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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的读后感10篇

2018-09-13 03:25:02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无常的读后感10篇

  《无常》是一本由赵焰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240,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无常》读后感(一):我所知道的一切,皆因爱而起

  (1)封面超美,不能不被吸引,十分。

  (2)题记“我所知道的一切,皆因爱而起”,大文豪就是这样,那么随意一句话,就让你泪奔了。

  (3)尾声引用的歌词颇有感觉提示现实世界矛盾,不知是哪位大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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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读后感(二):收藏之。。。

  这是四个发生在黄山的故事

  故事之一,一个似是而非武侠复仇故事,阐述剑道与人,玄妙哲理

  故事之二,讲述商品经济冲击下的人性扭曲,纷纭世界背后的色与空,好看而有意味

  故事之三,一则佛学公案,叙述一个女子禅定与悟道的过程空灵静谧

  故事之四,描述美与生命、现实与幻想、生命与死亡,飘忽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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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读后感(三):那些女性命运 —— 赵焰《无常》读后

  那些女性的命运

  —— 赵焰《无常》读后

  葛怡然

  好看的小说分两种。一种,封腰上各种眼花缭乱推荐,花一晚上甚至两小时就读完:台词简单情节曲折,一惊一乍如同过山车刺激,看完就像吃了速食食品——味道劲爆,各种麻辣作料一并放入,但终归缺乏营养舌尖短暂满足后,肠胃便受了罪。还有一种,初看时被故事打动,但隐约觉得在情节发展人物结局千回百转中,还藏有玄机,吸引你读第二遍第三遍,以找出这些文字背后,究竟还遗漏了什么。如攀登一座山峰,一路山花美树不断,本以为看了个饱,已经赚到,没想到到了山顶,豁然是别有洞天。这类小说像檀香,适合收藏,经年后拿出来随手翻,滋味不减当年,间或还能再拾一些风光

  不同的人,人生阅历不同,知识层次不同,审美角度不同,却都能从同一个故事里,找到自己各种解读,粗浅也罢,高深也好,都可自圆其说,那么这故事,必兼备它自身的通俗和蕴含的真理,是可经时间流传和世人审阅的硬通货——赵焰的《无常》,就是写了这样一些故事。

  《无常》写了四个发生在黄山的故事,分别是《春之侠》、《夏之缘》、《秋之禅》、《冬之真》。就单独文本结构而言,这四个故事各自成章,时间跨度很大,两个古代,两个现代,而且两个现代故事中,一个发生在三四十年代,一个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看起来完全不相干。不过每个故事中,都会出现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名字分别是春子、夏子、秋子、冬子。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带有强烈的时间感,似乎冥冥中,她们只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正如他序言里所述:“似乎又有某种不确定的轮回联系,组合在一起,模糊时空概念。”

  《春之侠》中的春子清纯美好,是天下第一剑客骆一奇的女儿,我把她理解成美的化身,不过在剑道里,美,是牵绊,是软肋,如那部叫《剑雨》的电影,即便回归安宁婚姻刀光剑影存在柴米油盐里,随时可起杀意。《夏之缘》里,性感大胆的夏子,是俗世里的一点爱,有点不堪,但又割舍不了;《秋之禅》里的秋子空灵婉约,在我看来就是理想的禅定,肉身承载的富贵荣华和七情六欲,秋子统统经历过,最终破茧,完成了自我救赎。《冬之真》里的冬子功利直接,几乎就是现代商品经济里很多女孩原型,在与现实的抗衡中,她们纠结过,挣扎过,但最终被撕裂。同为女性,我最爱秋子和冬子。前者天生慧根,后者令人心疼。甚至想若这小说拍成电影,那么汤唯和周迅,最合适不过。这四个女性的命运,似乎是联系四个故事的线索之一,用作者后记里一段话解释:“算是这个世界中各种各样的人在找寻自己的路吧,一些人的苦闷,一些人的寻找,一些人的超越。小说中很多人物,都算是对人生有一定的领悟力,但在很多时候欲望尘世攫住了他们。”这和我们的现实何其相似——贪嗔痴恋,源于放不下那些欲望。欲望大多看起来很美,但往往会导致毁灭,而自我修炼的过程,像电脑格式化,要不断舍弃和清空,可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呢。

