多的关注——入围了宝珀理想国文学奖,跻身豆瓣年度书单中国文学前十,她本人的采访也出没在各种媒体上。读之前先在随机波动上听了她的一期,先入为主地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大概是个声音慵懒、脑洞清奇、经历过生死考验、兜兜转转又回到文学世界的女文青。及至翻开《流溪》,才意识到写字的林棹又比讲话的林棹好了几倍,年底才读的这本,却是今年最意外最惊喜的收获。

《流溪》不是那种以情节取胜的作品,它皮肉之下的故事骨架其实再简单不过,没有什么峰回路转、出人意料之处。它的精彩,在于林棹用外伤创口般的敏感、肆意不羁的想象和专制而精确的语言,营造出的妙到毫巅的气氛。

林棹在采访中有一段很妙的话:“个体的感官一旦被触动,它带动的是一整张记忆之网,非常私人的记忆之网,你婴儿时期用过的毛巾被的材质,你的脸上还储存着五岁那年水枪水柱的压强,你不小心瞥见的凤凰木的羽状叶影,你确信那一刻全世界只有你留意到了,但下一刻呢?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同样不小心瞥见,同样被它击中?”

林棹沉迷于这种私人记忆之网的编织,而读者一旦坠入她营造的氛围之中,也会收获无数点滴的共鸣,比如毛巾被的材质,比如水枪水柱的压强。即便没有相同的经历,也完全不影响获得共鸣。

林棹的秘诀在于她通感式的想象——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无论是理性的思考还是感性的想象,每个人脑子里多多少少装有一些范式、路径、固有形式,决定着我们的思维和表达形态,但林棹的想象和对语言的差遣调用是不依附于惯常路径的——或者,是很少见的一种路径。她把路径间的壁垒打通,肆意地穿梭游弋,像“流溪”一样流动,展示出一种让人又惊又羡的新鲜的自由度。

举几个例子。她描绘小女孩被专制的爸爸按在院子里剪头:“天上围一圈绿树枝,颈上围一圈白布,脚边围一圈黑头发,眼眶围一圈银泪珠。”描绘母亲发现父亲有了外遇之后:“妈妈时常起火,像清明前后的山。不起火的时候,身上散发淡淡的焦味,捻住那些阿里阿德涅之线,抵达焦味的巢穴,那是一个火光冲天的周末下午。”还经常有一些漂亮的闲笔:“风每次吹过,就在我身上蘸一蘸,把体内的灵魂均匀地涂抹在天地间。”(大意如此,原文记不准了)

林棹还是少见的擅长使用植物的作者。植物特有的美妙的名字,让氛围变得清新湿润,不止如此,有些植物在书中还被赋予了标记叙事的功能——这很合理,我们的很多记忆都是依靠着某种物件、气味或者颜色什么的来标记的。林棹之前从事过植物相关的工作,这成为她创作的一个秘密武器。

跟刚读完的《美满》对比来看,《流溪》简直可以说与之构成了对峙的两极。淡豹走的时候知识分子路线,醉心于揭示、指认和命名,试图用敏锐的思考穿透人的境况。林棹也有着浓郁的精英气质,但她是一个充满跳跃感和生命力的诗人,意象纷飞,雾气弥漫,却又精准地唤起读者的共情。

有的作家让人产生创作的冲动,有的作家让人失去创作的野心。林棹就是后者。阅读林棹如同一头扎入冥想盆,需要把身体感官全部打开。她用语言和想象构成的水晶锥子一点点把厚厚的角质敲落,让麻木不仁的心灵重新变得轻盈、敏感、柔软、湿润。她下一本书据说要写一只生活在清朝的女青蛙,无论写什么,她都让人期待。

  《流溪》读后感(十):雾与丛林

  在《流溪》的介绍里,有这样一句话:洛丽塔向纳博科夫致敬的虚构文体:一个天真少女、骗子兼狂人的不可信肖像。我对致敬这个词持怀疑态度,但对这个“肖像”及前面的所有定语表示同意。

