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经典的V·S·奈保尔名人名言
1、主任拿出几张照片让我们看,那是两年前在库姆举办的穆斯林大学校长会议。再一次,虽然,我不该再感到意外与惊讶,却还是略感惊奇:这些照片再度证明这样一个次世界的存在,或者说,一个平行于西方社会的世界,一个隐藏在伊斯兰面具之下的中世纪学者的世界,它依然完整无缺地存在于二十世纪后期。 ----《信徒的国度》
2、比索已经跌入地狱:一九四七年一美元可以兑换五比索,一九四九年十六比索,一九六六年二百五十比索,一九七○年四百比索,去年① 六月四百二十比索,今年四月九百六十比索,五月一千一百比索。自庇隆时期以来,通胀率一直稳定在百分之二十五,而现在已跃升至百分之六十。银行的储蓄利息是百分之二十四。当通胀到达这样一种爆发阶段,只有做火灾保险才能赚钱。保费上涨,索赔减少。当物价一周周飞涨,不知为何很少发生火灾。 ----《我们的普世文明》
3、他(格雷厄姆·格林)以为他自己的世界是唯一重要的世界,他就像《情感教育》中的福楼拜,以为十九世纪中期法国复杂而纠缠的历史最重要,大家都了解。……等到最后,等到尘埃落定后,那些写作时似乎自己居于世界中心的人,倒有可能暴露出他们才是土里土气的。 ----《看,这个世界》
4、这是一种奇怪的本能:不向和我们一样穷的人炫耀,而向富有的人吹嘘,而他们能一眼看透我们的虚荣。这一点我在别人身上也看到过;我孩童时期最早的观察是关于贫苦的谎言,贫困迫使人撒谎。我们那儿是一个处在世界大萧条末端的极度贫困的农业殖民地,有钱人很少;气派的庄园被迫低价出售,钱稀缺;劳工遭受的是深重的苦难。但我从小就看见大家向老板、向每周付工钱的人装出一副有钱的样子;每天或每周领工钱的人,每天工作八小时甚至更久换来一块钱不到,同时假装自己有秘密的收入,乃至整个秘密的生活。 ----《抵达之谜》
5、在我命中注定要永远离开这里之后, 一切仍像以前一样, 我的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米格尔街》
6、我希望成为一个作家。但是伴随这个愿望而来的是一个认知:给了我这个愿望的文学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远离我们原有世界的世界。 ----《康拉德的黑暗我的黑暗》
7、但这些面孔上的表情并不茫然,不消极,也不显得听天由命。他们能坦然赴死,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烈士,而是因为除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是为自己的身份而疯狂的人。 ----《大河湾》
8、他认为,我们不该自己开车去库姆。公交车比较便宜,我也可以顺便多多见识伊朗人民的生活起居。他还说,我们出发之前应该先将肚子填饱。
现在正值斋月,这个月里,从日出到日落,穆斯林都要封斋,而在像库姆这样一个到处都是毛拉。和阿亚图拉。的城市,更不可能找到供应饮食的店家。
在这个普遍洋溢着宗教激情的伊斯兰国度的某些地方,还有人因为封斋破戒而遭到鞭刑。 ----《信徒的国度》
9、国土像印度一样广阔,拥有两千三百万人口,盛产牲畜、谷物和巴塔哥尼亚石油,并且在安第斯山脉拥有富饶的矿藏,这个强大的国家却无法解释地迷失了方向。人人都心怀不满,突然间人人又几乎都成了庇隆主义者。其中不仅有庇隆早期慷慨施舍过的工人阶级,有马克思主义者,甚至还有年轻的中产阶级。在这些年轻人父母的记忆中,庇隆是暴君、施虐狂和窃贼。 ----《我们的普世文明》
10、能驾驶那些蓝色卡车的确是一种诱惑力,那些开车的简直可以算作贵族,他们只在清晨干点活,白天什么事也没有。尽管如此,他们动不动就罢工。其实他们罢工的眼球并不高,为了一天加几分钱的工钱,或是因为某个伙伴被解雇了而罢工。战争开始时他们罢过工,战争结束了他们也罢过工;印度独立时罢工,甘地死了还罢工。 ----《米格尔街》
