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哋经已失去太多兴趣”
我写过一个HK indie的合集,但我不了解所有的indie band,也有一些因为没法理解所以没有写。生活是这么绕的,我一时没法理解的,有一天我被击中了,千分之一秒。
今天要说的是,永远怀念塔可夫斯基乐队。
永远怀念塔可夫斯基,是由数名indie友组成的解放电影分享会,因最初大家只观赏塔可夫斯基的作品而得名(又作Forever Tarkovsky Club)。后来除了看电影,各位会员开始作诗、弹吉他、饮酒,其中最受会员欢迎的节目,分别是由mla阿p朗读一系列他为妓女创作的诗作,以及Pixel Toy何山演奏其隐藏多年的实验吉他噪音。两人在其他会员的鼓励下,组成了一对新CP进行放闪,也就是“永远怀念塔可夫斯基”乐队。
这支名副其实的地下乐队,就像是阿P和何山公用的小号,记录了一些鲜为人知的试验和游戏。他们规定每年的演出观众不超过四个人,所以显然,他们没有想要带谁玩,只是想自己玩得尽兴。他们各自暂时抛弃了自己乐队的女搭档(Nicole 和Candy),就是想要玩一个只有他们俩的游戏。但我是好奇的女同学啊,我就要从他们流传的作品中,一窥他们到底在玩些什么。
我发现他们在玩黄暴游戏,请听《捆绑桂纶镁》、《露体狂小丁》。
为什么这样的名字就会被认为是猎奇呢?他们并没有想过要猎谁的奇,仅仅是很认真地在自己玩而已,唱着对桂纶镁的幻想,歌颂了露体狂小丁。
(*Forever Tarkovsky Club之桂纶镁地下鉴赏会 poster)
值得注意的是前者的编曲,像在打某个闯关游戏,随着进阶慢慢变快,念白式的唱法却让阿P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有点智障的男孩。智障男孩流着口水傻笑着幻想自己捆绑桂纶镁,“就趁这一个钟头得到你”,其实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所以,即便基于这样直男癌的题目,我还是发现了这可爱里面,暗藏着怅然若失的可悲。
露体狂小丁,他决定不再当露体狂,引出一句令人悲怆到令人惊异的“我都知道我们不年轻/这一场革命/最终无人取胜”。淡化掉对于露体行为对错的评判,我想“露体狂”所指,应该是那些被视为异类的人。他们坚持自我、做过抗争,但最后抗争失败,甚至都不能“留低作见证”,实在是令人悲伤的事。
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读了。我的介绍疑似过度解读,过度解读是可怕的,我也不想过度解读这场游戏,去解读这样的有趣,我都会想抽自己。但我还有要说的,我很中意的歌在后面。
简单讲一些好玩的,请听《请不要在深水涉卖旗》。
他们在玩的发泄游戏。里面唱:
/星期一我要上班但我不想返
星期二我要上班但我不想返
星期三我要上班但我想去沙滩
星期四我要上班但我想去买衫/
是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心里话。我们也不想上班。几句写的太好了。然后在结尾处,把几个HK有钱人问候了一遍。精彩纷呈的一首歌。
继续说下去,就迎来了这一首——《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当别人发现之前
我是白天和夜里的希望之光
我们约好三百日后再见
在午夜的赤柱沙滩
当我自知当天将在远方
无法赶至
然后我会故意轻生
让轻飘飘的灵魂前来
你将在黑暗中再看见我
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到了这一首,已经不想再解读了。关于文字和诗歌,都是靠人类各自去感知。你只需要明白一个道理,最悲伤的东西往往也引人发笑的,因为有荒诞的色彩。我听过很多遍,在诗念完后,何山留了一大片电音的声响,像末日荒田,你就是个失落的灵魂,站在中央想着,你不会再跟故人再相见,但你选择可以遥远地观望,把灵魂留在他活动的范围内,在暗中保护他。
在这样被拉长的空白里我想问,为什么要组这样一个乐队呢?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这样无意义。这些很好的想法,完全可以放进各自乐队的创作里。
但不是万事都需要意义,所以我相信,这纯粹是为了有趣。
这是何山和阿P的理想国。抛却了mla《西西弗斯》此类苦苦追寻意义的创作,抛却了Pixel Toy皈依人山人海的官方意味,这里是可以放纵的天地,灌注了他们对世界的渴望或者不满,直白或疯狂的想法,奇怪的、不被接受的念头。
一个地下乐队可以改变什么吗?我向你介绍这个快要销声匿迹的indie band可以改变什么吗?这些听起来很无厘头的歌可以改变什么吗?你真的一笑而过就算了。他们、我们为的都不是这个。我们在忘记“有趣”这个词。
《圣诞半裸派对》由阿P自己作词作曲,里面阿P说,“我哋经已失去太多兴趣”。他垮掉了,也都有趣。而我是想你们都看到这种有趣,世上所剩不多了。
很多的事情正是因为没有意义,才凸显了有趣的本质。
庆祝无意义,也庆祝有趣。
文字/ 启德机场游泳池
图片/ 网络
美术编辑/ 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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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盏搞音乐的第1151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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