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影评摘抄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是一部由张战庆执导,纪录片主演的一部中国大陆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精选点评:
●奴力
●北京电影学院听崔卫平课。
●印象深刻。
●看完我很没有安全感
●每个人都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过下去,“漂亮”的人们你们没有权力站在高地俯视并嘲笑他们。——既然导演会来偷看,那……导演我喜欢你哟~!
●一部让我念念不忘好多年的片子,里面主人公的哲学,他对生活的看法。奇人。并不是从审丑出发,作者的视角恰到好处。愿大刚好好的。
●百无聊赖的龌龊,难过。
●社会主流思想就是统治者们的思想,于是乎粉嫩的人民毙成了我们的初恋情人。
●活着就挺好,虽然不开心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开心的不也挺多
●大剛的快樂無法掩蓋體制的悲哀。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影评(一):魏晓波评《活着一分种,快乐六十秒》
张站庆纪录片《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的主人公大刚则属于那种基本上对生活不存在怀疑的,他对生活的态度索性就是“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不去想过去,不去想生活,在放荡中度过余生。我看这片子时一直偷着乐,我是笑大刚呢还是笑自己?在这部纪录片里我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朋友的影子,甚至所有我见过的人,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伪装。其实想想也挺没意思的,生活中的人们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呢。“一兴腐败两个字,他就下岗了,”所有的理想,观念都要重新定位。处在这样一个经济和价值观都在疯狂转型的时期,大刚为了使自己和家人不痛苦,所以天天快乐。他到地下舞厅跳舞,十块钱三张月票可以玩两个月,甚至把搂一个女的得成本是几分钱都算的清清楚楚。他穿着西装革履,“全指着这张皮哄女的。”舞厅里都是些寂寞的中年男女,也有少数寻刺激的年轻人。有一次一个女人想去大刚家,大刚说没房子,于是去了女方家里。女人要求买安全套,要是六块钱。大刚口袋里不到十块钱,于是二人买了个红气球,“一扎,真好,玩得如鱼得水”。
其实大刚并不是像一般的混混,他觉得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只不过不知道是社会的畸形还是自己的畸形,文化在现实面前都变了质。他说最美丽的语言都让坏男人说尽了,没人信了。当他对一个女人说自己是个受过教育的人,不是一个粗鲁的人。女人表示认同。这种认同一大半是因为性欲。大刚有一大群知识分子朋友,有的还是老师。他们平时都说自己是正经人,不乱搞,最后也都不得不让大刚帮忙找个小姐堕落一回。可能我见过大刚那样的人,所以我没有对大刚的行为表示惊讶。
其实导演把这些搬上银幕还是挺让男人没面子的,但我看到后还是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放映结束后,我带着一脸幸福的坏笑去找导演谈心得,同在的还有铁杆观众丁老师,一个五十年代出生的叔叔,还有一个八十年代出生的穿短裙的女孩。丁老师提到了北京的周末俱乐部。他说知识分子的脑袋很发达,但是下面一定不发达。所以清华北大的很多教授都和老婆分居。有的男人头脑简单,但是那方面的能力特别强,所以很能招女人。周末俱乐部了里有很多不结婚的人,丁老师本身是个放不开的人,有一次抱到了一个女人,女人在他怀里睡得打呼噜,他矜持得一宿没睡。生于五十年代的那个白头发的叔叔也说这部纪录片说出了他们一代人的心声,说出了一代人理想幻灭后的困惑和无奈。我觉得这片子也不装腔作势。旁边的那个女孩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呈目瞪口呆状。在他面前有一个导演,一个知识分子,一个白发长者,一个长发青年,看起来都衣冠楚楚,竟然都和大刚有共鸣。
不止是那个女孩,好几个学者也不太理解《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中的那种生活状态,我觉得片中的那些人真的可以代表一大半男人。其实世上的人远不是用好或坏就能形容得了的,还好有纪录片,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远的人群,让我们认识别人,也认识自己。人们之间似乎都有了壁垒,不同领域的人很难有真正的沟通。没有了沟通,人们便活在主观的猜测和臆断中。有时候拍摄纪录片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沟通方式,虽然作者的意图很明确,不是为了沟通,而是为了拍纪录片。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影评(二):张战庆的十年
没有看《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之前,便已经看过崔卫平对它的评论。一天晚上,她纠集了李陀、欧阳江河等人一同看了此片,对“这部影片如此深入、立体、多层次地表现一个人”表示了极大赞赏。在这部摄于2006年的纪录片中,导演张战庆描绘了“三无人员”(无工作、无家庭、无房子)男主人公大刚的无忧生活。他每天逛舞厅,混吃骗喝、招人唠嗑,当然还有他经典的“逛舞厅哲学”:“十块钱三张月票,这三张月票十块钱都能玩两个月。一次划掉两个格,两个格才三角钱,这三角钱是一上午的时间,三角钱我要搂五个女的,一个女的才花几分钱,这几分钱就能抱着这些女人十几分钟,你说我快乐不快乐?”