  有人说:这本书里的人物带有佛和道的影子。也是这本小说区别于其他的特殊之处。比如,赵焰认为:“佛教在中国更多变身为“生活禅”,变成一种热爱生活创造人生的方式唐诗宋词、元曲、书法绘画音乐舞蹈等等,洋溢着一种高蹈的精神追求感悟与生命同在,境界天地相齐,一种深远的“禅意油然而生……”。多年的积累长久思考,让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精髓进行总结消化、打散、输出,在小说中得到深入浅出释放和集大成展现。举例说明寺庙山水、音乐和诗词,在小说女主角之一秋子精神世界摧枯拉朽的重建中,都发挥重要作用不仅如此,还让人看到作者在传统诗词方面造诣,《秋之禅》中处处可见“菊花开放本非意,究其本意已是玄” 、“野苇风中摆,花向佛前开”这样的绝美诗句,既推动故事发展,也暗喻人物心境,又极具欣赏美感。赵焰的文字,让阅读的快意始终芬芳花香,悠悠的吐露。

  当然,身为一个安徽人,对于小说故事发生地黄山,是再亲切不过了。这是迄今为止第一部以黄山为背景的小说,作者不吝笔墨,多角度描摹黄山美景同时为黄山安排更多身份——它是江湖第一剑客闭关修行的隐居地,是失意画家心理皈依的转型地;是如花美眷精神操练的休养地;是市井众生灯红酒绿寻常地。这本书里的黄山,令人惊叹又惊喜,它远远超越了一个风景名胜的本身,成为我们“最熟悉陌生人”。

  《无常》读后感(四):繁华看遍,尽是忧伤——赵焰作品《无常》读后

  有部电影叫做《剑雨》,杨紫琼在里面演了一个女杀手,她的愿望是每天下班回家时给送快递老公带点他喜欢吃的豆皮。她老公也是个杀手,本来两人只想隐姓埋名并且整容之后过点小日子,但没办法名气太大藏也藏不住,还是被迫卷入新一轮战斗之中。

  这令人想起另外一部电影《卧虎藏龙》,李慕白,这位阅尽腥风血雨大人物一身白袍更像是一位得道高僧,他总是给青春无敌霸气外露一心想混出点样子的玉娇龙上课讲道理。以前不太懂,觉得这人整天唐僧一样唧唧歪歪阻挡人家职场白领上位之路闲的蛋疼,可是再过一些年,简直涕泪交加想化身玉娇龙跟他说声导师好!

  李安和后期的吴宇森给我们勾勒了一个新的武侠世界,这个世界,有别于金庸古龙见面就打打杀杀,不然就喝酒吃肉称兄道弟;这个世界,更像是一种化繁为简后的升级版。尽管内里也常常是杀意四起恩怨未了,还有一种想退休却退不掉的无奈,可是看上去,却是一张带着隽永禅意的皖南水墨画轻风拂去,竹海摇曳,但是,在这样平静画面里,包裹的是动与静,进与退,阴与阳的暗自较量,是李慕白说的那几个字:人心就是江湖。

  这个画面,也特别像赵焰先生小说《无常》里的第一个故事:《春之侠》。胡云和骆一奇是天下闻名的剑客,一个有徒弟一个有女儿,为了比拼剑法和争那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两人交起手来,而最终胡云发现对手另有其人,最终的决斗竟然发生在最熟悉的师徒人身上。输掉的徒弟临死才明白剑法的真谛,而赢了的师父也并没体验到天下第一的快乐,他选择了死亡—— “当一个苦苦争斗的人陡然之间发现自己丧失了一切对手,他的苦思冥想,刻意追求,苦心经营都是一种徒劳时,他会感到心中一根寂寞柱子彻底的崩塌。”至于女主角春子,这个女孩,对胡云徒弟林原来说,是带给他生命热度恋人,也是让他毁灭的原因。和《剑雨》一样,俗世的温暖和美丽事物的本身,在冷气嗖嗖的刀光之下,一剑封喉,都成了那个让对手瞬间致命巨大漏洞

