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方式千千万
天母亲节,上午,我去单位加班,对自己乐意的工作,即是加班,也毫无怨言,甚至还有淡淡的欢喜。
坐在电脑前敲打着文字,是一种享受!成稿后,被人认可,更是一种欣慰。说到底,人活来活去,就活个价值。
忙完活,坐公交回家。车窗外,初夏的雨有些大,雨幕中,树,绿得通透,花,开得鲜艳,一切都生机盎然!
随手拍一雨中街景,母亲节,多好的日子,母爱如这雨滴,数也数不清,浸润着心田。
午饭后,顾不上休息,昨晚发的面,已蓬蓬勃勃,赶快放碱揉面烙饼。电饼铛里散发着馍馍的香味,我想西安的母亲和女儿了!
想当年,我在县城上学时,母亲一周给我烙十个锅盔,一月40个,一年里400个,一烙就是好几年!意大利诗人但丁说:世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母亲在哪里,爱便在哪里,港湾就在哪里。
长长的街景,浓浓的母爱……
2000年冬天,我就要临产了,母亲担心我的年龄有点偏大,三天两头来电话询问情况,不厌其烦地一再叮嘱各种事项。
还托弟弟带来了缝好的各种婴儿用品:小棉衣、小棉被、尿布、襁褓……
摸着绵软的婴儿用品,我心头阵阵发酸,母爱又延伸了。
人啊,就这么世世代代让爱传递下去,才汇合成了血脉亲情和温暖的人世间啊!
离预产期还有几天时,紧张的母亲实在不放心再等下去了,和父亲俩人从几十里外的家乡赶来了。
母亲背着一个大包袱,父亲运来了一个新钢炉,还背着半袋子胶泥土。一进门,父亲就动手和泥抹炉膛。
原来他们是怕我坐月子冷,冻出病来,又知道城里没处找胶泥,竟然从家里背了半袋泥土来。
看着父亲粗糙的裂满口子的双手在冰冷的泥水里搅拌红泥,我的心抽搐了,泪水充满了眼眶。
母亲则一边叮咛父亲炉子抹得要利火,一边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
“娃呀!你结婚时不要棉袄,现在坐月子没棉袄可不行!我照娘的身子尺寸给你缝了一件,坐月子穿上造不下病。
怕你嫌土,我和你爹跑遍全城,挑最好的缎子缝的,你试试……”
边说边抖开了棉袄,哗一下,我眼前一片金碧辉煌,耀眼明亮的红,的确是上等的好缎子!
红底上缀满了金黄色小花的缎子棉袄,质地细腻滑爽,棉花絮得一拃厚。
穿着蓬松棉软的缎袄,听着母亲的话语,我的心触到了那个最温暖的记忆,泪水顿时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记忆的闸门被冲开了……
那是1992年冬天,我上大学的第一个冬天。
母亲托人从几百里之外给我捎来了棉衣。当时宿舍七个人中,除了我和荣儿是农村的外,其他人都来自城市,没见过手工缝制的棉袄。
母亲又做了件当时在老家很流行的红色黑边斜襟的新外衣罩在上面,更使棉袄增添了复古乡风的气息。
室友们惊奇之余,兴趣高涨,纷纷要求试穿。
当时,我感到很丢面子,认为母亲托人带棉衣不合适宜,因为大学校园里根本没有人再穿这种臃肿的老式棉袄了。
我正在犹豫间,手脚麻利的上海姑娘涛涛已打开了包袱,我只好掩藏起虚荣心和自卑,假装痛快地提起了棉衣,“试就试呗!”
哗啦啦,咚嗵嗵,棉袄里突然滚出了许多苹果,撒落了一地。
原来,母亲因为路远,不好麻烦人家带太重的东西,只好在棉衣的袖袄里塞了十几个红苹果,让我尝尝鲜,解解馋。
这一下,大家都呆住了,不管是城市来的还是乡村来的,头脑中家和亲人的那根弦,都被轻轻地拨动了!
大家好像一下子都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而母亲的爱也如一张博大的网,罩住了每个人。
刹那间,宿舍里静悄悄地,只有母爱和家庭温暖亲切的气息弥漫在房间。
瞬间,我们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大家七手八脚地在地上捡起苹果来,撒落在地的苹果堆了满满一小桌,红澄澄,泛着诱人的光泽,令人垂涎欲滴。
我闪着泪眼往大家怀里乱塞一通,请室友们吃家里的苹果,宿舍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香甜脆响,有滋有味……
我知道,此时此刻,棉衣好似穿在了每个人身上,大家的心里都回荡着一股暖流……
这暖流是母爱之河的延伸,融融地包围着每一个人,轻柔地冲击着大家的身体发肤和每一个毛孔。
香甜可口的苹果啊,恰似甘饴香甜的母爱之乳,滋润着思亲至极的我们!
那咀嚼苹果的喀嚓声,分明是在向母亲表达着殷殷切切的感激之情啊!
我自豪,我们每个人都分享到了母爱——天下最圣洁的爱。
谁能说,那撒落一地的颗颗红苹果,不是瓣瓣馨香的母爱之心呢?
那如棉温暖的母爱呀,无论何时何地,都激荡在我胸口,热热地暖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