面对高速变化的社会所造成的巨大压力和落差,大刚用一种拒绝思考的方式来抗争。学者们尽可以微言大义,在其中看出“中国底层民众的精神贫困”,虽然张战庆也喜欢这样的解读,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大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好玩的人”。或许这便是评论与创作的最佳互动关系——评论者挖掘出连创作者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影像意义,后者最终被前者说服——布努埃尔表示这就是他喜欢巴赞的原因,后来他去墨西哥拍片之前都喜欢和巴赞讨论影片的意义。
张战庆的纪录片处女作是他2001年在北京拍摄的《城乡结合部》。他称自己拿摄影机一直手抖,从《城乡结合部》到《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都没有改善,再加上处女作的音效处理差强人意,这些技术上的缺点是他这部作品的最遗憾之处。但是相比技术,他也觉得如果今天再让他来拍摄这样一部电影,从情怀、结构等方面,未必会比当年更好。“人越大越复杂,不如当年纯粹了”,他感叹道。影片的主人公叫做关春奇,从外地来北京骑人力车的他,带着两个女儿、两个弟弟和一个老母,住在北京城乡结合部的外来人口棚户区。两个女儿关红灵和关童灵也在附近的农民工子弟学校上学。那年,张战庆在《南方周末》上看到一则关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报道,于是他搭上地铁、换乘公交、再倒摩的,来到了关童灵所在的学校。最终吸引并打动他的,是这个学校里的一个普通女孩和她“有责任心、也挺好玩”的父亲,于是原来准备以拍摄这所学校为主的纪录片,自然而然地把镜头对准了关春奇一家。
住在棚户区,虽然生活条件艰难,但是导演所主要呈现的还是人际关系中温暖的一面,关春奇和他母亲的关系以及关春奇和他女儿的关系,都在治病、入学、买保险等事件中得到了充分展现。这样的主题取向其实在他后来的片子中也一脉相承,不管他的主人公过着怎样不如意的生活,他的镜头却更乐意去捕捉人物“快乐”的一面。虽然他自己也承认这可能是“用一种哪怕是虚假的快乐来武装自己”,但是至少这样的拍摄效果显得人物更加立体丰满。而谈到关春奇一家,当年他曾跟踪拍摄了他们半年,但十年过去了,关家一直在北京居无定所,他已经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他所关心的关童灵也整整20岁了。这十年中,张战庆拍摄的片子还有《它们都是我们的狗》以及歌手汪峰和画家陈逸飞的个人纪录片,所有这些片子里的人物,打动他的,其实和最初的感动一样——人在历史中的无奈感和逼仄生活中的一抹温情。
张战庆曾经在一个贫困县的输油泵站烧锅炉,也曾当过中学教师和公司秘书。所幸曲折的经历并没有把他变成一个愤怒的人,与名字相反(来自“战斗着的大庆油田”),张战庆本人却甚是温和,甚至他的观众也因此而变得温柔。有次他的影片在法国蓬皮杜中心放映,结束后已经晚上12点半,有两个法国青年一直不肯走,直到他过去一问究竟,他们才吐露“谢谢”二字,之后便起身离开,消失于巴黎的夜色之中。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影评(三):沉沦与救赎
_________评纪录片《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
随着时代的发展潮流,以及影响技术的发展与普及,DV似乎正在颠覆着中国传统的影像创作模式,更多的独立电影人如精子般活跃而频繁的游弋在地下电影这个狭窄的阴道里,等待一个强有力的影像势力的创造。中国新纪录片运动,就在这个看似光明却又充满孤独感的时代背景下诞生了,而纪录片《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就属于这次运动疲惫的产物。