  明黄做底,繁体字书。《无常》看上去太不像一般的小说封面了,有点像一本经书模样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到一定年龄,读不懂《无常》,从第一遍时候的懵懵懂懂,到第二遍时的相见恨晚,那个差一点点就能跟这部小说产生共鸣的时间,是两年。不同的人,人生阅历不同,知识层次不同,审美感受不同,却都能从同一部作品里,找到自己各种解读,粗浅也好,高深也好,都可自圆其说,那么这作品,必兼备它自身的通俗和蕴含的哲理,是可经时间流传和世人审阅的硬通货——赵焰先生的《无常》,就是这样的作品。

  《春之侠》只是赵焰先生《无常》里的第一部分。 《无常》总共写了四个故事,分别是《春之侠》、《夏之缘》、《秋之禅》、《冬之真》。就单独文本的结构而言,这四个故事各自成章,时间跨度很大,两个古代,两个现代,而且两个现代故事中,一个发生在三四十年代,一个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看起来完全不相干。不过每个故事中,都会出现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名字分别是春子、夏子、秋子、冬子。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带有强烈的时间感,仿佛冥冥中,她们只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正如作者序言里所述:“似乎又有某种不确定的轮回相联系,组合在一起,模糊了时空的概念。”

  《春之侠》中的春子清纯美好,是天下第一剑客骆一奇的女儿,我把她理解成美的化身,不过在剑道里,美是牵绊,是软肋。《夏之缘》里,性感大胆的夏子,更像我们必须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一不留神就被这东西扭曲和击败;《秋之禅》里的秋子空灵婉约,在我看来就是理想的禅定,肉身承载的富贵荣华和七情六欲,秋子统统经历过,最终破茧,完成了自我救赎。《冬之真》里的冬子功利直接,几乎就是现代商品经济里很多女孩的原型,在与命运的卑微对峙中,她纠结过,挣扎过,但最终被撕裂。 同为女性,我最爱秋子和冬子。前者天生有悟性,后者令人心疼。甚至想若这小说拍成电影,那么汤唯和周迅,最合适不过。这四个女性的命运,似乎是联系四个故事的线索之一,因为小说情节曲折,还有很多其他的主要人物。用作者在后记里一段话解释:“算是这个世界中各种各样的人在找寻自己的路吧,一些人的苦闷,一些人的寻找,一些人的超越。小说中很多人物,都算是对人生有一定的领悟力,但在很多时候,欲望和尘世攫住了他们。”