11、海滩、太阳和日光浴的概念出现在一九二几年,和游轮一起。所以如今似乎很自然而且正确的海岛之美丽的概念,事实上来自外部,通过邮票、旅游海报和上百种旅游书,颠覆了旧感受、旧联想。在此之前,这些海岛被认为是古老的种植园和鞭子挥舞的地方。 ----《看,这个世界》
12、小说是编造的东西,这几乎就是它的定义。但同时,它又应该是真实的,得自生活的,即小说的一个要点是,小说来自对虚构的部分抛弃,或者说,透过虚构作品看到了某种现实的话,这部作品就是小说。 ----《康拉德的黑暗我的黑暗》
13、非洲既富于生命,亦不乏死亡. ----《非洲的假面剧》
14、世界如其所是。那些无足轻重的人,那些听任自己变得无足轻重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位置。 ----《大河湾》
15、印度是更大的伤痛。它是一个话题国家,也是十九世纪后期,我们的祖父因其极度贫穷不得不逃离的地方。两个印度是分离的。政治上的印度因其内部的自由运动而声名远播。另一个更为私人化的印度是不为人知的;当记忆消逝时,它就消失不见。那不是我们能够阅读到的印度。 ----《康拉德的黑暗我的黑暗》
16、接受伊斯兰教,也就是接受某种“法定观念”。这些观念——虽说源自个人接受天启,却不可为理性所蔑视——都具备了“重要的公民意义”。因此,伊斯兰教的宗教理想,正与其创发的社会秩序息息相关、环环相扣。排斥其中一端,终将会排斥另一端。 ----《信徒的国度》
17、但是不管怎么变,人们的举止和思想都没什么改变。岸边渔船的船首仍旧画着象征好运的大眼;渔夫看到游客拍摄他们仍旧会怒气冲冲,几欲杀人,因为他们相信相机会摄走他们的灵魂。人们照旧过着日子,过去和现在之间并无断裂,而过去发生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永远只有现在。这就好比天上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曙光总是一出现又立刻回归黑暗,人们只好一直生活在拂晓。 ----《大河湾》
18、头四天阴雨绵绵,几乎看不出自己身处何方。雨停后,我看清在农舍前的草坪和附属房屋之外,是一片片田野,田野四周立着光秃秃的树。伴着微光,远方有隐隐闪动的小河,奇怪的是,有时那闪光仿佛在地平线的上方。 ----《抵达之谜》
19、只有那些感到自身遭受莫大威胁的穆斯林,才会爆发出最为强烈的热情,而这些穆斯林却一直滞留在次大陆上做印度人。他们没有全数移民到巴基斯坦,动身迁移的穆斯林连一半甚至四分之一都没有。成立最久、经验最为丰富的穆斯林政治组织持续扎根在印度,无意迁至巴基斯坦老店新开。印度籍的穆斯林政客,鼓吹巴基斯坦独立的积极人士,只要去了巴基斯坦,一夜之间就会流失选民。他们的诉求与声誉都逐日萎缩,人生不再具有崇高的意义,而巴基斯坦独立后,成为一个令他们感到陌生的国家,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冒险选举。政治生涯既然无法在新国度发展;机关与政府依旧延续旧习,大抵遵循英国人留下来的那一套。 ----《信徒的国度》
20、那些不快乐的中产阶级人士想到的,主要会是后来的殖民地架构和他们在其中的位置,稳当却备下的公务员工作,微薄的工资,总的说来无风光可言,总是需要在外界寻求什么——一部电影,一本书,伟人的生平——那有可能让一个人不再斤斤计较自身如何。 ----《看,这个世界》
21、这该死的生活真是活见鬼。明明知道要出麻烦事,可你他妈的什么事也干不了,没法阻止它。只能坐在哪里看着、等着。 ----《米格尔街》