《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曾参展于英国牛津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以及在国际纪录片届颇有影响力的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被北京电影学院崔卫平等教授评为06年中国最优秀的纪录片之一。导演张战庆把摄像机对准了中国徐州一个下岗工人大刚的身上,冷静而隐秘的介入了大刚的生活。大刚有着一帮高不成低不就的朋友,浪荡于徐州城里的每一个角落,简陋的饭馆,混乱的舞厅,靠着每月90块的低保金和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的800圆的退休金度日。为了舒缓情绪、打发时光,大刚穿着充抵工资的西装泡地下室的舞厅,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无聊地说着女人,和几个哥们拼钱喝酒,耍个“上半身”小姐……还自嘲地说起自己因买不起16元一包的避孕套而去买了个5毛钱的红气球替代……大刚和他的朋友们每天都在演绎着这些百无聊赖的龌龊“趣事”。面对这社会转型期造成的巨大压力和落差,和众人不同的是,大刚用一种拒绝思考的方式来抗争着——“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
导演张战庆和大多数搞独立制片的纪录片工作者一样,深受直接电影主义的影响,影片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解说词,甚至连以前打在影片结束时的字幕“本片献给那些处在社会转型期的巨大变化中,因失重而寻求平衡的中国人。”都在后期放映的过程中被导演狠心剪掉了,导演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维持纪录片的真实性和客观性,不是导演在讲述故事而是观众在感受故事,摄像机只是如监视器般的跟随人物和事件,从不主观的介入,这就是直接电影主义的概念在纪录片里的应用,这样加深了影片内容层次上的丰富,更完整的维护了真实的成分,从而避免了无谓的煽情给影片力度上的损害。
片子一直打着“快乐”的旗号,正如大刚如口头禅般挂在嘴边的“活着一分钟快乐六十秒”。看似励志的生存哲学,实则是一种假励志,这是一种无助和无奈的生存状态下逼迫喊出来的悲愤的自我安慰。毕竟一个人的快乐掩盖不了整个社会的悲哀,影片中的大刚也在寻找一种命运的出口,可是身处社会的底层的小人物,在这个迅猛发展的社会态势面前,是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命运的,他们只是社会的玩物,任凭怎么挣扎,他们都只能接受现实,他们都只能忍受贫困,在他们眼里,社会掌控在极少数上层强权人的手里,所以中国的贫富差距日益明显。所以大刚索性放弃,因为继续的坚持只是无谓的凭填痛苦,而他的生命有是有限的,这种自暴自弃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无疑是最好的解脱。
片中,舞厅出现频繁,一次和导演交流的时候,他告诉我:“其实那里是他们的温床”。那里是他们所有人释放压力的场所,一切压力和痛苦,都像一个毒瘤一样被挤破,脓液流出那一刻,他们像孩子一样快乐的手舞足蹈。最后一次进入舞厅,画面做成了彩色,一种慢动效果,人影、灯影一格一格在那样动着,好像每个人都已经抽离了出来,成为一个个物体……但是那里还有人的感情、人性的需求和希望,哪怕那种美好是虚假的。片子真实的呈现的舞厅里人的欲望的表达,无论是性欲和情欲,都藏在一个个的镜头之下,变得那么的真诚。舞厅的成分也增加了一种哲学上的灵与肉的思考,人们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更多的只是寻求一种物质脱轨后的平衡。
片中的大刚颇似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我是笑着看完片子的,但片子结束的一刹那,笑声随之戛然而止,剩下的便只有同样无奈的神情和略带悲观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