  贪嗔痴恋,源于放不下的那些欲望。作者在全书中,很少或者说从没有明显的提到过这个词,但却是处处存在的。比如,谁都知道做剑客这一行的最好不要谈恋爱,可是林原没控制住;再比如,乱世之中画家王明的妻子夏子,因为生活所迫,到底没有能够抗拒洋土豪诱惑;还有秋子身边的金陵王,美色傍身骄奢无度直到晚年方才醒悟;至于最后一个故事里的冬子,她从头到尾都必须要抓住可以让她生存下去的东西,比如男人或者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八个字,我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没错,只有“得不到”这三个字,才令人身不由己,才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追求和占有。欲望和江湖两个字,从古到今,都是一对孪生姐妹。这让我想起《桃花源记》,陶渊明所描绘的“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世外仙境,看似远离江湖,其实也有一些入世不能的纠结无奈;姜子牙的垂钓,看似是隐士与世无争,其实是千里马作对伯乐的一种等待,他必须待价而沽不能随便就挑一个位置,所以他沉得住气;还有《左传》里当年猎猎战旗下的乱世英雄——诸侯割据时的杀戮征讨,版图扩张中的狼子野心外交辞令下的谍影重重,尽管在时间的长河里,最终都变成了今天所看到的寥寥几笔文言文,但无可否认,他们改写了历史,欲望无形中成了最大的驱动力。至于今天的人们,每一天工作,每一个饭局,每一次与喜怒哀乐发生关系的人生变更,都是欲望使然。普通的中国人,如今最常见状态是:一边晚上用手机读上几遍心灵鸡汤,一边第二天天一亮,还是千方百计,奔赴在通往欲望的路上——无论是它物化成金钱权力,名气,美色,情欲,哪怕是一顿美食,不管它以什么形式出现,都令人欲罢不能,因为这种得不到的念头太刺激了,看看机场和满大街畅销书里的成功学就知道,它是一种瘾,但这种瘾会消耗我们的能量元气,让我们像玉娇龙一样,迷失在其中而不能理性克制的看清事物的本质真相。甚至,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可以和毁灭相互关联的词,它有可能导致人们命运里的每一次无常。有一部电影《七宗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尽管听起来严重了点。

  佛教常常告诉众生要放下,可真要能做到放下,像电脑格式化一样清盘,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抑郁症患者了。这是人的本性决定的,只不过,就好像爬山,有人进化的比较快,天分悟性高就早早登顶,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开始找出路,去思考人和社会,和自然,和生死之间的关系,从而不以物喜,达到内心平衡;而大部分人,还累的半死停留在半山腰,可能这一辈子都浑然不知的这样过活。《无常》里的几个人物,不就是芸芸众生的缩影么?高处不胜寒的胡云最后像李慕白一样顿悟了,选择离开;秋子在经历了内心的挣扎之后,也成了大师;夏子却是始终没明白她的问题出在哪里,最终被动的纵身一跳,成了报纸社会新闻的边角料。

  “我知道世上之事,一是像花,二是像火。花开花落入土,正是人生无常之象征,而人的灵魂则像火,火燃烧起来虽然旺盛,但如果是火,总有熄灭的那一天。”《秋之禅》里痛失爱妻的李彤这样说。也许,这也正是作者借他之口想表达的:繁华看遍,尽是忧伤。《红楼梦》里最清醒的人之一元春,不也用了烈火烹油的意思来形容大观园的盛宴——月满则亏,水盈则溢,那些执着于在沸腾温度里得到快乐的人们,是因为从没有体验过冷却之后的痛苦。我曾经问作者赵焰先生创作这部小说的本意,他说:“小说的落脚点在人,在人性本身,是对精神世界,对人生的一种探索。”我想,这正是《无常》这部小说最大的现实意义。

  那么,这种探索找到答案了么?也许已经找到,也许还没找到,就像赵焰先生所说:“人不可能很通透,因为真理不可能是绝对,只是相对的;人的认知也是,不可能把握绝对真理。所以,清醒的状态,只是一种清醒的困惑。”对个体来说,最大的事莫过是生死,可是放在宇宙的洪荒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连一只浪花都翻不起来。这样看来,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与渺小,但同时,也可以达到精神的无穷大。所以,这种探寻答案的过程,就好像游戏打通关的道理,最终要依赖个人的积累,悟性以及造化,才能决定最后能够晋级到哪一关。作者也在书里提出了他所理解的最高级的那一关:“智慧和缘分最终促成了一个人的圆觉觉满,委身于事件与生命之流中,随流而下,充满慈悲和同情,与万物和谐如一,是一个人,或者说是所有生命的最好结局。”值得一提的是,小说中的人物到处带有佛和道的影子。比如,赵焰先生认为:“佛教在中国更多变身为“生活禅”,变成一种热爱生活创造人生的方式。唐诗、宋词、元曲、书法、绘画、音乐、舞蹈等等,洋溢着一种高蹈的精神追求,感悟与生命同在,境界与天地相齐,一种深远的“禅意”油然而生……”。多年的积累与长久的思考,让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进行总结、消化、打散、输出,在小说中得以深入浅出的释放和集大成的展现。举例说明:寺庙、山水、音乐和诗词,在小说女主角之一秋子精神世界摧枯拉朽的重建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仅如此,还让人看到作者在传统诗词方面的造诣,《秋之禅》中处处可见“菊花开放本非意,究其本意已是玄” 、“野苇风中摆,花向佛前开”这样的诗句,既推动故事发展,也暗喻人物心境,又极具欣赏美感。

