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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变得体谅别人,是自己到了无法侥幸过关的年纪

2019-01-14 05:19:53 作者:菲菲 来源: 刁小蛮 阅读:载入中…

我们变得体谅别人,是自己到了无法侥幸过关的年纪

  01

  我是菲菲。实习生鲁媛媛激怒了我,我停了她的职,以示告诫。

  她来求我,还一个劲恭维我。我并没有为难她,恢复了她的工作

  鲁媛媛应该是早从二平对我的评价里取了经,认为我浮夸,好糊弄。

  一起做编辑,做编辑部主任时,我和二平明争暗斗刀光剑影罄竹难书。我做了主编,二平也有自己小动作。我给足了她这个编辑部主任面子,偶尔收拾她一下,大家也都很体面

  所谓青春就是这样吧!特别爱拧巴,特别爱较劲,一点也不体谅别人,得理不饶人,处处树敌,经常让自己身处绝境

  我和二平的内耗像打了鸡血。我们都有恃无恐,不分上下,齐头并进。

  再多的消耗,高成本运营知音一样赚的钵满盆满。其他媒体也一样。那是纸媒的黄金期。

  鲁媛媛是不怕事大的人,毕竟年轻,她太不了解二平了。

  鲁媛媛恢复上班的第二天,我宣布:见习编辑只能有一个人转正。

  我真心希望二平选择鲁媛媛。但她说:“我的编辑部本来就比竹马部门多一个人。先方便竹马吧。”

  很明显,二平要舍弃鲁媛媛。这符合二平的做派,虽然我是主编,但她疑心太重了,她的亲信和我走近了,注定是这样的下场

  这一幕,发生在2015年初。

  02

  鲁媛媛来知音,是2014年底。

  那时,纸媒被唱衰已经好几年。从2014年开始,媒体人见了面聊的都是:“你换工作了没?”大环境下,大家要不要转行,成了一个行业谜题。知音有很多编辑在2014年选择了离职。

  知音不是鲁媛媛的第一份工作,她此前辗转在几家媒体呆过,报纸、新媒体都做过。面试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选择知音?你还看好纸媒吗?”

  ldquo;新媒体编辑没多少钱。知音收入高。还可以每个月出差。我喜欢外面的世界。”这话特别讨二平的欢心,她喜欢说话实际的人。

  和她一起面试的刘佳佳就稚嫩的多。她说:“我喜欢知音的人情美、人性美。”

  我和二平都笑喷了,这是在背教科书啊。

  刘佳佳长得娇小,清汤挂面一头长发巧克力皮肤,但很耐看,满脸都是羞涩和胶原蛋白

  鲁媛媛使的是暗劲,她每天安静坐着那,一直在QQ上、微信上约稿。刘佳佳是打电话约稿,全办公室都听的见:“老师,请您多支持。”随后就是一句:“这样啊,那再见!”她和作者打电话不会超过两分钟,这是一个能把热火朝天的天聊死的姑娘

  竹马带她出差。二平暗讽我:“你当心啊!”我摇摇头:“刘佳佳不是竹马的菜。他是个工作狂,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小白兔。”二平摇头,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嘲笑自视甚高

  03

  果然如我所料,竹马回来就吐槽:“带刘佳佳出差太累了,她聊诗能聊几天几夜,一聊选题就成了榆木疙瘩,怎么点拨也不开窍。”

  组不到稿子,竹马安排刘佳佳编稿。有一次,他要她编一个有小三的稿。她硬是盯着电脑静坐一夜,一个字也没动。第二天,刘佳佳顶着两个熊猫眼一脸委屈:“我又没做过小三,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竹马宽容:“打杂吧,接接读者热线。”

  刘佳佳打杂做得很好,热情周到,很招读者喜欢。由此,她被定义为编辑部的边缘人,鲁媛媛很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

  两个人刚进部门的时候,每天还一起玩。渐渐的,鲁媛媛和老编辑越来越热络,每天跟着二平进出。刘佳佳和部门的人几乎不联系,经常见她和其他部门的实习生一起在单位院子里说笑,散步,到了上班时间,再蹑手蹑脚溜到自己座位上。

  我宣布两个实习生只能留下一个时,鲁媛媛也没当回事,刘佳佳这个对手,确实太弱了。

  我又问竹马意见。他想了一下:“不能两个人都留吗?”

  我把当月的报表扔给他:“人多了成本太高。实习生留一个。还要淘汰几个老编辑。”

  他愣了一会:“你怎么打算的?”

  我早已拿定主意:“鲁媛媛留下,调到你的部门去。”

  竹马有点犹豫:“二平会不会不高兴?”

  我说我来找二平谈一谈。

  04

  我把二平约到了隐庐,那里上班时间是知音的第二食堂。周六的晚上,碰见同事可能性反而很小,我特意带了一瓶二平爱喝的红酒

  开始的气氛特别融洽。我把想法说出来,二平就急了,她先是坚决反对鲁媛媛留下,后退而求其次:“鲁媛媛要留下,也只能留在我的部门。”

  这才是二平,要是她轻易让步,那就不是她了。

  我不肯让步。二平脸憋得通红,最后竟直接喷我:“你故意的吧?鲁媛媛我已经带出来了,本来我和她关系好好的,你插一手就是为了壮大竹马的团队偏心也不用这样明显。”

  我跟二平说了我的理由:“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比以前,编辑部要留能干的人。”

  二平冷笑一声说:“可以,鲁媛媛留下,我走人。”说完,二平拂袖而去

  那天,我一个人喝完了大半瓶红酒,醉了。

  隐庐关门的时候,我最后一个离开

  外面下着小雨,我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在翠柳街的灯影里。

  雨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我突然哭得一塌糊涂

  05

  算起来,从实习开始,我和二平进知音10年了。我们一起从菜鸟编辑变成金牌编辑,一起升职,一起加薪,相互看对方笑话,但不管怎么折腾,那时的我们,觉得什么事都可以一个人解决,真的是充满运气,什么困境都能侥幸过关。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样的运气越来越少了。

  2012年,我的母亲因为高血压后遗症瘫痪在床,全靠哥哥嫂子照顾父亲早逝,这么多年,母亲一个人把我和哥哥养大。离家千里,母亲身体健康的时候,我只需要每个月给足够的钱,定时给哥哥嫂子、侄子买各种礼物,就能玩得转。嫂子还把我当做骄傲,跟谁都说:“我妹是作家呢!”

  母亲瘫痪后,这已经不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每次回家都赔尽小心,嫂子还是不高兴,经常问我何时把母亲接到武汉来。一句话,这个亲情关,我一个人过不了了。

  我周围的姐妹和我差不多。没结婚的,父母在催婚。老公出息的,担心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这所有的关口,都需要我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需要我们使出浑身解数……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不是雨让我变得特别脆弱

  我突然不想和二平耗了,我想和她妥协。

  那会,我只想把身边最现实危机都抚平。否则,我怕自己没有力气去迎接明天的挑战

  我擦干眼泪,拨通了二平的电话,我想跟她回到刚入职场的时候,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她却始终没有接。

  那一夜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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