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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三、四)

2021-07-19 08:38:51 作者:臧志奇 来源:中煤新网 阅读:载入中…

还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三、四)

  (三)

  这位尼师“归来手把梅花嗅”一下,便开悟了。“开悟”这个东西那是太好生了得的事情了,什么东西皆历历分明了,那真乃“头头是道,门门相通”也,基本上也就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意思吧,为甚呢,跳出来了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嘛,东坡先生这首诗说的就是境界要转换啊,所以俺说“悟者,从心从吾”,必须把自己给脱胎换骨地“转换”了方有可能“啪哒”一下子“朗然大觉”。

  所以说“归来手把梅花嗅”,那只不过是一个机缘,如果没有那个“竞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的过程,虽然年年眼前都会“春在枝头已十分”,那基本上与自己无甚关系,为甚呢,因天到了秋天依然会“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而真个境界转过来以后呢,则才有可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在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了嘛。

  当然这个境界的转换即使有了一定的过程,也绝不是想转就转的,这使俺想起仓央嘉措也就是那个达赖六世的一首情诗,“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你尚多情”。仓央嘉措这个人,很多人都喜欢,喜欢他的多情、至纯和不羁以至于非常同情他那传奇身涯以后的不测,甚至只看到他是修道者的另类这一面,而忽略了他本身就有大彻大悟的根器,其实,他的很多情诗,都是可以作为修道者的参悟之用。比如这一首,如果俺们把首句的“美人”换成“境界”这个词去理解,实际上就是“境界”这个东西,可不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就算是以后有机缘偶尔有了些个境界,那也是“已恨桃花容易落”,也就是“境界”这东西是可以“退转”的,这也就是人们经常用“逆水行舟”来形容做事业或者做学问的道理,何况这个“境界”对于一些人来说,“落花比你尚多情”,也就是说“境界”这个“美人”,对于一些人来说,你使尽万般招数,她也不会对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

  而“境界”一但来了以后呢,那真个是好生了得呀,灵感一现,写一首两首有些个意象迭加或者好象有些个哲理的诗算甚哪,真个是想怎的写就怎的写。

  依俺看,有些个教中学生写作文的老师,一开口就说,“万事开头难,文章的开头一定要好”,然后呢又说,“文章的内容,要有血有肉,要感染人”,再然后呢,“结尾很重要,要尽量拨高,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说这些个话,如果独立地去看待当然也都对,但俺亲自以为在教学生写作文时说这样的话,绝对是误人子弟的似是而非的道理,如果这样讲过课以后,你带学生们去长城,并且命题让他们回来以后写长城,那他们在抓耳挠腮之后,不把这篇作文写成“啊,长城长,长又长,真他妈长”才奇怪呢。

  比如俺家那小子,起先也是觉得作文太难,为甚难,为了开头而开头结尾而结尾呗,一天,俺亲自教他写作文,你看啊,茨威格写的那个托尔欺泰的墓,为什么能进入书本里当教材,他最喜欢托尔斯泰的墓,是不是他心里最想说的话呀,是的就把他写出来嘛,这就是开头,为什么喜欢呢,因为托尔斯泰的墓太朴素了嘛,那又是怎的朴素的,他去过那里,就直接把那朴素表现出来嘛,这个世界上的墓朴素者众也,为甚非得托尔斯泰的墓让茨威格喜欢不可呢,因为他崇尚托尔斯泰的丰富内涵的人格和他的巨大的人文成就嘛,这个极大的反差对他很震撼嘛,而且却又那么合乎托尔斯泰自己的为人处世之哲学嘛。顺着这样的路子,他把这篇文章写出来,反过来再去看看,虽然没有去直接想着那个“文章的开头很重要,文章的结尾也很重要”,但他的这篇文章绝对开头就是好开头,结尾就是好结尾,这便是“云在青天水在瓶”。

  自那以后,俺家小子的作文好生了得呀,居然还写起诗来了,为了劝俺晚上打球回来以后少呆在机子前敲字,他写了一首关于晚上很美好的诗,什么什么这个时候尘埃落定,家里人其乐融融聚回在一起,其中有一句教育俺的句子,“可惜这样的晚上太少,因为太多,所以太少”,瞧瞧,多有哲理呀,说俺不知道珍惜这些个“当下”的“美好夜晚”,这小子当时想到怎的把句子表现好一些了么,不想表现的时候才是真境界嘛。甩队呀,因为你在你们当地教语文也是名师了,当然自有一套办法,但你是俺的老同学嘛,俺也就亲自把俺的感受顺便向你汇报一下下。

  所以说,“开悟”以后的“境界”就是有些个“孤月高悬,光呑万象”的意思,就像王维送友人时说的,“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境界”一通,“唯有境界似春色,江南江北铺与君”。

  哦,说到王维,俺们都知道他那“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一般理解也就是他向往空灵的境界啦什么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在文字里面是有的,而且还有修“止观”的功夫在里面,但他那个名“维”字“摩诘”的名字都不是瞎起的,这个话头要是说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得说到释尊知道维摩诘居士生病了,让文殊菩萨去“送温暖”,并探讨一些个关于生活的真谛,那样的“送温暖”才是真境界,哪像现在的一些个地方官,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想起来“送温暖”,而且要让随行把照相机带上,这就跟写作文一样,为了写作文而作文,当随行人员把相机举起来的时候,地方官连忙作嘘寒问暖状,这些个非常默契的配合其实与“送温暖”的境界毫不相干,“频唤小玉原无事,只要檀郎听的声”罢了。

  归跟结底,王维的这些诗和他那个“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样,这些大境界的诗人写诗都很老实,并不是有意要做出那些个脱俗的举动出来,再比如他另一首送别的诗句,“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多平实啊,“来来来,再与你同饮一杯,出了阳关以后,老朋友都不在你身边了,哪有人去和你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这些都是“云在青天水在瓶”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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