  赵焰先生著有《晚清三部曲》,《第三只眼看徽州》系列、《在淮河边上看中国历史》,《野狐禅》等著作20余本。这部小说《无常》,读起来就如同剥笋,一层比一层过瘾,完了再搭配几片火腿,还能再煲出一锅鲜得掉眉毛的高汤。这也是迄今为止国内第一部以黄山为背景的小说,作者不吝笔墨,多角度描摹黄山美景,同时为黄山安排更多身份——它是江湖第一剑客闭关修行的隐居地,是失意画家心理皈依的转型地;是如花美眷精神操练的休养地;是市井众生灯红酒绿的寻常地。我隐约觉得,黄山在作者的笔下,是一种有意无意的隐喻,是一种安全感的所在,但是至于这样的理解对不对,还要请教赵焰先生才行。(文 葛怡然)

  《无常》读后感(五):古典心情与现代意向——赵焰小说论

  ■ 陈振华

  《当代文坛》2004年第01期

  清朗的人生图景

  正如安徽青年作家赵焰所言,他的小说都是他用心打磨的一粒粒珍珠。在这些珍珠中,我们可以窥见世纪之交一幅幅清朗的人生图景,弥漫其中的温情在一片喧嚣的欲望轰鸣中更显珍贵。《春晓》讲述了一个卖了自己的居所承包荒山的男人,妻子无法忍受荒凉后弃他而去。逃婚的女人就是在这个大雪封山的黄昏走入了他的视野,融入了他的生活。小说截取了平凡的“他”和女人之间极普通的人生片段,并将这种人生的片段和特定的自然环境及心理活动进行了艺术的糅合。《冬日平常事》在赵焰的笔下文静淡雅,像一幅美丽的水彩画。天光和村里的俏姑娘相爱,但老六头怕因此失去儿子,反对儿子的亲事;儿子因此变得沉默,老六头最终撮合了儿子和俏姑娘的亲事。这的确是冬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与《冬日平常事》类似的还有《叟》、《冬天里的斜阳》,这两篇小说在行云流水般的叙述中,将叟与同院的夫妇及其小孩之间、小青和他的作家男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娓娓道来,跃然纸上。美好的情愫与作家敏感的心灵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种主客体交融的共鸣产生强烈的艺术磁场。

  进一步深究,我们发现赵焰并没有满足于对生活细枝末节的描摹。在我看来展示和挖掘平凡人生的诗意,并与之进行深层次的对话才是赵焰叙述清朗的人生图景的内在动机。以一种平民视角,真正体悟生命中令人感动的成分。这种感动的成分也许并不在于他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也不局限于他的身份。构成芸芸众生主体的老艄公们的举手投足、内心的微波都因为心灵的浸润而具有了感动人心的内在气质。在我们平凡的人生中,这样的生存方式具有普遍性。以一种坦然的心态与之进行心灵的交流要比不切实际的启蒙要有意义得多。在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的英雄史诗是必要的,但揭开被史诗所遮蔽的人类的心灵史对于普通大众而言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温馨的青春气息