22、你一旦得到自以为喜欢的东西,你就不会再珍惜它们了。 ----《米格尔街》
23、"我感觉时间在变。最初来到这里,时间是如童年时期那样被拉长的。第一个春天包含了太多清晰的东西:苔藓玫瑰、孤零零的蓝色鸢尾和我窗下的牡丹。我期待季节更迭,新的一年到来。接着记忆开始混杂,时光开始飞驰,岁月开始交叠,使我难以分辨回忆中的时间。我看到世界在流动,人的生命是一系列偶尔交织在一起的轮回。 ----《抵达之谜》
24、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非常自足,我想他连女人也不需要。当然,我知道他时常到城里的某些地方去转转,但我想他干那事更多的是追求一种恶性的刺激而不仅仅是要女人。 ----《米格尔街》
25、萨德克整天都有空,因为自从革命之后,他跟许多人一样,突然发现自己失业了。他有一辆车。我们在电话里交谈时,他说,要去库姆,我们最好开他的车,伊朗的公交车糟糕透顶,车速快得吓人,司机开车根本不在乎安全。
我们谈妥了价钱,包括使用他的车、他做司机兼翻译,而他的开价也相当合理。他说,我们第二天早晨应该尽早动身,好避开炎热的八月天。
他会先载他太太去上班一她的工作保住了,接着就直接开车到宾馆接我。 ----《信徒的国度》
26、尽管如此,波普也没闲着。他整天忙忙碌碌地敲打着,锯呀,画呀。我乐意看他干活,喜欢那从柏木、雪松刨花里发出的气味,愿意看到波普那沾满锯末刨花的鬈曲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呀,波普先生?”我问。
波普便会说:“嘿,孩子!这个问题提得好,我在干一件叫不出名堂的事。”
我喜欢波普的这种回答,使我感到他像一个诗人。 ----《米格尔街》
27、我递给海特一支烟,他机械地接下来。随后,他叫起来:“嘿!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长成大人啦!我离开的时候你还不抽烟。也难怪,已经过去很久啦。”
我说:“是,是很久了。”
很久了,也不过只有三年。在这三年中,我长大了,学会用挑剔的眼光去看待周围人。我不再希望成为埃多斯那样的人了。他太瘦弱了,而且还那么矮小。泰思特霍伊特是那么愚蠢和乏味,没劲透了。一切都变了。
海特进监狱时,我的一部分也随之死掉了。 ----《米格尔街》
28、他们审时度势,敢于冒险,有时候胆子还很大。但他们过多地陷在自己的生活里,不能退一步来考虑生活的本质。他们只是本分地活着,要是时运不济,他们就从宗教中寻求安慰。这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他们坚信人类的一切努力都虚妄无益。 ----《大河湾》
29、而且,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其他困守在精神荒原的人,大可继续制造令那个医生自豪于拥有的医疗器具,其他人也可以继续供稿给医学期刊,那个医生同样也将乐于阅读。
这般一厢情愿的期待——期待别人去继续创造,期待那些外国人,意即他们所代表的文明,现代社会运作不可或缺的文明,赓续运作下去——隐含在弃绝尘俗的行为中,也是弃绝尘俗的一大痛处。 ----《信徒的国度》
30、是布莱克,布莱克·沃兹沃斯。怀特·沃兹沃斯是我哥哥,我们心心相通。就是看到一朵像牵牛花一样的小花,我都想哭出来。”
我问:“你为啥哭?”
“为啥,孩子?为啥?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啦。要知道,你也是个诗人。你成了诗人以后,任何一件事都会使你哭出来的。”
我笑不出来。
他问:“你喜欢妈妈吗?”
“她不打我的时候,喜欢。” ----《米格尔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