  简单来说,《流溪》讲述的是一个家庭悲剧,由一个家庭的中的暴力、隔阂引开来,最终还是走向了暴力的故事。“我”有一个不幸的家庭,父亲出轨,而后与母亲离婚,母亲在婚姻中被责备生不出男孩,在离婚后一直精神不佳,没多久自杀。而“我”在经过了与杨白马的感情纠葛后,又自己单独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怀着“报仇”的想法回到父亲身边,此时父亲在一起生活的继母同样开始了被父亲的摧残。差不多被接受而且适应了这种生活后,我在一个普通的日子动手杀死了父亲的儿子。小说共55个小节,叙述的核心是“我的”家庭的破裂(其实也是这个大家庭中的好多个小家庭的相似的破裂),还有“我”的一段感情,但也时常把回忆插入顺序的文本中,一段一段使用第三人称如“小孩”“张枣儿”等讲述的或者故事或者回忆,但这些叙述也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幻的。再回到叙述者“我”来,这个“我”的叙述同样是弯弯绕绕、虚虚实实的。这里面可以看到纳博科夫的影响,有些地方存在模仿,或许正是出于此,所以才说“向纳博科夫致敬的虚构文体”,可我无法同意,是因为在我眼里“致敬”这个词不应该这样轻盈。当然,从作者的一些自述来看,这的确可以说是“致敬”,但我还是固执保留我最初的想法。

  故事是简明的,而在语言上,小说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一是经常提到的雾——主人公在浓雾城上大学,近半的叙述讲了这里的发生的一段感情。二是叙述者的语言,飘忽的、游离的、散漫的、象征的甚至是半虚构的,夹杂着各种小故事,对回忆的重构,日记,梦魇一般的文字与随处可见的典故:有关希腊神话的、音乐的、绘画的,仿佛走入一个象征的世界。这些夹杂在顺序叙述里的“游离成分”不断阻碍故事清晰性的同时又把故事完整化,仿佛置身与一片低矮的丛林,路并不清晰但又并不算多大的阻碍。

  小说表现的一个现象是这种家庭悲剧“遗传”一般的来源,“我”的父亲暴戾,因为他就有一个不怎么样的成长环境;“我”的母亲不断妥协,对女儿感情淡薄,因为她也是从小就被逼迫不断做家务,不断在各种事情上妥协的人;而“我”他们的女儿,也变得越来越冷酷与决绝,甚至最后成为一个凶手。一个家庭的背后,是家族谱系中众多相似家庭悲剧的重演,“我”的大舅、姑父都有着这样相似的家庭。

  家庭是主轴,像溪流分岔般分出来的,还有“我”与“我”在高中“魔市”(也就是互联网,叙述者给了它一个梦魇般的名字)中认识的杨白马。在这段仿佛梦幻一样的感情里(主要是他们的信件来往和在雾城度过的那一个星期),以“少女”身份叙述的“我”成为一个“失足”掉落感情陷阱的人。而在这段并没有多坚固的感情中,在“我”与杨白马的对话、游荡、性爱之间,却不断闪回“我”小时候父母对“我”的怒斥;“我”不小心撞到父母做爱的情景;“我”偶然发现父母藏起来的书与碟。也就是真实的性经历与性启蒙的碰撞,真实的爱与性与回忆里爱与性的碰撞,最后两者的结果都是分离、碎裂。

  整本小说就是“我”张枣儿时而以一个少女,时而以一个骗子,时而以一个狂人的各种形式交叉的叙述。这也可以看做对纳博科夫《洛丽塔》主人公亨伯特的一种戏仿:都是“罪犯”,但并不是一个忏悔的文本叙述;都有着简单却又近乎狂热的感情体验;都参杂着暴力、迷幻,似真似假。

  故事叙述的结尾停留在第五十四节“我”把“弟弟”从楼上推下去,而小说的结尾则是母亲死去自己独自生活期间驾车去流溪林场,半是梦幻的想象,半是亲身的经历,想象的是一段仍存在可能性的恋情,经历的是想象中那个流溪林场的改变,母亲少女时去过的林场,变成了布满假货(被修剪地整齐的植物)的森林公园。但她还是走进去,走向母亲讲述过的湖,在她的想象里,作为少女的母亲在这里失足掉入水里,少女永远停留在她的十八九岁。我们可以怀疑这是杜撰的,是另一个少女兼狂人的梦,是一个无法前往的禁区。但即使是一个梦,也有它存在的理由,即使这是“我”的虚构,在那虚构里,“我”也确实把遗书放到了水里,看着它,看着两个少女的离去。

  (本来是想好好读一下,再认真写一篇评论的,因为读这本书是因为一个小说评论的作业。但是一大堆的其他作业让阅读时断时续,可这竟然产生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因为一开始并没有读进去,而这样的断断续续让我觉得慢慢读进去了,虽然这种阅读还是很粗糙,但最起码不是干巴巴去为了一个任务而读。这个其实写得很仓促,因为突然通知要交作业,可这也算是阅读完之后的第一感受吧。或许有一天我会重读,之后还会有更惊喜的发现吧!另外说一句,我还挺期待作者往后的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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