  关注人的成长之痛是赵焰小说的另一个支点。在赵焰的笔下,少年情怀具有别样的人生况味和文化心理内涵。

  中篇小说《晨露》以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交替的手法展开叙事,以内聚焦和外聚焦两种视角拓展叙事空间,在视角转换和人称变换中,10岁男孩“我”对23岁的英俊青年玉的纯真情感得到了立体的展现,并由此打通少年和成年人之间心灵的通道。尽管一切人对于“我”与玉的交往不能理解,但“我”无暇顾及,因为“我”单调而苦涩的内心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我”的孩童世界因此阳光普照。玉的坠崖身亡,使“我”,“一个经受精神痛苦的情感折磨的男孩在涅粲的升华中重新复活”。值得注意的是在《晨露》中,作家在少年和成人的双重视角中审视了死亡这个人类生存过程中无法回避的问题。在玉死后,“我”的童年也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我”童年的载体,“我”晶莹剔透的少年情怀正是在“玉”中折射。在“玉”碎后,每一块碎片都烙上了“我”生命的印记。赵焰的这种生死观显然已经具备了哲学的意味:“对死的畏惧从反面促进对生的动力,它意味着人将承担起自己的命运,来积极筹划有限的人生。”①

  中篇小说《栀子花开漫天香》讲述的是中学生憨儿与借读到乡村的“美丽绝伦”的城里姑娘杨柳之间的故事。虽然杨柳最后离开了乡村,但她的气息就如那漫天盛开的栀子花,香味已经沉淀到憨儿的血液里。这种朦胧但却美妙的情绪在憨儿的内心生根发芽。在《秋天里的斜阳中》,男主人公少年时代的情愫具有了形而上的意义,甚至在已经功成名就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一切繁华与荣耀都已经成为虚空,而儿时女孩的一颦一笑竟然成为男主人公生命终结前最珍贵的回忆。赵焰以艺术家的敏感和良知在小说中与这样的玻璃心进行真诚的对话,以一种超然的态度熨平了我们淤积于心的“折皱”。

  成长是少年儿童的生命存在状态,少年必须经过不断成长实现正常的社会化过程,逐步走向实现自我的未来人生。在这个过程中,生理与心理都在试图超越,并被文化、社会等后天因素填充,从而达到生命状态的新的平衡或裂隙。赵焰的小说曲径探幽,深入到少年的内心世界,把他们微妙而丰富的心灵颤动生动地表现了出来。在此基础上,赵焰令人信服地揭示了这种成长之痛在人性中的沉淀、发酵,成为生命底色的事实。青春的底色虽然略显暗淡,但由于作家主体精神的强势介入而显得刚健清新。在喧嚣的新时期文坛,赵焰表现出如此浓厚的“青春情结”,我以为这是作家尊重个体生命价值的体现。现代性建构的基础无疑是人性的完善。人性不是一句空谈,它体现为个体生命的存在方式。青春期的人性具有阳刚之美,与靡靡之音构成强烈的对比,它实际上对应的是赵焰心目中理想的生存状态与文化哲学模式,一种走出精神困境的方式——这种阳刚之气或许可以与阴性的古老的徽州文化形成互补。

  幽远的徽州故道

  赵焰生于徽州,长于徽州,对于故乡的风土人情烂熟于心。他的小说无一例外地以徽州为背景,小说也因此打上了深深的徽州文化的烙印。

  实际上,面对徽州,赵焰是陷入了一种理性与情感的两难境地的。一方面,对于故乡徽州他有一种割不断的情感,他以舒缓的笔调用心素描徽州。这个时候,徽州已经打上了赵焰情感的烙印。赵焰关注的是徽州的自然山水,他认为徽州人的舒缓从容平淡的生存状态与山水灵性是相通的,这样的诗意人生反映了徽州文化的诗性特质。这种诗意生活无疑是赵焰的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在小王老师与刘桂兰(《遥远的绘画》)的眼里,徽州的乡村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就连武林高手一流剑客林荒原(《美剑》)也惊异于黄山的绝世美景。我们看到,在赵焰的眼里,徽州文化的自然品性更为迷人,因为是自然而不是具象的牌坊等培养了徽州文化的性格。社会的变迁可以损毁具象的建筑,但奠基于自然山水之上的徽州文化精神却可以穿越历史的局限在徽州人的心里开花结果,也奠定了徽州人的韧性和超强的生存能力。

  但赵焰借助徽州山水所表现出的理想生存状态在现实中遇到了阻力。徽州地处中华腹地,绵延的山脉环绕着局部的秀水。大山的环抱成了抵御外来文化干扰的天然屏障,儒道互补的中国传统文化哲学在徽州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这个相对封闭的文化场中发挥着核心的作用,主宰着人们对生命与世界的看法。在这种内向型的文化生存圈中生活的人们对外来文化有着近乎固执的排他性,它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徽州文化的内在延续性,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缩影。在中国社会全面转型的新时期,徽州文化的文静和沉稳性格在发挥着平复心灵躁动的同时,其自身因封闭而表现出的保守性与现代性话语建构之间的抵牾也日益明显。赵焰理想中的徽州文化和人的生存状态也面临现代性话语建构的挑战。更为重要的是,作家心目中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在逐步扩大。

  在《遥远的绘画》中,诗意人生最终没有平息小王老师一颗驿动的心。小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它既是发自刘桂兰和小王老师的心灵深处,也是作家从心底中涌出的叹息。《镜花缘》中的青年画家王明告别城市,决意用心画出徽州人的灵魂来。题为《徽州的蛐蛐》的油画,“整个基调是灰暗的,背景是徽州的老房子,飞翘的屋檐以及斑驳的墙壁,整个画面有点倾斜,很险,但又很牢固。在右下角,有一群人在斗蛐蛐。蛐蛐是看不见的,看见的是几张麻木而丑陋的脸,其中有一张兴奋得完全变形……他十分兴奋地发现,自己终于寻觅到一种徽州的精神,一种现代意识与徽州古老文明撞击的火花。”徽州文化本身只有与现代意识对话才能获得新生,而现代意识离开了徽州文化或者说盲目地否定徽州的一切也会因缺乏文化的养料而枯萎,这是赵焰对徽州文化的完整而辩证的表达。但是,尽管王明的油画《徽州的蛐蛐》和《镜子里的徽州》确实准确地把握了徽州文化因封闭所呈现出的阴性特质,但王明却难觅知音。在小说中,王明的尴尬处境所表现的是徽州文化的尴尬处境,同时也是作家自身在面对古典情结与现代大众文化时的两难境地。

  “古典”的现代意识

  赵焰小说在描画清朗的人生图景、传达温馨的青春气息、探寻幽远的徽州故道时,虽然也间接表现出一定的现实性,但由于其小说过于追求古典的抒情性,与紧跟时代的诸多小说相比,显然不够“现代”。实际上,小说整体上的立意是非常深刻的,它的现实性不是简单地表现为对躁动的现实的追逐。在欲望泛滥的时代,作为一位具有深厚的人文情怀和坚定的民间立场的作家,赵焰敏锐地捕捉到在一个消费化、制度化的转型期社会中的精神现实的浮躁。浮躁意味着思想的苍白、人文精神的游离,并最终导致意义危机。著名美籍华裔中国思想史学者张灏指出,在中国人的心智结构中,有着三个层面的“精神迷失”,分别表现为“道德迷失”、“存在迷失”与“形上迷失”。②这种意义危机在转型期社会表现得更为明显,但是在大众文化的巨大诱惑面前,作家们丧失了应有的警惕,缺乏清醒的意识。问题小说的走俏便是顺应了市场热点的需求。虽然我们无法否定问题小说的当下性与现实性,但大众文化的快餐性质使得问题小说缺乏精神建构的深度和连续性,在一定程度上使作家对物质现代性所形成的人的制度化产生幻觉,从而认同人的制度化,这与现代性对于人性完善的内在要求是背道而驰的。艺术在一个民族现代性话语建构中的角色除了舒缓人与社会的紧张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要以自身独特的形式,构建连接人类心灵与时代精神的桥梁。这就需要超越特定现实具象,在形而上的意义上构筑人文镜像,在这个镜像中我们可以触摸到人类心灵的脉搏,感受到精神的呼吸,而这些丰富的细节在现代性话语建构中的人文内涵则是赵焰所努力探掘的。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赵焰说对纯粹现实的东西不感兴趣,现实所包裹的情感、精神和一切灵性的领域才是一个作家应该努力寻找的,尽管这种努力一时还不被大众文化所认同。事实上,赵焰并不排斥艺术载道,但他认为这个道应该是一种超越具象的、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独特的文化哲学,这种文化哲学因为作家自身主体的介入和文化根性的渗透而显得丰盈厚重。在赵焰的小说中,一方面我们可以从作家自身的心路历程和主体精神脉动中感受到时代变迁,在《春晓》、《冬日平常事》、《镜花缘》等小说中,我们可以清晰地聆听到时代的心声;另一方面在小说《二人行》、《隔墙有耳》、《大学生小安》、《小说二题》、《黄蚂蚁》等中,我们看到作家甚至利用反讽等艺术手法直接介入现实,人性的萎缩,现实的无奈等都有所涉猎。但赵焰的艺术触角并不仅仅停留在现实的具象上,现实只是他揭示意义危机的支点,以此为基础,赵焰在对徽州文化底蕴的深层把握中揭示徽州人的生命状态——古老的文化品性与现代性之间盘根交错的胶着状态。虽然赵焰无意为这种文化品行如何融入现代性话语提供具体的方案,但作家在叟、老六头、王明、“他”等人物身上倾注他理想的文化形式与人生的存在方式;对人的青春情愫的钟爱,暗示了赵焰的理想人性和文化的存在状态——青春气息所固有的刚健清新在欲望化消费化时代的文化格局中应该拥有最大限度与广度的合法性;徽州文化的超稳定性、封闭性与中国现代性话语建构之间的深层次冲突绝不能简单地以破坏文化的物质基础为代价,在深层意义上整合文化资源、转变人的生存思维才是关键。这样的文化观与生存观是以尊重和理解文化与人的生存现实为前提的,它强调宽容和理解,在与心灵、文化神韵的对话及交流中创造新的价值体系,这样的价值体系是防止人走向异化的精神支柱。至此,我们终于看到赵焰小说在古典叙事包裹下的现代意识。这种意识的聚焦点是人的现代化,而人的现代化无疑是现代性话语建构的关键之所在。

  我们还看到,赵焰在张扬自身的现代意识时,使自己游离了新时期小说创作的欲望同心圆。我们知道,自由的心态是知识分子品格得以张扬的重要保证。但是中国作家在挣脱政治工具论后,一些人又主动地放弃了难得的创作自由。一头扎进了欲望的同心圆。欲望的同心圆实际上是现代性危机的一种社会征兆。物质现代性的进展和实现必然需要制度的保证,制度在实践中逐步成为一种新的体制,这种体制需要社会的物质和精神氛围支持。在社会转型期,主流话语对于欲望化话语是持一种默许和鼓励态度,因为欲望是激发人们去发财致富的直接动力。知识分子当然没有理由否定这种欲望话语的合法性,但知识分子并非只能被动地适应和毫无立场地随波逐流,因为就现代性而言,知识分子的责任更应该在于为物质现代性提供批判性质的审美现代性话语。尽管抗拒本身不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但是这种略显悲壮的突破对于民族精神建构和文学自身而言却更为重要。赵焰小说没有铿锵有力的鼓舞和鞭策,但其平淡的况味与平庸的确有天壤之别。平淡中的从容可以陶冶精神和净化灵魂,有利于新时期小说的丰富和发展。

  注释:

  ①陆扬:《中西死亡美学》,华中师大出版社1998年版。第133页。

  ②张灏;《新儒家与当代中国的思想危机》,《近代中国思想人物论•保守主义》,时代文化出版事业有限公司(台北)1982年版。

  (作者系山东师大文学院03级博士生,解放军炮兵学院人文教研室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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